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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咬一口

    第二十四章:咬一口

    不管是前世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她都被无穷无尽的问题束缚着,精神的,物质的,困在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地方,不见天日。

    从不知,真正的自由快乐,到底是什么。

    如今平静的生活过久了,突然涌起的波浪将她打晕了,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仿佛又是孤儿院那个石柒。

    那个懦弱过后勇敢地想要保护自己的石柒。

    她也不往后退了,既然往后退没有用,那就进攻。

    她停住身子,狠狠瞪着眼前的时迁,蓄势,拼着一股怒气,一个前挺起跳,一下子撞进时迁的怀里,不管那只反握着的手,忘记疼痛,用肿了的那只手吊着时迁的脖子。

    朝着他裸露的脖颈曲线处就是狠狠地一口。

    为什么不咬住脖子。

    因为她还没气到想杀人。

    腥甜的血液充满她的口腔,不受控制地,她被动咽了一口下去。

    滚烫的血液沿着食道一路抵达身体的丹田,在那里燃起一道火,让石柒浑身都暖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意识到,她只是,还沉迷于自己的愤怒。

    她再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时迁。

    时迁自然是很意外的,再聪明也想不到娇滴滴的小姑娘会有这样的反应,拿着戒尺的手还下意识地扶住了突然撞进自己怀里的身体。

    扶住的地方非常软。

    似乎是她的屁股。

    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湿热的唇紧挨着干燥的皮肤,滑腻刺痛变作电流游走到心脏。

    受到刺激的心脏忍不住一阵收缩。

    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心悸和爽快。

    这种密密麻麻的感觉随着湿热的唇一起离开,消散,如同幻觉。

    紧接着,内心就是一阵失落,有些不舍她的离开。

    她似乎真的很生气,大概是从没有被人打过,生气到忘了身边所有人,暴露出了生物原始的本能,受到威胁就反击。

    体验着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觉的时迁并不生气。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松懈的沉静肃穆里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兴奋开心。

    她眸子里那层水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炙热的愤怒,鲜活极了,圆圆的瞳孔里只有自己,非常专注。

    虽然他很想让她再自由发挥一下。

    毕竟,他一直最喜欢的,就是她这鲜活的样子。

    但是,周围还有很多人,她这个样子还是留给他一个人看比较好。

    思及此,时迁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拉开她的手,将她稳稳放在地上,继续没有打完的板子。

    石柒这下子只能干瞪眼了。

    眼睁睁看着同样的戒尺,同样的数目,同样红肿的手。

    但是她并没有刚刚生气。

    她的目光始终盯着时迁的肩膀,咬的时候她用了全身力气,所以牙口很深,晕黄的烛光下,红色的血偏深,渐渐打湿了白色的里衣。

    虽然这个报仇被迫中断了。

    但是石柒觉得自己不算吃亏,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他流血了。

    而自己只是手红肿了而已。

    不是精神安慰。

    而是她真的认为自己赢了。

    所以尽管僵硬着身子,不能自控,但她周身的气势张扬无比,一直仰望着的头,目光流动着肆无忌惮的得意,不停地落在时迁身上。

    时迁不受影响,依旧稳稳地,打完了三十板子。

    示意小野解开采雪几人的穴道,让他们带着他们小姐下去,梳洗休息。

    小雪见状,也跟着去了,想要照顾新认的朋友。

    当然,对于刚才的塑料姐妹情,她对仙女儿是有愧疚的,必须补救,不然睡不着。

    做完这些,时迁才转过身来对着洛怀行礼:“学生失礼,让先生见笑了。”

    洛怀全程看着,并没有出言打破这个场景,他的目光在时迁与石柒身上交替的过程中,以外的是他又在石柒的身上看到了那种他喜欢的东西,原始的纯粹和野性。

    他还只是个授课博士,时迁也还是他最出色的学生的时候,他是很欣赏喜欢时迁的。

    全心全意地教导他,希望自己的一些理想,能由他继承下来。

    他不想也不敢进入那个声色犬马的世界,是有一些遗憾的,所以希望有人代替自己。

    所以,他所有的学生中,时迁最出色,而他付出的感情,也算是最多。

    不过,奇怪的是,自己与这个学生从来没有达到过亲密无间相互信任的地步。

    于他自己而言,他可以理解,毕竟他要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隐秘的欲望。

    而时迁呢,他从十三岁时就跟着自己,四五年的时间,虽然亲近恭敬,但也从未真正地完全信任自己。

    师生间的感情自然一直都有的。

    这些年私下里的往来也是有的。

    只是,他突然明目张胆请自己来他的府邸上,倒是他功成名就后头一回。

    对于他突然的造访请求,洛怀并没有考虑很久。

    一是,他并不十分在乎民间的那些虚名,他自信,那些世俗如今已撼动不了他。

    二是,这些年他一直看着时迁这个学生,既同情他的遭遇,又欣赏他的能力,虽然有些手段他不赞同,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三是,他请求让自己教的学生,是当年那个小姑娘,是他这辈子唯一亲近过的孩子。

    她长大了,自己靠近看看,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一辈子,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是可以任性一次的了吧。

    所以他答应了。

    冒着一些潜在的危险。

    他是很自信的,觉得自己就算想要如何,或是想要得到一个人,以他如今的能力地位,是不难的。甚至,他曾有过一个想法,时迁此举,对他,对那个女孩,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考虑过,未必没有乐见其成的意思。

    时迁对那个小女孩也是有感情的。

    他们在自己的眼下一起相处了两三年,小娃娃的感情,因纯粹而容易得到馈赠。

    他对小丫头的情感,不比自己浅,只是没有自己特别罢了。

    不然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只是看今天的场景,看两人的相处,他觉得事情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些。

    这个小姑娘的归宿,到底是何处呢,他有些期待呢。

    自己和他自己并不是他唯一考虑过的人,还有一个明面上更好的人选,翰林院修撰陶耒。

    习惯了脑海里思绪如云海翻涌的洛怀,闪过无数思绪的同时,稳稳地回了时迁的话:“无妨,毕竟是孩子心性,天性纯真如此。”

    时迁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毕竟是过了及笄之年的大姑娘了,孩子天真,不恰当。”

    洛怀也不惧他若有似无的试探:“只要环境允许,人是可以天真到老的。”

    “环境这种东西,先生应该知道,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

    “瞬息万变也是可解的。”

    时迁知道,今天的试探已经到头了,更多还待以后。

    便不再继续,只是换言道:“棋局者,时命者,学生自然是不如先生的。”

    洛怀并不真的相信时迁是如此想的,他想结束这个对话,自己亦然。

    但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冷静沉肃道:“小姑娘怕疼,皮肤嫩,禁不起天寒地冻地缓慢恢复,你上点心,不然明日她可有理由不读书学棋了。”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时迁看着自家先生的眼神都变深了。

    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或者另有他意。

    又或只是简单的关心。

    不,这样的关心发生在洛怀和当年的那个小丫头身上,就绝不可能简单。

    原本打算好了乐得旁观的时迁,心里有一点不爽快,他不知道是为何。

    嘴上依旧恭恭敬敬,神情也没有任何破绽,沙软的声音道:“学生明白。”

    “……”

    时迁与洛怀结束了对话,也没有邀请对方留下吃了饭再走,两人都没有吃饭的心思,不是需要虚与委蛇的处境,自然各走各的。

    回到书房,时迁先是问了小野今天一天的事,又招来一直跟着石柒的阴卫。

    阴卫是他自己私下培养的人,不同于过了明面的千机卫和亲龙卫,这是属于他自己的。

    数目极少,到现在,一共也才培养出了九个人。

    九个阴卫,只有三个女子,负责石柒这个,年纪是三个女孩子里最小,但心思却是最细致机敏的那一个。

    代号小九。

    此时培养出的人自然没了感情投入,只有冰冷的代号,绝对服从的上下级关系。

    石小柒要走了天狗与天虎,他自然信守诺言,不再对两人行使权力。

    只是,这个世上剩下的他最关心的人,既然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他的身边,他就不能不知道,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让小九事无巨细地回答石柒这一日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上了几次厕所。

    这也是他安排一个女子做这件事的原因。

    回话结束时,子时正的更鼓声响起,没有忧愁烦恼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书房里只剩下时迁一个人。

    他软下挺直的身子,放松一些,微微曲着脊背靠在椅背上。

    脑海里都是石柒的面容,她满口鲜血愤怒的模样,与她儿时鼻涕眼泪的模样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