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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百分之八十

    ——吴柠记得她欠夏子然一顿饭,因为她没在长假第一天安全到家的时候给她报平安。

    于是吴柠当即说好。

    七天长假转眼就快要结束了,明天吴柠要去找男友玩,不出意外会玩一天,后天也会去找男友玩,不出意外也是一天……那么今天就留给夏子然了!

    约在苦读三年寒窗的母校附近,打算吃个午饭过后再逛逛母校。

    她们就简单地吃了一个菜饭。

    夏子然果然体恤她,不管嘴上怎么怎么说要宰她,但一旦到了关键时候,最为吴柠省钱的还是她。

    吴柠在末了,特地又加了一道菜——酱骨头。

    吴柠说:“这是给你点的,么么哒!”

    夏子然和她面对面坐着,菜饭刚点上去还没做好。

    夏子然先笑了,唉了一声说:“你给我点了一份酱骨头,我突然觉得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这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这么客气隆重!

    吴柠就笑,说你以后闺蜜要是出去打工挣到钱了,第一个月会给你买比这好,比这有诚意的好吃的哒!

    吴柠拿餐巾纸擦桌,想了想,在吵闹闹的环境里又亮着嗓子杠道:“你扯吧……就算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这也才多久?大学生才当一个多月!”

    吴柠敲敲桌。

    夏子然又叹了一声,没念,只捂着脸。

    “怎么了?”吴柠问:“看你刚开始过来心情就不怎么好?”

    才在学校大门回合,就看你这“矜持”的模样很久了,怎么了?

    夏子然捂脸,展开指头露出两只眼睛,闷声问:“有吗?”

    吴柠给她那边擦了擦桌子,诚恳点头:“有。”

    夏子然捂脸,继续闷声:“……我应该高兴才是,我给班长表白了。”

    ……吴柠看她半天没说话,本来有点渴,看接水机有水,打算去接点水,结果她这么语出惊人,吴柠庆辛自己没接水喝水,不然准得喷人一脸。

    吴柠:“……噗!”

    “怎么回事儿?”吴柠惊恐地瞪着眼。嗯,惊恐,因为夏子然一直在之前嚷着不表白,没百分之八十可能性不表白的。

    这这是突然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了?!

    夏子然把手松开了,互相交叉在桌前,说:“嗯,因为我突然在那时候感受到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了,然后我就嘴快的表白了。”

    “……结果呢?”吴柠问,她觉得自己要淡定。

    “结果成了。”

    吴柠拍桌,哗啦啦地惊桌动椅的起身,眼睛比铜铃还大:“——卧槽!!”

    夏子然似笑非笑的仰头看着她,口型问:“你要不要那么夸张?”

    吴柠狠狠瞪她:你还淡定笑我??

    周围瞬间的双眼全部追到她身上,吴柠面红耳赤地踉跄坐下了,把脸蒙住。

    夏子然怕她缓过来后要炸毛,赶紧在她拿胳膊蒙脸时就轻声跟她说:“故事很长,手机上说不清楚,我现在慢慢跟你说。”

    正说完,一碗菜饭颤巍巍地端上来了。

    老板娘看了看吴柠。

    “饭来了。我请!”夏子然很有危机意识的立马说道。

    到收银台钱,又点了一份酱骨头,把账付了。

    回到桌位上,吴柠“淡定”了,托着头,闷声说:“我想喝雪碧。”

    “好嘞!”夏子然殷勤如古代小厮,就差有个毛巾在肩上搭着,在她跑去拿饮料时一甩。

    矜持是没有了,吴柠现在是“爷”

    吴柠在夏子然雪碧拿过来的时候,叹了口气接到手上扭开盖子喝了一口,看着面前的两碗菜饭,低声说:“哪个——哦我们选的是一样的。”

    夏子然想着孩子被她这惊喜震惊傻了,就默默点头,把酱骨头递给她,正好点的另一份酱骨头也来了。吴柠说:“你点了俩?”

    夏子然:“嗯,闺蜜餐。”

    顿了顿,夏子然跑去把雪碧前付了,才真正安稳地坐在了位子上。

    夏子然把筷子叉到碗里,说:“这顿饭我请,我边吃饭边跟你说。”

    吴柠摇头,道:“那你请我中午的,我请你晚上的,恭喜你脱单。你晚上没事吧?”

    夏子然:“没事。”

    吴柠看她。她意会,说:“班长忙得很,我们明天见面。”

    吴柠拿着筷子顿了顿,回复之前的:“不用了,我们吃过饭你再说你和班长的——表白过程。”

    夏子然就不好意思的乐。

    她吴柠正常了,吴柠吃了一筷子的饭问:“成了?”

    “成了。”夏子然有些红脸。

    “成了怎么还不高兴?”吴柠想笑,想笑是为夏子然终于“梦想成真”高兴,而她指的不高兴,是夏子然在之前那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是磁场合不来的原因?吴柠有些紧张,瞬间配合着夏子然能陪自己一天,而脑洞大开地脑补出了五六种原因……

    然而夏子然捂脸:“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结果突然没敢逗你,怕不正经逗了你,你下次不跟我玩了。

    吴柠松了口气,却面上不显,干笑:“呵呵哒。”

    下意识想给夏子然碰杯,发现夏子然没买给她自己买饮料,吴柠就又去拿票子给夏子然迅速买了一瓶,拿了两碗,煞有介事的倒了一碗,要跟她碰碗。

    夏子然无奈,扭开盖子哗啦啦倒了一碗,碰碗。

    吴柠吃饭:“吃完了再说。你现在跟班长在一起开心吗?”

    夏子然:“两天了,开心。”

    吴柠点头,说:“那就好,我相信你们俩能走的长久,恭喜,我发鞭炮噼里啪啦。”

    吴柠耍了耍宝,挥着筷子简单模拟了下鞭炮噼里啪啦的状态,然后在其他人的目光下又乖乖低头吃饭。

    这次的脸皮没之前烫了,果然人的脸皮是要经过磨练的。

    夏子然就乐,总结:“我脱单啦。”

    吴柠配合:“——我们俩抱头痛哭,神经病和蓝孩子终于有人要了!”

    “哭,”夏子然苦着脸吃饭:“边吃边哭。”

    吴柠:“呜呜呜。”

    夏子然:“呜呜呜。”

    两人又互骂:“傻逼!”

    夏子然说:“回去我再跟方哥说。”

    吴柠点头:“嗯嗯,方哥会惊喜的——原来你男朋友就是我们以前高中班上的班长?怎么回事?!他会震惊,说卧槽你们在高中几年都没擦出火来,怎么反倒在后来就擦出火了?”

    吴柠想象了一下方哥的语气,说:“你们可这够后知后觉的~”

    “后知后觉”,方哥在后来每次跟她们聊天时都爱用的词,他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词。

    因为他口中的后知后觉的,都没有迟,都来得及……

    夏子然和班长,一切还来得及开始……

    夏子然跟吴柠心有灵犀,她说:“挺好的,后知后觉。”

    吴柠吃饭:“吃完了我们好好聊聊,去周邬店里。我们找招财,在它面前笑话它主人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

    夏子然:“哈哈哈哈哈好。”

    夏子然在店里跟吴柠说,她说前天她约班长出来去书展,班长答应了。

    那天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

    早上,队排的老长老长的,却排的很快,我们在外面等了也就十五分钟那样,就进了书展。几个书社摆了各种书。到这边一个价钱,到那边,同样的书名的书又是另一个价钱,你却找不到一样的书,一样的书有不一样的外壳或者不一样译者和不一样的见解。书展分几个厅,书籍多的像海,有的书你在网上都买不到,班长说我们知道的书都太少。

    班长问我喜欢看什么书?

    我在那天释放自我,其实在那天遇到他那一刻就想逗他跟他皮,所以我就装作很老实,很实在地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就跟在他后面叨叨,叨叨说我一般不看课外书,要看就在网上看言情小说。后来,我高中毕业后,没作业,一天天不知道干什么,游戏打累了,电视剧综艺都看得没劲了,我晚上看手机都累,就会打开台灯看会文学经典……

    班长在我叨叨期间撇头看了看我,我无辜看回去。我喊他班长,就一直还是装在他身边,曾经在他同一班上不服管教,但陡然不知分离的哪一天突然变乖,并且变乖也有几年了的傻白甜的一直追随他这个“班长”的唯一一个“普通同学”。

    班长跟我说他已经不当班长好多年了,不要再叫了。可我不听,我说一日班长终身班长,我真长大这么多年后就喊你一个人喊班长,别拒绝我。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我觉得是个人细细体会就能体会出那不一般的感情。可他班长是神人,一直当我是在揶揄他。毕竟我虽然自认为乖乖兔,但他说我总会在他跟前贫,跟你吴柠学翻白眼儿,这就是露出大狐狸尾巴的破绽。我觉得班长一直是没觉得我乖过的。他说过我一直逗他玩儿,跟他一样的成熟。而我逗了他还班长班长地喊他,让他很心累。

    我开始不知道他心累到什么程度,有没有高中有一段时间的那一点厌恶,害怕过。但后来渐渐有些发现,他对我的这种心累是特别的,像我一直喊他班长是别有用心的,我就觉得我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的……(吴柠在这打个岔,她也一直喊班长,她突然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是幸运……)

    他问我到底喜欢看什么书,我就跟在他后面又回答了一堆,中间还能分神说这书好看,那书好有文艺气质。他虽然看了我,但可能我说的太多,句句“真心”,导致他就不怎么真心,就在我说完了等着他,或者问我晚上看什么书时,他终于开口,具体了,具体问你晚上看什么名著?

    ——我就笑了。我就知道像班长这种直男是不会问我看什么言情小说的。

    我那天莫名有很浓的预感,觉得他会在我说完具体名著后,按我兴趣给我找个名著来送给我。

    我说:“我看《昆虫记》”

    他差点手一松,把书丢了,他可能觉得我这种看言情的俗人是看不了这种寡淡的没什么故事性的书的。

    我暗暗笑了,我一本正经说,因为我晚安容易熬夜看手机,怎么睡都睡不着,所以我看它是为了治睡眠的。

    他就瞪着我,说小学的时候老师就要求看了!

    我说是啊,咋滴吧?

    我和他两个人就撕破脸瞪起来。

    他说你这样多好?我瞪你你瞪我,别怂!

    我当时不知道这意思,因为他反过来老揶揄我。

    我怕他讨厌我,我就在撩完后,离他远了些看书。

    书都是好书,我漫无目的且翻书慢,看到一本书还喜欢看一章。我有些生气难过和尴尬,故意不想和他走太近,就在人潮中往对面看了看,我要过去那边。我回头看他还在原地就有些放心。

    那天,我就把他弄丢了有近半个小时。

    我晃的得意忘形,一回头看他不在就怪他没等我,而他一回头看我不在了就打电话给我。后来他告诉我,原本以为我会一直在他后面逛的,他看哪本书我看哪个架子。可他晃了十多分钟,他一看后面没人,就有些慌了,在原来的区里里外外看了两遍没看到人,确定我没躲,就着急地给我打电话来了。

    那为什么是近半个小时呢?

    因为我又有意要逛远,因为越想越窝火,这爱情搞得我像神经病。我还是有点想他找我的,他找我,我虽然失去了他几十分钟,但是我又能“找到”他。

    我有些路痴,仰头拍下照片给他,他看哪个点,根据书展的小地图找到我,看到我的时候有点生气。他说我今天逛书展就找你吧!

    我就没做声,唉,我当时看到他的欣喜被这句话弄的如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就没做声,也自认为没生气,看着他。我想我这他妈累,喜欢一个人越过越不像自己。

    他看我没出声,向我伸手。

    他第一次向我伸手!但我没牵。

    我突然想到一句土味情话,我就跟他隔着二十厘米远,我在人声鼎沸里说:“我们来玩个游戏,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就输了。”

    我那一刻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我权当他向我伸手那一小会给留了到这百分之五十的一刻。

    我闷着声,不管他听没听见,我垂着一直垂着的无力的胳膊,面无表情,其实我是实在做不出来表情,我说:“一二三木头人——我心动了,我输。”

    我在说“心动”的时候费力地碰了碰心脏所在说地方。

    我没想到他下一秒回过神来就向我抱过来了,妈呀,我第一次被他抱个满怀,霎时间觉得自己充实完整了……他在我脑勺后面说:“你再再说一遍,我刚才没玩,重新玩一次。”

    我想笑!我却说我说了。

    他的脸就从我后脑勺离开,他揉我脸,结结巴,原来人紧张多少有点口齿不清,他说:“那那就我来一次。一二三木头人——我先动了。”

    游戏开始到游戏结束不过五秒,班长抱住我说,反过来跟我表白:“就你就跟我板着脸,冲我发脾气,倔,我就挺心动的……”

    …………

    夏子然说到这,对吴柠哈哈哈哈笑,她说:“我跟班长说,我脾气没有那么不好!这人受虐性……”就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