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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杂人杂事儿

    夏子然嘴硬心软不是一回了。

    吴柠撇撇嘴,和夏子然一人架着“找死的季敏”的一只胳膊,把他带出了饭店。

    从里面出来,外面秋风萧索,即使他们现在正处于繁华街区,到这点了也寂静不少。

    这就有点落差了——他们刚刚可真够疯和热闹的。

    好在这是中国,中国的饭局风情,大多如此闹腾儿,饭后也凄凉。

    吴柠心情复杂的看着夏子然把班长塞进出租车里,报了地点,让正努力撑住眼皮的班长好好看着路,她们走了。

    夏子然绷着脸和吴柠回去,吴柠竭力关心,想着班长回去后有没有记得给纪律委员打电话,虽然他多半可能会倒床就睡……

    到了周一的清早,班长生日那晚,最后发生的事竟像销声匿迹了一样,风平浪静。

    吴柠忐忑的心平静下来,本以为大家会就此沉默,保持默契,缄口不言……

    可忘了这里面只有一个受害者……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班长看夏子然吴柠后面的座位暂时空了,跑过去坐下。

    吴柠顿时坐立不安,帽檐遮挡的上方视野下,夏子然明显也做贼心虚的抖了抖,可随即淡定的像不知道后面这又坐了谁。

    季敏:“……”

    季敏心态崩了挺久了,从前天一觉醒来开始的眼睛刺疼、无措,到现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敢打招呼的犹豫。

    吴柠一直没敢扭头,机器人一样脊背挺直的拿笔拿本子写字,可后面五六分钟了,动静几乎只有“静”。她快怀疑她刚才眼花了。

    季敏顿了半天,终于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夏子然的肩。

    吴柠惊奇撇头,夏子然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刷地划了一道印迹,力透纸背。

    ……原来夏子然也有怕的时候啊,原来班长一点都不带含蓄的啊,直接就逮当事人开门见山了。

    夏子然平复了下呼吸,对后面诡异的的班长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问:“你想干嘛?!”

    这语气……那就是说明他那晚真做了那些事,不是梦?

    季敏怔忡。吴柠刚巧回头,帽子下的两双眼清澈地望他,他对上眼,立马狼狈的低下头。

    吴柠挺懵逼的。

    夏子然的神经跳了跳。

    “我那晚,其实我……”班长吞吞吐吐口齿不清。

    吴柠依旧懵逼,夏子然却察觉到他这是想干嘛。

    他的手指刚刚点了自己的肩膀,现在还颓废地伸在桌外。夏子然低头,觉得她把背部往上一靠,他手指可以废了。

    “我啥呢?”夏子然在内心问他。

    季敏有点卡住。

    “我,”季敏再次“我”了一声。

    唉,他好歹当了这么久的班长,有什么不能决断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班长行动力还忒强!当季敏鼓着气,准备咬牙说他那晚酒喝多了,才做了那些那些不恰当的行为时,夏子然突然打断他:“嗤——”

    夏子然直视季敏的表情认真严肃,吴柠却品出那么一种慷慨赴死的意味,只听她说:“你生日那晚,喝成醉鬼站不稳,还老想黏着人!可你靠的是我的肩!你的熊猫眼也是我给你揍的!”

    吴柠:“……”

    季敏:“……”

    季敏傻了半天才啊了一声,微风轻抚下,夏子然红着脸瞪他的头发软软,一只熊猫眼显得格外迷迷瞪瞪。

    季敏把那句:“不是吴柠吗”的话给憋了回去。

    “算了,我对不起你。”夏子然毫无诚意道歉

    下午午饭后,吴柠眼看着夏子然跑到医疗室里拿了个冰袋往楼下奔。

    准是拿给那人的……

    吴柠这才察觉到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这边的江清,周一过的也并不平静。

    周邬过来,书包甩上桌,架着他肩膀就挤眉弄眼说你把你初恋带到我家奶茶店里啦?

    江清就清楚店里那些人的嘴碎。

    “谁?”江清眯着眼很淡定。

    “切,和我还装什么装?短头发、瓜子脸、小个子,不是吴柠是谁?你个情圣还能带来别人?”

    情圣——爱情高手,谈恋爱很在行和很在乎一个人的都叫情圣。

    吴柠失忆了把之前忘光光了,还之前都不打算在这个城市生活了,江清都能死死抓着不放。周邬就觉得情圣这词就适合他。

    江清翻白眼,不想理他了。

    “哎,”周邬举起书,把脑袋隐在书里偷偷问他:“吴柠是不是喜欢我家那只猫,店里姐姐说她跟我家招财玩了好几个小时?你是不是还想说送她一个?”

    江清被哽住了,她们还真什么都说。

    江清顿了顿,睨他这个爱猫奴:“我没说把你家招财送给她……我说送也只是逗她玩玩,我要送肯定送我自己买的。”

    “嗯?”周邬有点迷糊。

    “……那你怎么不买个?”周邬消化了下问。

    江清挑眉,心里难免闷,说:“她对我——防备心重?说好朋友也不管事儿,我感觉我对她做一些好事时,有时是像在逼她,再逼下去她要跟我绝交的那种……”

    “……”周邬慢慢把脸埋进胳膊里,闷声噗哈哈哈笑。

    “你笑吧,”江草愣了愣,翻开物理,“一直忘了说,我上个周五晚上送作业去办公室,到物理老师的桌上翻了翻,你卷子被摆在倒数第四张呢。”

    改好的卷子,成绩从差到优依次往上理。

    “……”周邬笑不动了,蹙眉:“你丫变不变态,还数呢?!”

    “我关心我同桌的成绩怎么变态了?”江清反问。

    “你……”周邬投降:“你别逼太急嘛,像吴柠这种心灵有创伤的,生活环境不好的,你突然对她好她肯定受不了,毕竟她把你忘了。你慢慢来,像以前那样。”

    “以前那样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呢,以前觉得她缺钱过得不好,可生活也不是有钱了就能过的好的舒坦的。”

    江清挑眉问周邬:“你现在舒坦吗?”

    所以,不管以前和现在,他初衷只是希望她好好的。

    “你,可以在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变个交往方式嘛。”周邬叹口气给他出主意。

    “?”

    “那你就自己摸索啦,我怎么知道吴柠的不还都是通过你。”周邬瞪眼,他并不认识吴柠。

    江清没吭声,眼盯着书,慢慢转笔。

    …………

    吴柠晚上有些睡不着。

    没几个小时前,天气正好,黄昏温暖的时候,奶奶闲着带她出去逛马路。不知道怎么找到的一个小公园,里面有条路上掉满了秋叶子,走在上面咔吱咔吱响。吴柠挽着奶奶胳膊,兴奋地觉得就这样,她也能陪奶奶走完一生呢。

    可吴柠想着奶奶年纪大了,能走的路太少了,她也很快要自己走,伤感不由自主而来,让她有点想当场掉眼泪。

    于是吴柠晚上就有点睡不着。

    不到四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吴梅困得眯缝着眼看孙女紧紧抱着自己胳膊,感觉孙女气息一抽一抽的,这样自然而然过了会儿,她也就同样睡不着了。

    没办法,吴梅就问:“你这又是咋啦?”

    孙女说没事。

    “咋地啦。”吴梅又问。

    孙女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觉得我有时对你不好,没良心,我就就你了……可我好像一直又没把你放在心上,呜呜呜……”

    我说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可你这么辛苦带我,等我上完高中过大学,能照顾好自己,到真正照顾到你又有几年?

    幸福是容易让人遗忘的,艰辛才能让人记住好多年。

    而她真正做到能让奶奶享福,实际的年岁可能再紧追慢赶也赶不上奶奶养她时的艰辛时光。

    我对同学好、对陌生人客气、对强人不敢吭声像瘪三、对弱者无缘无故就掉几滴眼泪,难过好一会,可我对奶奶你无所谓。我对你发脾气给你摆臭脸,不如意就折腾得你也不如意,我愁什么也要你帮我一起愁。想要的东西买不到怪你没钱,这个家没钱。

    可这个家其实轮不到你来撑了,我肯定有个该死的爸,才有了这么一个该死的我……

    吴柠哭的嗓子都要哑了。

    吴梅却有些苦笑不得。

    她侧过身拍孙女的后背,跟她聊些天马行空的事情。

    絮絮叨叨好一会才把她注意力给转了,给折腾歇了。

    “哎,奶奶问你啊,老是给我们寄钱的那个先生,我们是不是要跟他说别寄了啊?钱都还上了,还要人家救助多不好意思啊。”

    “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哪个啊?”吴柠哭狠了开始打嗝。

    “真不知道哎,”吴梅啧了声:“我要晓得哪还瞒你啊?”

    吴梅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