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胖邪】

    若一生等不到你回头，便送你回他身边永久。

    倾此世寻不见你回眸，也无悔陪你走过白头。

    老实说胖子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迷恋这个女人。

    不，生在深山所以未染尘埃，阳光活泼天真无邪，善良开朗，爱说爱笑，是个人都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吧。

    可是他明明是个土夫子，几十年来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呐，怎么就偏偏学了人家小年轻的一见钟情。

    也许他其实知道，只不过他希望自己不知道罢了。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为什么总是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里也一样只有一个小哥吧。

    啧，好女人怎么就都看上小哥了呢。

    有时候胖子就在想，人这一辈子的痛苦往往就在求得太多或是求而不得。

    前者如吴邪，后者如小哥，一个穷尽一生都在一场身不由己的迷局中打转，一个则是不断轮回着一场没有尽头的寻找，找到最后结果却连原有的都一并丢了。

    而他大概是夹在中间的那个。

    所以当云彩倒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开了。

    有什么好求的呢，全都是一场大梦罢了。

    他就留在巴乃的那座寨子里陪陪那个同样求错了人的女人好了。

    种种田，想想过去的事，简简单单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碰上那家伙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胖爷我就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一个是你天真，一个就是小哥。”

    “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再发生任何要劳烦胖爷我的事情了，你知道胖爷年纪大了。”

    “当然，咱们一起死在斗里，也算是一件美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

    这就是铁三角。

    他们的铁三角。

    人生在世总得求点什么，总得坚持点什么。

    他曾想过他们之间谁会是最先死的。

    肯定不会是小哥，那个活神仙一准能活到下个世纪去。

    也肯定不会是吴邪，他那么年轻又有那么些人护着，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怎么也轮不着他不是。

    ……可谁又能想到……还真是他呢……

    干这一行的一般不会在意身后事，往往是死在哪个斗里就留在哪个斗里，连埋人的功夫都省了，吴邪以前也玩笑似的说过死了以后用不着埋葬，就放到天葬台上喂鹰也不错。

    但胖子还是把吴邪埋在了屋后面的空地里，只是按照他的意思没有立碑。

    何必要立碑呢，还怀念着他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而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他、了解他又能怎样。

    平白扰了他的清净。

    小哥每几年就会来吴邪的墓上坐坐，但总是呆呆的不说话。

    没人理他的时候他甚至会在坟头一呆就是一整天，乌黑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天空，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忙完了手中农活的胖子有时候也会跟他讲讲过去的那些事，每当这时候他就会露出或缅怀或茫然的神色，但从来都是认真地听着。

    只是胖子感觉得到那双眼睛里熟悉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点归于沉默，他永远是在清醒和疏离之间不断循环。

    每当这时候胖子就忍不住叹气。

    他已经老了，没有力气在陪着小哥一遍遍寻找记忆和过去了，等他也不在了的时候，就没有人能再一遍遍的告诉他铁三角的过往了。

    小哥来这里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

    几个月……一年……几年……

    直到有一天他在离开之前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黑金留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再回来过。

    胖子把那把刀埋在吴邪的那个土丘旁边，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偶尔黎簇和苏万他们来看他的时候也会带来一些关于张起灵的消息，但他漠不关心，甚至制止了他们的怨愤苛责。

    铁三角里的小哥——不一直就在这儿么。

    时候不早了，该下地干活去了。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忽又回转，在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土丘上倒了杯酒。

    地下凉，尤其是这千年雨村的地底下更是湿冷。

    喝点酒防寒，别伤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