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九问

    就在李山思考之际，屈江过来了，“师傅，嘿嘿，那个阵法什么时候教我啊？”李山知道这小子按捺不住了，虽说这次时间远多于李山和野山道人的时间，不过屈江相当于从零开始，且李山也不是特别能力出众的教师，这些教学方法都是和野山道人学的，看到屈江的问题，李山沉思了一会儿，“现在你体内的灵粮还不算太充裕，如果强行学习阵法的话可能身体会吃不消，你放心，一开始我就是把你向阵法师方向培养的，只是阵法师的身体素质不比修炼者低，所以该经历的，你还是得经历。”屈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师傅，有一件事情我想问好久了，担心可能是你的秘密，便一直犹豫到现在，师傅方便透露一下第一次为我展示阵法时，在破阵之际丢出的那黑色物体是什么吗？当时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师傅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李山右手一招，八纮古剑便出现在手中，屈江瞬间睁大了眼睛，男性对于这种棍棒刀枪是天生没有抵抗力，可屈江看了又看，最后有一点点嫌弃地说道：“师傅，你这剑似乎有些破旧啊，虽然可以随身携带，但是实力应该不强吧？”李山不由得一笑，这小子，跟着自己见识多了，现在看到这些连吃惊都没有了，李山忽然一顿，对啊，屈江还没有武器，比赛时，屈江必然是以主力上场的，武器的作用就大了许多，看来得去一趟还魂者前辈那里了。李山对屈江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你师祖那里，给你找一把武器，记住，只能选一个，并且选了就不能反悔了。”屈江眼中露出光芒，忙忙点头，洋溢着笑容的脸终于是再一次出现在这幻境中。

    一阵空间涟漪后，李山和屈江来到了还魂者的地下洞穴，李山先是带着屈江恭恭敬敬对着还魂者之前所在的洞穴行礼，随后轻车熟路地来到兵器库，用挂坠打开门，屈江看到满屋的兵器，嘴角就差流下口水了，眼巴巴看着李山，李山笑骂一句：“出息，去吧，记着我和你说过的话。”屈江点点头，转身就跑了进去。李山四下闲来无事，眼睛又不由自主看向还魂者的房间，罢了，闲着也是闲着，去师傅的房间里坐坐罢。打开房门，李山看着那蒲团，原本塞满了书，现如今已是瘪瘪的了，李山心里不由得一绞痛，仰起头让眼泪回去，熟悉的气味，仿佛是来自他的世界，李山微微叹了口气，坐在那如今已称不上是蒲团的布上，谁料，刚刚坐上，李山便感觉一阵地转天旋，在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还魂者正站在他的眼前，“你好，可能你听到的时候，是这忆体在和你说话，所谓忆体，是寄存宿主所有的记忆，但是却无法诞生灵智，你可以问我九个问题，之后忆体就会破碎……”随后那还魂者相貌的忆体便低着头站在一边，似乎在等李山询问。李山想了想，问道：“您是如何将我送至这个世界的？”忆体瞬间回答：“在同一时间线上，回到过去的概率极小，且记忆也会随之丢失，因此很多人哪怕进行了时空旅行，当记忆不在时，他依旧是那时的他，而我的想法是不改变时间，在多个世界中寻得能够与你的世界相同的世界，但是我在寻了很久很久以后依旧没有发现，最终我决定开创一个世界，虽然是作为之前那世界的附属世界，但是两者的能量本质一致，且我刻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几种变量，使得灵粮爆发，也是因此我触犯了法则，法则就如同一张网，它的规矩其实很简单，禁止试图挑衅它，所有的主世界都是由法则所创造，而我所创造的附世界却比主世界强，这就导致我受到法则反噬，魂飞魄散。”

    李山一惊，心中的绞痛再次增强，“那你还能回来吗？”忆体继续冷漠地说：“灵魂亦是法则的杰作，纵使我们掌控生死，但是灵魂是基础，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筑在此基础上，不过倘若你能够击败法则并取而代之，我就能达到所谓的还魂。”李山接着问道：“现在的我相当于多少年修为的修士？”“如今你可以与百年修士交手，单方面你不抵他们，但是你会的东西足够多，相应的底牌也足够多。”李山道：“那么主世界的我会影响的现在的我吗？”这次忆体的回答极为干脆：“不会。”连解释都未曾解释。“时碎幻境是怎么回事？”忆体冷冰冰地说：“是我开辟出赠与你修炼使用，当我开辟出来之际，我对外宣称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就是为了能够让野山道人知道有这样子一个地方，在日后亦有大用，不过此幻境极为脆弱，核心处遭受攻击就容易崩塌，因此最好将此幻境作为你最大的底牌使用，不要轻易透露给别人。”

    李山此时也没有其他想问的，正准备询问可不可以下次再来时，那种旋转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等李山回过神来已是端坐在蒲团上。李山不由得感叹还魂者的能力之强，起身推门，此时他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自己一身夏装，嘴角向上走了走，在兵器库门前站定，等待屈江出门，当门发出古老的哀鸣声后，屈江一脸高兴地连蹦带跳出了门，李山不由得呵斥一声，“这时你师祖长眠之地，切勿过喜。屈江瞬间安静下来，暗想道：”师傅的师傅，这改是多么逆天的存在啊，咦，那么师傅就是带着我来掘师祖的墓了？？？？”于是乎，屈江一路上都是一脸很尴尬的样子，回到时碎幻境后，李山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一脸仿佛便秘的表情，“怎么了？选的剑不喜欢吗？”“不不不不”屈江听了连忙摇头摆手，“剑我是喜欢的紧，但是师傅，那里是师祖长眠之地，咱们过去就这样子光明正大的拿东西，算不算盗墓啊？”李山一开始还笑眯眯听着，后来脸上落下几条黑线，这怎么说？说是得到了还魂者的许可？那这小子在自己死的时候，问我能不能让我的东西物尽其用，我岂不是连尸骨可能都保存不了啊。李山便板着脸说道：“师祖固然去世了，但是他的精神需要我们去传承，这继承他们的剑，便是对前辈的亡灵最好的慰问。”听着李山的瞎掰，屈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来，让我看看你的剑。”屈江乖巧的点点头，右手一转，一柄剑便出现在手上，好家伙，还魂者的神兵这么多吗？再定眼一看，剑体浑身呈现极致的白色，这是一把玉剑！！！而剑锋极为浅薄，整把剑仿佛一件艺术品，在剑柄底部，有一块黑色的印记，似乎是这柄剑唯一的不完美。屈江说道：“这把剑叫做九问，当时我进去之后，立马就被周围花花绿绿各种武器迷乱了，我就闭上眼睛原地转了几圈，结果一个没有站稳，摔倒了，刚好抓住这一把剑，好奇怪的是，这把剑我在整间房子里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突然间这么一摔，竟就出现了。”李山一惊，是啊，自己当初也没有看见这铁棍啊，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剑挑人吗？这么一想，李山顿时有点瑟瑟发抖，对那个地方有一点犯怵了，李山摇了摇头，对着屈江说道：“拿到剑是一方面，会用剑又是一方面，的确，你的剑远比我的剑华丽，但是如果你用不好，再好的剑，也只是栽在了手里。”

    屈江一听，立马斗志昂扬了起来，谁不想当一名帅气的剑客啊，用自己认为最帅的方式握住剑，李山面无表情，手一招，八纮古剑便是出现在了手里，屈江越看李山的剑，越感觉自己的剑太完美了，就在他发愣之时，八纮古剑已是呼啸而来，屈江一惊，连忙提剑阻挡，可没想到，随着清脆的一声，九问……碎了，碎成了一地碎片，只剩下屈江呆呆握在手里的剑柄。李山也是一愣，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收起了八纮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脸无助的屈江，看到李山离开后，屈江眼睛慢慢低下，看着地上的一地碎片，他握住剑柄的手逐渐用力，他并不憎恨李山不帮助自己，而是对自己拿到剑之后的飘飘然，以及对李山的不重视难以原谅自己，李山不帮助自己是对的，像自己这种人，怎么配用这样优秀的剑，宁为玉碎么？屈江默默跪坐在九问的碎片前，握住剑柄的手也慢慢松开，剑柄落到地面上，伴随着清脆的哀响碎去。屈江抱着自己的头，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极大之后又被手拽着的头发带动脑袋看向地面，九问……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出来，你肯定能等到一名很优秀的人带走你，对不起……

    屈江跪在九问前整整一天一夜后，李山终于出现，当屈江抬起眼睛看向李山时，李山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你选择了剑，是剑选择了你。”之后再次离开，屈江听后呆呆了好久，是啊，是九问选择了我，它相信我能够带它有所成就，现在，哪怕它碎了，哪怕是我技不如人，我也不应该轻易放弃，我也不应该妄自菲薄，更不应该辜负它对我的希望，还有师傅，师傅对我的希望，师傅对我的培养，我不是废人，我是屈江，是李山的弟子，我只会被强大的敌人所击败，而不是被自己所击溃！屈江眼中的暗淡一扫而空，重新站起身来，此时，屈江的目光早已不再自卑，看着地上的九问，屈江伸出手，对着一地碎片张开手掌，天空宛若一阵雷声嘶吼，碎片一个个从地上飞起，逐渐组成剑柄，剑身，剑尖。玉宁碎不污，人宁死不屈。看着手里的九问，屈江的脸上多出来了一副前所未有的东西——自信。李山点点头，“悟的不错，记着，世界上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屈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山也是笑笑，他看得出来，屈江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社团争执，拜师，这些都是他渴望证明自己的地方，可同样的，屈江的本心却不是这样子，他是一个善良又怀有热血的人，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山才会选择收他为徒，如果这几天，屈江的核心价值观有一些偏差的话，那么李山是无论如何不会继续培养他的。

    看到屈江重整旗鼓，李山再次唤出八纮，冲向屈江，屈江这次重心下沉，将九问抵在八纮的必经之路上，可八纮突然改变轨道，竟直直刺向屈江脖子，危机关头，屈江转守为攻，以一种较为别扭的方式将九问的剑身砍向八纮剑身，试图让八纮改变轨迹，可是八纮一往无前的气势，竟将九问弹了回来，眼看八纮就要刺到脖子，李山终于在堪堪一发间停下来了，李山对着屈江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发起了进攻，这套剑法，就是当初野山道人用来训练李山的那一套，而如今用在了屈江身上。

    这几天，屈江比以往在外表上看起来更惨，之前是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是浑身血淋淋的，不用问，都是八纮弄得，屈江总感觉八纮似乎有灵性一般，八纮的出手角度等等都是在带着急速前冲的时候改变的，李山给予屈江的感觉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当有一天屈江说道：“你的境界这么高，我怎么能打败你啊？”李山耸耸肩，“听过教会学生饿死老师吗？你和我学就是为了超越我，如果连超越我的决心都没有，那你就更不可能打败我了。”

    屈江二话不说，继续与李山比划着，九问的剑法逐渐成熟，而化羽赛的日子，也是在一步一步临近，终于在一天，李山收剑，大发慈悲让屈江休息几天，屈江正感到高兴时，看到日历的一刻瞬间满头黑线，下午出发去化羽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