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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特别番外篇:杜沦叛乱之二

    青冥之爪从天而降,蜷缩进了尤济红色的长发中。

    尤济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

    尤济:副会长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靠近。

    杜沦信心满满地走向了魂器箱。

    众精灵议论纷纷。

    露洽:哼,果然是护犊子。

    夺汽:就是,名义上是射箭,但这跟直接拿钥匙捅窟窿有什么区别?

    群鸿:弱鸡,不过也好,不用担心垫底做末狼了。

    天泾:那可不一定,教官也是他的熟人哦……

    杜沦可不管这么多,一直走到离魂器箱只有一臂距离的位置,才停住。

    杜沦:尤济,这个距离可以吗?

    尤济根本就不往这边看,无奈地点点头。

    杜沦再度拉弓,金箭射出。

    正中魂器箱,只听一声闷响“咚”,似乎连大地都震颤了。

    众精灵马上停止了哄笑,纷纷投来目光,尤济和其他几名成年精灵也愣了一下,尤济连忙跑了过来。

    只见魂器箱铮铮地震动,有一些白气从箱子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杜沦伸手去推箱子,尤济连忙阻止。

    尤济:慢着!

    但为时已晚,杜沦已经将魂器箱打开。

    一道白光,所有精灵都用手挡着光线,但都从手的缝隙中盯着魂器箱,究竟里面是什么。

    许久,众精灵的眼睛恢复,缓缓地走向杜沦。

    只见杜沦皱着眉头,怀抱着魂器箱。

    众精灵纳闷,聚集在杜沦周围。

    尤济拨开人群,走到杜沦身边。

    只见魂器箱里,空空如也。

    静。

    杜沦:魔鬼的胡子!我的魂器呢?!

    同时,北方高塔上,一道淡淡的黑光,伴随着隐约的“哈哈”声,朝西方飞去。

    晚间,精灵学徒宿舍。

    左边是男精灵,右边是女精灵,中间隔着一道帘子。

    尤济身后跟着两名成年精灵助教,尤济背着手。

    尤济:这将会是你们正式入住米那萨教室会的第一晚,请记住,因为这将会是你们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后,非常珍贵的回忆。当然,我也有。那么,晚安。

    说着,尤济将手举到空中,五指合拢。学徒宿舍的照明的火焰随即熄灭。

    当精灵教官和助教的脚步远去后,学徒宿舍一阵翻身上床的声音,逐渐趋于安静。

    尤济在远处走廊的门口停下了脚步,掏出一个酒壶,打开,闻了闻,接着扣上了盖子。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走下了阶梯。

    几乎是同时,宿舍内,分开男女精灵的帘子上,突然亮了起来,原来是也沐的火貂。这个小东西腮帮子鼓鼓着,正在努力地发着光。

    夺汽:我就说嘛,也沐,这招能行的!

    男精灵们一阵欢呼。

    露洽:喂!你们男生要搞什么?偷窥什么的最无耻了!

    天泾:哈哈,不愧为万相城出来的大小姐,看来你被人类成功的同化了啊?我们精灵男女的分别,无非就是心理上的选择,古老的默拉聖神的意志,你都淡忘了吗?

    众精灵:默拉聖神,吾等追随。

    露洽:那你们也不能恶作剧,大半夜不睡觉,会影响到其他人。

    瞳泳:我倒觉得挺好,省的我再点灯看书了。

    露洽:你就知道看书,喂,姐们,你们也说句话呀,群鸿,你在干嘛?

    群鸿:睡前的锻炼!

    只见这边群鸿正双腿架在床上,双手按在地上做俯卧撑。

    雪汀将水晶灯弄亮了一点,对着群鸿。

    雪汀:我们是教室会的学徒,你这么想当战士,就去教团会报名啊。

    群鸿:我报的就是教团会,结果却被分配来了这里。

    芷染抱着小云朵甜甜地睡着了。

    天泾:好了,姑娘们,你们既然不愿意参与,那我们就自己庆祝了。

    雪汀:庆祝什么?

    天泾:当然是得到魂器啦!这可是我们一辈子的契约。

    雪汀:听起来有点意思,你们要怎么庆祝呢?

    天泾:当然是喝点什么啦?

    群鸿:有酒?

    群鸿一个翻身从地上弹起,拉开了帘子。

    露洽:哎呀,群鸿,你怎么……

    眼前的景象让姑娘们大跌眼镜。

    只见夺汽正坐在一个大大的酒桶上,那朵唤作“毕力之钧”的小乌云正在围着酒桶打转。天泾,兴浩,也沐,金茫等人,正从酒桶中,接着清凉的啤酒。

    群鸿一把从金茫的手中抢过一杯。

    群鸿:哪来的?

    天泾:哈哈,当然是……

    说着天泾指了指在一旁打坐的期洗。

    天泾:当然是打赌输了的,去偷来的哇。而且,可别小看夺汽的这朵小乌云,现在已经开发出了制冷的功能。

    夺汽:喂!别擅自拿咱的魂器当成冰镇的工具好不?

    这时,露洽和雪汀也忍不住,加入了进来,露洽穿着华丽的睡衣,明显比其他人的要高档很多。

    露洽:还有的人呢?

    天泾:还有谁?还有的就是不愿已参加的喽。

    兴浩做了个吮吸手指的动作。

    露洽会意。

    远远地看到了远处角落里默默躺着的帅哥宇潮。

    而宇潮也睁着眼,背对着欢声笑语的精灵们,嘴里叼着奶嘴。

    众精灵取乐。

    然而房间另一个昏暗的角落,谁也没有在意的是,杜沦也醒着,他注视着走廊里的值夜灯,回想着今天白天,魂器箱里空无一物的尴尬。

    闪回白天杜沦打开魂器箱,周围的精灵们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杜沦天然地屏蔽了所有人的声音,只是盯着魂器箱。

    回到精灵宿舍,杜沦抱着魂器箱,再度打开,依然是空空如也。

    杜沦: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另一边,抱着小云朵睡熟的芷染被欢笑的众人吵醒,她理了理红色的头发,凑了过来。

    芷染:大家在干嘛?吵吵闹闹被教官听见会挨骂的。

    天泾:你不觉得这是我们促进感情交流的好方法吗?今后十年,我们都要朝夕相处呢!

    芷染:那倒也是,咦,大家怎么没都参加呀?

    芷染看了看人群。

    夺汽:嗨!人家大帅哥正生闷气呢!不过那个……奶嘴还真配他那张脸……

    兴浩:嘘,你想挨揍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芷染:不是啦,我是问……

    夺汽:大个子啊?他礼貌地回绝了我们。

    天泾学了个阴暗的表情。

    兴浩:好像好像!

    芷染:唔,我是问,我们那个没有魂器的……

    众精灵停止了欢笑,朝杜沦的角落瞥了一眼。

    露洽:好啦好啦,我们能从天南海北,聚集在教室会成为同窗,缘分是一定的,另外,也感谢父母对我们的希望和教室会对我们的信任,我建议,为水榭大陆的安宁,干一杯。

    天泾:同样滴,也为将来我们将水榭大陆搅个天翻地覆,干一杯。

    兴浩:天泾,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泾:当然是说,我们将会成为,教室会历史上,扬名天下的贤者。

    众精灵:扬名天下!

    芷染缓缓走到杜沦的所在。

    芷染:杜沦,我们一起去庆祝吧。

    杜沦:少罗嗦,我有啥可庆祝的。

    芷染:虽然,你没有开出魂器,但我们还是……

    杜沦:走开啦,我从小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芷染:你也挺大个精灵了,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杜沦:任性?我才五岁哎,这么就不能任性?

    芷染:哈?你比我还小?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小的。

    杜沦:庆祝你们的吧,让我静静。

    说着杜沦抱着魂器箱,转了个神,对着门口。

    芷染看看杜沦,看看小云朵,又看看大家,伸手将小云朵捏出一个笑脸,对准杜沦。

    杜沦恰好偷偷回窥芷染有没有离开,正看到小云朵的笑脸。

    杜沦:你很烦哎!哼!

    杜沦站起身来,将魂器箱往床上一扔,走出门去。

    宿舍门关闭,走廊的光线随着关门,小云朵上划出一道灰色的滤镜。

    杜沦走在走廊上,四周微微地走着盗风,杜沦循着风的走向,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座挺高的雕像,大概是某位精灵先祖,朝山岳川泽挥手殒灭的造型。杜沦抬头盯着精灵先祖空洞洞的眼神,伸出了手,摆着同样的姿势。

    杜沦:先祖们为何都要选择殒灭呢?活着不是挺好吗?如果我能获得一件精灵先祖承纳的魂器,该多好?

    盗风吹过,走廊的另一头好像有声音。

    杜沦回头,余光看到有一条黑影,从走廊迅速窜了出去。

    杜沦竖耳听真,风的气息中,仿佛有声音在召唤自己。

    声音:杜沦……杜沦……跟我来……

    杜沦搔着脑袋,努力将此声音与自己蒙昧的记忆做匹配。

    杜沦:妈妈?

    杜沦随即跟着声音,走过了走廊。

    杜沦循着声音,走出了宿舍。

    室外,白色的守护之月温柔地反射着日光,杜沦沐浴在月光下,影子斑驳。

    黑影像是故意在引导杜沦,杜沦快步,黑影就加速,杜沦缓速,黑影就等他。

    杜沦走过墙角,黑影窜进了教室会墙外的树林之中。

    杜沦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冒出光芒的宿舍窗户,转身也钻入了树林。

    树林中,未成年的藻树已经开始向下垂洒着藻条,一根根十分密实,纷纷朝着地面伸展。等差不多所有的藻条都挨到了地面,藻树就会用藻条代替树根汲取土壤养分,并保持水土的湿润饱满,那时候,森林就变成了沼泽。藻树也成年了。

    还好现在藻树大多才刚刚垂下藻条,杜沦拨开愈来愈密集的藻条,跟着黑影逐渐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月光也越来越射不透藻树并不怎么繁茂的枝叶的时候,杜沦也慢慢害怕起来,自己追的太深,距离教室会太远,一旦遇到危险,就算是竭力呼救,也不会有人察觉,于是杜沦放慢了脚步,他拔了一根茅草,掐下枝节,吹出茅草茎里的液体,利用茅草空心的茎作为吸管,插入藻树新发的枝干,吮吸着树浆。

    这是他跟父亲学的,那年他才满一周岁,父亲背着杜沦来到藻树林的深处去参拜先祖。杜沦满以为先祖的墓塚会规模宏大,但真的看到之后,却大失所望,先祖的墓塚,竟然就是一块巨大而丑陋的石头。

    杜沦:这……太难看了吧?先祖大人就埋在这里吗?

    父亲:傻孩子,这就是先祖大人本人啊!

    杜沦回过神来,藻树的树浆已经枯竭,杜沦拔下了茅草吸管,学着父亲当时的样子,在嘴里叼着。

    父亲:先祖大人,未必会保佑我们,但一定会看着我们的。

    父亲大笑着,嘴里叼着的茅草吸管在空中一荡一荡地。

    杜沦:那有什么用!

    杜沦说出了当年同样的话。

    此时,杜沦突然看到,眼前的黑影缓缓地化成了一只大猫的形状,正背着光,看着自己。

    虽然看不到大猫的眼睛,但杜沦感受到那股直勾勾的寒意。

    声音:杜沦……杜沦……

    杜沦再次跟了上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藻树的藻条开始稀疏起来,杜沦的身上,脸上,也被藻条刮的一道道的红色痕迹。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高塔直耸入云。

    杜沦:我怎么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大猫的黑影三两步跳上一颗高大的藻树,杜沦也跟着攀援而上。

    也不知爬了多高,大猫突然停止了,再度回头盯着喘息不已的杜沦。

    杜沦:还有多远?

    杜沦上气不接下气,正在抱怨,只见大猫缓缓地淡化,隐匿在了树叶之间。

    杜沦:咦?哈?

    杜沦正纳闷,往树下一瞅,几乎看不到地面,正琢磨琢磨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的高塔上,有脚步声。

    杜沦屏住呼吸仔细听。

    只听见高塔的旋转楼梯上,传出一沉稳一轻巧两人的脚步声。

    提灯灯光,也微弱地从旋转楼梯的窗上,一层一层地向上移动。

    接着,就听到两人的声音,杜沦分辨出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伯父苏沦,另一个好像是女性的声音,但声音很轻杜沦听不清。

    苏沦:……没有事先报告就擅自把……送过来,你这么做是在太……

    女声:……无奈之举,况且受了那么重的……实在不忍心再让……

    苏沦:……这件事必须保守秘密,现在……

    女声:……辛苦你了,我也知道现在的形势……

    苏沦:……你今晚就走,别让……毕竟,毕竟……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杜沦心下一凛,以为两人发现了自己,往树叶的阴影里缩了一缩。

    苏沦和那个女性来者站定在离杜沦最近的一个窗口,苏沦举起了提灯,皱纹堆垒的脸庞十分严肃,对面的女性披着斗篷,看不到面目,个头比苏沦低了不少,怀里抱着一个东西,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苏沦:……这是魔鬼的预兆……

    杜沦听到“魔鬼”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远在2000年前,那场持续500年的魔灵战争,就是魔鬼的“入侵”造成的。没有精灵知道魔鬼从哪儿来,靠什么来,为什么来。魔鬼无端地出现在了水榭之星上,将精灵、人类、野兽、飞鸟和平共处的水榭大陆,搅闹得天翻地覆。至少所有亲历的精灵都这么告诉他。杜沦尤其对魔鬼的模样着迷,但每次追问,年长的精灵们都默而不答,让杜沦怀疑他们有关魔鬼的故事是不是杜撰出来的。然而这次,听到了“魔鬼的预兆”,杜沦一下就精神起来,小心翼翼地探头,想看看怀中到底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咔嚓”

    树枝极其配合地响了一下。杜沦闭眼,气得咬牙。

    苏沦:是谁!

    正待杜沦准备从树枝中站起身来,只见一个人影,飞速从高塔上面的窗户翻出,一个跟头翻进了苏沦所在的窗户内。

    尤济: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不了我呢……

    苏沦:偷听?

    尤济:才没有,我从上面下来,听见你们在谈什么秘密,所以不想打扰到你们,就想从窗户外面翻过去……

    苏沦:哦,那你去上面干什么呢?

    尤济:偷……借书。

    苏沦:什么书?

    尤济:《魂器览》,江艨著。

    苏沦:亏你能找到。

    尤济:这样说吧,杜沦少爷他的魂器……

    苏沦:这个不重要!

    尤济:啊?

    苏沦:我不是针对你,你这么做没错,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总之,今天你看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尤济:恩,我明白,副会长大人。

    苏沦:走吧。

    苏沦招呼刚才那个披着斗篷的女性继续上楼。

    尤济回头瞥了一下,识趣地往下走。

    苏沦:慢着!

    苏沦突然转身,叫住了尤济。

    尤济:还有什么事?

    苏沦:对不起了。

    苏沦轻轻突出一口烟,从长袍中,伸出右手,凭空一抓,只见尤济的魂器——青冥之爪——被苏沦抓在了手中。

    苏沦:我能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它。

    苏沦用手一抓,将青冥之爪在手中用力一捏,发出了青色的光芒和嘶嘶的痛苦声。

    可怜的小蝙蝠,应声在苏沦手中,化为了一团灰烬,随着气流,飘到了窗外,有的随风粘落在了杜沦身上。

    杜沦吓得早已失去了意识,直愣愣地待在了树上,仿佛与树叶枝干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