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没开窍
“等等。”
周邬在讲长篇鬼故事，正讲到过渡段的时候，江清突然打断，对吴柠温和说：“你跟你奶奶打个电话不？七点了。”
周邬：“…………”
江清举着自己手机，“两眼”不看窗外事，问她：“你带手机了吗？”
吴柠恍然大悟哦哦了两声，周邬托着下巴一脸和善……
其实周邬他很想吐槽，社会你江草这整得个带娃似的。
玩养成系。
夏子然在旁边见怪不怪，听黑心人爪的鬼故事还能兴致勃勃的吃的下菜。
“好了，周邬你说你的。”江清在吴柠摸书包的时候，扫了他一眼，淡淡说。
“……”周邬张了张口又闭嘴了。
他两人还在不自觉破坏着氛围，自以为在沙发角落很小声的聊天。
吴柠摸摸书包，对着江清伸脖子小声说：“我没带！”
准备带来着，可你早上回我了，回得我放了一半多的心。但我觉得我要是带着它说不准还放不下全部的心要跟你再三聊两句，才敢真正确定你生没生气。
我想带又没带，刚刚就忘记了我今天到底带没带，我只记得信了。
“我手——我书包里还有你的信……对了。”
江清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礼貌客套了一句“我打了？”，想了想奶奶的电话号码，跟他语序颠倒地叨了这一句。
江清怔了怔：“没事，吃完再给我也行。”
吴柠拨通了奶奶的电话，奶奶还大嗓门喂了一声，吴柠笑：“奶奶，是我，柠柠。”
吴柠对着眼前的火锅简单说了下今天出去吃。她奶奶表示晓得了，没多话，在那头先把电话挂了。
吴柠把手机还给江清，夏子然伸筷子喂了她一块豆皮。
吴柠乍一口没吃出来，问是什么。
夏子然皮笑肉不笑：“人皮。”
“……”吴柠呛了声，咳起来。
气氛又上来了。
“我和吴柠没事相爱相杀。”夏子然拍拍吴柠的背。
夏子然嘴里还包着吴柠喂给她的虾饺，吴柠笑称这是：人耳。
周邬的鬼故事继续……
“一路四个人就在这家酒店住了下来，他们不缺钱，自然日日执行任务回来都是吃的高档大餐。
这家酒店的鸡爪和红烧肉出奇好吃……或者说这家酒店的肉制品都美味。其中甲问了问，才知道这家酒店的肉类都是从原产地亲自采购回来的鲜肉……选的都是一眼看上去就出奇鲜嫩的小动物，在他们东跑西窜心脏活动频率最大的时候进行活宰……现宰现做，让每个部位都去它该去的食谱上……
这家酒店的老板追求极致猎奇的美味，为此请了不少大厨……
因此这家酒店的肉类都可大块，分量足又美味。
四个人好吃好喝，异常满足的连住了好几天，在某一天晚上齐齐坐着悠闲地聊天剔牙。他们中间突然就有个人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啊？
为什么这里吃的好，喝的也好！就是没人来住？
甲就说：没人住是因为这里没有夜生活吧？这酒店不通宵，十二点到了就停止营业，走廊的灯就全关了！
丙就好奇：为什么他们到点就关门了？营业是这么营业的吗？
甲对这酒店满意，特别是伙食，听人说不好，他就有点不爽，开始替酒店说话，牙签戳着床单：这是人酒店特色！我早问过了！说早之前这酒店前台被人强过劫，给弄怕了。这地区本来就治安不好，人敢在这开店，还能弄的这么有良心，已经不错了！咱们又不晚归，管他晚上关不关门呢。
乙还是摇头。”
周邬边说边摇头。
别说，周邬真有一副好口才，从小看大，他以后有当律师、老师、谈判家、心理开导师和记者的能力。
在大家除了吃饭听故事，没其他事的时候，周邬绘声绘色叙述着，故事里甲乙丙丁该有的神情语气，他在叙述的同时都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出来。
吴柠聚精会神看他精分，冷意这才后知后觉爬上身来。
周邬放轻语调：“丁就不爱说话了，他在四人组里比较闷比较怂，他看大哥们气氛冷下了，支支吾吾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酒店有怪味道？就厕所，还有……饭桌上……”
“饭桌上。”夏子然也跟魔怔了一样，不着痕迹又实实在在戳了戳吴柠，对她戳着身前的饭桌：“……饭桌上……”
吴柠低头看了看饭桌，慢慢慢慢地，没过渡性的，就抑扬顿挫的啊了一声。
夏子然的胳膊弯撑着脑袋，她闷声乐的不行。
周邬拍拍手，也乐了，说：“吓到一个人，鬼故事完美成功！”
吴柠：“……”
江清手指按着额角，也乐：“行了，鬼故事总要有点神秘嘛，上半部分说完。下次我们一起吃火锅，周邬再把这故事下半部分再说出来。”
“哈？”江清在桌下踢了踢周邬，周邬白了他一眼，正襟危坐：“是的。”
江清给他夹了一个他喜欢吃的牛肉丸，可周邬还是想朝他翻白眼。
一顿火锅吃完，江清付钱，然后他们甲乙丙丁四个人在服务员莫名诡异的目光下离开店了。
夏子然想笑：“你说是不是我们说鬼故事被她听见了，所以白我们。”
“哎呦，柠柠你刚才吃的不会真的人皮吧。”夏子然凑到吴柠跟前。
吴柠望着眼前的夜景，回：“滚，你刚吃的是人人耳，我给你割下的。”
周邬开始和江清商量怎么回去。
还是打车吧。
夏子然说吴柠的小区要走一截子才能到，而那一截子晚上都没什么人的。
吴柠摇头，执意坐公交。因为这是现在法治社会，还是安全的。而且现在是夏天，晚上也有出来慢走的人，压根没那么夸张怕被坏人怎么了。何况她又不是小孩。
争论了两句。
江清最后敲定：打车吧，他六百多块钱放在口袋里，如果不拿出来用，那六百多块钱还有什么意义？
“……”吴柠被他的诡辩和神奇的价值观给折服了。
周邬也支持：“打车打车，这么晚了回去还要写作业呢，坐公交坐到什么时候？”
吴柠再上车前，拎着书包突然想起来信。其实她在出火锅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江江清。”
出租车过来，夏子然把她塞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音调又变小了，她就这样小声连喊了几句江清。
把江清从后面喊了出来。
“嗯？什么事儿？”江清凑近她。
吴柠斗着鸡眼看江清的脸近在咫尺。
她脸红：“信。”
江清脸上还有前方车灯照过来的暖黄色的来来去去的光斑，他反应快，看了她一眼，淡淡哦了一声：“你拿出来吧。”
对她说的话音刚落，他又对前排司机师傅说：“师傅你稍等会。”
吴柠心情也变得淡淡的，从书包里把信递给他。
夏子然和周邬自觉地跑远了。
江清接过信，顿了顿突然翻着信的正反面问她：“这个你看过吗？”
吴柠瞪了瞪眼：“没看过……”
江清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他站着，吴柠在里面坐着，他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了会她放在书包上的手，被前面司机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路上小心。”江清退后，朝她摆了摆手。
吴柠点头，乖乖应了句好。
然后顿了两秒，吴柠把车门啪的关了。
把车窗打开，朝他摆手：“拜拜。”
“夏子然周邬！”吴柠歪着脖子朝路边两个人喊了声：“拜拜！明天见！”
夏子然说：“明天见！”
周邬回：“认识你很高兴，明天见，下次再一起约火锅，我请！”
吴柠悻悻关了车窗，想着十年风水都是轮流转的，他们这交情是定下了，以后一人一轮回的吃饭。
民以食为天，交情都在饭桌上。
饭桌上……吴柠对这交情还是跟高兴的。
唉，鬼故事有点吓人，但的确吸引人。
江清打车在公路上，把两封信捏着，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耳机，一边一只，一路听歌回去了。
江清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收到情信，那时候就是震惊吧？老师不给谈恋爱还有人大着胆子给他送信？！
万一他愿意呢？他们是不是就早恋了？
他那时候没喜欢的女孩，那时候叛逆，还觉得自己不喜欢女孩很酷，要继续保持……
大概这种认为自己很酷的情结是你看别人都有喜欢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可你看我没有。我不被理解，我是独行侠、我是这世界上早熟的冷漠的人、我很叛逆很冷酷，别人都走不进我的内心……
对，他那时候叛逆，叛逆着这种情结。
后来，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喜欢吴柠，吴柠慢热，他又有默默等她慢慢长大的默默守护的感情在，别人送信给他，他不然扔了不然告状。
他初中就开始告了，告到高中，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给他送信。
他臭名没坏的彻底？
还送到吴柠那了。
吴柠还帮他收了，还惦记着给自己了。
江清在切切实实收到信后挺复杂的，那人何止是没有开窍。
周邬在讲长篇鬼故事，正讲到过渡段的时候，江清突然打断，对吴柠温和说：“你跟你奶奶打个电话不？七点了。”
周邬：“…………”
江清举着自己手机，“两眼”不看窗外事，问她：“你带手机了吗？”
吴柠恍然大悟哦哦了两声，周邬托着下巴一脸和善……
其实周邬他很想吐槽，社会你江草这整得个带娃似的。
玩养成系。
夏子然在旁边见怪不怪，听黑心人爪的鬼故事还能兴致勃勃的吃的下菜。
“好了，周邬你说你的。”江清在吴柠摸书包的时候，扫了他一眼，淡淡说。
“……”周邬张了张口又闭嘴了。
他两人还在不自觉破坏着氛围，自以为在沙发角落很小声的聊天。
吴柠摸摸书包，对着江清伸脖子小声说：“我没带！”
准备带来着，可你早上回我了，回得我放了一半多的心。但我觉得我要是带着它说不准还放不下全部的心要跟你再三聊两句，才敢真正确定你生没生气。
我想带又没带，刚刚就忘记了我今天到底带没带，我只记得信了。
“我手——我书包里还有你的信……对了。”
江清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礼貌客套了一句“我打了？”，想了想奶奶的电话号码，跟他语序颠倒地叨了这一句。
江清怔了怔：“没事，吃完再给我也行。”
吴柠拨通了奶奶的电话，奶奶还大嗓门喂了一声，吴柠笑：“奶奶，是我，柠柠。”
吴柠对着眼前的火锅简单说了下今天出去吃。她奶奶表示晓得了，没多话，在那头先把电话挂了。
吴柠把手机还给江清，夏子然伸筷子喂了她一块豆皮。
吴柠乍一口没吃出来，问是什么。
夏子然皮笑肉不笑：“人皮。”
“……”吴柠呛了声，咳起来。
气氛又上来了。
“我和吴柠没事相爱相杀。”夏子然拍拍吴柠的背。
夏子然嘴里还包着吴柠喂给她的虾饺，吴柠笑称这是：人耳。
周邬的鬼故事继续……
“一路四个人就在这家酒店住了下来，他们不缺钱，自然日日执行任务回来都是吃的高档大餐。
这家酒店的鸡爪和红烧肉出奇好吃……或者说这家酒店的肉制品都美味。其中甲问了问，才知道这家酒店的肉类都是从原产地亲自采购回来的鲜肉……选的都是一眼看上去就出奇鲜嫩的小动物，在他们东跑西窜心脏活动频率最大的时候进行活宰……现宰现做，让每个部位都去它该去的食谱上……
这家酒店的老板追求极致猎奇的美味，为此请了不少大厨……
因此这家酒店的肉类都可大块，分量足又美味。
四个人好吃好喝，异常满足的连住了好几天，在某一天晚上齐齐坐着悠闲地聊天剔牙。他们中间突然就有个人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啊？
为什么这里吃的好，喝的也好！就是没人来住？
甲就说：没人住是因为这里没有夜生活吧？这酒店不通宵，十二点到了就停止营业，走廊的灯就全关了！
丙就好奇：为什么他们到点就关门了？营业是这么营业的吗？
甲对这酒店满意，特别是伙食，听人说不好，他就有点不爽，开始替酒店说话，牙签戳着床单：这是人酒店特色！我早问过了！说早之前这酒店前台被人强过劫，给弄怕了。这地区本来就治安不好，人敢在这开店，还能弄的这么有良心，已经不错了！咱们又不晚归，管他晚上关不关门呢。
乙还是摇头。”
周邬边说边摇头。
别说，周邬真有一副好口才，从小看大，他以后有当律师、老师、谈判家、心理开导师和记者的能力。
在大家除了吃饭听故事，没其他事的时候，周邬绘声绘色叙述着，故事里甲乙丙丁该有的神情语气，他在叙述的同时都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出来。
吴柠聚精会神看他精分，冷意这才后知后觉爬上身来。
周邬放轻语调：“丁就不爱说话了，他在四人组里比较闷比较怂，他看大哥们气氛冷下了，支支吾吾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酒店有怪味道？就厕所，还有……饭桌上……”
“饭桌上。”夏子然也跟魔怔了一样，不着痕迹又实实在在戳了戳吴柠，对她戳着身前的饭桌：“……饭桌上……”
吴柠低头看了看饭桌，慢慢慢慢地，没过渡性的，就抑扬顿挫的啊了一声。
夏子然的胳膊弯撑着脑袋，她闷声乐的不行。
周邬拍拍手，也乐了，说：“吓到一个人，鬼故事完美成功！”
吴柠：“……”
江清手指按着额角，也乐：“行了，鬼故事总要有点神秘嘛，上半部分说完。下次我们一起吃火锅，周邬再把这故事下半部分再说出来。”
“哈？”江清在桌下踢了踢周邬，周邬白了他一眼，正襟危坐：“是的。”
江清给他夹了一个他喜欢吃的牛肉丸，可周邬还是想朝他翻白眼。
一顿火锅吃完，江清付钱，然后他们甲乙丙丁四个人在服务员莫名诡异的目光下离开店了。
夏子然想笑：“你说是不是我们说鬼故事被她听见了，所以白我们。”
“哎呦，柠柠你刚才吃的不会真的人皮吧。”夏子然凑到吴柠跟前。
吴柠望着眼前的夜景，回：“滚，你刚吃的是人人耳，我给你割下的。”
周邬开始和江清商量怎么回去。
还是打车吧。
夏子然说吴柠的小区要走一截子才能到，而那一截子晚上都没什么人的。
吴柠摇头，执意坐公交。因为这是现在法治社会，还是安全的。而且现在是夏天，晚上也有出来慢走的人，压根没那么夸张怕被坏人怎么了。何况她又不是小孩。
争论了两句。
江清最后敲定：打车吧，他六百多块钱放在口袋里，如果不拿出来用，那六百多块钱还有什么意义？
“……”吴柠被他的诡辩和神奇的价值观给折服了。
周邬也支持：“打车打车，这么晚了回去还要写作业呢，坐公交坐到什么时候？”
吴柠再上车前，拎着书包突然想起来信。其实她在出火锅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江江清。”
出租车过来，夏子然把她塞进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音调又变小了，她就这样小声连喊了几句江清。
把江清从后面喊了出来。
“嗯？什么事儿？”江清凑近她。
吴柠斗着鸡眼看江清的脸近在咫尺。
她脸红：“信。”
江清脸上还有前方车灯照过来的暖黄色的来来去去的光斑，他反应快，看了她一眼，淡淡哦了一声：“你拿出来吧。”
对她说的话音刚落，他又对前排司机师傅说：“师傅你稍等会。”
吴柠心情也变得淡淡的，从书包里把信递给他。
夏子然和周邬自觉地跑远了。
江清接过信，顿了顿突然翻着信的正反面问她：“这个你看过吗？”
吴柠瞪了瞪眼：“没看过……”
江清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他站着，吴柠在里面坐着，他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了会她放在书包上的手，被前面司机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路上小心。”江清退后，朝她摆了摆手。
吴柠点头，乖乖应了句好。
然后顿了两秒，吴柠把车门啪的关了。
把车窗打开，朝他摆手：“拜拜。”
“夏子然周邬！”吴柠歪着脖子朝路边两个人喊了声：“拜拜！明天见！”
夏子然说：“明天见！”
周邬回：“认识你很高兴，明天见，下次再一起约火锅，我请！”
吴柠悻悻关了车窗，想着十年风水都是轮流转的，他们这交情是定下了，以后一人一轮回的吃饭。
民以食为天，交情都在饭桌上。
饭桌上……吴柠对这交情还是跟高兴的。
唉，鬼故事有点吓人，但的确吸引人。
江清打车在公路上，把两封信捏着，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耳机，一边一只，一路听歌回去了。
江清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收到情信，那时候就是震惊吧？老师不给谈恋爱还有人大着胆子给他送信？！
万一他愿意呢？他们是不是就早恋了？
他那时候没喜欢的女孩，那时候叛逆，还觉得自己不喜欢女孩很酷，要继续保持……
大概这种认为自己很酷的情结是你看别人都有喜欢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可你看我没有。我不被理解，我是独行侠、我是这世界上早熟的冷漠的人、我很叛逆很冷酷，别人都走不进我的内心……
对，他那时候叛逆，叛逆着这种情结。
后来，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喜欢吴柠，吴柠慢热，他又有默默等她慢慢长大的默默守护的感情在，别人送信给他，他不然扔了不然告状。
他初中就开始告了，告到高中，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给他送信。
他臭名没坏的彻底？
还送到吴柠那了。
吴柠还帮他收了，还惦记着给自己了。
江清在切切实实收到信后挺复杂的，那人何止是没有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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