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
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是坚持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还是改换心意，奔向另一种人生？
林柒一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想要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她很清楚这只是虚妄的幻想。
看着白色的帆布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林柒一心怀忐忑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拉着林爸爸赶紧回家，避免跟叶辛年和叶新阳有更多的接触。
而叶辛年，看着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女生在心中暗自自责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去Z大是自己意愿。之后，看到女生努力地学习、补课，想要跟自己一起去Z大的样子，自己既心疼又开心。但是，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真正喜好，而是陷在了两个人不久之后或许能够一起去Z大的喜悦当中。所以，得知女生要去H大的时候，自己确实生气了。而且，是生闷气。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待着，不跟女生说话，对她视若无睹。
现在想起来，自己似乎挺过分的，还有，挺幼稚的。
对于女生来说，物理、化学、生物、数学也许根本没法让她提起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文字，是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兑换成文字时散发出的奇妙之感。
而自己.....竟然没有早点想明白。
跨步走上高二年级和高三年级教学楼之间的空地时就发现已经有一些家长从教室里走出来了。林柒一凝神朝着高三（1）班的前门方向看了看，发现陈娟还站在讲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时有掌声从教学楼中的各个教室中传出来，慢慢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行人慢慢朝着教室靠近。陈娟的侧脸越是清晰，几个人往前行进的动作的鬼鬼祟祟的意味越来越浓。
几个男生大着胆子猫身藏到了教室外墙下，耳朵贴着墙壁想要听听陈娟在说什么。
袁缘碰了碰林柒一的手肘，将她拉到正对着教室后方的窗户的大树下。从窗外望进去，只看得到陈娟的侧脸，她似乎还在强调着些什么。
林柒一目光轻移，在叶辛年的位置上看到了正凝神听着陈娟说话的叶新阳，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
男生轻抬起手，鼓掌。
“结束了，结束了。”李艾看着教室内各个家长齐齐抬手鼓掌的动作叫了出来，然后就要朝着教室前门跑了过去。其他同学也顺势抬步朝教室的两个大门涌过去。
“你这次又退步了啊......”
“班主任刚才说什么了？”
“怎么这么久？我都要坐不住了......”
嘈杂的议论声瞬时充斥在耳边，林柒一拉着袁缘避开从教室后门出来的家长和往教室后门挪步的同学，往教室前门走了过去。
“爸——爸——”袁缘看到自己的爸爸，朝他兴奋地挥手，然后松开林柒一的手跟她道别，“那我先走了啊，晚上电话联系。”
林柒一点了点头，然后挪步到窗前，在沿着过道向外行进的家长大军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只不过，林爸爸似乎没有要走出教室的意思，走完过道就朝着讲台上站着的陈娟走了过去。彼时陈娟已经被好几个家长围着，家长们都十分想要从陈娟那儿听一听自己的孩子的具体情况。
想着快速撤退的法子是没办法实现了，林柒一泄气地吁出一口气。立在窗前的步子往外挪了挪，想着至少还得再等个十几分钟，于是从书包中摸出了MP4，准备在空地上找个位置坐下慢慢等。
“刚才李艾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林柒一才从书包中拿出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陆遥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下来。
李艾的问题？是指如果真的能够保送，是不是就不会来学校么？可是，李艾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陆遥不是还没回来么？他怎么会知道？
林柒一转过身，陆遥单手背着包站在自己身后。
一个人？是父母还在教室里等着跟陈娟再了解了解情况，还是他的爸爸并没有来参加家长会？印象中，去年这时候的家长会，是陆遥的爸爸来了。只不过，走得很着急，家长会没开完就走了。林柒一听林爸爸说的时候，不自觉地心疼了陆遥一把。
脑子飞快地转动一会儿，林柒一微微抬了抬嘴角，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耳机线，“不知道啊，先等等结果吧。”
陆遥点了点头，朝林柒一又靠近了一步，轻声道：“一会儿我还要负责整理一下教室，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
周遭的嘈杂声还时不时传入耳中，但是林柒一此时的脑中却只剩下了陆遥的那句“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原本想要询问的“你怎么会这件事”的话语完全失去了占地空间，手中的理着耳机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今天陆遥的爸爸并没有到场，陆遥又是一个人。
拒绝的话语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林柒一看着陆遥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双眸，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跟我爸说一声。”
闻言，陆遥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林柒一看着男生突然挂上温暖笑意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心疼起来。
大概每一个孩子都希望父母能够出席自己的家长会吧，即便有些时候家长会中涉及到的内容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们的出席就能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或者说，自己在心目中的重要行。
彼时，叶辛年正站在教室不远处看着相视而立的两人，心中蓄起些微不悦。
最近，林柒一对陆遥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叶辛年暗暗咬了咬牙。
跟陈娟了解完自家女儿的情况，林爸爸终于满脸笑意地从家长堆中解脱出来，在教室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小棉袄，林爸爸出声喊了她一声：“柒柒——”
听见了林爸爸的声音，林柒一赶忙收回目光，胡乱将手中的耳机线抓在了手中，跟陆遥做了个“我先过去一下”的手势，然后朝林爸爸走了过去。
“柒柒，爸爸问过陈老师了，你这学期啊进步很大。那个自主招生......”林爸爸看到林柒一便迫不及待地跟她说起方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周边的人而言，已经足够听清了。
“爸，爸，这些事咱们回家再说。”林柒一冲到林爸爸身边，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的冲动，然后咧开嘴假笑着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帮忙整理教室，你先回去啊。我一会儿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林爸爸被林柒一半推半拉地拉到了空地之上，然后看着女儿不停地朝着自己摆手跟自己告别的样子定在了原地。
“拜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林爸爸斜眼睨了林柒一一眼，然后嘱咐道：“早点回来。”
陆遥看着林柒一想要赶紧将自己爸爸送走的样子笑出了声，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知道啦知道啦，路上注意安全啊~”
林柒一看着林爸爸一步一步朝着校门口走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要不赶紧让老爸回家，估计一会儿陈娟跟他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就都知道了。
“你和你爸爸的感情真好。”陆遥的声音悠悠地传进耳中。
由衷的感叹在林柒一听来满是羡慕之意。陆遥他，太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和陪伴了。
原本，因为关注点都在叶辛年身上，林柒一并没有注意到陆遥周身散发出的悲伤气息。然而，自从自主招生考试之后，陆遥常常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时地对着自己温暖地笑着，林柒一才发现，他竟是一个如此孤单的人。
独处的时候话不多，关心着别人却从不说出口。这样的男孩儿，确实让人心疼。
只是，自己能做的，非常有限。
林柒一朝着陆遥微微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了他方才的羡慕之语，不去深入话题，防止触碰到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家庭温暖空白。
然而，余光之处，叶辛年和叶新阳的身影闯了进来，捏着耳机线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季夏呢？”叶辛年开口问道。
“她刚刚发短信说要跟朋友出去坐坐。”叶新阳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回答叶辛年的问题。
“那我们不等她了？”
“晚一点我出来接她。”
两个男生交谈着，身影近在眼前，林柒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怎么每次自己都把自己弄得处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更糟糕的是，这次自己身边竟然还站着陆遥。虽然自己和陆遥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陆遥和叶辛年之间，感觉似乎并不友好。
抬眸，发现叶新阳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柒一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跟袁小缘聊过之后，她就觉得袁小缘说的有道理，她和叶辛年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有决定权，所以对于见到叶新阳这件事没有那么害怕了。但是叶辛年和叶新阳走在一起真的有种家长和孩子走在一起的感觉，而之前自己还跟他们吃过饭，以至于林柒一有种自己做错事被某个家长撞见的感觉。
心理活动确实丰富过头了。林柒一暗中嘲笑着自己。
“新阳学长好。”平复了心情，林柒一朝着走近的叶新阳问好。
“学长好。”陆遥也微微低头跟叶新阳打了声招呼。
叶新阳朝二人轻轻点头以示回应，叶辛年则双手倒插在校服口袋中立在原地不说话。
目光在陆遥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叶新阳又看向林柒一，轻声问道：“你们......要走了么？我可以开车送你们。”
“不不不，不用了......”林柒一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打死她现在她都不能跟叶辛年待在一个地方。
陆遥看了一眼她的动作，微微弯起嘴角，“谢谢学长，我们一会儿还要整理一下教室，不麻烦你了。”
“这样。”叶新阳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别，“那我们先走了。”
林柒一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叶辛年的表情，捏在手中的耳机线上已经沾了些热汗。
叶辛年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步跟上叶新阳的步伐，从林柒一身边走了过去。
“那周六见啦，辛年学长~”
“我不信你对我......”
“我们可不可以再等等？”
不少画面闯进林柒一脑中，将林柒一原本还算均匀的呼吸扰乱。
两人之间，就这样了么？
“柒柒。”陆遥轻声唤了一声站在自己身边的女生，“我们走吧。”
林柒一长叹了口气，抬步跟上了男生的步伐。
走出一段距离，叶新阳轻咳了一声，将叶辛年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方才叶辛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在自己说出“我们先走了“这句话的时候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没有过多言语，但是，走出两步，就忍不住回头去看留在原地的两个人了。然后，便开始心不在焉。
“哥，你也觉得她没有错对不对？”叶辛年出声问道。
闻言，叶新阳勾了勾嘴角，“自然。你们没有给过对方承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得到哥哥的肯定回答，叶辛年长吁出一口气。
“哥，我之前是不是特幼稚？”
“嗯哼。”叶新阳一边和季夏发着信息，一边噙着笑回应叶辛年的问题。
听着自己哥哥简短却十分贴切的拟声词回答，叶辛年有些气愤，瞥了一眼叶新阳的手机屏幕发出一声感叹，“一物降一物啊。”
闻言，叶新阳打着字的手指顿了顿，转瞬又继续点击着屏幕，不接叶辛年的话。
“还好，不会太久了。”
叶新阳自然知道叶辛年所谓的“不会太久了”指的是什么。给季夏回复一条消息，叶新阳开口调侃起自己的弟弟，“长大了，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也就只有你和季夏觉得我还没长大。”
两人缓慢地在通向校门口的路上行进着，陪伴着两个人的是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沉默。
再等等。
是坚持自己曾经做出的选择？还是改换心意，奔向另一种人生？
林柒一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曾经想要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她很清楚这只是虚妄的幻想。
看着白色的帆布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林柒一心怀忐忑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拉着林爸爸赶紧回家，避免跟叶辛年和叶新阳有更多的接触。
而叶辛年，看着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女生在心中暗自自责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去Z大是自己意愿。之后，看到女生努力地学习、补课，想要跟自己一起去Z大的样子，自己既心疼又开心。但是，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真正喜好，而是陷在了两个人不久之后或许能够一起去Z大的喜悦当中。所以，得知女生要去H大的时候，自己确实生气了。而且，是生闷气。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待着，不跟女生说话，对她视若无睹。
现在想起来，自己似乎挺过分的，还有，挺幼稚的。
对于女生来说，物理、化学、生物、数学也许根本没法让她提起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文字，是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兑换成文字时散发出的奇妙之感。
而自己.....竟然没有早点想明白。
跨步走上高二年级和高三年级教学楼之间的空地时就发现已经有一些家长从教室里走出来了。林柒一凝神朝着高三（1）班的前门方向看了看，发现陈娟还站在讲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时有掌声从教学楼中的各个教室中传出来，慢慢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行人慢慢朝着教室靠近。陈娟的侧脸越是清晰，几个人往前行进的动作的鬼鬼祟祟的意味越来越浓。
几个男生大着胆子猫身藏到了教室外墙下，耳朵贴着墙壁想要听听陈娟在说什么。
袁缘碰了碰林柒一的手肘，将她拉到正对着教室后方的窗户的大树下。从窗外望进去，只看得到陈娟的侧脸，她似乎还在强调着些什么。
林柒一目光轻移，在叶辛年的位置上看到了正凝神听着陈娟说话的叶新阳，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
男生轻抬起手，鼓掌。
“结束了，结束了。”李艾看着教室内各个家长齐齐抬手鼓掌的动作叫了出来，然后就要朝着教室前门跑了过去。其他同学也顺势抬步朝教室的两个大门涌过去。
“你这次又退步了啊......”
“班主任刚才说什么了？”
“怎么这么久？我都要坐不住了......”
嘈杂的议论声瞬时充斥在耳边，林柒一拉着袁缘避开从教室后门出来的家长和往教室后门挪步的同学，往教室前门走了过去。
“爸——爸——”袁缘看到自己的爸爸，朝他兴奋地挥手，然后松开林柒一的手跟她道别，“那我先走了啊，晚上电话联系。”
林柒一点了点头，然后挪步到窗前，在沿着过道向外行进的家长大军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只不过，林爸爸似乎没有要走出教室的意思，走完过道就朝着讲台上站着的陈娟走了过去。彼时陈娟已经被好几个家长围着，家长们都十分想要从陈娟那儿听一听自己的孩子的具体情况。
想着快速撤退的法子是没办法实现了，林柒一泄气地吁出一口气。立在窗前的步子往外挪了挪，想着至少还得再等个十几分钟，于是从书包中摸出了MP4，准备在空地上找个位置坐下慢慢等。
“刚才李艾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林柒一才从书包中拿出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陆遥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下来。
李艾的问题？是指如果真的能够保送，是不是就不会来学校么？可是，李艾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陆遥不是还没回来么？他怎么会知道？
林柒一转过身，陆遥单手背着包站在自己身后。
一个人？是父母还在教室里等着跟陈娟再了解了解情况，还是他的爸爸并没有来参加家长会？印象中，去年这时候的家长会，是陆遥的爸爸来了。只不过，走得很着急，家长会没开完就走了。林柒一听林爸爸说的时候，不自觉地心疼了陆遥一把。
脑子飞快地转动一会儿，林柒一微微抬了抬嘴角，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耳机线，“不知道啊，先等等结果吧。”
陆遥点了点头，朝林柒一又靠近了一步，轻声道：“一会儿我还要负责整理一下教室，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
周遭的嘈杂声还时不时传入耳中，但是林柒一此时的脑中却只剩下了陆遥的那句“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原本想要询问的“你怎么会这件事”的话语完全失去了占地空间，手中的理着耳机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今天陆遥的爸爸并没有到场，陆遥又是一个人。
拒绝的话语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林柒一看着陆遥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双眸，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跟我爸说一声。”
闻言，陆遥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林柒一看着男生突然挂上温暖笑意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心疼起来。
大概每一个孩子都希望父母能够出席自己的家长会吧，即便有些时候家长会中涉及到的内容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他们的出席就能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或者说，自己在心目中的重要行。
彼时，叶辛年正站在教室不远处看着相视而立的两人，心中蓄起些微不悦。
最近，林柒一对陆遥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叶辛年暗暗咬了咬牙。
跟陈娟了解完自家女儿的情况，林爸爸终于满脸笑意地从家长堆中解脱出来，在教室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小棉袄，林爸爸出声喊了她一声：“柒柒——”
听见了林爸爸的声音，林柒一赶忙收回目光，胡乱将手中的耳机线抓在了手中，跟陆遥做了个“我先过去一下”的手势，然后朝林爸爸走了过去。
“柒柒，爸爸问过陈老师了，你这学期啊进步很大。那个自主招生......”林爸爸看到林柒一便迫不及待地跟她说起方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周边的人而言，已经足够听清了。
“爸，爸，这些事咱们回家再说。”林柒一冲到林爸爸身边，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的冲动，然后咧开嘴假笑着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帮忙整理教室，你先回去啊。我一会儿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林爸爸被林柒一半推半拉地拉到了空地之上，然后看着女儿不停地朝着自己摆手跟自己告别的样子定在了原地。
“拜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林爸爸斜眼睨了林柒一一眼，然后嘱咐道：“早点回来。”
陆遥看着林柒一想要赶紧将自己爸爸送走的样子笑出了声，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知道啦知道啦，路上注意安全啊~”
林柒一看着林爸爸一步一步朝着校门口走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要不赶紧让老爸回家，估计一会儿陈娟跟他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就都知道了。
“你和你爸爸的感情真好。”陆遥的声音悠悠地传进耳中。
由衷的感叹在林柒一听来满是羡慕之意。陆遥他，太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和陪伴了。
原本，因为关注点都在叶辛年身上，林柒一并没有注意到陆遥周身散发出的悲伤气息。然而，自从自主招生考试之后，陆遥常常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时地对着自己温暖地笑着，林柒一才发现，他竟是一个如此孤单的人。
独处的时候话不多，关心着别人却从不说出口。这样的男孩儿，确实让人心疼。
只是，自己能做的，非常有限。
林柒一朝着陆遥微微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了他方才的羡慕之语，不去深入话题，防止触碰到他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家庭温暖空白。
然而，余光之处，叶辛年和叶新阳的身影闯了进来，捏着耳机线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季夏呢？”叶辛年开口问道。
“她刚刚发短信说要跟朋友出去坐坐。”叶新阳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回答叶辛年的问题。
“那我们不等她了？”
“晚一点我出来接她。”
两个男生交谈着，身影近在眼前，林柒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怎么每次自己都把自己弄得处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更糟糕的是，这次自己身边竟然还站着陆遥。虽然自己和陆遥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陆遥和叶辛年之间，感觉似乎并不友好。
抬眸，发现叶新阳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柒一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跟袁小缘聊过之后，她就觉得袁小缘说的有道理，她和叶辛年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有决定权，所以对于见到叶新阳这件事没有那么害怕了。但是叶辛年和叶新阳走在一起真的有种家长和孩子走在一起的感觉，而之前自己还跟他们吃过饭，以至于林柒一有种自己做错事被某个家长撞见的感觉。
心理活动确实丰富过头了。林柒一暗中嘲笑着自己。
“新阳学长好。”平复了心情，林柒一朝着走近的叶新阳问好。
“学长好。”陆遥也微微低头跟叶新阳打了声招呼。
叶新阳朝二人轻轻点头以示回应，叶辛年则双手倒插在校服口袋中立在原地不说话。
目光在陆遥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叶新阳又看向林柒一，轻声问道：“你们......要走了么？我可以开车送你们。”
“不不不，不用了......”林柒一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打死她现在她都不能跟叶辛年待在一个地方。
陆遥看了一眼她的动作，微微弯起嘴角，“谢谢学长，我们一会儿还要整理一下教室，不麻烦你了。”
“这样。”叶新阳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别，“那我们先走了。”
林柒一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叶辛年的表情，捏在手中的耳机线上已经沾了些热汗。
叶辛年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步跟上叶新阳的步伐，从林柒一身边走了过去。
“那周六见啦，辛年学长~”
“我不信你对我......”
“我们可不可以再等等？”
不少画面闯进林柒一脑中，将林柒一原本还算均匀的呼吸扰乱。
两人之间，就这样了么？
“柒柒。”陆遥轻声唤了一声站在自己身边的女生，“我们走吧。”
林柒一长叹了口气，抬步跟上了男生的步伐。
走出一段距离，叶新阳轻咳了一声，将叶辛年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方才叶辛年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也在自己说出“我们先走了“这句话的时候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没有过多言语，但是，走出两步，就忍不住回头去看留在原地的两个人了。然后，便开始心不在焉。
“哥，你也觉得她没有错对不对？”叶辛年出声问道。
闻言，叶新阳勾了勾嘴角，“自然。你们没有给过对方承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得到哥哥的肯定回答，叶辛年长吁出一口气。
“哥，我之前是不是特幼稚？”
“嗯哼。”叶新阳一边和季夏发着信息，一边噙着笑回应叶辛年的问题。
听着自己哥哥简短却十分贴切的拟声词回答，叶辛年有些气愤，瞥了一眼叶新阳的手机屏幕发出一声感叹，“一物降一物啊。”
闻言，叶新阳打着字的手指顿了顿，转瞬又继续点击着屏幕，不接叶辛年的话。
“还好，不会太久了。”
叶新阳自然知道叶辛年所谓的“不会太久了”指的是什么。给季夏回复一条消息，叶新阳开口调侃起自己的弟弟，“长大了，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也就只有你和季夏觉得我还没长大。”
两人缓慢地在通向校门口的路上行进着，陪伴着两个人的是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沉默。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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