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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惜你若命

    远隔海域的千里之外,谢亚斯特城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雪依旧时不时在下,蒸汽机车的轰鸣看起来已经融入了骨血,听说那片巨大的新厂工地已经彻底翻新,正在等待新的工期介入!

    朗格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瑞恩了,他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少年突然间消失是去了哪里,只是时不时还是会絮絮叨叨得上楼去搂一眼,看看这个“摇钱树”有没有回来?

    公寓内格外安静,虽然收了瑞恩三个月的房租,但让房间这样空着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只能咒骂了一声从楼梯上下来又钻进了自己家。

    朗格是独居,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得就他一个人,出门口的窗口位置挂着一部自己从来不舍得打的电话,来人是谁他一伸脑袋就知道。

    其实这房子起先并不属于朗格先生,是从一位远方亲戚的手里继承来的,对于这样幸运的事情他总是希望一觉醒来还能有第二次。

    可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位亲戚实在没有找到顺位继承人,而谢亚斯特法院的规定不允许拥有合法顺位继承人的情况下,私产被遗弃或者转让,这样的好事也绝不可能会落到朗格先生的头上。

    年轻时候的朗格先生并不是一个吝啬贪财的人,而是谢亚斯特城里一位非常普通的建筑工人,这样身份的人在谢亚斯特都有一个明显的另类标签,那就是酒鬼!

    十个工人九个是酒鬼,剩下一个躺在自己的坟墓里灌着龙舌兰!

    穷困潦倒加上嗜酒如命,这显然不是什么高贵的人生选择,由此带来的糟糕境遇可想而知。

    在谢亚斯特没有那个姑娘愿意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样一个酒鬼,以至于让朗格本就凄惨的人生越发悲观。

    但他从来没有将这种境遇归咎于自己,反而一味地埋怨生活的不公,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咒骂着遭遇的一切,以至于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和他交往。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即将要愤恨一切的时候,突然迎来了生活的转机。

    在某天清晨,他那破败到极点的屋子前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递给他一封信函并告诉他,他将依法继承一栋来自于远方亲戚的公寓楼。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给朗格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非常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什么东西都开始斤斤计较,每一个租住过他房子的人他都要尽可能的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于是他就从人们口中的“酒鬼朗格”渐渐变成了吝啬的“朗格先生”!

    严格意义上说,瑞恩已经是他这栋三层公寓的第五十八个租户了,之前的人都陆续因为各种原因被他赶走了,当然也有受不了他这种苛刻到极致而搬走的人。

    说起来瑞恩如果不是因为初来乍到和那个特殊的原因才被迫住到这里来的,换句话说也只有瑞恩这样的倒霉蛋才会心甘情愿在这里被他盘剥三年。

    现在瑞恩突然“消失”了,这由不得这个老头不心慌!

    不过他依然嘴上絮絮叨叨得咒骂着瑞恩过往的不是,丝毫不承认自己的过错!

    “谢亚斯特的冬天真是古怪,在这种天气出门的人更古怪!这个臭小子估计是死在外边了吧?我希望他最好别再回来了!”

    朗格先生摸着墙走到壁炉前,用力将几块木材丢进了炉子里,随手用火柴点燃引火物一同丢进去。

    “这柴火真贵,该死的冬天,早知道就多让那小子交点房租就好了!”

    点完火,屋内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一些,他将身上的羊毛毯脱了下来放到了躺椅上,然后才蜷缩着有些肥胖的身躯坐下。

    窗外的时不时洒落着雪花,不知道为什么老头突然想喝一杯,自从继承了这栋公寓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了!

    至于原因,也挺可笑的,他突然觉得酒是种奢侈品,太贵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蒂亚为了拯救一个酒鬼的迷途做的最后努力!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多年的努力马上就要失效了,朗格挪动着身子从舒服的躺椅中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肚子,嘟囔着:“我的酒放在哪里了?啊,对了,在二楼!”

    “都怪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害得我都不敢上去找东西了!我得去找找……”

    楼道里那盏破旧到不能再破旧的马灯,用尽最大的能力也就能照亮这巴掌大点的地方,朗格先生这体格子走路多少是费点劲,挪动着脚步一点点的往上走,一点也没有了那天他领着警察上门时那个活泛劲。

    瑞恩住的这个地方除了他的卧室之外,还配备着一个盥洗室和一个能煮东西的厨房,朗格先生家里是有额外厨房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么大的空间给租客用自己亏了,所以总是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塞到二楼厨房这里,特别是许久不碰的东西。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没有存酒,但在一个曾经的酒鬼这里,有或者没有的概率基本上还是值得押注有的!

    上了二楼灯光已经触及不到了,这里显得有些昏暗,特别是那段通往瑞恩卧室的走廊里,朗格先生突然下意识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上来的时候居然忘记披上了外套,又是一声狠狠的咒骂!

    不过这时候回去拿再上来也没必要了,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二楼这里突然变得这么冷?

    朗格先生一点点走向厨房,就在他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从瑞恩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莫非是这个臭小子回来啦?”

    朗格先生有些诧异,再一想有些不对劲!

    如果是瑞恩回来了,他不可能在一楼没发现,今天大门可是连一次都没打开过!

    “会是老鼠吗?”

    这个倒是有可能,这老旧公寓多少是会有些“小家伙”上下光顾的,然而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声音好像又不太像!

    那声音更像是人在翻查着一些书本的沙沙声,这不禁让朗格先生怀疑进了贼!

    他悄悄得从走廊的角落里操起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得朝着瑞恩那个房间走去,房间门果然是虚掩着的!

    这不禁让朗格先生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起来,随着“嘭”的一声撞击声以及朗格先生厉声质问得怒喝!

    屋内一个黑影徐徐转过身来,朗格先生顿时瞪大了眼睛,随着手里的棍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便被眼前的“发现”吓昏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朗格先生失踪了!

    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得消失了!

    可是,在谢亚斯特这样的一座庞大的城市里,任何犄角旮旯都不会缺少一个神秘失踪的人物,而朗格先生这样的人失踪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一个孤寡、尖酸又刻薄的吝啬鬼,哦,还是一个曾经的酒鬼,人们眼不见心不烦,不用再应对他喋喋不休的话语抱怨,更不用在意他的暴跳如雷!

    总之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好,大家乐得清净!

    可人丢了,警察不能不管,对于辖区的治安案件很自然会归属到地方警察厅来调查!

    “这里我来过!”

    上门的警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居然就是上次陪同亨特警探前来带人的另外一名警员。

    看上去的年纪比亨特要年轻得多了,不过他肩上扛得和头上带得可不简单,居然就只比亨特这样老谋深算的警探低一级而已。

    这一次他也是带着另外一名同事前来调查,不过对于之前的事情看起来并不愿意勾连,只是淡淡得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栋老旧公寓的门着实是有些难以打开,那种卡锁门异常沉重,推开的时候总是会发出一阵极具冲击的“咔咔咔”的巨大动静,然后才是进入的大门。

    两个人走进来这栋略显昏暗的地方,眼睛还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环顾了一眼一楼的布局,这位领头的警察知道二楼的那位房客近期已经离开了谢亚斯特,不过他并没有否定这桩失踪案件和那位神秘少年之间可能的关系,至少现在不行!

    一切都需要从头调查!

    再次推开朗格先生的家门,这个老头似乎离开得很匆忙,壁炉里的火看起来才熄灭不久,依旧有些许炭火的味道萦绕屋内,羊毛外套也耷拉在躺椅上没有拿走,看起来是寻常衣物!

    这就很奇怪了,以他之前对这个老头仅有的观感,为人尖酸又刻薄,多嘴又吝啬,这栋公寓值不少钱,他显然不会舍得丢弃!

    况且屋内的财物和物品都摆放得整齐而又干净,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因为自身原因主动消失的模样!

    “我去二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你在这先把东西检查一下!”

    那位同事点了点头,随即在屋内开始照例探查起来。

    一般这种失踪案件都会有正常的处理流程,除非出现重大案情变动,挂着的可能性极高。

    这位朗格先生还算是比较比较有社会地位的人,如果是一般贫民区的人警察连上门都嫌浪费!

    跟同事打过招呼之后,这位警探朝着楼上走去,粗看了一眼这里还是和那天来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那个叫瑞恩的少年此刻并不在,屋子的门紧锁着,另一边紧挨着的是盥洗室和厨房。

    那两个地方警探晃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就当他即将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透过少许的微光发现地上似乎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痕迹。

    警探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指向那个紧锁的房间。

    这让他立马就警觉起来,顺手抽出随身的手枪,大声呼叫着楼下的同伴。

    两个人一左一右警觉得包围了瑞恩的房间,对视了一眼,那位来过的警探示意了一下,他的同事立马心领神会,“嘭”的一声,并不算太牢固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两人立马手持武器冲进了房内。

    可现场的情况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些散乱的布置,书籍、桌子、床以及一个不算太大的衣柜。

    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场景,两个人长长得松了一口气,收起武器顺带着也检查了一遍这个屋子。

    那股拖拽痕迹依旧很明显,确实是冲着屋里来的,可是到了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彻底没有了,屋内散乱的书籍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脏乱了些许,那个警探皱了皱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孩子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上次来得时候这些书都摆放得挺好的,这是他临走的时候弄得?还是额外有人闯入了呢?”

    “长官,那条痕迹很明显是最近才弄出来的,最起码不超过房东消失的时间,会不会就是房东闯入到了这里来呢?”

    那个警探沉吟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其实不算太低,那个老头确实有点不太好相处。

    “先不管这些,楼下有没有线索?”

    同伴摇了摇头,“没有,二道门虚掩着,但窗户都是关着的,换句话说我们从大门进来时的状况,这里实际上算是个密闭的空间!老头的财物都还在,并没有入室抢劫的情况,也没有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人不见了!”

    最让他们警察头疼的就是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这意味着无从下手,也找不到关联的任何线索。

    朗格先生又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周围的邻居和他的关系又并不算太好,从楼上下来走访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听见他的公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就麻烦了,目前这种状况只有一条拖拽痕迹证明不了任何东西,少年的屋子里除了乱了些许,同样什么都没有!

    “这些拖拽的痕迹似乎有点腥味,但闻起来不太像是血迹,很难判断这里是不是出了事情!”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种情况只能先挂起来了!走吧,先回局里建个档案,等亨特警长回来再说,或许也不会耽搁太久!”

    “警长到底干什么去了?局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

    “没事别瞎打听,该让你们知道的,你们自然会知道!”

    ……

    两人对着房间清查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可供展开调查。

    人口失踪在谢亚斯特确实是非常常见的情况,两人甚至猜想或许这位老头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离家出门了也说不定!

    查无可查,便只能暂时把事情搁置下来一段时间!

    两人下楼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大概记录下来屋内的物品,随后走出门口并在那扇陈旧的铁门上贴上了封条。

    这件离奇的失踪案暂时就只能这样草草处理了,他们还要赶回去接下另外一件棘手的任务,据说大法官明日要参加新工地的奠基仪式,几乎所有的人手都要调往那边警戒!

    这才是要命的工作!恬静的紫湖庄园内依旧内敛奢华,自从鲁姆离家之后,他的父亲博格大法官非常忙碌,似乎已经把那个交付重担的儿子遗忘了!

    大法官的案头依旧堆砌着非常厚重的文卷,这位在谢亚斯特地位仅次于帝国议长的实权派人物正在为自己的“法理”信仰努力耕耘不止。

    一众仆人恭敬得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份等待主人享用的温热早餐,一杯新鲜的牛奶,一份细麦面包,看起来朴实无华,可实际上这些东西是刚刚才从庄园烘烤房和圈养的牛圈里送过来。

    如果这份早餐出现在城中的咖啡店,售价恐怕顶得上寻常百姓家一个月的薪资有余!

    可现在它就要在法官大人的忙碌中慢慢冷掉了,很大可能会被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度过下一阶段的使命!

    这样的场景显然早已司空见惯,仆人们静默得站在一旁,博格手中的鹅毛笔迹优雅而又严谨,流畅得划过高贵的纸面,一行行清晰的意见迅速转化成为了条文呈现在文卷上。

    “沙沙沙……”

    又是一阵细碎的撰写声,埋头的博格依旧专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随后老管家进门躬身,优雅得走到另外一侧。

    正在忙碌的博格知道这个时候管家进来肯定是有事,终于抬起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管家。

    管家再次行礼后说道:“先生,有客来访!”

    “谁?”

    这么早一般都不会有人前来庄园做客,除非是紧急公务,所有的会见一般都会放在帝国法院的会客厅来安排。

    “是帝国监察本部的巴隆先生,他看起来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多年主仆养成的默契,博格自然明白那句“没有休息好”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显然是个不速之客!

    可是碍于身份上的合理性,看起来今天不得不在家里应付这种找上门的麻烦了!

    “把巴隆先生请到会客厅吧,我处理完这份公文就过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先生!”

    管家会意之后再次躬身点头,随后缓步走出了房间。

    博格再次低头,心头却泛起了涟漪,这个人确实不好怠慢!

    思索了片刻,博格索性也没再下笔处理公事,起身拿起外套穿上朝着会客厅走去!

    这位巴隆先生是帝国派驻谢亚斯特办事处的官员,为人古板且性情古怪,他非常讨厌那些新生事物出现在他的周围,数年前刚刚就职谢亚斯特的时候就对街头那轰隆隆的新式机车表达过了强烈不满。

    和他不同的是,博格是少数支持新锐的地方大法官,两个人的意见完全相左,向来不曾往来。

    博格也不清楚,这位今天突然闯到他家里来究竟是是什么意思,现在只能先应付下来再说。

    一进会客厅就看到了巴隆满脸怒色得坐在位置上,死死盯着招待他的管家。

    “是在下招待不周了,巴隆先生何必和下人一般见识!

    博格开口之后便示意管家退下,将这道怒火顺利引导了自己身上。

    一道凌厉的目光,丝毫没有顾忌庄园主人的风度,巴隆今天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博格咳嗽了一声,随即走到了巴隆的正对面坐下,而对面这位客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居然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有理会。

    博格并没有呈现出更多的情绪,只是低了低眉,接着说道:“看起来巴l隆先生今日来我这里并不是为了喝茶的,有什么事尽管说,在下职责所在必定配合!”

    既然对方怒气高昂,博格并不打算硬碰硬,这个老家伙在帝国老派中威望很高,同样也是家族出身,在现在这种形式下能不得罪最好是别得罪!

    “好,既然博格大法官如此说法,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我现在过来就想要一个答案,城南的那块地究竟是谁批准挪用的?”

    这果然是个大麻烦,这件事是博格亲自动手批准的,动议是由那些新锐人士组织商人递上来,目的就是为了拓展新式机械的技术应用,那艘新式战舰铁甲号就是这些势力用来堵住别人嘴的产品,可是现在铁甲号尚未归来,而这些人又等不及要组建新的工厂扩张影响力。

    这项动议,博格思索了很久,觉得很有必要,因此在在法院内部调解资源提前将用于修建大教堂和附属建筑的土地用以替换,显然这样一来立马就触动了旧派势力的利益!

    不过这件事争争吵吵了好几个月,还没有人真正把矛头指向博格这位位高权重的大法官,有的只是舆论上的抗议和反对声浪。

    所以博格也没想到巴隆居然会亲自上门来过问这件事,确实有点意外!

    “巴隆阁下,这件事我已经在法院的问询部门做过解释了,您恐怕是还没有看到公函吧?”

    博格端起茶水撇了巴隆一眼,不紧不慢得说道。

    “我不管什么公函,这件事在我这里就是通不过!你去外面看看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这些鬼东西,哪一件经过帝国官方首可了?”

    一看见博格的态度,巴隆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上一轮的年轻大法官在谢亚斯特顶着他们旧派的压力办下了不少让人争议的事情,现在自己都找上门来了博格的态度依旧如此傲慢,这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个“异类”!

    “地方行政执行在帝国最高宪法里明确规定由具体地方事务主官考量决策,帝国议会探讨,帝国法院裁决,这个巴隆阁下不会是忘记了吧?”

    博格喝了一口浓茶,对面这样不顾一切上门来撕破脸面,在博格他们这些新派人的眼中其实是一种歇斯底里的表现。

    至少在目前运转的新事物已经开始渐渐被人们所接受,他身边依附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老家伙们显然就是看不惯自己的主张被无视才气急败坏!

    “你少和我打这些官腔,帝国宪法规定的本意是地方行政独立决策,不是让你们这样的人为所欲为!这项动议必须被撤销,否则我行文最高法院重新审核裁决!到时候希望你们这群人可以承担后果,哼!”

    巴隆说完狠话便甩手离开了,只剩下博格带着微冷的表情坐在那里!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更加有趣的事情!”“号外!号外!谢亚斯特最大的新式机械厂力排众议即将开工建设,明日奠基仪式多位神秘嘉宾现身!”

    卖力的小报童顶着头顶持续散落的雪花,在谢亚斯特城清晨的大街小巷到处扯着嗓子高声疾呼,他们一个个挎着简陋的小报挎包,小脸和手冻得通红,迫切需要人们掏出钱来购买一份今日新鲜出炉的《街头日报》。

    这份略微有些厚实的纸质刊物是谢亚斯特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是人们了解城内舆论的风向。

    最近这几日由于天气寒冷,街头的人大多数都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外套下,那些大老爷们甚至都不太愿意抬头,但就因为这一声声的吆喝,居然纷纷停下脚步来买上一份报纸。

    关于号外中报道的这件事情早就在这几日闹得满城风雨了,不过人们对于这些神秘人物的身份却显得极为好奇!

    《街头日报》的权威号外重新带动了公众的某种特殊情绪,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在了城南角落那处早已被清空平整的土地上。

    街头日报社内此刻气氛异常怪异,今天这份号外是一份非常特殊的加刊,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像他们这样的权威报纸是轻易不会显露自身态度的。

    可是今天这样一份号外,几乎就是在表明态度!

    态度是一切对立情绪的根本,这无关事实!围绕着这块城中土地的开发形成了鲜明的态度漩涡,将帝国统治下的谢亚斯特各方势力或明或暗得都搅动了进去。

    就连日报社内都形成了极大的争议,特别是对于今天发行刊印的这份“特殊”的号外!

    此刻总编辑盖伦先生在面对两位态度截然相反的手下时显得异常头疼,两个人已经在他的办公桌前揪着这份报纸吵了一个早上了,一老一壮,两位副编辑谁都不肯松口!

    对于吃这碗饭的人,可想而知的口诛笔伐,吵得盖伦先生一阵阵的头疼。

    “行了,别吵了,都给我闭嘴!号外都发了,索性你们要不要再各自发个评论啊?都给我滚出去!”

    见上司发了火,两个人这才停止了这无休止的争吵,面红耳赤得走出了总编辑室!

    盖伦先生用手抓住自己紧绷的太阳穴揉了揉,试图缓解一下自己被气吐血的情绪,但显然效果有限。

    就在这个时候桌面上的那台新式电话机,一阵“铃铃铃”的声音响起,盖伦一手握着听话筒一手抓着传音器,从嘈杂的电话机里传来了老板浑厚又独特的嗓音。

    “很头疼吧?既然这份报纸已经刊行了,那就看菲力克家族和巴隆身后的家族势力谁更胜一筹了!这可是头版头条的大素材,明天给我把你手底下的记者全都丢到工地上去,我听说警察厅已经紧急调派了全部人手前往支援,别错过这些!亲爱的盖伦先生,我相信你会给我带来一份很有意思的报纸!我们明天见!”

    还没等盖伦先生回答任何一丝话语,老板的电话已经咔嚓一声挂断了,他挂电话的时候顺着窗口的玻璃朝着外面的办公区看了一眼,这下头疼的问题又来了。

    这些记者可没有一个是不带立场的,他们或支持信仰申诉,或强调新式革新,要是捆吧捆吧把这一群人全都丢到工地上去,那明天街头日报的头版头条就不是关于这块土地的争夺,而是谢亚斯特最大的报纸分崩离析了!

    要听老板的,但显然也不能全听!

    盖伦这样的老油条自然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既然要得是头版头条,那就不能太在意人数!

    思索了一番之后,他还是把刚刚才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个手下又喊了进来!

    看着眼前依旧彼此不服气的两个人,盖伦直接抄起桌面的鹅毛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上了几个字,然后分别放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架吵不完可以接着吵,不过先把事情给我办了!去吧,把你们的人马都给我带出去!只有一个要求,明天的头版头条,谁的内容影响大我用谁的!”

    两位副编辑各自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只见上面写的东西和奠基现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总编,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问道。

    作为上司的盖伦并没有回答两个人的疑问,只是嘴角轻扬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动动脑子!”

    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背对着两位手下,站在窗户前眺望着不远处一栋非常显眼的建筑,而那栋建筑上方的钟楼上正安置着一口巨大的铜钟,此刻正被徐徐敲响!

    一下、两下、三下……

    声音低沉而又庄重,这个地方可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谢亚斯特议会!位于整个城市的正中间位置,巨大的议会广场环绕着一众非常独特的建筑群,这里是整个谢亚斯特的行政中心,真正的权力地带。

    身后两个手下顿时恍然大悟,彼此对望了一眼,暗道了一声“老狐狸”,随即接下来上司的指示!

    “这个地方可是个虎狼窝,希望你们都学得机灵一点!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盖伦转身看了一眼两位手下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向议会方向感叹了一句:“起风了,这个冬天可真是有些冷了!”

    在距离日报社不远,街道尽头的一处拐角内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此刻正跺着脚抽着烟聚集在一起,他们一个个都眼带狠厉,不像是寻常人!

    为首的那个人左眼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缠布,是个独眼龙,其余人个顶个都是人高马大异常魁梧的模样,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手上老茧遍布,抽烟都带着一丝决绝!

    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关键人物!

    独眼龙一根烟在嘴上吞吐的速度极快,火光明暗烟气氤氲之间就已经燃烧殆尽,丢下烟蒂他从口袋里里掏出一个怀表查看了一下时间,这是早就已经踩好点的地方!

    “该到了,准备!”

    围站在一起的这群人迅速将烟头纷纷丢在了地上熄灭,随后从腰间抽出来家伙然后分成一前一后两队埋伏在这昏暗异常的街角。

    独眼龙朝着脚底下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眼神死死盯着小巷外街道上来往的人,此刻不远处正缓慢走来一个披着长条大衣腋下夹着一张报纸的人。

    他的身影被清晨的街灯拉得很长,街面上此刻似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大事,这里几乎没有其他的人往来,一时安静的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那人很快就走到了巷口的位置,独眼龙一声令下,一群人立马冲了出去将枪口对准了那个略显惊讶的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剧烈的枪响过后,那个人便径直倒下了,鲜血瞬间染红了谢亚斯特洁白的街头!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地上的人终于不再动弹了,随后独眼龙便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迅速做鸟兽散逃离了现场。

    此刻这里只剩下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以及不远处响起的警笛声……谢亚斯特的港口在这骤然到来的冬天略显萧条,几乎没有看到有大批商队船只抵达的身影,进出的物资也相对减少了很多,这让往日无比繁华的商贸地带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似乎今天有点意外,居然在港口看到一艘徐徐靠岸的大船,颇为壮观的桅杆上正随风飘扬着一面黑白相间的旗帜,正中间是一座非常显眼的灯塔标记!

    港口区的人都认得这面旗帜,这是一艘隶属于“灯塔”贸易公司的船只!

    大船缓缓靠岸之后迅速降下了船锚,可奇怪得是这时候并没有人从船上面走下来,也看不见货物出仓的迹象,它似乎只打算就这么静静得呆在泊位上!

    一般的停靠流程,港口调度是必须要派人上船检查货物的,但这艘船似乎并没有人要执行这样的流程,就任由它安安静静得呆在那里。

    等了很久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驶过来很多辆的载货马车,随即靠近了这艘船的仓口位置,然后一大批神秘异常的东西便被陆续装到了车上并用厚厚的黑布彻底掩盖了痕迹。

    这些马车装完了东西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便离开了港口区朝着城内驶去,没有人知道它的目的地是哪里!

    ……

    枪击案发生不久,街头已经被警察迅速控制起来了,鲜红的血色浸染着积雪迅速扩散开来,人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可现场遗留的线索实在是太过于稀少了!

    在谢亚斯特,街头蹀血的事情并不少见,任何一个帮派的火拼又或者是私人恩怨带来的后果,这都很正常。

    但随着警探在死者身上发现的证件,这件事立马就变得不太正常了起来,甚至可以说变得让他们头痛了起来!

    死的人叫戴森,来自于“灯塔”贸易公司,一个代办级别经理,权职不算太高,但显然现在警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是他本人的个体身份了!

    而是他的死会不会和他的公司牵扯上关系?

    特别是他遇害的方式,四肢被近距离射击了十数枪,可这都不是最致命的伤害,额头眉心位置一个明显的子弹洞贯穿了前后脑,换句话说他是被人直接用枪顶在脑门上处决的!

    这种行凶方式狠辣而又极具针对性,结合他的身份,这似乎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

    那对于警察来说,就相当于把一滴水丢到了大海里,让你去找它的踪迹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

    现在只能把尸体和现场物证运回去,然后再找机会慢慢理顺两者之间的关系了!

    这件事虽然上不了《街头日报》的头版头条,但在谢亚斯特多少也算是件热点,对于寻常居民无所谓,可对于灯塔贸易公司就未必了!

    案发现场相隔不远处的巷口拐角处,一道慌张的身影看清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之后便迅速抬起脖领上的衣物遮拦住了自己的面貌,然后迅速越过人群朝着远处跑去了!

    很快的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没有显示出过分的猥琐,反而光明正大地走进了一栋高深的建筑内,心情似乎还很不错,吹着口哨满脸要发财的模样。

    建筑很深,在入口处有一道明显的门禁设置,显然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来的地方。

    进门的时候门口也有身材高大的防护人员,看见他进门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好人,径直走到他跟前打量了一番,直接警惕得问道:“先生,你找谁?”

    “你们这谁管事我就找谁!”

    门卫眉头一皱,一听这话就像是个没事找事的人,顿时厉声问道:“你到底找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到这来撒野?”

    说完也不跟他多废话,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想要把他赶出去!

    可下一秒,这个人却直接喊道:“你们灯塔死人了,你们管不管?”

    门卫心头一惊,松开他的领子,“你说什么?”

    “哼,还敢吓唬老子,你们死人了我来给你们报消息,你们就这么对待我?把你们主官找来!”

    “你最好说得是真得,否则我保证你今天会躺着出去!”

    很快戴森的死讯便通过这名“线人”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当然是有偿的前提下!

    这件事迅速被知会到了他所属的部门,现在他的顶头上司正站在灯塔贸易公司的最顶层阁楼上,身前是另外一个看起来格外伟岸的身影。

    “你来这里多久了?”

    “十年了!”

    “十年……时间不算短了!”

    这个人长长得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大海,我觉得它很神秘,总是摸不清楚它脾气!于是我就成立了这家公司,现在几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可我今天站在这里,我依旧没有弄清楚它的脾气!”

    “……”

    “换个人去吧,那件事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你应该明白的!这位小伙子很不错,可惜了!给他家里的抚恤要安排好!”

    “是,明白了,先生!”

    “你做事,我其实很放心,但是你永远要记住,事情只有办妥了才值得信任!你去给我查一查,这件事究竟牵扯到什么人了?我要全部的资料!”

    “属下这就去办!”

    这位神秘的人物在说完这些后,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只见他手里正拽着丝巾疯狂擦拭着头顶的细汗!

    嘴角一丝上扬,“你这是害怕?”

    “没……没有!属下不敢!”

    “我听说最近城里因为那块地的事闹得很凶,你把我的这封信交给议长先生,让他和双方调停一下,没有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工厂要建,教堂也要修,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还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先去办吧!”

    “是!是!那属下告退了!”

    戴森的上司转身下楼的时候,手脚一软差一点就摔了下去!

    扶住楼梯长长得松了一口气,十分庆幸自己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算没有看到太阳,见到雪花也是好的!

    而那位神秘人物依旧孤身站立在阁楼之上,远眺着远处跌宕起伏的大海,久久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