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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江舍干的?

    死一般的静默。

    温鸣走过去扶起玉怀衣,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舍怔愣了好久,说话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珠珠,我不嫌你的……”

    玉怀衣攥着衣袍,垂下了头。

    须臾后,她叹了口气,又昂起头,只是面色越发淡了一些:“明日我会与祖母和阿娘商议退亲一事,玉家会登门退亲的,不劳烦江公子多走一趟。”

    江舍抿了抿唇,扭头拂袖离开。

    玉明衣想上前说话,见玉怀衣挣扎着下来,面色淡淡地看向温鸣。

    “小公子,瞧着几分面熟。”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温鸣。

    温鸣垂头:“姐姐,我是阿鸣。”

    “骗我这么久。”玉怀衣哂笑,随后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扭头,“衣服我会还你的。”

    便朝着玉明衣走来。

    桑年见状,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便松开拽着玉明衣的手,低声道:“你们早些回去,这郊外有野狼出没,明日我再派人彻查此事。”

    话音落下,便转身带着不语离开。

    玉明衣连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姊妹。

    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颤抖不已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珠珠姐……”

    要是她拽着她一起走就没事了。

    “娇娇……我没事的,不要哭。”玉怀衣宽慰地扯了扯嘴角,

    “我们……回家好不好?”

    玉明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连忙点头,“回家,我们回家。”

    两人上了马车,温鸣一言不发地御马跟在后面。

    天上下起了大雨。

    玉明衣将人送到玉家,盼孙女心切的老夫人早早派人候在门口了。

    家丁一看到自家四姑娘那惨兮兮的模样,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隐瞒,连忙喊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到玉怀衣出事了,连忙火急火燎地过来,看到玉怀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腿部还淌着血,作为过来的人她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至极的同时,也来了火气。

    看着玉明衣送玉怀衣去沐浴后,老夫人回了院子,梨木拐杖重重落地。

    “江舍呢,江舍何在?”她阴沉着脸,“他不是和我家珠珠儿一起的吗?为何出了一趟门,我家珠珠……就……”

    就成了那个样子啊。

    老夫人一想起玉怀衣那面如死灰的神情,就心疼的不得了。

    越是心疼,也越是气江舍没有照顾好她家宝贝。

    老夫人一宿睡不着,玉明氏一宿睡不着。

    而玉怀衣和玉明衣,更是彻夜未眠。

    因为温鸣站在院子里,想请玉怀衣原谅他的欺骗。

    玉明衣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焦急的不得了。

    这小公爷要是在这儿生了大病去了,回头不得引起两国的大战啊。

    她正想着办法怎么劝温鸣离开呢,旁边裹着被子的玉怀衣忽然开口:“娇娇,他到底是谁?”

    “啊?他?”

    “温鸣。他到底是谁?”玉怀衣看着纸窗外,雨幕中一动不动的少年郎。

    玉明衣想糊弄过去,可是看到玉怀衣这副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真实的身份说了出来。

    听完后,玉怀衣沉默了半晌,忽然哂笑。

    她扔了被褥,起身披上薄氅,撑着一把油纸伞,又拿了一把油纸伞,噌的一声推开了门。

    正准备强行把人架走的十难见到玉怀衣出来,立刻顿住手中动作。

    他看了一眼跟着出来的玉明衣。

    玉明衣悄悄比了一个手势。

    十难会意,立刻纵身离开。

    玉怀衣撑着伞出门,来到庭院里。

    两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对上,少年的眼里先出现了光彩。

    “姐姐……”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便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温鸣当场愣住。

    玉明衣:“!!!”

    我的姐姐呀,那是大周国的小公爷啊!

    她正准备上前,忽然见到少年微微俯首,哑着声音开口——

    “只要姐姐消气,怎么打我都行。”

    玉明衣:“……”

    “大周国是礼仪之邦,王公贵族更是以礼数至上。堂堂大周国的小公爷,竟然沦落到要在他国府邸做婢女谋生,真是顶好的教养。”

    玉怀衣哂笑,将手中的油纸伞塞给他,

    “念在方才小公爷救民女一命,民女便不将此事张扬出去,损毁小公爷名声了。今夜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温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一道闷雷落下,骇人的电光照亮了她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姐姐,你是不是在怪我骗你……可是我要是不说我是婢女,我就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了。”温鸣低下了头。

    玉怀衣冷冷盯着他,继续哂笑:“这不是你与我同床共枕的理由。你最好赶紧消失,现在我看到你,只觉得恶心。”

    又是一声惊雷落下。

    温鸣动了动嘴唇,捏紧油纸伞扭头纵身离开。

    玉怀衣扭头,蹒跚着回屋,一下子扑到了玉明衣的怀中。

    玉明衣心疼着,温柔地拍着玉怀衣的背。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翌日,老夫人与玉明氏亲自登门,将这桩婚事退掉,还如数归还了江舍送过来的礼品。

    而温鸣,则混成了玉府的小厮,继续赖在玉怀衣身边。

    玉怀衣赶了几次都没用,又不敢真的把他的事宣扬出去,气得直接搬到了玉明衣的郡主府。

    温鸣自然是要跟过来的。

    知道玉怀衣不想看到温鸣,玉明衣便找来十难,把人连捆带绑地送到了水镜台华宜那里。

    玉怀衣被这样闹了一番,反倒不再想不开了。

    她又搬回玉家,开始跟着玉明氏学习算账。

    一家都心疼她的遭遇,谁也不宣扬出去,便任由着去学了。

    而玉明衣看到曾经活泼爱动的小堂姐变成这模样,又气又心疼。

    这几天十难和十玉已经在查了,却还是没有什么眉目,真的烦躁啊——

    她不相信这次的事情是个巧合。

    很快,桑年给玉明衣带来了消息。

    “江舍干的?”听完桑年的话,玉明衣整个人都不好了。

    “目前没有证据,只是那日我安插在城内的人看到江舍盯着那个胡同看了很久。”桑年摇摇头,“他很可疑。”

    玉明衣悄悄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