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害怕
江清点头：“嗯，带着很好看。”
反复两个字“好看”，让吴柠一度想到最近网络上火爆的文盲式追星，受了多年文化教育却只学会在追星时啊啊啊啊啊啊好看。千言万语堵在肚子里，就只会夸好看。
江清校草很接地气很天真。
“……”吴柠张了张嘴，看他眼巴巴直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红绳，纳闷地差点脱口而出：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吧？
江清的目光终于从她手上移开了，跟她面对面对她说：“我帮你找到一个发宣传单的工作了，街心，我周六带你去。半天活，发早上的，八点半开始十一点半结束，钱不多，但比下午大热天的来回蹿要好些。”
吴柠啊了一声：“周六周天的早上吗？”
“嗯。”江清看着她，以为她没那么多时间，其实他也不想让她干这个，干也别干那么多，无奈经理那边说不通，吴柠又在催……
江清叹了口气继续道：“周六周天每天半天活，只干一个周六不行，你第一次发这个，我到时候陪你，我们火火地发完还能偷点懒早点歇。”
吴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皱眉：“我，唉，我不用你陪。”又不是小孩了。
江清“没听见”，问她说：“你现在作业多吗，怎么突然要干起兼职了？”
“没事啊，就是我零花钱不够，除了零食我还想在其他地方花点钱，又不好意思朝我奶奶要。”
江清用淡淡语气说：“加油。”
“嗯！”
“……”江清又从书包里给她递了盒奶，推她走：“走快点，你家远。”
“你什么时候再搬家，你不之前说你们要再搬回来吗？”
搬回来……吴柠觉得江清是认为她现在的房比起以前的房，跟这学校的距离差距太大，大概认为互相一比较，她以前的房几乎是跟学校相邻……
是差距太大了些，她现在得跟以前的孩子一样，得用爬一座山的时间，才能看见山那边的文化学校一样。
真是三年寒窗苦读书啊。
吴柠回：“还要下个周末。”
虽然现在渐渐地昼短夜长了，早上的天亮的有点晚，但她那边不缺在大城市的上班族。每天早起上学的她既不孤身一人，还能从那些和她一样匆匆的陌生人身上，找到打醒晨起的瞌睡，今天又是奋发向上的一天的力量。
吴柠之前数着日子盼十一月，现在这么一想，还很留恋在车上打近一个小时的瞌睡，被车颠的晃晃悠悠，颇悠闲的漫漫上学路了。
江清说：“嗯，我等你。”
江清等了她一步，把胳膊架上她肩，吴柠正戳着吸管，被吓得一哆嗦，抬眼看他，他淡定把胳膊往下压了压，问：“柠儿你这一年长高了几厘米？”
？吴柠翻白眼，想想：“大半年，我长了几米。”
“好好说啊。”江清把胳膊拿下，推她走。
吴柠被推着：“好好好，我其实就长了一厘米半。”
江清：“……你一天到晚营养吃哪里去了？牛奶没少喝啊？”
吴柠沉默了两秒：小清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矮了？
吴柠抬脚就想踢他，没想到没刹住叫，还真踢到了……
……吴柠内心叫哈利路亚，江清看她，又低头拍了拍裤腿说：“你不是在微信上嫌过你矮吗？我就问问。”
吴柠尴尬地被他拉着往她要坐的公交站走，她说：“我会好好长的。”
江清：“嗯，多吃点就行。”
吴梅等的车来了，江清推她上去，自己在车门外朝她摆了摆手，吴柠在车上刚坐稳车就开了，吴柠急忙扒着车窗，就看见车后面的江清还在朝她摆手。
吴柠不清楚以前到底多苦，她忘了，可她很爱现在，现在这时光。她现在这个时光里的人，总让她感受到莫大的幸福。
她不是只被两块天降的煎饼砸晕了脑袋，而是被无数元宝砸的眼冒金星，发了横财。
到了周六，又是早起，吴柠撒谎说自己去和夏子然去图书馆复习，背着书包一大早便动身了。
江清在学校门口等她。
两人因为都没吃早饭，而且时间还够，就一起去吃了一顿早饭。
这天天气闷热，吴柠要了碗白粥和一个一块五的煎饺，就在早点店里落了座。
江清跟她选一样的，早饭给吴柠强着付下了。
八点半，还有半小时。
吴柠给早饭“闲情逸致”地拍了张照，给夏子然发了过去，然后和江清面对面继续低头喝着粥。
……吴柠对面有个大哥的眼神，让吴柠看着很不舒服。乍一落座，在等白粥的时候，吴柠就注意到了。
那人正好也是无意和她在四目相对后，躲躲闪闪两回，就开始直直盯着她。
吴柠想跟江清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额头神经和背后却在不断地发毛，很想逃开。
那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乌黑，下巴有乌黑的短胡渣，衣服虽然干净，但装扮起来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邋遢，气质不大好，直说了就是有些猥琐。关键，那人好像只看着她吴柠，不看别人，目光跟鹰一样，阴毒……吴柠僵硬往嘴里火火地塞粥，一边****妈的骂，一边心脏扑通扑通跳。
她实际上没胆，她以前是不是有心脏病？
任谁一个陌生人突然直勾勾看你你都会有点感到怪异和害怕，这还不对于吴柠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来说，吴柠这种心理有问题的，感受到这种目光，没正大光明的抖已经是本事了……
江清看着她，问：“怎么了？”
脸色不好。
被吓到了的模样……
江清的心顿时提起来，往四周人来人往端早点的、付钱的、吃饭落座的人大致看了看，看不出来什么。
“吴柠？”
吴柠听到这话，听到江清叫她名字，一不小心将拿着的勺子磕到了牙齿。吴柠平了平呼吸，对江清沙哑虚浮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调调说脑袋忍不住想抽：“我我我，我感觉有人看我。”
说完这话，吴柠吸了口气，不行，勺子摔进碗里，她唇色开始惨白，目光散乱没有焦点，却带着浓浓的警惕。
她不想矫情，可是不行，她抑制不住害怕。
吴柠往墙边挤着，不敢往那边看了，她想让很多很多人给她挡着，把那人的视线给遮住，那人看不见自己，自己能缩进墙里。
“没事没事，”江清哄她，意识到严重性了，吴柠突然被吓到，可能会犯病……他往四周看了看，轻轻握住吴柠的手，随着她的目光试图引导她看着自己说：“我我在这，吴柠我在这。你说的那个人他可能是在看别人，只是你以为他在看你，”
吴柠发抖，江清继续控制她情绪说：“我在这，吴柠我在这啊，手机也在这，你看看我，我按了110，我们能马上打电话找警察，我们能马上走。”
吴柠把脑袋磕在墙上，整个身子缩着木桌和墙的角中间，攥着的拳头稍松，对对对，有人在这，110……
没二十秒，江清手里包着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我我没有……”她要崩溃，她想过这点了，她想过那人不在看她，可她回头望自己后面了，那人不在看别人，那人就在看她。只盯着她一个人，眼睛好吓人，她应该没见过他，为什么他那么看她？
她试图瞪他了，他还在看……
还在看还在看还在看。
他在看她。
那人要想现在干什么事对她，警察根本来不及。
“吴柠，吴柠？”江清离开座位，把她抱在怀里，吴柠往他怀里缩，缩着缩着觉得不对劲，吴柠把他往后拉，试图往墙上推。
她想走，可她腿是软的，她觉得她走不了道，她想缩墙里，不，是缩江清怀里……
江清顺着她拉的方向踉跄靠倒在墙上，吴柠把脑袋往他怀里埋，江清抱着她给她顺背，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谁在看她，更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的情绪。
他也很害怕。
“吴柠——”
她开始摇头不让他说话，自己战战兢兢的开口：“我我对面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的男的，四四十多岁，你你看看见见吗？他他在看我，眼眼睛狠，看——”
吴柠被自己哽住。
江清看过去，斜对面一个老爷爷，灰白衣服。
前面一个对面，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正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们。
江清低头拍她：“那人走了，那人走了，他害怕地走了……”
吴柠打了个冷战，突然抬头，望向那一边，没人。
吴柠眼底冒金花，几乎支撑不止自己的大脑，她大脑里现在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发昏。吴柠回头拽着江清外套，看着江清问：“他他看到我了，他下下次还找我怎么办？他认识我，我我不认认识他他……”
吴柠觉得天要塌了。
我不认识他，他下次说不定还能找到我，因为他看到我了。
我还让他看了好一会。
我他妈刚才为什么不上去问他，为什么那么——为什么？！
江清抱着她，颤抖着安慰：“没事没事，这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啊……你回去问你奶奶就知道了？别人看你应该只是眼熟你，不认识你，认识你他就过来了是不？有些人长相不好看，所以一看你就像在瞪你，就是长的苦瓜脸，哎呦可丑……你不自己吓自己好不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柠儿你知道吗？我被好多人看过好多次，他们说啊——”
反复两个字“好看”，让吴柠一度想到最近网络上火爆的文盲式追星，受了多年文化教育却只学会在追星时啊啊啊啊啊啊好看。千言万语堵在肚子里，就只会夸好看。
江清校草很接地气很天真。
“……”吴柠张了张嘴，看他眼巴巴直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红绳，纳闷地差点脱口而出：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吧？
江清的目光终于从她手上移开了，跟她面对面对她说：“我帮你找到一个发宣传单的工作了，街心，我周六带你去。半天活，发早上的，八点半开始十一点半结束，钱不多，但比下午大热天的来回蹿要好些。”
吴柠啊了一声：“周六周天的早上吗？”
“嗯。”江清看着她，以为她没那么多时间，其实他也不想让她干这个，干也别干那么多，无奈经理那边说不通，吴柠又在催……
江清叹了口气继续道：“周六周天每天半天活，只干一个周六不行，你第一次发这个，我到时候陪你，我们火火地发完还能偷点懒早点歇。”
吴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皱眉：“我，唉，我不用你陪。”又不是小孩了。
江清“没听见”，问她说：“你现在作业多吗，怎么突然要干起兼职了？”
“没事啊，就是我零花钱不够，除了零食我还想在其他地方花点钱，又不好意思朝我奶奶要。”
江清用淡淡语气说：“加油。”
“嗯！”
“……”江清又从书包里给她递了盒奶，推她走：“走快点，你家远。”
“你什么时候再搬家，你不之前说你们要再搬回来吗？”
搬回来……吴柠觉得江清是认为她现在的房比起以前的房，跟这学校的距离差距太大，大概认为互相一比较，她以前的房几乎是跟学校相邻……
是差距太大了些，她现在得跟以前的孩子一样，得用爬一座山的时间，才能看见山那边的文化学校一样。
真是三年寒窗苦读书啊。
吴柠回：“还要下个周末。”
虽然现在渐渐地昼短夜长了，早上的天亮的有点晚，但她那边不缺在大城市的上班族。每天早起上学的她既不孤身一人，还能从那些和她一样匆匆的陌生人身上，找到打醒晨起的瞌睡，今天又是奋发向上的一天的力量。
吴柠之前数着日子盼十一月，现在这么一想，还很留恋在车上打近一个小时的瞌睡，被车颠的晃晃悠悠，颇悠闲的漫漫上学路了。
江清说：“嗯，我等你。”
江清等了她一步，把胳膊架上她肩，吴柠正戳着吸管，被吓得一哆嗦，抬眼看他，他淡定把胳膊往下压了压，问：“柠儿你这一年长高了几厘米？”
？吴柠翻白眼，想想：“大半年，我长了几米。”
“好好说啊。”江清把胳膊拿下，推她走。
吴柠被推着：“好好好，我其实就长了一厘米半。”
江清：“……你一天到晚营养吃哪里去了？牛奶没少喝啊？”
吴柠沉默了两秒：小清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矮了？
吴柠抬脚就想踢他，没想到没刹住叫，还真踢到了……
……吴柠内心叫哈利路亚，江清看她，又低头拍了拍裤腿说：“你不是在微信上嫌过你矮吗？我就问问。”
吴柠尴尬地被他拉着往她要坐的公交站走，她说：“我会好好长的。”
江清：“嗯，多吃点就行。”
吴梅等的车来了，江清推她上去，自己在车门外朝她摆了摆手，吴柠在车上刚坐稳车就开了，吴柠急忙扒着车窗，就看见车后面的江清还在朝她摆手。
吴柠不清楚以前到底多苦，她忘了，可她很爱现在，现在这时光。她现在这个时光里的人，总让她感受到莫大的幸福。
她不是只被两块天降的煎饼砸晕了脑袋，而是被无数元宝砸的眼冒金星，发了横财。
到了周六，又是早起，吴柠撒谎说自己去和夏子然去图书馆复习，背着书包一大早便动身了。
江清在学校门口等她。
两人因为都没吃早饭，而且时间还够，就一起去吃了一顿早饭。
这天天气闷热，吴柠要了碗白粥和一个一块五的煎饺，就在早点店里落了座。
江清跟她选一样的，早饭给吴柠强着付下了。
八点半，还有半小时。
吴柠给早饭“闲情逸致”地拍了张照，给夏子然发了过去，然后和江清面对面继续低头喝着粥。
……吴柠对面有个大哥的眼神，让吴柠看着很不舒服。乍一落座，在等白粥的时候，吴柠就注意到了。
那人正好也是无意和她在四目相对后，躲躲闪闪两回，就开始直直盯着她。
吴柠想跟江清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额头神经和背后却在不断地发毛，很想逃开。
那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乌黑，下巴有乌黑的短胡渣，衣服虽然干净，但装扮起来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邋遢，气质不大好，直说了就是有些猥琐。关键，那人好像只看着她吴柠，不看别人，目光跟鹰一样，阴毒……吴柠僵硬往嘴里火火地塞粥，一边****妈的骂，一边心脏扑通扑通跳。
她实际上没胆，她以前是不是有心脏病？
任谁一个陌生人突然直勾勾看你你都会有点感到怪异和害怕，这还不对于吴柠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来说，吴柠这种心理有问题的，感受到这种目光，没正大光明的抖已经是本事了……
江清看着她，问：“怎么了？”
脸色不好。
被吓到了的模样……
江清的心顿时提起来，往四周人来人往端早点的、付钱的、吃饭落座的人大致看了看，看不出来什么。
“吴柠？”
吴柠听到这话，听到江清叫她名字，一不小心将拿着的勺子磕到了牙齿。吴柠平了平呼吸，对江清沙哑虚浮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调调说脑袋忍不住想抽：“我我我，我感觉有人看我。”
说完这话，吴柠吸了口气，不行，勺子摔进碗里，她唇色开始惨白，目光散乱没有焦点，却带着浓浓的警惕。
她不想矫情，可是不行，她抑制不住害怕。
吴柠往墙边挤着，不敢往那边看了，她想让很多很多人给她挡着，把那人的视线给遮住，那人看不见自己，自己能缩进墙里。
“没事没事，”江清哄她，意识到严重性了，吴柠突然被吓到，可能会犯病……他往四周看了看，轻轻握住吴柠的手，随着她的目光试图引导她看着自己说：“我我在这，吴柠我在这。你说的那个人他可能是在看别人，只是你以为他在看你，”
吴柠发抖，江清继续控制她情绪说：“我在这，吴柠我在这啊，手机也在这，你看看我，我按了110，我们能马上打电话找警察，我们能马上走。”
吴柠把脑袋磕在墙上，整个身子缩着木桌和墙的角中间，攥着的拳头稍松，对对对，有人在这，110……
没二十秒，江清手里包着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我我没有……”她要崩溃，她想过这点了，她想过那人不在看她，可她回头望自己后面了，那人不在看别人，那人就在看她。只盯着她一个人，眼睛好吓人，她应该没见过他，为什么他那么看她？
她试图瞪他了，他还在看……
还在看还在看还在看。
他在看她。
那人要想现在干什么事对她，警察根本来不及。
“吴柠，吴柠？”江清离开座位，把她抱在怀里，吴柠往他怀里缩，缩着缩着觉得不对劲，吴柠把他往后拉，试图往墙上推。
她想走，可她腿是软的，她觉得她走不了道，她想缩墙里，不，是缩江清怀里……
江清顺着她拉的方向踉跄靠倒在墙上，吴柠把脑袋往他怀里埋，江清抱着她给她顺背，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谁在看她，更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的情绪。
他也很害怕。
“吴柠——”
她开始摇头不让他说话，自己战战兢兢的开口：“我我对面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的男的，四四十多岁，你你看看见见吗？他他在看我，眼眼睛狠，看——”
吴柠被自己哽住。
江清看过去，斜对面一个老爷爷，灰白衣服。
前面一个对面，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孩，正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们。
江清低头拍她：“那人走了，那人走了，他害怕地走了……”
吴柠打了个冷战，突然抬头，望向那一边，没人。
吴柠眼底冒金花，几乎支撑不止自己的大脑，她大脑里现在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发昏。吴柠回头拽着江清外套，看着江清问：“他他看到我了，他下下次还找我怎么办？他认识我，我我不认认识他他……”
吴柠觉得天要塌了。
我不认识他，他下次说不定还能找到我，因为他看到我了。
我还让他看了好一会。
我他妈刚才为什么不上去问他，为什么那么——为什么？！
江清抱着她，颤抖着安慰：“没事没事，这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啊……你回去问你奶奶就知道了？别人看你应该只是眼熟你，不认识你，认识你他就过来了是不？有些人长相不好看，所以一看你就像在瞪你，就是长的苦瓜脸，哎呦可丑……你不自己吓自己好不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柠儿你知道吗？我被好多人看过好多次，他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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