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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我去他的,怎么回事?!”

    “权珩到底是什么来头?咱们这是到了个什么地方?!”

    “我靠!被耍了!我们准定是中那个女人的套了!”

    混乱的人声不停,漏网之鱼趁乱逃出,在无死角的监控下被侦查。

    “去个人,”监控后的人按在通讯蓝牙上,“在暗廊前面,再走就没有监控了。”

    萧柠擦了下脸颊上的血,冷声道:“我去。”

    ……

    “妈的,老子是来捣乱的,又不是来送死的,一群脑子有泡的。还是爷最机智!”

    落荒而逃的男人停下来喘息几下,又试了一下登陆边域。

    [叮!无法登陆边域,最近可登陆点距离二十米。]

    “二十米?”

    男人试探地往四周走了走,根据提示逐渐摸到暗廊门,刚要伸手触碰墙壁——

    “咔!嘭——!”

    快步袭来的萧柠一跃而起,高空扫腿,一脚将男人踢翻在地!

    男人滚地而起,低低嘶了声,在萧柠再次扫腿袭来时抬手格挡,猛地踹到萧柠的腿部。萧柠一把抓住男人手臂,凭借腰力而起,直接困住剪刀腿!

    男人死命抓住萧柠的腿,被卡住的脖子痛苦至极,面色涨红,奋力将萧柠摔下身!

    萧柠落地,男人抓住机会猛地踹了她一脚!

    “这么个女人家家的,还来打架,哥哥我都怕把你打死。”

    男人看着退后的萧柠,稍带不屑地嘲了声,“还是赶紧回家化化妆,找个男人生孩子去吧!和权珩那疯子混什么?”

    萧柠冷漠地甩了下颊边的头发,面上一道可怖的长疤露出。

    “呦,还留着这么长的一道疤?”男人厌恶嘁道,“长得怎么这么难看?自己照镜子不觉得——”

    “嘭!”

    萧柠一步跃前,身法比刚刚更快,一拳捣在对方下颌!!

    “噗——咳咳咳!!”

    男人大脑一懵,连连后退撑住墙,接着呸出半颗碎牙,恼道:“你他妈的小娘们。”

    萧柠冷笑,再次攻上,男人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把钢珠枪,恼羞成怒:

    “给老子去——”

    寒光突闪,飞出的刀刃瞬间劈断了男人拿枪的手指。

    “啊啊啊……”鲜血飞溅,钢珠枪掉地。

    “打不过就像疯狗一样,这点输不起的自尊心真是可怜至极。”冷漠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允白姐?”

    萧柠微愣,看向从暗廊中走出的女人。

    霍允白撩了下天然卷的长发,淡淡“嗯”了声,在她身后数人冲出,迅速清扫不长眼的杂虫。

    “武力值和外貌有什么关系?”

    霍允白指间灵活地转动着飞刀,轻蔑地扫了眼哀嚎的男人,声音冷嘲:

    “永远只知道用“美丽”去规训一个女性,非要人家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才知道什么叫正确发言。”

    ……

    咚咚咚。

    “老板。”

    “进。”

    安澜敲了敲门,等到权珩回答时端了茶进来,放在了宋旌云和权珩桌边。

    “人怎么样?”权珩看向她。

    “您放心,已经安顿好那位女士了。”安澜低声,“按照您的吩咐,没有擅作主张给她治疗。”

    “那个……佐伊·科莱昂?”宋旌云听出是谁。

    “是,”权珩颔首,“她伤的有点重,还在昏迷中。”

    宋旌云疑惑:“那为什么不给她治疗?”

    “已经在游戏里用过药了。”权珩落子,淡声道,“等处理完这边,我再亲自去看看。”

    有些伤,没经过允许,不好给其他人看。

    “老板,还有一件事,”安澜轻声道,“允白姐回来了。”

    “嗯,”权珩意料之中,“也该回来了。”

    这次的计划本就把她们放在了里面。

    “允白姐给您带了份礼,说是补上您生日那份。”安澜把黒木盒捧起,“是赫哲族的鱼皮衣和剪纸,走货正好经过那里,便给您带来了。”

    安澜笑道:“还有允白姐亲手雕的核雕,也在里面,听说从年初就开始雕了。”

    权珩打开盒子看了眼,鱼皮衣夹着棰软搓绒的乌拉草,衣上云纹、鹿纹等雅致精细,生动逼真,古朴而素雅,还有一些萨满文化的鱼皮剪纸。

    最上面放着小盒,打开后见雕着“岁寒三友”的揉手核桃。

    皱脊两侧雕刻成一松一梅,松树苍劲,梅树欹古,丛竹则繁茂于乱石之中。

    核桃上错落参差的结梗皱脊施以刀笔,梅花瓣芯清晰,松叶针针可数,竹叶婆娑有态。

    ——确实是权珩会喜欢的东西。

    “手艺见长,放起来吧。”

    权珩扣上盒子,看了眼棋局,笑道:“宋道长,中盘认输?”

    局面太差,已经无法逆转了,接着下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宋旌云拿起两子放到桌面上,这是围棋棋手认输的意思。

    “认输。”宋旌云叹道,“我感觉已经够好了。”

    “确实是很厉害了。”权珩收回视线,微笑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围棋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心计、脾性,这盘棋也算是他们两个在另一种意义上的坦诚了。

    宋旌云能孤狼打那么久,不可能只有之前那些本事,她很期待不藏拙的超S序列。

    “老板,外面的痕迹差不多清扫干净了。”安澜轻声询问,“您要去看看吗?”

    “不了。”权珩抿了口茶,算是提一提精神,“你先出去吧。”

    “是。”

    安澜轻轻带上房门,权珩舒了口气,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老一辈的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不假,更何况你这身体……”

    宋旌云皱眉,不怎么赞同,“我上次看你的药方,里面还有安神的药材,还是少些思虑吧。”

    他喝了口热茶,想了想又提议道:“要不你和我去山上住几天,清净也静心——我祖师爷还挺想见见你的,说不定你和我道有缘。”

    权珩失笑,她没应下来,只是转身靠近房间的玻璃墙。

    宋旌云抿唇,垂眸看了眼手中三枚铜钱。

    “宋道长,问你想问的,说你想说的。”

    权珩忽然开口,通过反光的玻璃看向宋旌云,“错过今天这机会,我估计不会说什么实话了。”

    宋旌云静了静,低声问,“你把第七层的赏金猎人全杀了?”

    “差不多。”

    “天南海北那么多人,你从哪里来的具体方位和登出时间?”

    “和边域交易。”权珩拨着佛珠,“交易内容无可奉告。”

    “……好。”

    房间中陷入静默。

    宋旌云捻住铜钱,想到自己占出的卦象:

    即使他算不出权珩的结局,算不出她清晰地命局走向,但那一卦实在影响气运,如果控不好这一步棋,不知道后面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但他要是说出避祸的预警,影响最大的那就不是权珩了,这种泄天机的程度,拿捏不好可是要命的。

    ——这也是术士解卦总是会云里雾绕的原因。

    权珩啊权珩……你个非要走险棋的疯子。

    “我不反对以暴制暴,也不反对斩草除根。”

    宋旌云攥紧手中铜钱,还是抬头,叹息般开了口:

    “权珩,他们是罪该万死,但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容易会……”

    “——不得好死。”权珩轻飘飘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宋旌云猛地怔在原地,看权珩缓缓偏过头,一手撑在下颌。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可黑色的眼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只看得人遍体生寒。

    “我会不得好死。”

    缓慢清晰,一字一顿。

    “……你别这么说。”

    宋旌云心底生寒,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权珩,别这么说。只是会败运,但你是正当……”

    “不用说了,宋道长。”

    权珩轻轻摇头,笑里稍微有了温度: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又做过什么,也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要面对什么。”

    她转过轮椅,从单向玻璃向下望,看向岚庄四处借助黑夜清扫血迹的人,在天际熹微的光线中敛眸低语:

    “你无法忍受这腐烂的世道,我也同样厌恶这腐朽的秩序,但我何尝不是这腐朽的维护者之一?

    “我利用它,从这种混沌中得到了权柄,我和它一样肮脏不堪。如果像文学一样用夜行的乌鸦群去象征混乱、腐烂、黑暗,那我也是其中一只。”

    权珩拨转佛珠,白衣衫干净温润,声线依旧温和平静:“白乌鸦再格格不入,也终究是乌鸦群的一部分。”

    山头厚重的云层逐渐绽开,黎明在暗夜劈开一层薄薄光亮。

    权珩远远望着,她无声笑了下,声音轻散在这光里:

    “光明的新世界不需要我。”

    夜是那么黑,但微光落在那双孩子般的眼睛里,亮得就像蒙昧初醒时的启明星。

    “这和你们盛世归隐的思想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归属于混沌,并非什么善人,和真正的光明永远不会契合。当然,我也不认为我的结局会有多悲惨。

    “混沌的旧世界难以终结,或许我自然死亡的那一天都迎不来光明。”

    权珩忽的转头,微光飞溅在她的发梢,侧颊沐在晓光中,太美了,让见者呼吸也为之一滞。

    “别担心,宋道长。”

    她向宋旌云看去,眉眼温润带笑:

    “或许,我能长命百岁。”

    你们要的书名释义,最深层。

    权姐:旧世界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