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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迟早要进孤儿院

    轮船的寝室里东西很凌乱,也很简陋。靠墙摆放的是工人们的床铺,是上下层的,有七八张,占据了寝室的大部分空间。有工人们换衣服用的柜子,还有几把椅子,固定在顶壁上的有几盏灯,给偌大的房间些许光亮。工人有的在换衣服,准备休息,有的已经躺到床上了。屋中一个没有放床铺的空间有一张两米见方的桌子,小1900趴在桌子上,桌上摆着一张报纸,丹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在教1900认字。由于灯光不够明亮,桌子上还点燃着一支蜡烛,1900乖巧地学着,丹尼时不时地夸奖着1900。丹尼的头发已经花白,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

    丹尼让1900读报纸,1900很听话地读了起来,1900读完,丹尼大笑。1900抬起头,很天真的样子,疑惑不解地问丹尼为什么如此大笑,丹尼说:“这些都是马的名字,不好笑吗?”原来看的是关于赛马的报道。

    1900又接着念了下去:“这个是红辣妈妈。”引得丹尼又大笑起来,几年来,二人已经建立了很深的父子感情。

    1900望着丹尼,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问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1900的问话使丹尼停止了笑声,他转了转眼珠,搜索着既能天衣无缝,又不会伤1900心的解释,他顿了顿说:“妈妈,就是一匹马,就是参加赛马的那种。事实上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马,是纯种的。买妈妈赢,十拿九稳。”丹尼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丝毫看不出是在蒙1900。

    1900没有去追究丹尼的胡扯,他翻开报纸的另一版,看到上面有一幅画,画的标题就是“柠檬王TANODAMATO”,旁边有柠檬王名字的缩写“TD”。

    1900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声说:“爸爸,TD的意思不是感谢丹尼,你看!”

    丹尼看了看报纸上的人,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说:“这是什么鸟人。好了,今天读得够多的了,读得太多没什么好处。”说着,丹尼把1900提溜起来,往床边走。

    1900天真地问:“还有什么是没好处的?”

    丹尼说:“弗吉尼亚以外的事都是没好处的,再不睡觉就被孤儿院领走了。”

    1900问:“什么是孤儿院?”

    丹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口编道:“没有孩子的人就会送到孤儿院。”

    丹尼把1900抱到挂在吊钩上的摇篮旁,将1900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放进摇篮里。丹尼没想到,他的这番话已深深地印在了1900的脑子里。

    海上刮着强风,弗吉尼亚号的船体因为巨大的风浪摇摆着。

    转眼间,1900已经八岁了。白天,工人们都去上班了,寝室里只有1900一人,他躺在摇篮里。由于他一天天长大,摇篮对他已有些显小。

    外面风高浪大,轮船剧烈地晃动,1900的摇篮随着船体的晃动,就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摇摆着。

    轮船的操作间里,工人们正忙碌地工作着。他们有的在给锅炉加煤,吊钩来回摆动着。有一个工人正在转动齿轮,他看到丹尼去拿水杯喝水,大声喊道:“丹尼!小心!”然而他的声音被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丹尼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要降临,正拿起水杯喝水,他身后摆动的吊钩正好击中他的后脑勺!丹尼随即倒地。

    工人们迅速聚集到丹尼这儿,大声呼喊着丹尼的名字,并将被击倒在地的丹尼扶起。

    丹尼被抬到了医务室。医务室一片洁白,墙边放着医疗用的器具,中央有一张病床。丹尼躺在病床上,上面盖着白色的毯子。他神志还清醒,但已经不能动了。1900坐在床边,在为丹尼念报纸,他念得很不连贯。丹尼听着,笑出了声。

    马克斯继续着他故事的讲述:“丹尼折腾了三天才咽气,电台正在转播芝加哥的第六场赛事。”

    轮船的甲板上,丹尼的海葬仪式正在进行。几十个船员聚集在甲板上,为丹尼送行。天气很冷,人们都穿着厚衣服。牧师为丹尼做着最后的祈祷,裹着丹尼的白色被单上用红色的彩笔写上了“感谢丹尼”几个字。1900伤心地望着丹尼,默默地注视着他被推下海去。

    此时,从船的上层,传来微弱的音乐声,1900好奇地抬头望了望。他问旁边的女工那是什么。女工告诉他:“是音乐。”在失去世上唯一亲人的时刻听到这种美妙的声音,在1900的心头烙上了深刻的印象。

    乐器行里,老店员听着马克斯的故事,被深深吸引了,沉浸在故事的氛围中。马克斯的故事继续着:“那一年,1900八岁,往返于欧美之间不下50次了,他以海为家,从没有踏上过陆地,一次也没有。他从船舷看陆地有上百次,但从没上去过。这里的问题是,世间没有他这个人,找遍城市、教堂、医院、监狱、棒球队……也不会找到他的纪录。他没有国籍,连生日也没有,孤身一人。他虽然八岁了,但形式上,他根本就没有出生。”

    给丹尼海葬那天,1900听到的声音使他不能忘怀。终于有一天,他从八年来一直待着的底层,沿着扶梯,爬到了上层,去寻找那音乐的源头。

    他来到头等舱那层,一打开通往客房的通道门,一片富丽堂皇就呈现在眼前。头等舱客房的走廊由红地毯铺就,每一个客房的门都是很讲究的木制门,偶尔有人走动,他们跟1900平时看到的人完全不同,他们都穿着考究的晚礼服。1900朝走廊尽头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厅,大厅和走廊是由半透明的大玻璃隔开的,音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1900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趴到玻璃上向里张望。

    大厅里面灯火通明,非常明亮,有的人坐在桌旁喝咖啡、聊天,还有的男男女女随着欢快的音乐翩翩起舞。大厅深处,乐队在伴奏,那里还有一架硕大的三角钢琴,乐师们正在演奏的是欢快的快四舞曲。这样的情景是1900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好似人间仙境。尤其是那优美动听的音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来自悠远的前世。1900一直就那么听着,看着,最后,他的眼睛定在了那架钢琴上,一动不动。

    夜深了,尽情享乐的头等舱的客人们玩累了,都回去睡觉了。舞厅里,小1900坐到钢琴的琴凳上弹了起来。他的指法虽不大合规矩,但指下却像流水般涌出舒缓的乐音,正适合在静谧的夜中聆听。

    头等舱的客人们纷纷离开自己的包厢,来到舞厅,听1900弹琴。他们跟1900一样,似乎忘了已经深夜,同1900一起沉浸在他弹奏出的音乐氛围里。

    船长被人从睡梦中叫了起来,他来到舞厅,穿过人群,吃惊地看着1900。偌大的钢琴旁边坐着小小的1900,显得那么地不和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曲子是他弹出来的。看来船长也被音乐打动了,不忍心打扰这可怜的孩子。但身为船长,他还是慢慢地走到1900旁边,因为怕伤害孩子,他柔声说道:“1900,你这样做是完全违背规则的。”

    1900显然已经深深爱上了钢琴,他扬起满是灰尘的小脸,坚定地说:“去他妈的规则吧。”

    马克斯的故事讲到这里,引得店主哈哈大笑起来,他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他和这张唱片有什么关系?”

    马克斯说:“他没有录过唱片,只录过一个模板,录完就毁掉了。”

    店主递给马克斯一个很旧的模板,模板原本是破碎的,但是由透明胶布给粘上了。

    马克斯接过模板,似曾相识的样子,他问店主:“你是怎么弄到的?”

    店主立即把模板拿了回去,说道:“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碎片粘好,我是偶然在一架钢琴里发现的,钢琴是从一个二手商那儿买来的,本来属于一艘正在拆卸的旧船。”

    马克斯看到钢琴,发现正是弗吉尼亚号上的那架。

    马克斯听了店主的话,才知道那艘他曾经待过的巨轮就要拆了。于是他来到码头,想看个究竟。

    码头很乱,有的地方燃着火,大概是在烧从船上卸下的废品。马克斯来到码头的船坞,发现了那艘弗吉尼亚号客轮。轮船外表锈迹斑斑,基本上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从外面看轮船上已经破败不堪,设备已拆卸得差不多了。除了船的体积跟原来一样,现在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气势和风采了。从轮船的最上面正在往下吊一个巨大的吊灯,那就是船上舞厅里的。轮船一侧有一个舷梯,工人们正在警卫监视下整箱地往船上运炸药。

    马克斯看到这些不禁感慨万千,他想起多年前,也是在这个码头,也是同一条轮船,景象却大不一样……

    昔日,弗吉尼亚号的船体呈暗蓝色,上层包厢的船舷及窗户,刷的是白色的油漆,船顶层的几个巨大的烟筒冒着白烟,这是轮船将要起航的标志。码头上人声鼎沸,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

    码头上有一个小屋,屋外几十个人排着队,等着应聘做船上的工作人员,马克斯也在其中。

    但是当他对招聘人员说他会吹小号时,招聘人员告诉他船上已经有乐手了,不再需要了。马克斯不由分说,把小号盒往桌上一放,拿出小号就吹了起来,他吹着吹着,不由自主地出了小屋。他的乐曲引来码头上人们的驻足观看,人们都被那欢快跳跃的乐曲吸引了,招聘人也很喜欢,破例聘了他。

    马克斯的技艺也引起了在船舷上观望的一个年轻人的注意,他远远地为马克斯鼓掌,他就是已经长成一个英俊青年的1900。

    就这样,马克斯成了弗吉尼亚号上的一名乐手。

    马克斯如愿来到弗吉尼亚号上,他满心欢喜,因为能够在这样的豪华巨轮上吹奏自己喜爱的小号。弗吉尼亚号起程时,码头有上千送别亲友的人,煞是热闹,对他来说像是为他开的晚会,让他兴奋不已。但没过几天,这艘巨轮就让他尝到了苦头。

    轮船航行了几天后,海上起了暴风雨,风浪使轮船剧烈地摇摆。马克斯开始晕船,他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来回走动一下,但他在晃动的船上根本就站不稳。他连滚带爬地出了自己的休息舱,还没坚持到卫生间,就禁不住趴到舞厅外面的瓷痰盂上呕吐起来。

    这时,1900来到他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了?晕船吗?你是那个新来的吹康牌小号的吧。跟我来,我有办法治你的病。”

    马克斯抬头望着1900,很奇怪,他看到船上的吊灯来回地摆动,而1900却能稳稳地站着。自己因为晕船痛苦不堪,衣冠不整,而1900穿着一套黑色晚礼服,就像要参加演出一样。

    1900不由分说,已经向舞厅走去,马克斯将信将疑,跟着1900。1900稳稳地在前面走,马克斯根本掌握不了平衡,左右摇摆地跟进了舞厅。

    豪华的舞厅内空空荡荡,供旅客休息的桌椅也都被移到乐池固定住了,空出很大的一片空间,地面中央巨大的圆型图案清晰可见,偌大的舞厅只有顶棚的吊灯来回摇摆。

    1900径直走到钢琴旁,坐到琴凳上。马克斯跌跌撞撞跟来,双手趴到琴上。

    1900说:“把琴的制动器打开。”

    马克斯惊道:“你疯了。”

    “没关系,尽管打开。”

    马克斯只好打开了琴腿上的制动器,他刚把制动器打开,1900就开始弹奏起来,他对马克斯说道:“坐到我旁边。”

    马克斯有些迟疑,1900说道:“快来吧,再等会你就坐不上了。”

    果然,钢琴带动着1900开始在地板上滑动了,转眼就到了舞厅中央。马克斯赶紧摇摇晃晃地跟上,坐到1900身边。

    马克斯双手紧紧地把着琴身,防止自己被甩出。1900则望着旋转的天花板从容地弹奏着优美的华尔兹舞曲,钢琴在光滑的地板上旋转、滑动,在乐曲的伴奏下,像是在跳优美的华尔兹舞。

    1900一边弹一边跟马克斯聊着天,他问道:“你有子女吗?”

    马克斯回答:“没有。”

    1900说:“那你迟早要到孤儿院。”

    说话间,天花板上的吊灯松动了,突然垂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到他们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