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渣
柠柠——这是吴柠第一次从江清口里听到喊她柠柠。
吴柠入神地看着手机里的江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称呼打倒了。
江清还跟哄她似的，说，一起作伴看星星看大海好不好。
好啊……
吴柠鬼使神差伸手摸了摸手机，收回。
她摇头说:“我没事，下次一起约啊。”
江清刚才问她，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傻了？被定住了？
她都没好意思回——被你说的话定住了。
江清手肘枕着脑袋，朝她眯眼乐:“说好约的下次就不能反悔～你快回屋吧。”
吴柠反应慢半拍的急哄哄哦了一声，撇头往屋里走，对江清说:“你下次别喊我柠柠吧？”
江清:“嗯？”
吴柠斟酌:“你喊我——小柠吧。”
“为什么？”
吴柠把手机攥到手里，不敢看江清，也不敢让他看自己，支支吾吾说:“因为我比较喜欢小柠这个称呼。”
因为柠柠这称呼被太多人喊了。
江清体会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激动地起身拿床底下的牛奶，回:“小柠好，还是小朋友。”
吴柠闻声，什么旖旎气氛都没有了，不爽:“？叫小柠跟小朋友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小朋友。”
“对，我也是小朋友，你以后就叫我小清吧。”
吴柠:“……”
吴柠内心:……
江小朋友噗嗤一声乐了，吴柠走到大门前，离进门就只剩开门的距离。
吴柠把手机举高，对上自己的脸，看着江清。
发呆了会后对出奇耐心且不好奇的江小朋友说:“我进屋了，真不聊了。”
江小朋友正戳着他貌似八百年不换牌子的纯牛奶在喝，同样目不转睛的点头。
吴柠点头开门，“我关了啊。”
江清点头:“关吧。”
吴柠进屋，看着卧室的灯火通明，又对着手机小声一句:“我关了。”
“关吧。”人回复的很利索。
人也没率先动手。
“我真关了。”吴柠手指开始痒，她狠心把手机一按，画面静止那会她突然想问你睡觉了你还喝牛奶，那等会你还刷牙吗……
可是屏幕已经被自己的手快给掐黑了。
算了。
吴柠给他发了个盖被睡觉的兔子表情包，打字——晚安，好梦。
江清几乎秒回——晚安，别熬夜，晚上做个好梦。
吴柠对着界面愣了两秒，又打字上去——谢谢小清。
吴柠仿佛能看见江清在那边蹬着薄被的傻笑，他回——谢谢小柠。
……这八十年代老土的纯情称呼。
老江老吴听着都比这高大上……
吴柠抓着痒，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摇头笑了。
两个卧室，吴柠睡另一间。另一间比较简陋，没东西，但床的面积很大了，席子也是新的。
吴柠一直不讲究，睡哪都行，但吴柠要是和她们挤那一小张床，今天晚上三台电风扇都不够吹；吴柠一个人睡，打打扇子一晚上就过去了。
吴柠进她们卧室跟她们打招呼，说自己看完星星了，这就打算去睡了。
干奶奶问她身上被咬到包了吗？
吴柠抓着痒很诚实：“咬到了，有其他东西给我擦擦吗？”
“花露水，要不牙膏，还有肥皂。”干奶奶说。
干奶奶躺在床上都要起身，吴柠自家亲奶奶就显得格外不走心了，就光躺床上拿嘴皮子说，然后让吴柠自己找。
吴柠点头，把干奶奶按回到床上，去厨房找牙膏。
干奶奶在卧室里面问她：“牙膏用过没？奶奶家里只有牙膏肥皂，个亏待了？（土话）”
吴柠汗颜，叫着没有没有，她在家也是拿这些东西止痒的。
吴柠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躺到一张新床上，能歇息了。吴柠望了会透过窗的月光，渐渐眯起眼睡着了。
……她其实本来以为她会认床失眠。可显然，她这人真不讲究的，不管到哪躺倒就是睡！
吴柠睡的很熟，醒来时很爽，八点半，她还趴在床上依恋了会。
这间房早已被干奶奶喷了杀虫剂，虽然她先前被咬了包，可她实在被昨天折腾累了，所以才睡到八点多，这么畅快。
她对这里真的有亲切感，她的另一个次元说不定在这里待了非常久，说不定还很喜欢这里，才让这个次元的她对这里这么有安全感……
没蚊子，身上也不痒了，这一觉补回了她很多的精力和最近有些空虚无聊的心境。
吴柠起床，奶奶和干奶奶正在后门口聊着天、择蔬菜。
干奶奶看到她就说：“柠柠醒来了，饿不，给你留了粥，赶紧洗脸刷牙快点吃，奶奶给你煮了个大白鸡蛋！粥是八宝粥，还有糖。”
吴柠有些受宠若惊，冲进厨房：“哇——谢谢谢干干奶奶。”
“大懒猫终于醒来了？干奶奶家睡的舒不舒服？”奶奶在背后说。
三两句把干奶奶逗的乐的不行。
实际上吴柠还是没从混沌里出来，才在拿了牙膏牙刷出来刷牙时后知后觉看到干奶奶和奶奶穿着姐妹装。
“好看，特别整齐好看。”吴柠打量了会，不会夸，但是真心实意说的。
两人年轻了至少十岁。
老人也有爱美的权利，吴柠发现她俩不仅穿了新衣还给头发打了发油，所以才这么这么带着清香。
“傻丫头。”奶奶骂。
吴柠起床了，她们俩早就商量好了去街上逛。
让吴柠跟着，三个人一起去逛。
吴柠拒绝了，因为……还是有代沟，她不会说话，感觉自己可能会是其中聊天的一粒老鼠屎，所以再三拒绝了。
吴柠既然不去，干奶奶和奶奶就赶早收拾好钱包卫生纸、篮子去街上，不然到了大中午又高温。
吴柠慢慢吞吞刷完牙洗完脸，对着面前香喷喷的八宝粥开始动勺。
还有大白的土鸡蛋。
吴柠吃了一口，啊，感觉自己要美味的死过去了。
太幸福了。
吴柠连吃两碗，锅里还有一些，可她要矜持，就放下了筷子洗碗。洗好碗，她刚在卧室坐下时，敏感地通过纱窗看到外面有个人朝她这边慢慢踱步过来……
吴柠：……
吴柠慢慢看着这个老人进了这个家。
吴柠没办法，咬牙走了出去，朝来人笑。
“你是哪个？松竹呢？就这个屋的老太太？”来着是个估摸和她奶奶年龄差不多大的女老人，就是长的不和蔼，也不爱笑，感觉精明了些。
吴柠弯腰：“我叫吴柠，她出去逛街了，——和我奶奶，我是她结的干孙女……”
吴柠后来跟这老人聊的方向颇为怪异，比如不知道怎么聊地就聊到她爸爸以前的事上……
不过也还好，这老人不说，她奶奶就不会告诉她，那她估计一辈子记不起来就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事……
老人提到吴柠的爸爸就很愤慨，大概是愤慨到极点，才敢在吴柠身边直言不讳表达出这些不满。
大概也是人怂被人欺……
老人说她吴柠爸是个渣。
吴柠的外公死的早，死之前花了家里好多钱还是没救活，可见也是个糟蹋钱糟蹋人的渣，渣就生出了渣。你吴柠奶奶本来是想等你爸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把家里整一下的。她们那个屋还是太太时期做的，想想过了多少年了，再不重新整一下房子都要塌。
可你爸一直不肯，这渣子觉得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你奶奶把钱都存着先别装修，他以后搭配自己打工的钱去大城市买房子，在大城市工作发展。
——你奶奶就正好你爸一个，你想想有多疼他。
——然后你家那破屋子就住了好多年，现在你家那破屋没了，自己塌了，幸好没砸到你家奶奶。
那时候你家奶奶好不容易一个人种几亩田，终于把你家爸给养起来考上了大学，你家爸在外面却挂着大学生的名堂一天到晚只会想着怎么发横财、怎么买彩票、怎么用一天变成富翁。
在村里像他这年纪该找媳妇了，他在这上面有出息啊……把他女同学肚子搞大了，被人家家长找来闹了好久，砸你家锅砸你家门。后来那小姑娘不肯打孩子就跟你家爸过上啦。你家爸不是安分的主，没安分多久又爱好上赌博。
那时候你也有六岁多了，你家奶奶就跟你家爸吵起来了。
——你家妈一直没用，我们不讲她。
你奶奶跟你爸吵了两次，母子间就断了关系啊。大学生有个屁用，你奶奶在这村里最后一次跟你爸爸吵，你家奶奶眼泪鼻涕一把糊的把你奶奶这几年存的积蓄给你爸爸，让你爸爸在外面买房子，带着你妈妈还有你好好过。她不要你爸养了，她就在这村里一个人好好过着，死都不要你爸爸来看。
你爸爸是安分了几年，我们在家里也听讲你爸买了房子。
你家那老家还是慢慢塌的，那时候我们都知道你奶奶脾性和你爸脾性，不然这么塌的屋子哪天要是砸出人怎么办？
你爸真的……全村找不到像你爸这样的人。
他在外面还继续赌，原本可以输点钱也可以维持生活，可到后来你爸不干辞职了，这下好了，你爸没钱了。
那时候你爸就天天找你家奶奶，朝她要养老保险……
吴柠入神地看着手机里的江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称呼打倒了。
江清还跟哄她似的，说，一起作伴看星星看大海好不好。
好啊……
吴柠鬼使神差伸手摸了摸手机，收回。
她摇头说:“我没事，下次一起约啊。”
江清刚才问她，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傻了？被定住了？
她都没好意思回——被你说的话定住了。
江清手肘枕着脑袋，朝她眯眼乐:“说好约的下次就不能反悔～你快回屋吧。”
吴柠反应慢半拍的急哄哄哦了一声，撇头往屋里走，对江清说:“你下次别喊我柠柠吧？”
江清:“嗯？”
吴柠斟酌:“你喊我——小柠吧。”
“为什么？”
吴柠把手机攥到手里，不敢看江清，也不敢让他看自己，支支吾吾说:“因为我比较喜欢小柠这个称呼。”
因为柠柠这称呼被太多人喊了。
江清体会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激动地起身拿床底下的牛奶，回:“小柠好，还是小朋友。”
吴柠闻声，什么旖旎气氛都没有了，不爽:“？叫小柠跟小朋友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小朋友。”
“对，我也是小朋友，你以后就叫我小清吧。”
吴柠:“……”
吴柠内心:……
江小朋友噗嗤一声乐了，吴柠走到大门前，离进门就只剩开门的距离。
吴柠把手机举高，对上自己的脸，看着江清。
发呆了会后对出奇耐心且不好奇的江小朋友说:“我进屋了，真不聊了。”
江小朋友正戳着他貌似八百年不换牌子的纯牛奶在喝，同样目不转睛的点头。
吴柠点头开门，“我关了啊。”
江清点头:“关吧。”
吴柠进屋，看着卧室的灯火通明，又对着手机小声一句:“我关了。”
“关吧。”人回复的很利索。
人也没率先动手。
“我真关了。”吴柠手指开始痒，她狠心把手机一按，画面静止那会她突然想问你睡觉了你还喝牛奶，那等会你还刷牙吗……
可是屏幕已经被自己的手快给掐黑了。
算了。
吴柠给他发了个盖被睡觉的兔子表情包，打字——晚安，好梦。
江清几乎秒回——晚安，别熬夜，晚上做个好梦。
吴柠对着界面愣了两秒，又打字上去——谢谢小清。
吴柠仿佛能看见江清在那边蹬着薄被的傻笑，他回——谢谢小柠。
……这八十年代老土的纯情称呼。
老江老吴听着都比这高大上……
吴柠抓着痒，这么想却还是忍不住摇头笑了。
两个卧室，吴柠睡另一间。另一间比较简陋，没东西，但床的面积很大了，席子也是新的。
吴柠一直不讲究，睡哪都行，但吴柠要是和她们挤那一小张床，今天晚上三台电风扇都不够吹；吴柠一个人睡，打打扇子一晚上就过去了。
吴柠进她们卧室跟她们打招呼，说自己看完星星了，这就打算去睡了。
干奶奶问她身上被咬到包了吗？
吴柠抓着痒很诚实：“咬到了，有其他东西给我擦擦吗？”
“花露水，要不牙膏，还有肥皂。”干奶奶说。
干奶奶躺在床上都要起身，吴柠自家亲奶奶就显得格外不走心了，就光躺床上拿嘴皮子说，然后让吴柠自己找。
吴柠点头，把干奶奶按回到床上，去厨房找牙膏。
干奶奶在卧室里面问她：“牙膏用过没？奶奶家里只有牙膏肥皂，个亏待了？（土话）”
吴柠汗颜，叫着没有没有，她在家也是拿这些东西止痒的。
吴柠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躺到一张新床上，能歇息了。吴柠望了会透过窗的月光，渐渐眯起眼睡着了。
……她其实本来以为她会认床失眠。可显然，她这人真不讲究的，不管到哪躺倒就是睡！
吴柠睡的很熟，醒来时很爽，八点半，她还趴在床上依恋了会。
这间房早已被干奶奶喷了杀虫剂，虽然她先前被咬了包，可她实在被昨天折腾累了，所以才睡到八点多，这么畅快。
她对这里真的有亲切感，她的另一个次元说不定在这里待了非常久，说不定还很喜欢这里，才让这个次元的她对这里这么有安全感……
没蚊子，身上也不痒了，这一觉补回了她很多的精力和最近有些空虚无聊的心境。
吴柠起床，奶奶和干奶奶正在后门口聊着天、择蔬菜。
干奶奶看到她就说：“柠柠醒来了，饿不，给你留了粥，赶紧洗脸刷牙快点吃，奶奶给你煮了个大白鸡蛋！粥是八宝粥，还有糖。”
吴柠有些受宠若惊，冲进厨房：“哇——谢谢谢干干奶奶。”
“大懒猫终于醒来了？干奶奶家睡的舒不舒服？”奶奶在背后说。
三两句把干奶奶逗的乐的不行。
实际上吴柠还是没从混沌里出来，才在拿了牙膏牙刷出来刷牙时后知后觉看到干奶奶和奶奶穿着姐妹装。
“好看，特别整齐好看。”吴柠打量了会，不会夸，但是真心实意说的。
两人年轻了至少十岁。
老人也有爱美的权利，吴柠发现她俩不仅穿了新衣还给头发打了发油，所以才这么这么带着清香。
“傻丫头。”奶奶骂。
吴柠起床了，她们俩早就商量好了去街上逛。
让吴柠跟着，三个人一起去逛。
吴柠拒绝了，因为……还是有代沟，她不会说话，感觉自己可能会是其中聊天的一粒老鼠屎，所以再三拒绝了。
吴柠既然不去，干奶奶和奶奶就赶早收拾好钱包卫生纸、篮子去街上，不然到了大中午又高温。
吴柠慢慢吞吞刷完牙洗完脸，对着面前香喷喷的八宝粥开始动勺。
还有大白的土鸡蛋。
吴柠吃了一口，啊，感觉自己要美味的死过去了。
太幸福了。
吴柠连吃两碗，锅里还有一些，可她要矜持，就放下了筷子洗碗。洗好碗，她刚在卧室坐下时，敏感地通过纱窗看到外面有个人朝她这边慢慢踱步过来……
吴柠：……
吴柠慢慢看着这个老人进了这个家。
吴柠没办法，咬牙走了出去，朝来人笑。
“你是哪个？松竹呢？就这个屋的老太太？”来着是个估摸和她奶奶年龄差不多大的女老人，就是长的不和蔼，也不爱笑，感觉精明了些。
吴柠弯腰：“我叫吴柠，她出去逛街了，——和我奶奶，我是她结的干孙女……”
吴柠后来跟这老人聊的方向颇为怪异，比如不知道怎么聊地就聊到她爸爸以前的事上……
不过也还好，这老人不说，她奶奶就不会告诉她，那她估计一辈子记不起来就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事……
老人提到吴柠的爸爸就很愤慨，大概是愤慨到极点，才敢在吴柠身边直言不讳表达出这些不满。
大概也是人怂被人欺……
老人说她吴柠爸是个渣。
吴柠的外公死的早，死之前花了家里好多钱还是没救活，可见也是个糟蹋钱糟蹋人的渣，渣就生出了渣。你吴柠奶奶本来是想等你爸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把家里整一下的。她们那个屋还是太太时期做的，想想过了多少年了，再不重新整一下房子都要塌。
可你爸一直不肯，这渣子觉得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让你奶奶把钱都存着先别装修，他以后搭配自己打工的钱去大城市买房子，在大城市工作发展。
——你奶奶就正好你爸一个，你想想有多疼他。
——然后你家那破屋子就住了好多年，现在你家那破屋没了，自己塌了，幸好没砸到你家奶奶。
那时候你家奶奶好不容易一个人种几亩田，终于把你家爸给养起来考上了大学，你家爸在外面却挂着大学生的名堂一天到晚只会想着怎么发横财、怎么买彩票、怎么用一天变成富翁。
在村里像他这年纪该找媳妇了，他在这上面有出息啊……把他女同学肚子搞大了，被人家家长找来闹了好久，砸你家锅砸你家门。后来那小姑娘不肯打孩子就跟你家爸过上啦。你家爸不是安分的主，没安分多久又爱好上赌博。
那时候你也有六岁多了，你家奶奶就跟你家爸吵起来了。
——你家妈一直没用，我们不讲她。
你奶奶跟你爸吵了两次，母子间就断了关系啊。大学生有个屁用，你奶奶在这村里最后一次跟你爸爸吵，你家奶奶眼泪鼻涕一把糊的把你奶奶这几年存的积蓄给你爸爸，让你爸爸在外面买房子，带着你妈妈还有你好好过。她不要你爸养了，她就在这村里一个人好好过着，死都不要你爸爸来看。
你爸爸是安分了几年，我们在家里也听讲你爸买了房子。
你家那老家还是慢慢塌的，那时候我们都知道你奶奶脾性和你爸脾性，不然这么塌的屋子哪天要是砸出人怎么办？
你爸真的……全村找不到像你爸这样的人。
他在外面还继续赌，原本可以输点钱也可以维持生活，可到后来你爸不干辞职了，这下好了，你爸没钱了。
那时候你爸就天天找你家奶奶，朝她要养老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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