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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法阵

    羚橘:此话怎讲?

    莲润:拿我来举例。设想一下,我们两个如果完全不认识,而且我也完全没有料到你要偷袭我,然后你偷袭得手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羚橘:很生气,然后揍你。

    莲润:没错,那么我们继续推论,人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因为情绪而导致的肌肉记忆般的反击,通常是不能发挥出其真正实力的,往往还打不准,与其说是反击,倒不如说是一种胡乱的发泄。很多行走江湖经验老练的人,往往能够迅速地调整心态和身体,在偷袭者还沉浸在偷袭得手的喜悦中的时候,予以迅速反击。在你来看,这位神选少年,具备这样的老辣的素质吗?

    羚橘:恐怕没有。

    莲润:我也一样。所以,这位神选少年——想象成我也行——被你偷袭成功后,我受到一定的伤害并且反击,你再度出招,我再次受到伤害甚至失去意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羚橘:这个……

    莲润提示性地把玩了一下怀里的红球。

    羚橘突然看向弘予的身体和旁边的神汝之剑。

    羚橘:莫非是弘予的魂器反向接管了身体?

    莲润:你不是说他连什么是魂器,猎魂都不知道的吗?

    羚橘:是啊,他听说诸影之剑是李畅的魂器之后,还奇怪地说……还说……

    莲润:说什么?

    羚橘:他说——“每次只有遇到危难的时候才能拔出来”

    莲润:这就证明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这家伙,很可能是被这把剑里的强大的魂能给反控制了,就像寄生与宿主的关系,在宿主性命遭到威胁的时候,它才会突然接管宿主的精神和躯壳,保护宿主从而保护自己。但是这个魂能没有想到是的,他被我的魂能【浣穷】师父给打败了,还上了昙明咒的标记。

    羚橘:那么现在它还在这把剑里??

    莲润:不,肯定早逃掉了。不过我们可以来一招守株待兔,魂能离开魂器,要么被猎魂者猎取装进其他的魂器,要么就必须回到原来的魂器之中……哼哼哼,有意思了,这把剑可是女王的恩赐,这个自以为是的魂能是不会轻易放弃“这栋豪宅”的。

    羚橘:怎么个守法?总不能召唤出你师父一直放那个光圈圈吧?

    莲润:当然不能,就算能行,我的魔法也不能这么一直无谓地消耗。

    羚橘:那你说怎么办?

    莲润:那就不得不运用一下我们宣教的传统小花招啦!

    莲润说干就干,招呼自己手下的那八位红衣护卫准备道具。

    而羚橘和自己的手下,九名橙衣喽啰们眼巴巴看着八位红衣护卫们趾高气昂地在自己头领的帐里摆弄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敢小声地议论议论。

    八位红衣护卫们显然对自己所做的事挺得意,橙衣喽啰们越是窃窃私语,他们就越是趾高气昂,近乎展示性地做着手中的活计。

    首先,红衣护卫们从马鞍袋上卸下来一些物品:有木炭、石灰、朱砂、黄土、坚果、大米、砂砾、羽毛,林林总总摆了一堆又一堆,还特意驱赶着橙衣喽啰靠边站,不要挡住他们。

    然后,莲润见材料准备就绪,就取出一个大海碗,开始按照一定的比例抓取这些材料,充分混合之后,刺破手指,用滴血的手指在海碗上空画了一个咒,接着将材料碾成粉末,装进一个上面写着“莲”字的特制口袋里。

    就在大伙儿不知道莲润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的时候,莲润突然抓起口袋,口中念念有词,围着弘予和神汝之剑顺时针转了一圈,然后逆时针转了一圈,接着突然用手指在口袋上一戳,戳出了一个小洞,口袋里调制的粉末细细地往外流淌着,莲润再次开始围着弘予和神汝之剑转圈,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而且圈子越转越大,大伙儿纷纷向外闪开。

    这时,从高处看,莲润用口袋中调制的粉末,在弘予和神汝之剑的周围,画出了一个类似蚊香套蚊香的“法阵”,正当羚橘想要感叹的时候,莲润用口袋中最后剩下的粉末,在“法阵”上,又添了几笔阻隔的横杠,而这几笔才真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在这几笔之下,原来的【法阵】居然变成了【迷宫】!

    接着,莲润做了一个收势,取过几根五颜六色的羽毛,卸下羽干,留下一根根羽枝,捏在手心里,冲着“法阵迷宫”吹了一口气,只见这一根根羽枝,飘飘洒洒,均均匀匀地散落在迷宫法阵的上空,于空中悬浮着,光线照过来,形成了特殊的丁达尔效应,显得更加的非同凡响。

    最后,莲润摆摆手让红衣护卫们收拾东西,腾出空间,掏出一个红色的线球,一头绑在自己脖子上的红球上,接着将线球扯开,让所有人围绕整个帐篷站成一圈,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这个红绳,形成一个巨大的套圈。

    莲润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左右歪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好像挺满意,一手牵着红绳的一头,一手扯过一把椅子,往椅子上舒舒服服地一坐。

    大伙儿手牵红绳,左右看看也觉得怪累的,纷纷也想席地而坐,没想到被莲润骂了一顿。

    莲润:老实站着,不准胡思乱想,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大惊小怪,不准站没站相。

    众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羚橘凑上来:俺说,莲润老弟,你这弄的什么名堂,摄的什么神机?给俺讲讲呗。

    莲润:给你讲,你也听不懂,总之呢,我下了三道严密的防线,三重的保险,就不信抓捕不到这个脚上已经扎了标记的魂能。

    羚橘: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强行给自己插个旗啊,小心旗倒了。

    莲润:不可能,你就瞧好吧!

    莲润显得还比较兴奋,也许是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大的魂能了,能过上两招,也是挺有意思的经历。

    ……

    就在这边羚橘和莲润设下“法阵迷宫”准备抓获神汝之剑的魂能的时候,郑文诸的营地里,香草醒了过来。

    香草稍微回复了一些魔法,又不得不马上使用了一些来为自己止痛,不然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香草换上一身白色低胸的连衣长裙,末端是滚边的蕾丝裙摆,显得优雅又随性。盘髻放下来头发自然地弯曲着,还带着淋雨之后再风干的自然卷。

    香草走出自己的帐篷,心里挂念着郑文诸和萍岚,就问旁边的士兵,主公在哪里?

    士兵还没有回答,就听见“噗通!噗通!”的声音,香草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个医疗兵从不远的一个帐篷里被某种力量推了出来,有点像有些豆科植物的豆荚在暴晒或者加热之后,嘭地把种子发射出去的样子。

    香草心想谁这么大胆趁主公不在的情况下在军营里闹事?匆匆走上前去,正碰见白衣军官也从帐篷里被“弹射”了出来,差点撞了香草一个满怀。香草也毫不客气地一个侧身,任由白衣军官咣当地扔在地上。

    白衣军官:香草小姐,你醒啦?

    香草: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此闹事?

    白衣军官:是你和萍岚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哎呦,可摔死我了,我的腰断了……

    香草:这不还连在你身上的吗。

    香草没好气地摔下一句话,然后自己径直往帐篷里走去。

    白衣军官:香草小姐小心呐,这小丫头,邪乎着呢!

    香草撩帐帘进入帐篷,刚踏进一步,就能感觉到有一股不平常的力场在身边微微震荡着。

    突然,一把椅子无端地朝香草飞来,香草用手轻轻一拨动,椅子就稳稳地停在了自己的旁边,香草继续往前走。

    紧接着,一个大水壶直冲冲地飞向了香草,这次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比刚才要强,香草也是顺手一挥,水壶也安安静静地搁在了椅子上,就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溅出来。

    香草再往前走两步,这回什么笔、墨、纸、砚、书刀、镇纸,一股脑地朝香草砸过来,香草照单全收,一个个全摞椅子上。

    这时,只见屏风微微地震动着,香草终于忍不住发动了真言术。

    香草:我想,屏风不会动。

    屏风立即停止了震动。

    香草转过屏风,看到了床上,一卷被子在瑟瑟发抖。

    香草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香草:你不用害怕我,因为咱们俩一样呀。

    被子的边缘像是章鱼的触须一样,微微地抖动着,好像随时会攻击上来。

    香草:不用费力挣扎了,你现在的力量是拗不过我的,这一点你很清楚。

    被子的边缘不再抖动,里面微微地传出急促的呼吸声。

    香草:被当成怪物,很痛苦的吧?

    被子里的小姑娘依旧不肯露头。

    香草:我也很讨厌自己这种怪异的能力,做人都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能随便说出自己的愿望,因为那会伤害到其他人,也伤害到自己。

    小姑娘:我讨厌其他人。

    香草:我也讨厌,至少是在我十六岁以前,都是这样的……

    小姑娘:我不想听你的故事。

    香草:我偏要讲一讲。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如果我很集中精力去关注某个东西,某个东西就会移动,因此闯了不少祸,撒了不少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灾祸总会降临,因此大家都认为我是不祥之女,一度要把我扔到树林里去喂魔女。没有小伙伴愿意跟我玩,我也整天把自己蜷缩起来,尽量不让其他人注意到我,也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我的妈妈,她……她对我很……好。她会限制我出门,除了上学以外,我只有在父亲的葬礼上出过一次门。十五岁那一年,学期结束,按照惯例会举行舞会,我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同学们也从来没有邀请我参加过。但那一天,我唯一的鞋子破了,阴差阳错地穿着妈妈的高跟鞋去了学校,于是就有一个不是很合群的男同学邀请我参加舞会。我兴冲冲地回家告诉妈妈,而妈妈则抓……唔,摸着我的头发说不要去,以免出丑。我很失望,在晚上洗澡的时候,突然流了很多血。我惊慌失措,妈妈告诉我,从此我不再是女孩了,就更不能去舞会了,并一连几天把我反锁在了二楼房间里。我很害怕,以为流血是神给我的惩罚。于是我就向艾拉尔女神祈祷,祈祷她能出现来帮帮我。奇迹真的出现了。我发誓,我没有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窗户打开了,那个男同学爬上二楼,打开了窗户,牵着我的手说,要带我一起去舞会。我心里真的非常非常开心,但我什么都不敢幻想,什么都不敢表达,因为我还控制不了自己这特殊的能力。舞会上,真的是太棒了,我长那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大家尽情地唱啊,跳啊,演奏音乐,畅饮饮料,大家都好会跳舞,好开心。这样热烈的气氛,让我也产生了我也是能和他们一样,加入到他们的快乐之中的错觉。我承认,那天我搞砸了,但罪魁祸首不是我。有一个恶毒的女同学,跳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边的桌子腿,她一看居然是我这个班上的透明人居然也来参加舞会,于是她就认为是我故意伸脚想绊倒她,于是她泼了一杯喝剩下的饮料在我脸上。男同学连忙来安抚我,掏出手帕来帮我擦着脸,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就要嫁给他。可这时候,突然所有的灯都对准了我,大家看到我,都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候,有几位同学搬过来一面大镜子,我看到镜中的我的脸上,居然被画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而那位男同学,也站在人群中冲我悲惨地嘲笑着——是他故意用燃料蘸着饮料给我画的这个鬼脸,原来从一开始他也是这个卑劣的计划的一部分——而他自己,也是在通过这种以无下限地捉弄第一不受欢迎的人的丧心病狂的行为,来试图讨好让大家能接受他这个第二不受欢迎的人。多么邪恶!多么愚蠢!多么残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被子里终于幽幽地传出一句话:你后来呢?

    香草:我把他们全宰了。

    被窝里的小女孩:你好可怕。

    香草: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后来发现,不使用自己的能力,才是更强大的力量。

    被窝里的小女孩:我也想像你这么强大。

    香草: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