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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

    大越承天九十二年,西北边陲一个名叫禄池镇的小地方上,青贯客栈的老板李老店正在院子里不停地兜圈子,额头上的汗是不停地往外冒。

    “我说你能别转了吗,景昌已经去请陈先生了,估摸着这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就算把鞋给磨破了也不能替他两走路啊。”老板娘徐英萍站在东侧厢房外面说到。

    “我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我在那里干坐着我肯定受不了。你说这孩子刚刚在酒席上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个时辰人就烧成这样了?”

    “唉,约莫是上午加冠礼的时候顶着大太阳站了快半响,这秋老虎日头一晒,入夜寒风一吹,晚上还强撑着敬了一轮酒,怕是染上风寒了。”

    “这小子就是太实诚,人加冠礼哪有真在那杵着一动不动的,都是意思意思得了,刚才席上也是,从陈先生、王员外、我们两,连李二武大富他们也都敬了一遍。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是真对不起恩公啊!”

    此时厢房内躺在床上的赵游不仅十分清醒,还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内心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卧槽,我穿越了?!”

    赵游脑袋里就记得昨天晚上熬夜有点晚,一上床沾枕头就睡,一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看起来感觉有个三十多平米的大小。脑袋晕沉沉的,如同宿醉一样难受。

    四处打量了下,只见木床边有一把类似红木做成的小椅子,稍远处有张桌面镂空的八仙桌,图案可能是什么祥瑞的寓意,赵游反正是一个都认不出来。

    桌上还摆着一个九宫格食盒,不过里面并没有放着蔬果。抬头定睛一看,连房梁上都雕有瑞兽。

    不过这个房间里最为不凡的应该还是此刻盖在赵游身上的这床被子,通体水蓝色,被芯应该就是普普通通的棉花被,但是被套却似丝非丝。

    整个被子散发着些微清爽的凉意,让赵游滚烫的身体稍微好受些。

    看到这个古朴素雅却又不失贵气的方间,赵游心里接受起来倒是挺快的,自己父母在小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是在中学里教书的爷爷一手带大的。

    等到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准备随波逐流考研二战试试的时候,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也撒手人寰。

    结果办完爷爷的后事之后,还在忧虑自己的未来之时,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赵游对前世倒是没多少眷念,就是不知道自己穿越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歹上辈子也看了不少网文,要是兵荒马乱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前世一个普普通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在乱世中开创一番大业,能苟全性命就得谢天谢地了。

    如果是穿越到修真世界他希望至少能有点秩序,别刚一出门就被天上那些个斗法的神仙术法“流弹”给砸死了,或是无缘无故被什么邪魔修士直接给血祭之类的,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不求做个主角,好歹当个体面人好好活着就行了。

    现在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随便断断续续,只能依稀记得自己从小在这间青贯客栈长大,掌柜夫妇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父母但对自己视若己出,其他的细节却是想不起来,记忆好像碎片一般难以连成一块让自己读取。

    赵游胡思乱想了半天,脑袋也清醒了点,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看看情况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于是赵游决定多躺一会听听他们的对话,多拿点有关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信息。

    听了一会赵游可算是对自己这具身体和当前的情况有了点了解。

    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好像也叫“赵游”,而门外的二人则是经营者这间青贯客栈的掌柜夫妇,自己的“父母”以前貌似对掌柜夫妇有着很大的恩情,在去干某件大事之前把自己托付给这夫妇俩。

    到现在“赵游”弱冠之年已有二十个年头了,自己的“父母”都还未露面,这夫妇俩大概也觉得自己“父母”八成遭遇不测了,于是全指望着赵游给他们老赵家续香火了。

    今天正是这赵游加冠礼的大日子,身为主角的赵游更是从早忙到晚,结果晚上加冠宴一散赵游人也发烧倒下了,然后来自地球的赵游就不知为啥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之上。

    (喂喂喂,赵游在吗?)

    赵游了解到了情况后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里赶紧问了一句,只是没有半点反应。

    看样子现在这身体里确确实实只剩下来自地球的赵游一个意识了。

    赵游还在想自己到底算不算夺舍的时候,就听到远处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在院中的李老店夫妇赶紧上去把木门打开,将陈曲迎进门来,后面跟着的是李老店的独子李景昌。

    小镇虽然不大,但是镇民都是沿河居住,因此布局成一字长蛇形,陈曲的居所正好在小镇最北靠近乌帽山的地方,而青贯客栈则在最南端伏波阁旁边,怎么也得有个五六里路,能在一炷香内赶来说明陈曲就算急着救人脚程也是够快的。

    不过奇怪的是陈曲虽然走得快,却不见额头上有多少汗珠,呼吸也是正常平缓,倒是跟在后面去请人的李景昌满头大汗,正拄着膝盖大口喘气。

    李老店夫妇好像见怪不怪了,领着陈先生就往内里的厢房走,边走边给陈先生解释情况。

    “赵游这孩子晚上宴散之后就有点迷迷糊糊,脑袋垂着就往房里走,我们以为他喝多了就没在意。

    等收拾完主厅的时候景昌就急忙忙跑来说赵游生病了,身子烧得比我们客栈那口青贯泉涌出来的水还要烫。”

    “我俩赶过去一模小游的额头,人都快吓坏了,这可不比一般的风寒发热,于是赶紧让景昌去请陈先生您过来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陈曲也没多耽搁,跟着二人就直接进了后边的厢房,一开房门就看到右侧木床上躺着的赵游。

    赵游眉头紧锁,额头冷汗乱冒,生怕被别人看出自己心中有鬼。

    装作还在高烧卧床的样子的同时,还借着烛光偷瞄了下李老店夫妇带来的陈先生。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在赵游旁边的那把红木椅子上,国字脸,双鬓微白,头别一根白玉发簪。

    第一印象就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但眉眼间又有点柔和,好像今天早上加冠礼最后为自己加冠成礼的就是这位,身体里还残留着一点对他敬重与感谢的情感。

    陈曲先用手摸了摸赵游的额头,然后又把了把脉搏,最后右手做双指指剑状往自己眉心一点,将赵游从头到脚细细观察了一遍,看得赵游心里有点发慌,好像秘密被看穿了一般。

    这一整套动作做完陈曲才转头对李老店夫妇说道:“确实比常人高烧还要烧的厉害些,以致于有点魂魄不稳状况,好在也没有魂魄离体的征兆,老夫出门正好带了凝神符,等下制一碗符水让赵游喝下应该就能好些,就是说不准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赵游上辈子听多了那种跳大神灌符水的招摇撞骗的骗子,心里想着等下这符水再怎么难喝也得吞下去做做样子。

    李老店一听要制符水就急冲冲出去院内一处泉眼接了一碗水回来。

    “陈先生,这青贯泉接的水可能用?”

    “其实普通的井水河水就足矣,有青贯泉来制这符水肯定效果更胜一筹。”

    说话间就从深衣的襟内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片,其上画有一个不知含义的符纹。

    只见陈曲将这符咒拿至嘴边轻轻一吐气,这符咒便无火自燃,然后又将其放入盛有青贯泉的碗中,符箓上的火竟未熄灭,直至彻底燃尽火光才消失。

    而那碗水却好似没有任何变化一般,连碗底也看不到半点符箓燃烧的灰烬。

    陈曲将赵游的头微微托起一个弧度,然后将碗中的符水分两次缓缓送入赵游的口中。

    符水一如肚中,赵游便感到浑身说不出的清新爽快,本来晕乎乎的脑袋也缓和了许多。

    “看来我真穿越到了一个修真世界,连个乡野大夫都会这一手符箓。”赵游心里想到。

    然后便慢慢睁开眼打量四周,装作如梦初醒的迷糊样子。

    “小游,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再喝点水?”李老店见赵游睁眼了,耐不住性子上去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你能等小游缓一下吗?一张嘴就问这问那别把小游搞迷糊了。”一旁的徐英萍忍不住道。

    “赵游,还记得我是谁吗?”坐在木椅上的陈曲和颜悦色地询问赵游。

    赵游等了几息,装作回过神来。“我记得你,你是镇上的陈先生。”

    李老店见状又凑了上去。“小游,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边说边拿手指着自己。

    “我记得,你是李叔,她是徐姨,他是景昌”赵游指一个人便说一句话。

    “我还记得我在这间青贯客栈长大,但是其他的好像都记不太清了。”陈曲也不再多问,便让赵游继续躺下歇息。

    出了厢房,陈曲微微叹了口气,对院子里的三人道:“看来神魂震荡的遗毒还是显现出来了,明日午时让赵游去你们别院的那福禄池泡上一刻钟往后便无大碍了。

    只是因为之前魂魄不稳的缘故,可能会丢失些许记忆,记不起许多事情。”说完便拱手准备离开。

    李老店赶紧拉住陈曲,“大晚上麻烦陈先生您匆匆忙忙跑这一趟,至少收些诊金再走吧,不然传出去说我李老店大晚上请陈先生看病还不给诊金,还不得让镇上那些嘴碎的婆娘戳脊梁骨。”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大块银锭要往陈曲怀中送去。

    “赵游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晚辈,还在我那学塾里上过几年蒙学,今天也是我为他加的冠,要他出事了我没来那才真叫人戳脊梁骨呢,再收这诊金于礼不合啊。”

    陈曲推脱半天,李老店就是不肯退让,一个劲的要往陈曲衣襟里塞银子。

    “不然这样,陈先生您也是好酒之人,等过几日小游身体好点了我让他带一坛我们客栈的十五年玉花陈酿到您府上登门道谢。”

    陈曲一听到十五年的玉花陈酿顿时走不动路了,想到晚上赵游加冠宴上的也只不过是九年的玉花酿一揭泥封便已是酒香四溢,入口醇香馥郁回味悠长,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轻咳两声说到:“那老夫也就不再推脱了。”

    于是李老店夫妇便与李景昌一起将陈曲送至客栈门口,又吩咐李景昌单独多送了陈曲一里路,才转头回内里的院子。

    而此时西侧院墙的墙脚地下,正有个人一脸震惊地蹲在地上自言自语,“那人给我的离魂散应该没有问题啊,这小子发烧倒下也是服用离魂散的症状,难道是陈曲把他救回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曲才一个引气境的小人物怎么可能会神魂类的法术。”说完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借着夜色的掩护抹黑遁走。

    “唉,看来这次小游病的不轻啊,好在陈先生这符水救了命,不然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啊。”

    “可不是嘛,我李老店自这辈子活了快四十个年头,就没见过哪个人发烧能烧成这样。好在陈先生说没事那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小游这劫就算过去了,日后往事记不清楚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我俩也早点休息吧,十日后就是那些丝榷使来镇上采买布匹的时候了,明天开始得早做准备了”说完便和徐英萍一同回到北面的正房准备休息了。

    东面厢房内的赵游此时躺在床上却异常兴奋,细细回想了刚刚陈曲制符水的那个场景,让从小看网文长大的赵游不由自主地对这个穿越而来的世界抱有了期待。

    尽管内心还是对可能无缘无故的飞来横祸有些担忧,但依旧忍不住想象自己白衣飘飘一剑飞仙的画面,一边幻想一边入眠,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穿越之后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