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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风情万种

    都知道新川城的民风淳朴,女子可以自由婚嫁,丈夫可以三妻四妾,不过一定要得到原配的首肯。女子与男子都不必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这新川城大多都是婚后幸福美满。

    当然若是女子不满婚后生活也是可以自由休夫,可再次成婚嫁人。

    女子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烟花柳巷之地的,不过大半女子出入此等地方大抵是夫妻关系快要走到尽头了吧。

    不过我没想到有一日我竟会亲自走到花满楼去,就为了找我那成婚不过一年的夫君林宇。

    今日我进了花满楼,新川城最大的花楼。我踢开花满楼二楼的雅间的时候林宇正在左拥右抱,全然没有看到我气势汹汹地走进大开的房门。

    我直接坐在林宇的旁边,此时林宇连同他怀里的两个扭着水蛇腰那能掐出水的女子才微微抬起那朦胧的双眼看向我。

    林宇眼中带着平静,丝毫没有震惊,笑了笑把两个女子往他怀里拥得更近,轻飘飘地开口,“白浅月,你是想通了,同意了我的要求要同我和离。”

    我站起身仰天大笑,而后紧紧盯着林宇,“林宇,你要娶高官贵女我不拦着你,但是你也太不要脸了,让我净身出户,不能取林府的半分银两。这林府做生意时你没有半分开源的资金,这钱还是我未出阁之前借给你的,后来你说等酒楼盈利了就以三倍的银两还给我。不过后来我们成婚了我想着这钱也是我们两人的,也就没有计较,不过现在你要休妻我们既不是一家人了,这银两是不是应该好好计较计较?”

    我稍微缓了一口气继续说着,“且不说这些,就论这一年我在酒楼所做之事,这林家三分之一的家产你就该原封不动地还给我。”

    看着我觉得有点反常,许是内心有些发怵不敢直视我的双眼,避着我看向他的眼睛。

    但是我偏偏不让林宇如意,他越是不敢看我就越要让他避无可避,我偏要紧紧地盯着林宇,眼神带刀仿佛像是在凌迟我的仇人一般。

    我也没想到这是我成亲了一年多的枕边人,为了仕途不择手段就觉得如此陌生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翩翩少年郎吗?

    我收回了紧紧盯着林宇的目光,转过身去合上双眼,心中原本对于我与林宇向往的生活已经在一点一点地耗尽,满满地只剩下苦涩。

    我微微颤抖的薄唇颤动,开口地那一刻尽力压住心中的苦涩,“好……林宇!我同意和离了。不过这三分之二的家产一分都不能少,还有你不是休妻了,而是我白浅月休夫了。”

    最后那句话我霸气回怼,话语刚落我转身不着痕迹地离去,脸上挂着笑容特别识趣地给林宇与两个花满楼的姑娘关上了原本大开的房门。

    我直着身子看着像一只高贵的凤凰一般走出了花满楼,直到走出花满楼很远确保林宇不会看见。

    走进巷子里我才敢慢慢放松身子,把身子靠在墙垣上,双手掩面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原本的呜咽声变成了放声大哭,我与林宇相恋两年,成亲一年多,足足三年,直到这最近这几个月我才看清林宇的真正嘴脸。

    是我用情太深,还是林宇攻于心计,想来面对林宇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林宇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他的贪婪。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声音出不来,眼泪不停地冲刷着我的脸颊。

    突然模糊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墨色,我连忙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不料那人已经递过来了一条丝帕。

    声音很好听,“擦擦吧!”

    听着声音我可以判断是一个男子,我没有抬起头,沙哑的嗓子缓缓张开,“谢谢……”

    等我平复好情绪之后,站起身时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天已经快黑了,深秋的黄昏显得有些冷清,让人抓不住那份万家灯火的热闹。

    我理了理衣衫转身向林府的方向走去,临近夜晚,走出巷子后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行人脸上带着笑容。

    可惜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半分的喜悦,我加快了脚步。

    回到林府的时候,翠浓已经站在府门口外外四处张望,走来走去的,脚步漂浮,心中很焦急。

    嘴中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想来是在担心我吧。

    我心中划过一丝暖意,“翠浓!”

    听到我的声音翠浓连忙跑过来,抓住我的双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小姐,你去那里了,一大早你就不见了。”

    我笑了笑,缓缓地呼了一口气,“今早我去解决一些我与林宇的事情,今晚我们就搬出林府。”

    “小姐……”,翠浓眼中透露着担忧。

    我抬起手轻轻抚在翠浓的脑袋上,“没事,我与林宇早该结束。”

    “不过幸好!是我休了他,拿了我该拿的钱,以后不靠林宇我们也能很好。你不要忘了,你小姐是靠什么养活自己的,等我们出了林府就去盘下一家酒楼,做做饭菜、糕点。挺好的!”,我看着翠浓轻轻地笑了笑。

    翠浓用力地点点头,“嗯嗯,小姐!”

    我连夜收拾行李带着翠浓离开了林府。

    要说我与林宇是如何相识的,还要从之前说起。

    我家中是经营着酒楼的,阿爹阿娘做了几十年的买卖了。

    虽然我们家中比不得新川城中那些世家子弟,但在新川城中也得排得上号的,家中不愁吃穿。

    而阿爹阿娘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对我是极其宠爱的,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手里怕化了。

    阿娘近些年来身子不大好,我的年纪也到了为了我的亲事着实着急,阿娘就怕着万一哪一天她去了,不能亲自看到我上花轿。

    所以阿爹阿娘商量之后就决定给我招上门女婿,新川城民风淳朴,上门女婿更是数不胜数。

    阿爹阿娘的动作飞快,当即就在家中经营的酒楼(悦风楼)大摆筵席,说是要宴请京中男子与女子一同赏花、顺便再谈谈自己对未来妻子的要求什么的。

    阿爹阿娘这话说得过分艺术了,明面上是说京中男子女子赏花、吟诗作对,实则这就是给我安排的一个相亲宴。

    我实在懒得应付,阿娘好几番唤我下楼我都找理由搪塞,说身子不舒服。

    这不儿,我才刚刚穿好衣衫,阿娘又着人来催了。

    声音从房门外响起,“小姐,小姐!该出去了,夫人催了!”

    我有些烦躁,“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告诉阿娘,即刻便来。”

    家丁的脚步声下楼去了之后,我才发作,一股脑地就瘫着身子倒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翠浓,你说阿娘为何这般急着把我嫁出去。我年纪尚小,还想着在家中陪着阿爹阿娘呢!”

    翠浓的表情有些尴尬,都不好意思拆穿我,“小姐,你……年纪尚小,不过就是十七岁了,该成婚了。”

    听着翠浓的回答尴尬的不是她,变成我了。确实这般年纪该成亲了,但我这不是还没遇上对的人嘛。

    我顿时有些气恼,“翠浓,你就不会附和一下你家小姐,板板正正的,以后有哪个男子敢娶你!再怎么说你家小姐也算得上容貌上乘,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如此揭穿我,不会心痛吗?”

    我站起身上前拉住翠浓的衣衫,就在这时我的房门被推开了,“阿月啊!怎么还不下去?”

    阿娘火急火燎地就把我拉下楼去,“快,快!下面可来了好些世家公子呢。你都十七岁了还不着急?”

    我被阿娘拉到楼下,楼下很热闹,但是我却觉得很是无聊,只是百无聊赖地坐着,一杯茶又一杯茶往我嘴里送。

    年年吟诗作对,年年都掀不起半点波澜,不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我听得太多就不太想听了。

    还不如喝上几杯热茶,看上几本子戏文来得痛快。

    突然声音大了一起来,“此生我所求惟有立功名,若是能求得一个心意相通的妻子足矣。若是没有我宁愿此生不娶。”

    听到这个声音,我站起身连忙找寻说话的主人,这不是与我所求不谋而合吗。若是一个男子没了志向就如同飘零在外的游子。

    我站起身目光四处流连,终于看到了方才说话的男子,刚好男子的头转到我的这个方向,目光在空中相遇。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勾着浅浅的笑意。

    温润书生说得就是他吧,身上的书生气终是不愿意让他遗落人间,他与周围的人不同。

    我就那么紧紧地盯着他,不愿意收回我的目光。

    这是我与林宇的第一次相遇,后来毫不意外我们惺惺相惜,互相表明了心意。

    他说:他心悦我,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我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后来我与林宇相处两年后,林宇家中生了变故,林父生意失败,意志消沉,败光了家中的财产,家中只能变卖家产才能还上债。

    为了名正言顺的接济林宇,我决定嫁与林宇,于是我带着林宇去见了阿爹阿娘。

    那夜,雷声大作,就如同阿爹阿娘的态度,阿爹阿娘不希望我嫁与林宇。

    那夜阿娘看着我牵着林宇的手欢乐地走进家中,一开始阿娘很是满意林宇的态度。

    但是就在我被阿娘拉出去之时,只有林宇同父亲在房中桌上时,不知发生了何事。

    等我与阿娘在进来时,阿爹就黑着一张脸,林宇传来求助的目光。

    我察觉不对劲儿,试探性地开口,“阿爹!我给你和阿宇倒酒……”,说着我正好给阿爹与林宇的酒杯中添酒。

    阿爹却抬起手来挡住自己的酒杯,轻轻叹了一口气,“阿月!今日就到这儿吧,天色也不早了,林公子还是早日回府吧,省得家中老母挂念。好走,不送!”

    阿爹的声音有些生硬,我有些生气,“阿爹?”

    “这个家是我的,我还做不得主了?林公子恕不远送!”,说着阿爹就拉着阿娘出了走出了厅堂的房门。

    我为难地看着林宇,“阿宇!今日酒楼生意不太好,你?”

    林宇笑着看着我,“阿月,快去吧!我知道。”

    我上前抱住林宇,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阿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阿爹让我嫁与你的。”

    林宇回抱着我,有些无奈又带着宠溺,“我都知道,我家阿月可不舍得离开我,去吧!别让我未来岳父等急了。”

    “你说……”,我的声音带着娇嗔与小女儿家埋怨。

    但是话还没说完,阿爹就进来了,“阿月!”

    我连忙走出门去,所以就没有看到林宇那幽暗的目光。

    我跟着阿爹来到书房,阿爹的怒气才显露得更盛,“白浅月!跪下。”

    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今夜阿爹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有些委屈地跪在阿爹面前,阿娘想说什么,“老爷?”

    阿爹的目光射向阿娘,“夫人,你不要说话!”

    阿爹从来不舍得对阿娘凶,定是我今日带着林宇上门太过唐突了。

    “阿月,阿爹且再问你一句,你真的要嫁与林宇。若是今日阿爹阿娘不同意你也要嫁?”,阿爹气势凌人地责问我。

    我正着身子,也不低头,“对!女儿认定他了,非他不嫁!”

    “若是我说你们不合适,你也要嫁?你也不看看现在林家是何种情境为什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还有今日我问他为何要立功名,他说想要前程似锦,你看看一点忧虑之心都没有你还要嫁。糊涂啊!”,阿爹气急,怒火中烧。

    “那是因为阿爹不了解他!”,我撇了撇嘴,不赞同阿爹的说法,我与林宇相处了两年我很了解他。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相信阿爹!”,阿爹终是软下态度劝说我。

    “我非他不嫁,阿爹今日说什么都无用!”,说完话我别过脸去。

    “你!”,阿爹上来就扬起手掌。

    阿娘连忙挡在我的面前,眼泪已经出来了,“老爷,你不要打女儿啊!是我没有教好阿月。”

    说着阿娘就是一阵咳嗽。

    我连忙抬起手轻轻拍在阿娘的后背给阿娘顺气。

    阿爹连忙放下手,转过身去无奈地摇摇头,“好好!我管不了了,嫁吧嫁吧!唉……”

    我如愿地嫁给了林宇,后来我才知道阿爹所说的林宇是一个鼠目寸光之人是什么意思。

    他不仅鼠目寸光,还急其急功近利。

    我们成亲之后三个月就是林宇科考公布的时候,林宇落了榜。

    一开始他还没有发作,回到家中林宇就一把火把书房中的所有书都给烧了。

    我以为林宇是太过伤心失了情状,安慰他可以明年再来,我会一直陪着他。

    那日林宇把我紧紧拥在怀里,可是后来婆婆终是顶不住了还是离开了。

    林宇像是大难临头一般,一夜之间颓废度日,日夜与酒相伴。

    为了重整旗鼓,我和林宇商量着不如先做点生意,等生意有了起色,他再去考试,得到一根救命稻草之后,林宇就全身心投入了经营店铺当中。

    在我们俩的共同努力下,生意有了起色,每天看着林宇绞尽脑汁地温书,看得我心疼。

    于是我想了想,还是想同林宇商量。

    那天我去书房找了林宇,我端着一壶热茶走进了书房,看着林宇还在温书径直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夫君!”

    林宇抬起头看向我,温润一笑,“娘子,你来了……”

    林宇拿起那杯茶往嘴边送,而后放下茶杯之后就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腿上,把脑袋买入我的怀里。

    我乐得自在,“阿宇!今日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你看看可否能行?”

    林宇静静待在我的怀里,“好!你说。”

    “阿宇,你看现在我们的店铺经营得这么好,不若我们全心投入生意当中,你……是否可以不入仕了?”,我试探性地出声,虽然我知道这是林宇志向,但是看着他没日没夜地温书实在是怕万一哪天他身子吃不消。

    但是我这句话仿佛像是戳到了林宇的痛处一般,他一把把我从他的怀里拉出来,我直接摔倒在地。

    林宇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说什么?白浅月,我不入仕,我怎么实现自己的抱负,怎么功成名就?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能考上!”

    我双手扯着林宇掐着我的双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眼泪被生生憋了出来,“没有,没有!我就是看你太累……了……呃呃……放开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宇放开了我,猛地一阵咳,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痛苦了。

    林宇没有说明原因就直接跑了出去,后来林宇就三天两头不着家。

    好不容易才等回林宇,等会的确实醉醺醺的林宇。

    我连忙上前去扶着林宇,“阿宇?”

    林宇迈着漂浮的步伐,但是丝毫不阻挡他在我身上用的力气,林宇一把推开我,“走开!”

    我也不生气,连忙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上前去又想扶住他,可是林宇这次用的力气却更大更狠。

    林宇直接把我甩出去,“白浅月,滚开!”

    直到倒在地上的那一秒我还感觉得到疼痛,缓了一会儿之后,膝盖和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我眉头拧在一处,“嘶……”

    翠浓连忙跑上来扶着我,“小姐……”

    “姑爷!你这是干什么?你在不痛快也不能推我们家小姐啊,你这几日不着家小姐不知道有多担心,寝食难安!”,翠浓控诉着林宇的行为。

    “担心我,呵!白浅月就只知道让我放弃我的志向,让我在家中当一个窝囊废。你再看看她,多风光啊!经营店铺,能说会道,现在来我们店中的客人哪个不认识你白浅月。”,林宇指着我,怒气冲冲的。

    “再说到我,林宇!你知道他们怎么说我的吗?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是个吃软饭的。有时候我就在想,当时我为什么要娶你,若不是家中遭了难我只想同你玩玩。”,林宇来到我的面前一把钳住我的下巴,翠浓与我都来不及反应。

    我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林宇,我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站起身来到林宇的面前与他对峙,我周身的气势着实骇人,“林宇,你的价值不是用我的软弱才衬托的。身为一个男子你应该找准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而不是应该来责骂辛苦养家的妻子。”

    可能林宇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我,顿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敢言语。

    我趁此机会又冷冷说道,“你若是觉得过不下去了,我一定会亲自送上休书,定不会阻碍了你通往达官显贵的路!”

    林宇像是怕了,连忙转身就走。

    我没有追上去,林宇走远了之后,我的身体像是全部卸完了力气,不能支撑我站稳,双腿有些发软。

    我连忙喊上翠浓,“翠浓!快过来扶着我,我没力气了。”,我的声音有些微弱。

    翠浓连忙跑上前来扶着我,脸上挂着担忧,“小姐?”

    翠浓没有再喊我夫人。

    我摇摇头,“没事!又不是没了林宇我就活不下去了。”

    翠浓还想说什么,我笑了笑看着翠浓,“好了!扶我回房吧……”

    翠浓才没有再说什么扶着我起身回到房中,直到我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慢慢回想我与林宇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对阿爹说非林宇不嫁那些话,可能是当时被林宇的甜言蜜语给迷了眼吧。

    不过阿爹说得果然不错,林宇经不起什么风浪,着实与我的观念不同,如此将就地过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和离了也好!

    经过多番打听,我才知道,新川城丞相家的女儿看上了林宇,丞相家的小姐还承诺他会给他谋个官职。

    后来林宇也没有回过家,我是在花满楼找到他的,同他算了一笔账之后,我把休书扔给了他。

    这笔账必须算,那日我在花满楼同林宇对峙的场面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我气势凌人地看着林宇,目光如炬,“林宇!那三分之二的家产一分都不能少,你要高官厚禄,可以!不过让我净身出户不可能。”

    说完这句话,我扔下和离书

    我带着翠浓连夜离开了林府,我无颜再见阿爹阿娘。

    可是就在我坐在马车上走出林府不过十里之后,我的马车就被拦了。

    车夫忽地拉住了缰绳,我正好身子后连忙让翠浓拉开车帘,翠浓探出头去。不久,翠浓的身子再回到马车中,脸上满是笑容。

    翠浓欣喜地开口,“小姐,小姐!是老爷和夫人。”

    我面上一喜,但是心中还是满满的担心,之前是我不听阿爹劝告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阿爹阿娘。阿爹阿娘年龄大了还要担心我的事儿实在是不孝。

    我连忙带着翠浓下车,阿爹阿娘就已经迎上来了,阿娘担忧地拉着我的手,阿娘眼中还含着泪。

    一双青葱的双手轻轻抚上我的面庞,“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受苦了。”

    阿爹没有说话,一脸沉重又严肃。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中迸发出来,“阿爹,阿娘!”

    阿爹有丝丝的动容,轻声叹了一口气,上前来拉住我我和阿娘的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我眼中含着泪水,用力地点点头,“我们回家!”

    ……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再关注过林宇的事情。

    直到半年后,林宇的传闻在新川城传开,我才知晓了他的境况。

    林宇一开始得到丞相的提携顺利地在朝中谋了一官半职,后来林宇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又升了官。

    不过这也是林宇做官路上的转折点,林宇不仅要做官竟然还想富甲一方,直接私自/贩/卖/官/盐。

    被皇上知晓之后,林宇直接丢着自己的饭碗,他这半年大起又大落。

    我不由得感叹,果然我与林宇始终不是一路人,索性现在我们已经和离了。

    以后我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再识人不清,只希望可以好好陪在阿爹阿娘的身边尽尽孝心。

    不过近日阿爹不知怎么回事,日日都带着他那什么所谓的好友的儿子上门。

    我又岂会不了解阿爹的心思,阿爹就是怕以后我孤身一人,无人照顾。

    不过经过林宇这件事之后,我还是想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不想在重蹈覆辙了。

    “阿月,阿月啊!出来啦,客人来了……”

    我还在沉思阿爹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勾唇一笑,“好嘞!阿爹这就来……”

    我脚步轻盈,快步又不失女儿家的礼仪走了出去,刚刚抬起眼就对上了一个明亮的目光。

    男子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双眼弯成一轮月牙,又不失风度,惊喜出声,“原来是姑娘你啊!”

    我有些诧异,但是又依稀觉得再哪里见过这位公子,不禁眉头微微上挑陷入沉思我究竟在何处见过这位公子。

    男子见过出神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小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没关系!重新认识便是,小生沈宴!”

    男子手中拿着折扇微微俯身,我自然不能失了礼数,“小女白浅月见过公子!”

    刚刚说完我俩谁也没意识到一同起身,千钧一发之际不可避免地就直直撞到了一起。

    我惊呼出声,沈宴连忙抬起手扶正我的肩膀,“阿月小心!”

    而后沈宴脸上又挂着他那招牌的温润的笑容。

    我才反应过来,“阿月?”

    阿爹阿娘轻笑出声,“我们阿月同阿宴果然是有缘啊!”

    而后阿爹带着阿娘走了出去,只剩我与沈宴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我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我想直接离开又觉得不合礼数,有些犯难。

    “阿月要去哪里我陪着你!”,沈宴就直接拉着我跑了门。

    我根本来不及拒绝任由着沈宴拉着我狂奔……

    南荒,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

    剧毒的瘴气在参天古木的树梢盘旋,炽烈的阳光洒下,原本无色无味的瘴气倒映出了七彩华光,在丛林上空铺起了一层绚烂的彩虹。

    一块方圆数百里的浮空陆地从空中掠过,数十条白龙一样的瀑布从陆地边缘奔涌而下。高空飓风吹过,瀑布散出大片水雾,数十条霓虹在水雾中卷动,和树梢头的七彩瘴气相映成趣。

    姬昊站在陆地边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十几里下方的南荒丛林。

    无色的风吹动姬昊浓密的长发,发丝下,清秀、坚毅的面庞上,一对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姬昊全神贯注凝视某处的时候,瞳孔周围就有九枚黯淡的紫金色符印骤然闪烁,威严、神秘、让人不敢直视。

    两条剑眉直透鬓角,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略带弧度但是线条干净利落的面庞,配上嘴角一丝若有若无、时刻带着几分讥嘲之意的微笑,帅气迷人的姬昊好像没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一条简单的兽皮裙围在腰间,姬昊瘦削、高挑的身躯犹如飓风中的青松,牢牢扎根在岩石上,通体都带着任凭狂风暴雨、闪电雷霆,却坚定如山、无法摧毁的强悍气势。

    一头体型极大,双翅偶尔张开足足有三十几丈宽的乌鸦站在姬昊身边,通红的双眸中火光隐隐,不时转过头,向四周警惕的张望一阵。

    “鸦公,就是随便出来逛逛而已,不要这么紧张。”姬昊用力拍打着巨鸦的一根爪子,大声的说道:“等会先弄一条大蛇,给你填饱肚子;然后去黑风谷,看看能不能找到几棵‘风龙草’,拿回去给阿爸补补身体。”

    巨鸦‘咕咕’低鸣了几声,低下头来,亲昵的用尖嘴磨蹭了一下姬昊的脑袋。

    张开双手,用力伸了个懒腰,姬昊很惬意的仰天打了个呵欠:“舒坦,太舒坦了。不用陪着那群老头子,琢磨那些草根、树皮、蛇牙、毒囊之类的玩意,舒坦啊!”

    “嘿,真有不怕死的?这群臭皮蛇,不知道这一片丛林,已经被我们火鸦部给打下来了么?现在这里,是我们火鸦部的地盘!”游目四顾,姬昊突然瞪大了眼睛,向着斜下方的丛林指了指。

    一群上身袒露,身高两米开外,身形健壮魁梧,身躯上尽是累累伤痕的大汉大摇大摆的行走在丛林中,肩膀上扛着各色猎物。姬昊仔细看去,这些猎物有虎、有豹、有熊,每一头都有数丈长短,犹如一座小小的肉山一样被这些壮汉扛在肩上。

    夜,圆月高挂,繁星点点。

    但在那星河之间,却有九色雷光萦绕其中,格外耀眼。

    “天现异象,定有神体降临。”

    九州大陆,皇城之巅,一位金衣老者负手而立,仰望夜空。

    在其身后,还有数万名皇城高手,整齐的半跪在地,似在等待什么命令。

    “嗡”

    突然,雷光凝聚,竟化作一道九色神雷,自那九天星河之上,劈落而来。

    刹那间,黑夜变白昼,神雷还未落下,大地已是开始隆隆作响,剧烈颤抖。

    可当那九色神雷,与大陆接触的一霎那,并没有造成可怕的破坏,竟然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大地再次被夜色笼罩,本璀璨的夜空也是暗淡了不少,仿佛某种精华已被抽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此刻老者的双眼却异常明亮,甚至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手指雷霆下落之处:“青州境内,所有今夜降临之子,统统给我带回皇城!”

    “遵命!”

    宛如雷鸣般的回答响彻天际,数万名皇城高手前往青州,誓要寻得神体,为皇朝所用。

    时光流逝,转眼已过五载,人们虽还记得当年的惊天一幕,却没人知道皇朝的所作所为。

    九州大陆,青州境内,宗门林立,青龙宗便是其中之一。

    今日,又到了青龙宗每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青龙宗外,人山人海。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最过忙碌的便是外门弟子,所有宗门的接待,全部压在了他们头上。

    外门弟子,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先不说在宗门地位低下,就连外人也是看不起他们。

    理由很简单,凡是外门弟子者,说明资质极差,终身难有太大成就,自然受人鄙视。

    “喂,你什么态度,你知道我是谁么?”一名衣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一名男孩,指着一名少年大声斥责着。

    “牧哥真厉害,我们都还在感应天地灵气,他就已经成功晋入灵动境了,真不愧是我们东院地届的第一人啊。”

    “哈,那是当然,莫说东院了,我想整个北灵院同等年龄中,恐怕都没几人能和牧哥比。”

    一名靠前的灰衣少年似乎与石台上的少年颇为熟悉,他听得大伙的窃窃私语,不由得得意一笑,压低声音道:“牧哥可是被选拔出来参加过“灵路”的人,我们整个北灵境中,可就牧哥一人有名额,你们应该也知道参加“灵路”的都是些什么变态吧?当年我们这北灵境可是因为此事沸腾了好一阵的,从那里出来的人,最后基本全部都是被“五大院”给预定了的。”

    “五大院?”不少少年听得这对于他们而言极端耀眼的名字,都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向往与火热之色,那里,算是所有少年人心中的终极梦想所在,只不过“五大院”选拔极端的严苛,能够进入其中的,莫不是天才之姿,谁若是能够进入其中,那也真正算是前途无量了。

    “牧哥是很厉害...不过,不过牧哥好像只参加了一年...我听别人说,牧哥是第一个“灵路”时间未曾完结就被驱逐出来的人...”

    有着一名少年犹豫了一下,悄悄的说道,但旋即他又赶紧补充道:“牧哥的能力我们都知道,就算那“灵路”中都是来自大世界各处的天才妖孽,可牧哥也绝不会逊色,这样被驱逐出来,一定是受到了不公对待!”

    众多少年少女面面相觑,这事情在北灵院甚至整个北灵境也不算什么秘密,他们在对此感到遗憾的同时,又相当的好奇,他们很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出色得让同样有着几分傲气的他们都信服的牧哥,竟然会被那“灵路”主动的驱逐出来。

    那灰衣少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哼,肯定是那“灵路”里有人嫉妒牧哥,这才使用手段把他逼走,不过没关系,以牧哥的能力,迟早也能够进入“五大院”,到时候自然让人明白。”

    众多少年捎了捎头,虽然他们也知道他们口中这位牧哥天赋极强,但五大院也不是这么好进入的啊,毕竟他在那“灵路”中,只是修炼了一年时间,还谈不上成功的完成修炼,这与那些从“灵路”真正出来的天才妖孽相比,应该还是要差一些的。

    陈晓雯头发散乱,神情呆滞,像孤魂般游走在马路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就像是噩梦一般,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陈晓雯看看双臂,满是淤青。

    这是这个月来,第四次被家暴。

    她惨然一笑,这苦果都是自己酿成的,怪不得任何人,只怪自己当时年轻太过冲动。

    而今,只要能彻底离开那个酒鬼,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当然除了她的孩子。

    她视她的孩子如命,可是现在她没有能力抚养。

    几年的家庭主妇泯灭了她对未来所有的幻想。

    如今,一切归零,她得从头开始。可是世界之大,自己又能去哪里?

    陈晓雯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那是丈夫李义的电话,她并没有接,将手机又放了回去,任凭它响着。

    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来。

    她给了自己两条路,硬币正面就去省会,那是她大学就读的城市。

    反面就去车站买最近一趟要开的车,车子开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可就在硬币抛出的那刹那,陈晓雯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接住硬币后,陈晓雯直接就放进了口袋。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回到那个阔别5年的城市。

    街道,川流不息。站在人群之中,熟悉而陌生。

    让陈晓雯没有想到的是,读书时常去的那家土餐馆,竟然还在。

    老板没有换,只是那曾经乌黑的头发布满了银丝。

    他热情依旧,忙着招呼着陈晓雯坐下:“还是老样子吗?鱼火锅,小份,加豆腐,多放酸菜。”

    还记得自己的口味,这让陈晓雯大为震惊。一个饭店的老板竟然记得顾客的喜好,想必这也是店铺经久不衰的原因吧。

    “老板,您还记得我啊?”

    “顾客可是上帝,上帝爱吃什么怎么能忘呢?”

    老板打趣着说道,拿着菜单进了厨房。

    因为还未到饭点,餐馆里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地坐着。

    陈晓雯这才发现,餐馆面积比之前大了一倍,老旧的木桌变成了大理石桌,墙体也刷的更白了。

    常坐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女子,看模样是附近的学生。

    对面坐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斯文清秀。

    两人谈笑风生,男子还不忘往女子碗里加菜,尽管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丘。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被温柔以待。

    陈晓雯不禁回想起往事来,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回忆里的那个他,还好吗?

    他是林云华,和陈晓雯是高中校友。

    高中毕业后,陈晓雯去了省会读大学,而林云华因高考落榜,在省会一所机修学校学技术。

    陌生的城市,两人相依相伴,最后相爱,一晃四年。

    陈晓雯毕业的那年,双方见了家长。

    之后,林云华在陈晓雯学校附近找了一间出租房,建立了温暖的小窝。

    搬进出租房那天,林云华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大房子,你想住哪间就是哪间。”

    可是过日子并不是你侬我侬就可以,终究还是要面对柴米油盐。

    两人经常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起初是床头吵床尾和,可到后来,林云华工作得越来越晚,两人沟通的机会都没有。

    那日,天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陈晓雯想起林云华没有带伞,于是来到林云华公司楼下。

    说巧不巧,在林云华公司楼下。

    远远就望见,两个最熟悉的身影,正有说有笑地朝自己方向走来,男的打着伞看不出情绪,女的挽着男子的手笑得花枝招展。

    那个男人就是男友林云华,而那个女人正是自己的朋友吕美。

    两人暧昧的画面犹如针尖扎在她心房,密密匝匝的围着,正要撞见的刹那,她下意识地用伞挡了挡。

    明明想要冲上去扇他们两个耳光,但脚却像是灌了铅无法挪动。

    她竟然没有勇气上前去质问那个爱情的背叛者,也没有勇气去指责那个爱情的侵略者。

    什么时候最容易爱上一个男人?

    就是在你特无助,特孤独的时候,他出现了,然后伸出手来拉你一把。

    陈晓雯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李义的。

    那之后的一个月,陈晓雯在朋友圈宣布自己有了新男友,朋友圈里瞬间炸开了锅。

    她拒接了所有人的来电,包括林云华。

    那时候她单纯的认为离开了爱情的漩涡,就是幸福的开始。

    不料,新鲜过后,李义一改往日温柔,冷暴力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陈晓雯悔不当初,最后却因怀上了孩子,被迫奉子成婚。

    都说一个人不会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出现两次,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如果你曾经爱的那个人,正好也还爱着你,那么就会出现奇迹。

    一天,陈晓雯去土菜馆吃饭,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男子背影。

    男子回过头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句。”

    男子缓缓地向她走来,面露悦色:“即便是分手了,也没必要躲着吧?”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面庞,刹那间,所有好的不好的回忆一齐涌上。

    “好···好久不见。”

    陈晓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她心脏砰砰直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这个曾经交往了4年,又花了5年都不曾忘记的男人,重新出现在陈晓雯的世界里,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他邀她坐上了那熟悉的位置。

    两人相视而坐,彼此寒暄着。

    陈晓雯地碗里瞬间堆成了小山丘,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时不时瞟向面前这个几年不见的男子。

    他一如既往的穿休闲衬衫和牛仔裤,说话也依然风趣幽默,只是脸上却平静如水。

    “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林云华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晓雯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哦?是吗?”

    陈晓雯笑得云淡风轻,内心却因为他轻微的一句话,掀起万千波澜。

    吃完饭后,林云华提议去湖边走走。

    来到湖边的时候,夜已深。

    湖边人不多,两人并排走着。

    微风袭来,带着一丝凉爽。

    走到走廊末尾处,陈晓雯靠着护栏,望向小湖。

    只见湖面黑压压的,像是铺上了一层深色的幕布,和天混为一色。

    “你这些年过得怎样?”

    林云华的话率先打破了沉静,被他这么一问,陈晓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口是心非地答道:“我很好啊!”

    “在我面前,你无需伪装。”

    林云华的深眸里,流露出来的关心,让陈晓雯悲从中来。

    她开心不开心,他一眼便能看出。

    而她那个同床共枕几年的丈夫,连自己爱吃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她心里的想法了。

    陈晓雯忍不住调头,回避着林云华的目光,嘴硬地说着:“我没有装啦,这些年我过的还好,不缺衣不少食。”

    林云华一把握起陈晓雯的满是淤青的手臂,满脸心疼:“那这又是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到吗?”

    “嗯!”

    陈晓雯吃痛地哼了一声:“不小心摔的。”

    林云华近乎用吼着说出来:“摔能摔成这样?我看你就是瞎了眼,看上那么个男人。”

    陈晓雯不再说话,像是做错了事情而被抓包的孩子,将头埋得很深,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林云华拥过陈晓雯,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紧紧地抱着,就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就和5年前一样。

    “不要拒绝我好吗?”

    林云华的拥抱是陈晓雯意料之外的,她像是受惊般使劲地推着他,又带着一丝埋怨:“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你有老婆了。”

    听到陈晓雯的话,林云华愣了一下,松开手来。

    而当他松开手的时候,陈晓雯心里竟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她其实是渴望他温暖的怀抱,可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怀抱她不能久留。

    “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她,可是不这样做,我又觉得对不起你,总感觉欠了你一点什么。”

    林云华顿了顿,说话的声音加大了分贝:“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林云华再次抱过来,不容许她拒绝。

    低头亲吻着陈晓雯的红唇,霸道又强势。

    她能感觉到这个吻,带着侵略,带着悔意,又还有一点疼惜。

    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明明想要拒绝,可是却没力气将他推开。

    身体里竟然有股无名的邪火在熊熊燃烧,越来越热,头却越来越晕,人越来越没力气,一种想要被抚慰的想法不断地挑衅着陈晓雯的理性。

    “我们去车上好吗?”

    没等她答应,林云华便将陈晓雯抱向轿车。

    瞬间,两具赤裸的胴体暴露在车内。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着她的身体,霸道不容忤逆,越来越强烈。

    理智不断地提醒陈晓雯必须终止现在的行为,陈晓雯使劲地晃了晃头,来让自己意识清醒一点。

    陈晓雯用手遮挡住自己的三角地带:“除了这,其他都可以!”

    陈晓雯坚定的表情,让林云华也凉了下来。

    他将陈晓雯紧紧抱在怀里,片刻之后,淡淡地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我无法控制自己。”

    “好!”

    陈晓雯眼泪无声地落下泪来。

    陈晓雯以为她和林云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然而他就这样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却又像个王子般,可望而不可得。

    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情到深处,两人忘乎所以的亲吻相拥。

    这要放在以前授受不亲的年代,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可是,她爱他,爱的无可救药,无奈却被婚姻束缚。

    仅剩下的道德,也再三的警醒着陈晓雯绝对不能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而网络上那些正宫殴打小三的触目惊心的视频,也无时不刻的警醒着陈晓雯。

    一日,两人谈起孩子来。

    在听说林云华的孩子半岁后,陈晓雯听后整张脸变得煞白,她甚至觉得林云华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这是小宝对吧?大宝应该快4岁了吧?”

    林云华不经意地答道:“哪有那么快,我和她只有一个孩子,去年结的婚。”

    陈晓雯不禁笑出声来:“呵···才半岁?”

    在陈晓雯的记忆里他们的孩子应该有4岁了,而当年就是因为好友吕美怀上了林云华的孩子,两人才分手。

    5年前的那个下午,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那会吕美打来电话,邀约陈晓雯前往公司附近的饮料店。

    那日外面骄阳似火,整个大地都笼罩在烈日的灼烤之下。

    饮料店却出奇的凉爽,甚至有些寒冷。

    刚进门,陈晓雯就打了个寒颤。

    还未等陈晓雯坐下,吕美就拿出一张孕检报告单,甩在桌上。

    “我怀孕了,是林云华的孩子。他已经不爱你了,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吕美盛气凌人的样子,让陈晓雯觉得好笑,她一个小三竟然不知廉耻的想要赶走正牌。

    陈晓雯强装镇定,她倒是要看看她吕美还要使出什么手段来。

    “我看他林云华根本就不爱你嘛,不然,我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呢?”

    吕美无所不用其极的挑衅着陈晓雯的耐性,触碰着她的底线。

    陈晓雯终究没能忍住,一巴掌猛甩了过去。

    手还未落下在吕美的脸上,就被一双大手抓住。

    “陈晓雯,你在做什么?”林云华冷言冷语。

    “她打我。”

    吕美嘤嘤地哭着,完全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好像受了委屈的是自己。

    这让陈晓雯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刚想解释什么,就被林云华冰冷的双眸震住。

    他满眼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陈晓雯顿时觉得嘴里被塞了黄连,有苦难言。

    林云华拉着吕美走出饮料店,那一刻陈晓雯恨透了那个是非不分的男人。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林云华的话把陈晓雯拉了回来。

    陈晓雯满脸震惊,而接下来林云华的话让陈晓雯彻底恨透了那个叫吕美的女子。

    原来,吕美当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喝醉了酒。

    迷迷糊糊被人送进了宾馆,一个月后竟然怀了孩子。

    吕美求林云华陪同自己去医院打胎,林云华见其可怜,便答应了。

    事关吕美的名节,林云华便对陈晓雯也选择了隐瞒。

    而那时陈晓雯突然闹着分手,完全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而林云华失恋的那些日子,都是吕美陪在身边。

    当知道陈晓雯结婚后,林云华便也接受了吕美的追求。

    婚后的吕美一心为家,孝顺公婆,倒也算是称职的妻子。

    可他对吕美仅仅只是感激,并无激情可言,房事也是例行公事。

    林云华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吕美,却不料想枕边之人竟然如此心思歹毒。

    那会陈晓雯经常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有话不明说让林云华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所以那天当他看见陈晓雯要甩吕美巴掌,以为她要往朋友身上撒气,自己才没忍住那样对她。

    哪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林云华懊恼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如果当初没有误会,那么他娶她的承诺也不会变成空头支票,而她也不会含恨嫁给他人,过得如此憋屈。

    既然两人都还有感情,何不再续前缘?

    陈晓雯决定离婚,林云华也决定和妻子挑明。

    她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签了字。

    依依惜别了林云华,准备回去和李义把话说清楚,彻底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

    此时的陈晓雯已经离家半月。

    回去的时候,李义正在喂孩子吃饭,这让陈晓雯十分震惊。

    想她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一把屎一把尿地带着,而他却像是甩手掌柜,从未带过半天孩子。

    若不是自己离家,估计他也不会照顾孩子吧。

    陈晓雯当做没看见,径直的上了楼收拾好了行李。

    不久后李义也进了卧室,带着一些怨气质问道:“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见陈晓雯在收拾行李,便放低语气:“你这刚回来,又要去哪里?”

    陈晓雯默不作声,继续收拾着。

    “我们聊聊好吗?”

    李义将行李箱子一把盖上,眼里满是歉意,又好像是在祈求她留下。

    她逃避着李义的眼神,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谁知李义从身后抱向陈晓雯,用哀求的口吻说道:“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好吗?”

    陈晓雯用力挣开李义的怀抱,走到窗边,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踌躇着是否上前,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留下一句:“我去给你下点面,坐了那么久的车,吃点面的话胃会舒服点。”说完,便下了楼。

    等陈晓雯下去的时候,一碗香喷喷的的肉丝面摆在木桌上。

    面碗里放了不少酸菜码子,这是陈晓雯最喜欢吃的。

    陈晓雯曾经打趣说:“以后没工作了,就去开个面馆吧。”

    他只是笑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大厨只给自己最爱的人做。”

    距离上次吃李义做的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久到连陈晓雯自己都不记得了。

    两人结婚后,李义工作越来越忙,他一个人供养两个孩子,还有房贷,压力确实不小。

    有时候陈晓雯还是挺心疼他的,可恨的就是,李义每次不顺心的时候就爱喝点小酒,喝酒必醉,喝醉必耍酒疯,甚至会动手打人。

    而平时婆媳之间闹了不愉快了,这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把气往自己身上撒,这让陈晓雯寒透了心。

    “面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下点?”

    李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轻声细语的。

    习惯了他的暴脾气,这会斯斯文文的,倒是让她不适应了。

    心里想着只要他签了字,一切就都结束了。

    陈晓雯突然发现,李义头上多了许多白发。可他还只是30出头。

    小宝坐在小推车上,咿咿呀呀地叫着爸爸。

    李义抱起小宝,轻轻举起:“喔!我的乖乖!”

    然后又用头顶着小宝的肚子,逗得小宝咯地笑。

    望着此景,陈晓雯有些犹豫了,一边是她爱的孩子,一边是曾经深爱的男人,可两者只能选择其一。

    她越想越难过,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陈晓雯走向卫生间,锁上了门。

    靠着墙壁,嚎啕大哭,却又怕他人听见,用手捂住了嘴。

    终究,用发抖的手将离婚协议撕成两半扔进了废纸篓里,为了孩子,她再次选择了委曲求全。

    既然\u202c做出了选择,那就好好结束。

    陈晓雯再次来到省会,她想来见他的最后一面。两人相约在湖边见面。

    两人默契的走着。

    突然,林云华将手放在陈晓雯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做地下情人吧!但是我没法给你名分,她现在辛辛苦苦的在家里带孩子,离婚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陈晓雯没有说话,她不敢看林云华的眼睛。

    5年前,是她离开了他。

    5年后,她又要再次拒绝他。

    正当陈晓雯犹豫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林云华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林云华走到一边接电话,好像是特意躲着陈晓雯。

    回来的时候,面如土色。

    他没有告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当然陈晓雯也没问。

    她从林云华的面色中,都能知道定是吕美的电话。

    而林云华一直欣赏陈晓雯的识趣,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送陈晓雯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

    车子停在昏黄的路灯下,林云华欲言又止。

    “这些日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她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会来。”

    陈晓雯强颜欢笑着,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挽留的话来。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能再反悔。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希望他嘴里说出不见面的话来。

    “你把微信删了吧,还有不要发短信,有急事就打我电话!”

    林云华叮嘱着陈晓雯,就像是交代遗嘱一样,生怕忘了什么。

    待陈晓雯删除了微信后,林云华才松了一口气,她将陈晓雯揽入怀里。

    她也顺势攀上林云华的脖子:“给我5分钟就好。”

    林云华带着歉意的口吻:“对不起!我该······”

    话没说完,就被陈晓雯温热的嘴唇给堵上了。

    林云华抚摸着陈晓雯的头,眼里闪着泪光。

    第二天,吕美就带着孩子就来了省会。

    而,陈晓雯退了租房回了农村老家。

    在回去之前,她去了趟手机营业厅,将手机卡注销。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她肯定她的孩子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林云华也是。

    至于她和林云华的爱情,只能说是情深缘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对于她和李义的婚姻,只要他李义能改过自新,自己又何必抓着往事的过错不放?

    都已经是为人父母了。

    既然如此,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