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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父亲

    一个昏暗且充满血腥味儿的牢房里,挂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

    一名中年男人被牢牢的捆在了牢房中的木头板凳上。

    他双手被钉子钉死在板凳上,不少指甲已经被拔掉,指头滴落着血液,身上还有一道道狰狞的鞭痕。

    “怎么,嘴这么硬吗?还没说?”

    牢房外一个军装笔挺,双手抱胸的军人用冷峻的目光看向浑身被捆死,伤痕累累的男人。

    “报告罗特长官,这家伙嘴硬的很,拒不承认79号矿洞塌方的七具尸体跟他有任何关系,也否认73号矿洞的爆炸与他有关!”

    一旁审问的士兵恭敬的敬了个礼,如实汇报道。

    “上强心针,再给他打一剂三号药剂!”

    名为罗特的军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挥挥白手套吩咐道。

    “对这种杂碎用是不是太浪费了?”

    士兵还有些犹豫。

    “执行命令!”

    罗特更不耐烦了,加大音量大喊道。

    “是!”

    士兵从旁边的药盒里掏出一剂强心针,对着男人的手臂注射了进去。

    原本被疼痛折磨的昏死过去的男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充满着愤怒。

    “我都说过了!什么入侵者,什么爆炸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路过歇脚的商人!”

    男人的嗓音嘶哑且低沉,一脸无辜的样子。

    “呵。”

    罗特冷笑了一声。

    手下士兵从旁边单独的药盒取出了一个红色的针管,对着男人的脖子猛扎了下去,将半数药剂注射到了男人体内。

    “你们给我打的什么东西!呕!”

    男人的挣扎了起来,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浑厚起来。

    他感觉自己浑身火烧一般的疼痛,被固定在椅子上的他抖动得活像个筛子。

    “啊啊啊!啊……”

    男人疯狂的嘶吼声灌满了整间牢房,传遍了外面狭长的走廊。

    他眼球暴凸,鼻孔眼睛和耳朵都渗出鲜血,口中也溢出鲜血,那模样甚是恐惧。

    随着男人的嘶吼声渐渐消沉,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着异变。

    头发逐渐成块脱落,眼睛收缩变成竖瞳,身体各处浮现出鳞片。

    指甲迅速生长,头骨变得凸起,嘴巴拉长,牙齿脱落又长出新的牙齿。

    那恐怖狰狞的样子和蛇人没什么两样,但由于注射药剂的剂量不够,他只完成了一半变异,以他现在的力量仍然挣脱不了束缚。

    军官从药剂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用镊子里面夹出一块臭不可闻的人类手掌悬在变异的男人面前。

    半变异的男人闻到人肉的味道顿时变得更兴奋了,口水从尖锐的牙齿间漏出,伸出了已经分叉的舌头就要去舔。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罗特用白手套指着男人的眼睛。

    “咳咳,还有三个人和一个线人,线人是一个叫梅泰尔的年轻矿工!”

    男人的呼吸很急促,说话都有些不稳。

    “那三人里面一个是金色头发的猎人叫埃米尔,另一个是红头发的女的叫海丝特,还有一个黑头发的男人不知道叫什么!”

    “还有吗?”

    罗特将腐肉又靠近了男人的嘴一点儿。

    “就这些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把肉给我!”

    男人流出了眼泪,也流出了更多的口水。

    严刑拷打都奈何不了的男人变成蛇人后居然在一块人肉的诱惑下如实交代了。

    “呵,好吧!”

    罗特将人手连同镊子一起丢进了男人的嘴里。

    男人则用那尖利的牙齿开始贪婪的咀嚼着腐肉。

    “砰。”

    男人长满鳞片的头被子弹贯穿,鲜血崩的满牢房都是。

    罗特的枪口在昏黄的灯光下还冒着青烟,他湛蓝的瞳孔中尽是冰一般的冷漠。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该怎么办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罗特将手枪收进枪套,把被弄脏的白手套丢在了死去的男人身上。

    他嘴里还含着那块没咽下去的腐肉。

    “是!”

    士兵立正敬礼,而罗特则踩着皮靴径直走出了阴冷的牢房。

    …………………………………………………

    骆驼旅馆内,哈萨木正在在房间里前摆弄着经他改造的霰弹枪,他面前还放着一筐甜甜圈,那是梅泰尔送的。

    他付钱梅泰尔没收,但哈萨木还是偷偷将钱放进他家收银柜子柜里了。

    终于也把梦露给送回了她家,不过她家居然就在梅泰尔家旁边,这是哈萨木没想到的。

    由于离旅馆很近,她个把小时就要来屋里串一趟,哈萨木也管不了。

    外面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很吵,哈萨木打开窗户一看,一辆汽车和一队身着军装背着步枪的士兵在旅馆前集结,闯进了贫民窟不知道干什么。

    由于离商业街很近,有不少人也过来围观,但也都被士兵驱散了。

    贫民窟的居民们也纷纷躲进家里关上房门,生怕被牵扯到。

    哈萨木关上了窗户,他绝不想纠缠上什么麻烦事,以防万一也把枪给收了起来。

    “咚咚咚。”

    他的房门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哈萨木顿时有所警觉。

    “哈萨木哥哥,是我!”

    梦露依然敲着门,她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好像有什么很急的事情似的。

    哈萨木打开了门,梦露可怜巴巴的扑在了他身上。

    “梅泰尔哥哥被人抓走了!”

    梦露哭喊道。

    “什么?”

    哈萨木很诧异,但还是先安抚了一下梦露。

    “你先别哭,先待在这里!我去看一看!”

    将手枪和两个弹匣塞进夹克以防万一。

    哈萨木着急忙慌的冲出房门,不小心撞到了一名皮肤黝黑的老人。

    “对不起,老人家!有急事!”

    哈萨木简短的道完歉后匆忙的跑走了。

    那位老人不紧不慢的用粗糙的手捡起掉落的帽子,干裂的嘴唇不知嘟囔着什么。

    哈萨木没有走正门进入贫民窟,那里有着数名士兵把守,而是选择了梦露经常走的围栏。

    他不大利落的翻了进去,走到小巷中间,竟看着几个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梅泰尔就要往外走。

    哈萨木慌乱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改干什么,他捏紧了衣兜里的手枪,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终归还是松开了手。

    “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我丈夫!你们凭什么抓他!”

    维尼娅嘶哑的哭喊简直让人心疼,但却没有一人出手帮忙。

    贫民窟的居民们早就被士兵吓破了但,躲在屋里瑟瑟发抖。

    “少废话!他是矿场的奸细,在阻碍我们执行公务连你也一块儿抓了!”

    维尼娅拼死阻拦,她的脸颊有些红肿,显然之前家被士兵暴力的对待了。

    她抓住梅泰尔的衣角,却又被两名士兵牢牢驾住,动弹不得。

    “维尼娅,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梅泰尔神色并不慌乱,但对着维尼娅确是一脸的不舍。

    “撕拉。”一声。

    梅泰尔的衣角被扯碎,维尼娅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梅泰尔被士兵们抬走,维尼娅则抓着那块衣服残片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被分开。

    哈萨木呆呆地站在小巷里,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此时此刻居然什么都做不了,不禁在内心痛斥自己的无能。

    如果自己是凌凯会怎样,那自己一定可以帮助他们。

    肯定不会像自己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不会连枪都拿不出来。

    不会颤抖着当一个懦夫。

    哈萨木跑进小巷里躲了起来,他不想让号哭的维尼娅看见没有施以援手的自己。

    旅馆门厅前也站着不少被动静吸引来的旅客。

    他们亲眼目睹了梅泰尔被士兵们粗暴的丢上汽车后座的全过程。

    士兵们发动汽车一溜烟的就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

    人群后某个戴帽子的人看到被押送人的脸后微微一怔。

    “小妹妹,那个被抓走了的人叫什么啊?”

    他声音颤抖的对着站在旁边的梦露问道。

    “他是梅泰尔哥哥,我的邻居,可好的一个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那群士兵突然闯进来把他抓走了!还把他妻子维尼娅姐姐打伤了,他们明明是好人啊……”

    梦露的语气很焦急,但老人听完后确愣愣的站在那里。

    “叫梅泰尔啊!”

    两滴泪水从他那苍老的面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