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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春宵一刻(下)

    一夜的时间,太过短暂,短到几乎只有一秒,直到鸡鸣一刻,孟凡才知道,莫现的确所言非虚。

    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他还在回味昨夜的欢愉,当然喜上加喜的是孟凡并没有疯,更没有死,连内力也没有损失半豪,而丹田内的那股暖流好像更粗更壮,看来长春心法的警示语也不一定会应验。

    他转过头去,花魁正躺在他的身旁,看来昨晚,累的不仅仅是自己。

    蜷曲的身姿,纷乱的秀发,浅吟的呼吸,这些都在昭示着她依旧还在熟睡,孟凡并不想一走了之,他也并没有忘记今日的切磋之事,可他还想再与她说上两句,比如为什么她的曲中如此烦闷,她的真名究竟是什么,这些,也许其他的男人根本不会问,因为,她就是她,她就是花魁,仅此而已,已经足够。

    但一夜过后的孟凡想问的心更加迫切,尽管他知道她不一定回答,但至少也要和她道一句别离,因为他知道,这一走,一定是永远不能相见。

    她在梦中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转过身来将孟凡抱住,孟凡并没有拒绝,因为拒绝她的拥抱绝对是傻子才能做出的事。

    他撩开遮住她脸的乱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因为他的双眼几乎要瞪了出来,而他自己好似被晴天霹雳击中,从九霄之跌入深海,全身麻木,先抽搐一下,再赶紧退至一旁,大声叫喊到“啊,你是谁?”。

    床上的女人被孟凡吵醒,有起床气的她双手在空中随便一挥,很是烦燥的说“谁啊,吵什么吵”。

    床上的花魁已经不再是花魁,皱巴松垮的皮肤,有些吊垂的眼袋,粗厉高亢的声音,一夜醒来,她变了太多,不变的可能只有她曼妙的身姿和满屋的断瓣花的香味。

    “你、你、你”,孟凡再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五官确实与花魁很像,可容貌却在一夜之间至少苍老了二十岁,他的语气有些颤抖,人也变得更加晃晃悠悠。

    花魁这时才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位失神落魄的少年,好像有一件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一手将孟凡推开,站到了妆镜前。

    镜子前的她哪里还是昨夜那位翩翩起舞、风华正茂的少女,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位中年大妈。

    她对着妆镜,一寸一寸精细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口里不停的咒骂似的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慈善的目光逐狠辣起来,她死死盯着镜中的孟凡,好像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孟凡觉察到了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孟凡刚一抬脚,她的利爪就已经在孟凡的脑门前,幸好孟凡会点功夫,一个前蹬,正是小腹,孟凡自己后退到了墙根下。

    可惜,指尖已在孟凡的脸上留下了三道鲜红的划痕,万幸的是只是红肿,并没有流血。

    “你会武功”,花魁好像对年纪轻轻的他会功夫显得颇为意外,当然更多的是愤怒,“说,是谁派你来的,用的是什么功法,不说,你就别想走去这个房门”。

    孟凡直到现在还认为是莫现的好意,因为昨夜中彩而头昏脑胀的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那时莫现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所以他不想出卖莫现,只答道:“只听说有花魁,所以就来了,并没有什么指使”。

    “拿命来”,没人想到一位女子,一位花魁在暴怒之下竟然如此可怕,雪白的肌肤似厉鬼索命,红艳的双唇似地狱之门,尤其是她的爪法,阴险毒辣,处处皆是要害,胯下、脑门、锁骨、脖颈这四处几乎是她的必攻目标

    孟凡原以为自己真的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可昨夜一番云雨之后,今早起来,气力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更胜从前,就连躲避的轻功,也更加得心应手。

    一爪一拳之间,镜裂、架摔、桶破,满地的流水,满地的断瓣花,颇有点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念落花的意味。

    两手交手不下五十回合,花魁心中也不禁纳闷,怎么自己的内力突然衰减这么多,才几十招的功夫,就已经颇有点内力不支,没有内力,那爪上功夫也弱了许多,加上她招招尽力,在百来招时就已经完全处于下风,而整间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找不到一件完好的家具。

    她毕竟是孟凡的第一个女人,至少是亲密接触的第一个女人,虽然她很想杀掉自己,可孟凡还是下不了杀手,“可以了,你输了”。

    “我没输”,又是一爪,速度已经慢了孟凡太多,爪在胸前时就被孟凡反手扣住,一招骑马乘舟,一拳打在花魁的肩上,他的身子也来到花魁身后,又是一拳,另一处肩头。

    他很兴奋,因为这两拳,他终于感受到了莫镖师所说的拳风,不仅内力,他的拳法好像也在这一夜之间进步了不少,而花魁在受了那两拳之后,双手好似触电一般麻木,连抬都抬不起来,更别说使那狠辣的爪法。

    她终于停了下来,朝孟凡吐了一口痰,厉声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孟凡看着她,她的确已经老了。

    他笑了笑,坐在了床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如同昨夜她对他做的那样,花魁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冷冷地问:“你还想要干嘛”?

    孟凡只得呵呵冷笑,她又再度误会了自己,“没什么,你要是愿意站着也行”,可能是第一位女人的缘故,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也妄想着能和她谈心,当然这也是有一个私人目的,那就是孟凡对自己为何一夜之间功夫进步如此之快也同样好奇。

    她不开口,孟凡干脆自己开口,“说真的,若是一天之前,我一定打你不过,可今早起来,我发现全身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往更有干劲,而且内力的确增厚了不少”。

    花魁的眼中也充满了疑虑,见孟凡已经完完全全放下了戒备,还不停的在手中来回捻着不知从哪摘来的断瓣花,她想起昨夜孟凡干净纯粹的眼神,终于开口问道:“你练的是哪家拳法?”

    “自家拳法”,孟凡见她肯开口,当然很是欣喜。

    “你姓什么?”

    “孟,你又姓什么”

    花魁在想着什么,对孟凡提出的问题并不回答,想了一会才道:“没有听说过,除了自家拳法,还练过什么”

    孟凡思前想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将长春心法的事说出来,这一旁的花魁见过的男人太多了,一眼就看出孟凡心中有事藏着,而且还一定与武功有关,立刻吼道,“说”,一个字,干脆有利,击碎了孟凡犹豫的心,他终于把学长春心法的事告诉了这样一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花魁并没有追问这长春心法究竟是不是家族所传,敏锐的她直接问道:“这功法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孟凡点了点头,小声的娇羞说道:“是有,练习此功法之后,不得再亲近女色”,此刻的他像极一位羞涩的少女。

    花魁看着孟凡如此害羞,又听到他的言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所练习的双修心法本与孟凡的长春心法南辕北辙,一个禁欲,一个释欲,没想到在此等机缘巧合之下,两种功法竟碰到一起,自己本来内力深,而孟凡内力浅,在两种功法的相互作用下,为了达到一种内力的平衡,自己的内力作为强势方竟补给到孟凡身体里去。

    其实,一开始自己的内力与孟凡是相等的,只是一开始被容貌之事气昏了头,招招用尽全力,又在气头上,招式未免有些偏差,而孟凡只是躲避,此消彼长,自己才会落败。若再来一次,花魁有把握在二十招之内将孟凡击败。

    想到这里,看着孟凡,花魁只能长叹一声算了,自己已经是手下败将,孟公子没有折磨自己已经是大幸,不过自己年老色衰,还有谁能看得上呢?“哈哈”,她不由得嘲笑自己,二十年的幸苦,在这小子身上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没说什么,孟凡自然也明白,这事一定与长春心法有关,与她所练功法有关,“你究竟叫什么,我该怎样称呼,是不是与”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花魁强硬打断,“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可以走了”

    “可这”

    “你可以走了”,她的话中带刺,好像孟凡再不走这刺就要扎在孟凡身上。

    的确到时候了,因为今早还有切磋,“那我走了”,孟凡的疑惑并没有解答,但他只能走,走之前,他终于放下了在手中被捻了很久的断瓣花。

    “你也喜欢断瓣花”,这次,她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孟凡刚起身,她问了如此一句,孟凡没有看他,点了点头道:“花,香”。

    “花的确很香”。

    孟凡走了,门前还回望了一眼,她终于坐在了床头,拿起了孟凡捻过的那枝断瓣花好像在说些什么,孟凡没有听清。

    孟凡离开后不到一刻钟,侍女进来看见七零八乱的房间已经有了些震惊之意,而当侍女看见憔悴的花魁,更是吓得惊愕不已。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她的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侍女不敢答话,只将准备好的洗脸水端在面前,然后就开始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说:“小姐,有消息了,阳城兴龙镖局的镖师前几日来到了水溪城,昨夜的那位公子哥好像就是随行而来的”。

    听到此处,花魁更加憔悴,水中的倒影之下,她的脸部在不停的抽搐,两颗浑浊的眼泪顺着下巴滴到了水盆之中。

    “滴答、滴答”,越来越快,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