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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三俗高雅

    月明府有一户人家,家主姓郑,是个生意人。在一起出去经商的时候出现意外,夫妻二人双双遇难,就留下独子郑汗一人在家中。

    邻居刘老汉看他可怜就经常救济他,等郑汗长大后,便认了刘老汉为干爹。刘老汉有个女儿名叫刘丽。

    没过几年,刘丽也嫁了人,就留下刘老汉,刘老汉年事已高也干不了活,全靠郑汗给他养家糊口。

    郑汗没什么手艺,只会干体力活。当地的徐员外看他孝顺,就重金请他去府上打杂,就是辛苦了点,早出晚归,

    在府上待久了,众人渐渐喜欢上了这位老实又勤快的小伙子。纷纷给他做媒,介绍了一门婚事。

    女方是城里人,是包子铺赵老板的女儿。名叫赵美,人如其名长得极美。

    郑明看了一下就喜欢上了,掏出了全部积蓄下了聘礼,娶了赵美。

    结婚当天,乡里人都是羡慕不已,穷小子竟然娶了这么漂亮的娘子。可女方那边的亲戚却个个神情诡异,好像松了一口气。

    原来这赵美可不是善男信女。

    在她还没出嫁之前,就和当地的风小公子陈田天天厮混在一起。

    这陈田到处招蜂引蝶,勾搭良家妇女,可赵美就是喜欢跟着他。这事在张家附近可谓是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这也导致赵美年过二十五也未嫁出去。

    没办法,赵老板就随便在远离此处的乡里,找了个冤大头把女儿嫁出来。这冤大头自然就是郑汗。

    赵美进了郑家门,本来还想着痛改前非,做个老实本色的妇人。可这郑汗一点都不懂风情,而且沉默寡言,整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给她买点礼物。而她本是城里人,在乡里一个人都不认识,真是百无聊赖,偏偏还要时常给隔壁刘老汉送饭。真是越发的想念情人陈田。

    而这陈田,自从赵美嫁人后,也是甚是想念,他在赵家亲戚那里打听到了郑汗的住处,就直奔而去。

    来到郑家附近,刘老汉就住在郑家隔壁,他在门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这时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对他问道:“这位大爷,请问郑汗家在哪里?”

    刘老汉道:“诺,就是这一家,我隔壁。你找他的话,要一大早或者晚上才行,他出去忙着做工呢。你找他干嘛呢?”

    陈田一听乐了,看来郑汗不在家,就说到:“我是赵美的表哥,以前经常和她一起游玩,这次许久未见,特意来絮絮。”

    刘老汉听了也没在意,扯开嗓子叫道:“赵美,赵美,有人找你呢!”

    赵美在郑家正心烦意乱,听到刘老汉叫她,当下大怒,准备出去痛骂他一顿。

    可一打开门,发现门口竟然站着自己朝思梦想的情郎陈田。马上改口道:“刘爹,我叫我啥事。”

    又跟陈田装腔作势道:“你来干嘛。”

    陈田笑道:“我是你表哥,我来看看你为何不可。”

    既然是表兄妹会面,刘老汉也不多管闲事,继续晒他的太阳。

    赵美把陈田带入家中,把大门锁好。恼怒道:“你是不是现在才想起来我?”

    陈田恬着脸道:“日日夜夜都想你,可你毕竟嫁人了,我怕误会,影响你们夫妻和谐。”

    赵美无所谓道:“那死鬼,半天崩不出一个屁来,我是想不通我为何要嫁给他。”

    随后两人互诉衷情。

    陈田忍不住动起手来,赵美半拒半迎道:“你不怕我老公突然杀过来吗?”

    陈田小笑道:“我早就打听了,你那死鬼老公早出晚归,这下午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罢就扑了上去。

    事后,赵美道:“你以后要常来,陪我解解闷,我都快憋疯了。”

    陈田也是风月高手,马上道:“你就是我的皇后娘娘,我岂敢不听。”

    两人又相互靠在一起。

    就这样陈田时不时的来找赵美,每次都要待一整天,直到天黑才离去。

    次数多了,刘老汉就感觉不对劲,好几次见赵美把陈田迎进去,他都想偷偷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奈何赵美警惕每次都把大门上锁。

    刘老汉是越想越不对,又见赵美脸色是越来越滋润,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这天,郑汗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门口,正准备进屋。隔壁的刘老汉蹦了出来,把郑汗拉出自己家中,

    然后把自家大门关上。

    郑汗一脸纳闷道:“爹,有什么事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说吗?”

    刘老汉毕竟是老实人,第一次做这事,他又不放心的到处检查,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椅子上对郑汗耳边小声道:“这些日子,有个男子自称是赵美的表哥,经常过来和赵美进屋,一待就是一天。我好几次准备看看啥情况,可大门总是被反锁。”

    郑汗毕竟是个老实人,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问道:“爹,赵美是城里人,锁门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习惯。”

    刘老汉气打不出道:“傻孩子啊,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啊,孤男寡女天天躲在屋内一天,他们两人肯定有小情!”

    郑汗听了火冒三丈,可刚进家门,看到赵美给他准备的晚饭,又气消了,毕竟他是心善之人,觉得赵美应该干不出来这事。

    吃好晚饭后,郑汗随口问道:“我这几日听闻你那表哥经常来看你,是哪个表哥,我认识吗?”

    赵美心里一个疙瘩,心虚道:“那是我远房表哥,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郑汗又道:“我听闻他这几日经常来,一待就是一天,你们有这么多话可以说的吗?”

    赵美一下就知道郑汗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怒了道:“你整日不在家,我在这有无人认识,还要照顾你那刘爹。我表哥心疼我特意大老远来看我,待一天着么了!”

    郑汗急忙安慰道:“莫生气,莫生气,我也就是问问,是爹怕你吃亏,叫我来问问你。”

    这郑汗也是老实人,两句话就把刘老汉出卖了。

    赵美不依不饶道:“这死老头子,仗着是你干爹,天天对我指手画脚,我为了你忍了,现在他又诬陷我,我是不能忍!”然后假装要出去和刘老汉理论。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郑汗急忙拦住。

    郑汗哄了半天,再把自己这几天的工钱都交给了赵美,赵美这才罢休。

    过了几日,陈田又来找赵美恩爱。完事后,赵美跟陈田说起了那晚的事。

    陈田皱着眉头道:“这样下去,早晚就被撞到,到时候你我性命不保,你不如找个理由回娘家。你爹娘贪财,我这些日子赚了点小钱,可以堵住他们的嘴巴。”

    “这感情好啊。”赵美心上一机。

    这几天赵美突然对刘老汉好的不得了,天天给他洗衣做饭,敲背。然后在洗衣服的时候乘机把衣服袖子弄破,把破布藏起来。

    这日郑汗回来家中看到赵美衣衫不整的躲在家中哭哭啼啼。

    郑汗急忙跑过去问什么情况。

    赵美哭声道:“今日,你刘爹非说我是淫妇,要上门来检查。我为了自证就把门打开。他进来后,二话不说就要非礼我,我拼命反抗才未如他所愿。”

    又怕郑汗不信,拿出碎布,道'这是我反抗的时候扯下的衣袖。’

    郑汗立马跑出家门跑到隔壁刘家,把刘老汉的衣袖抓起来一看,真的是破了一处。可刘老汉毕竟是他救命恩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红着眼睛回来了,刘老汉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郑汗是发什么疯。

    回到家中发现赵美在收拾行李,郑汗急忙拦到:“你着是干嘛。”

    赵美道:“我知道你是孝子,你刘爹对你恩重如山,我先回娘家散散心,等你处理好了我再回来。”

    郑汗安慰道:“我也没想到我爹是这种人,原来是他早就盯上你,所以见不得你表哥来看望你。”

    赵美道:“不要乱说,可能你爹孤身一人久了,所以有些难耐。”

    一夜无话,第二日郑汗就把赵美送到驿站,赵美坐着马车回娘家去了。

    听到赵美到家,陈田马上就屁颠屁颠就过来了,他甩出一堆银子放在桌上,包子铺老板赵三和老板娘翠花一下就闭嘴了,笑眯眯的收下银子道:“我早就看陈公子和我家赵美是天生一对,你要找她你就快进去吧。”

    陈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当着这两夫妻进入了女儿的房间。不一会儿就传出暧昧的声音。

    正是“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晚上,赵美和陈田在房间里当恩爱夫妻,赵三夫妻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挡住了大门,竟是郑汗过来了。

    赵三急忙大喊道:“原来是女婿郑汗来了!”这声音震耳欲聋。

    郑汗连忙盖住赵三嘴巴道:“岳父大人,我只是来看望赵美,不要这么大声。”

    正当他们两人纠缠时候,陈田紧张地在房门口打转。

    “快钻床底下去。”赵美提醒道。陈田急忙钻了下去。

    郑汗好不容易把一直缠着他的赵三甩开,推门进屋。

    看到赵美正在穿衣服,问道:“娘子,是不是刚睡下?”

    赵美不喜道:“你着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郑汗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道:“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做傻事,特意过来看看。”

    说罢就准备上床。他蹲下身子,准备脱鞋子,突然看到床底有一个人影。

    “有小偷!”郑汗惊呼道。突然他脑袋被重物砸了一下,有点晕乎乎的。

    那人影借机从床底窜了出去,一下就没了人影。

    “你打我干嘛!”郑汗怒视赵美。赵美举着棍子不知所措道:“你不是有小偷吗,我一个紧张就闭着眼睛随手抽个棍子砸了过去。”

    郑汗急忙赶到门口,正好看到赵三夫妻在门口张望,就问道:“岳父岳母,可看到有人从屋内跑出来。”

    两人急忙摇头称没有。

    这下郑汗心凉了一半,他们肯定瞒着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老爹的话可能是真的。

    郑汗有些窝囊,心想:他们是不是藏了什么人,怕被我撞破,才故意放人走,且待我慢慢查访。

    第二日,他告辞了赵家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上觉得浑身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很窝囊,被赵美一家人算计。

    突然马车上有人在闲聊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昨晚可是有大事,”

    “什么大事,”有人好奇问道。

    “赵家那个小女又回家了,马上就和他相好陈田混在一起了,昨晚陈田被赵家女婿堵在床底下,结果那女婿被赵美打了一棍子,眼睁睁地看着相好的跑了,连赵三和翠花都帮忙大掩护。笑死我了。”那人绘声绘色道。

    “哈哈哈,这也太窝囊了吧,是我的话,我就把他们一家全杀了,当然也不会放过那陈田。这女婿真不是男人,窝囊废。”众人随声附和,都说郑汗不是个汉子,当了乌龟还要挨顿打。

    郑汗羞地都想跳车了,幸亏这一车人都不认识。

    俗话说的好,不要逼老实人,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先是回到家中,把刘老汉送到他女儿刘秀家,刘秀见郑汗送人过来一言不发,也不敢多言,保证会好好善待老人。

    刘老汉感觉不对劲,拉住郑道:“儿啊,前些日子我说的话,你莫要当真,不要冲动。”

    郑汗安慰道:“爹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只是那小夫小妇绝对不能轻饶。”

    告别刘老汉后,郑汗又去徐员外那里领了工钱,去街上铁匠铺买了把大砍刀。

    郑汗随手一劈,把铁匠铺的大门砍成了两半。铁匠铺老板气得跳脚,可又看到郑汗那面无表情地脸上,只是赔笑说着不碍事。

    中午郑汗来到酒楼,大吃大喝了一顿,小二要去收钱,被他一巴掌打飞,掌柜的叫了一伙好汉前来讨要。郑汗举起大砍刀,一刀把掌柜的帽子削掉了,众人一哄而散全跑了。

    “原来当恶人的感觉是这么的爽!”郑汗心道。

    就这样郑汗也没坐马车,一步一步从自己家向赵家出发。等到天黑的时候才来到赵家。

    来到赵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赵三,翠花,赵美和陈田在一起吃饭,他们嘲笑郑汗的懦弱,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

    郑汗也不多言,直径走到屋内,一刀,赵三身死。二刀翠花身死。三刀赵美身死。四刀陈田被斩了头。

    第二天有人看到赵家满地鲜血,看到郑汗和四个尸体坐在一起,喝酒,吓得屁滚尿流。

    公堂上,知府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感慨:“一个老实人,硬深深被逼成这样,实在可怜。”

    可怜归可怜,还是要公事公办。判了郑汗死刑,先打入大牢,第二日执行。

    夜里衙役们纷纷带着美酒和郑汗共饮佩服他是个汉子。

    第二日,当郑汗脑袋被砍下的时候,天空突然下暴雨,好似老天都心疼他。

    冲动是魔鬼,现实中赵家,陈田这样的这种人多了去了,还要冷静处理,切不可学郑汗,因一时冲动害了自家性命。

    多行善,行善必有福报;

    莫作恶,做恶必遭天谴!

    九月的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

    年仅十二岁的郭厢从山上打完柴回到家中,看到院门大开,锯子、木头、板凳都在院子正中央放着,老爹郭怀安却不见踪影,他忍不住就大叫道:“爹,爹——”

    “厢儿,我在这儿——”忽然,郭怀安那微弱的声音,从内屋里传来。

    “爹,你怎么了?”郭厢听得声音不对,慌忙丢了柴禾,迅速朝内屋跑去。还未跑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郭厢的内心不由得“咯噔”地跳了几下,及至他跑进屋中,才发现郭怀安已经胸部中刀,血流满地,奄奄一息地背靠着木床坐在地上了。

    “爹,谁把你害成这样?爹,你别吓我!”见此情景,郭厢瞬间泪流满面,六神无主地朝郭怀安跪了下来。郭怀安伸出一手,拽住郭厢的胳膊道:“厢儿,还记得,还记得为父曾经给你说过的——害死你娘的那个坏人曹方吗?”

    “记得!”郭厢使劲点了点头,破口就骂道:“难道是那个恶贼找上门来了吗?”

    “是他!是他派人来的!”郭怀安点点头,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是要斩草除根啊!我怕是不行了,厢儿,你一定要去少林寺找方丈法能学武,为我和你娘报仇啊!记住,此贼武功高强,只有法能大师的达摩易经筋能够对付得了他,你一定要学会了此功,才能去找他,不然就是白白送死啊!”

    “好,我一定去找他报仇,可是,可是茫茫人海,我去哪里找这个曹方啊?”郭厢泪流满面道。郭怀安道:“他,他现在改名陈三旺,就住在城南——”

    “陈三旺?难道是城南有名的那个陈财主?”郭厢大惊。郭怀安又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为父也是昨天才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没想到他也查到我的行踪了,所以就派人来刺杀了我!还好你上山砍柴,才躲过一劫——厢儿,记住,一定要去少林寺找法能大师,学会了他的达摩易筋经,才能替为父和你娘报仇啊!”

    “嗯,我记住了,爹,你不要再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找郎中。”说着,郭厢就要把郭怀安抱起。郭怀安却是叹了口气道:“没用了,没用——”说罢,他两眼一闭,脑袋一歪,就此断了气。郭厢再次痛哭起来,隔壁邻居听得哭声,跑过来一瞅,才发现郭老汉被人杀了。有人便问郭厢,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郭厢想手刃仇人,所以只摇着头大哭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去山上砍了个柴,回来后就见我爹被人杀了。”

    村中里正见郭厢可怜,便找了几个人,捐了些钱,买了口棺材,把郭怀安给埋了。作为里正,村里发生了人命案,他为何没有报官呢?原来,他们所住这个村子,距离县城太远,走路的话,从早上辰时出发,还要一刻也不能休息,才能在下午酉时,也就是城门快要关闭时到达城中。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来查案子?恐怕都要等到次日早上,才会来人了!再有,现场没有目击证人,仅有一把没有主人的凶刀,谁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里正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啊。

    郭怀安被葬了之后,郭厢便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着,这时候,他想起了为父母报仇一事,于是带了包袱,去到了十里之外的少林寺,找到方丈法能大师,表明了来意。法能见他杀气太重,根本不愿教他武功,只让他在寺中留下来,每日做些挑水、劈柴之活。郭厢乞求再三,都没有一点儿效果。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在寺中待了下来,然后再趁师兄弟习武之时,他跟着偷偷学习。

    还别说,这小子悟性极高,如此地偷学了一年半载后,竟学到了不少功夫。法能觉得他孺子可教,这才教他些基本功夫,当然,为了破除他的杀气和戾气,他更多的时间是如何教这小子做人。为了学到真功夫,郭厢将所有的仇恨都隐忍了起来。由于他外表憨厚老实,又特别能隐忍,因此,老和尚法能最终都被他骗了过去。为了让自己的功夫能够得到传承,法能最终将达摩易筋经所有心法都传授给了他。

    五年后,郭厢十八岁了,这一年六月,他也将法能的所有武功学到了手上。为了给父母报仇,他拜别法能,离开了少林寺。法能以为这小子杀气和戾气全没了,自然也没问他下山要去干些什么,只当他要结婚生子去了。

    郭厢离开少林寺后,便径直去了县城,他深怕陈三旺在这几年之中得病死了,所以赶紧去打探了他的消息。还好,这小子还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家中宅院规模也扩越大。这几日,他就在招人修房子,准备给三儿子娶媳妇用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郭厢赶紧去招工处报了名。这小子虽然没什么技术,但他力大无穷,不仅能卖苦力,要价还不高,招工的工头孙铁牛一眼就将他相中了。因此当天下午,孙铁牛就把郭厢还有另外三个新招的佣人带到了陈家大院。

    才去的两三天时间里,郭厢都见没见到陈三旺,不过,他却将陈家大院的环境摸了个一清二楚。这年六月十九日的傍晚,郭厢探得消息,陈三旺将在这晚进入望园,陪他的小老婆柳氏同床共枕。陈三旺一共娶了一妻四妾。正妻舒氏,据说十八年之前就得病死了,后来他又娶了四个小妾,虽然个个貌美如花,但都未能入主正位。也就是说,陈三旺把正妻的位置,一直留给了舒氏,如此看来,他还是一个痴情的种子。

    这天傍晚,干完了活后,郭厢便去茅房洗了个凉水澡,然后进入工房佯装大睡起来。等到深夜丑时,工房内的其他伙计都进入了梦乡,郭厢才带了家伙,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直奔望园而去。

    当晚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若不熟悉环境,任何贼人到了陈家大院中,肯定都会迷失方向。还好郭厢熟悉环境,加上当晚,柳氏房间内的烛火,一直亮着。而且让人奇怪的是,这一大晚上了,陈三旺和柳氏还未入睡,还在床上聊着天。

    只听陈三旺道:“淑芬,小红实在太可怜了,以后咱们一定要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

    “嗯,会的。老爷,谢谢你让她脱离苦海。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狠心的父母。”柳氏叹了一口气,又向陈三旺表示了感谢。郭厢在房顶偷听了几句话后,心中还有些诧异:我爹不是说这个陈三旺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经常不择手段害人,这次怎么还救起人来了?难道是他良心发现?或者是想做一些好事,来抵他曾经犯下的过错?

    正疑惑间,只听陈三旺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就算想要儿子,也不用虐待自己的女儿啊!”

    原来那个小红,是柳氏娘家那个村的人,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经常受到父母的虐待。柳氏回娘家时,经常听说她被父母打得头破血流。当日,柳氏跟陈三旺一起回村探望父母,又听到年仅7岁的小红被她娘打得哇哇直叫。细问缘由才得知,她因为早上洗衣衫时,不小心将她娘的衣衫洗破了一个洞,随后不仅招来了一阵毒打,还被罚跪搓衣板。陈三旺和柳氏得知此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最终,陈三旺花了五两银子,将小红给买走,并带到了陈家大院中。

    当郭厢听了二人的谈话后,又对这个陈三旺多了些了解:没想到这个恶魔还有善良的一面!不过,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还让人怀疑!姑且让他多活一晚上,待看看那个小红来他们家后的真实生活状况再说吧!于是当夜,郭厢并没有找陈三旺复仇,从望园柳氏的睡房顶上下来了之后,他就摸回工房,偷偷睡觉去了。

    次日,郭厢一边干活,一边打探小红的消息。果然,如陈三旺所言,陈家在一日之前收留了个叫小红的女孩,据说,这个女孩被她父母打得遍体鳞伤。目前,陈三旺正找了城里有名的刘郎中给她医治。当日快吃午饭的时候,郭厢亲眼看到陈三旺驾着马车,将刘郎中请进陈家大院为小红看伤抓药。郭厢看到陈三旺对小红无微不至的关怀,心头又产生了诧异之情:难道这恶魔这几年改邪归正,不再害人了吗?或者,他故作善良,装给大家看的,然后让所有人都对他歌功颂德呢?且再观察他几天再说。

    有了这个打算后,郭厢当晚也未对陈三旺下手。也就在这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已经死去六年的老爹郭怀安忽然站到了工房的窗户外,连续对着他喊了三遍:厢儿,别忘了替为父和你娘报仇,报仇啊!

    这个梦不仅将郭厢惊醒,也将工房内的其余三名工友惊醒。众人以为房间外有了不干净的东西,纷纷点燃油灯去门外一探究竟,然而等他们去到房间外时,哪里还有说话人的影子?

    难道老爹真是投梦来让自己给他报仇吗?郭厢思虑再三后,终于在次日做了一个决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必须要报!于是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他又带了家伙,去找陈三旺复仇了。

    当晚,陈三旺依然住在柳氏的房中,二人就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从当夜戌时说到了子时。只听陈三旺叹着气道:“今日既是我文儿十九岁生日,又是他娘的祭日,哎,淑芬,我这心里难过啊!”

    “老爷,文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你就不要再替他担忧了。”柳淑芬安慰道。

    陈三旺道:“我也希望他活得很好,可是这些年来,我派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都未探得一点儿消息,想必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啊!真不知十九年前那个黑衣人,为何会来刺杀我,然后抢走我的文儿。”

    “那个人肯定是你的仇人,他肯定打不过你,所以才——”柳淑芬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陈三旺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起来,“你是想说,那个黑衣人打不过我,所以抢走了我的文儿,想拿他泄愤是吧?如果真是那样,我的文儿岂不是早就死了?那我还对得起他娘吗?呜呜——”

    “老爷,或许那个黑衣人只是单纯地想抢走文少爷,然后卖给那些想儿子的家里,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听二人如此一说,郭厢又在心头诧异:没想到这个陈三旺还有个叫陈文的儿子?会不会是他坏事干多了,所以仇家找上门来,将那个陈文给抢走了?如此说来,他这是遭了报应啊?!既然要遭报应,那就让这报应来得更猛烈些吧!再也来不及多想,郭厢忽然一跃身子,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谁?”不得不说,陈三旺还真是个武林高手,他看到郭厢从房上跳下后,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当他站到郭厢面前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柳淑芬见房中来了不速之客,吓得她急忙惊叫道:“有刺客,来人,快来人啊!”

    “别叫!”陈三旺忽然一声爆喝,紧接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厢,眼噙热泪道:“文儿,是你吗?你是不是文儿?”

    “咦,你,你真是文少爷?你跟老爷长得太像了!”就在这时,柳淑芬也从床上跳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并未蒙面的郭厢。郭厢认为二人是套近乎的,不由得将脸色一沉便道:“我姓郭,不是你们所说的文儿,你们别乱叫。”

    “不,你就是我的文儿!”陈三旺将手中长剑一丢,立马就要上前跟郭厢来个拥抱。郭厢却拿起手中家伙道:“你别过来,你这恶魔,为何要害死我娘,为何又要派人刺杀我爹?我爹都已经逃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了,为何你还不放过他?”

    “你,你说什么?我害死了你娘?我刺杀了你爹?文儿——不,年轻人,你娘姓什么?你爹又姓什么?我从来没害过他们啊!你是不是弄错了?”陈三旺一脸纳闷。郭厢扬了扬手中的家伙,怒道:“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看招!”

    说罢,郭厢使出看家本领,径直朝陈三旺袭去。陈三旺既不出拳,也不躲闪,只傻傻地站在原地。郭厢不愿击杀一个不还手之人,慌忙收了家伙,挥出一掌将陈三旺击倒道:“你为何不还手?”

    “是啊老爷,你为何不还手呢?”站在一旁的柳氏也十分诧异。当然,也十分着急。陈三旺噙着泪,喃喃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他就是我的文儿——”

    “小兄弟,你看到了吗,我们老爷根本不愿出手伤你,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你快说说,你娘叫什么名字,你爹又叫什么名字?”柳淑芬急道。陈三旺跟着说道:“如果我确实害了他们,我一定会自己做个了断。可是,如果你让我不明不白死在你手里,我实在心有不甘啊!”

    郭厢犹豫片刻道:“我娘姓舒名婧,我爹姓郭名怀安,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啊!”陈三旺一声惊叫,猛地一拍脑门,又兴奋而道:“没错,你娘确实叫舒婧,但你爹绝不是郭怀安,而是我陈三旺啊!哈哈哈,你就是我的文儿!我终于知道了,十九年前,从我房间里抢走你的,就是郭怀安!”

    “什么?我姓陈,不姓郭?”郭厢一阵犹豫后,又道:“怎么可能?我爹说你觊觎我娘的美色,想要侮她,她誓死不从,所以死在了你的剑下。六年之前,我爹探到你改名陈三旺后,就想找你为我娘报仇,可是你又派人刺杀了他——”

    “文儿,你被骗了!”陈三旺大声抢断,又道:“我从未派人刺杀过郭怀安,更未改过姓名!这几十年来,我就叫陈三旺!你若不信的话,可以找周围的人打探,也可以去衙门里请那些官爷查查我的底细。还有,你娘并不是我杀死的,而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这个奶娘侯妈可以为我作证!”

    “怎么可能?我爹怎么可能会骗我?”郭厢听到这里,更是一脸的吃惊。

    陈三旺又道:“你娘从未嫁给郭怀安,只是跟他有过一段旧情。你娘之所以未嫁给他,还是因为他当时太穷了,你外祖母瞧不上他,所以把你娘嫁给了我!郭怀安肯定以为我害死了你娘,所以后来把你从我房间里抢走,然后把你养大,再让你来杀我!他这一招可真是歹毒啊!”

    郭厢急道:“不可能!我爹绝不可能这么歹毒!六年之前,我是亲眼看着他死在你派来的杀手的刀下的,他不可能骗我!你这个恶魔,肯定是为了活命,故意编这些话来骗我的!”

    柳淑芬道:“不,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文少爷,你爹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就我知道的,他这些年为了找你,已经花费了不下千两的白银了!你绝对被那个郭怀安利用了!”

    陈三旺又道:“完全有这个可能!文儿,郭怀安很有可能是想借刀杀人,你可千万别被他利用了啊!这样吧,你明日带我去他的坟前,看看他的尸骨是否还在。如果他真是被我派去的杀手害死的,我会以死谢罪。”

    听了这话,郭厢又犹豫起来。就在这时,一股冷风忽然从外面刮来。接着,房门大开。陈三旺将头一抬,竟看到郭怀安提了把大刀从外面走了进来。郭厢看到这厮的身影时,也忍不住叫了声:“爹!你怎么还活着?”

    “我且问你——婧儿真是难产死的?不是被你害死的吗?”郭怀安也不看郭厢一眼,只盯着陈三旺问道。陈三旺点点头道:“当然是!你们如果不信,可以问当时的奶娘侯妈,还有稳婆赵大娘,她们都还活着!”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我误会你了!”郭怀安皱了皱眉,又对郭厢说道:“厢儿,哦不,文儿,你确实是陈三旺的儿子——当时我把你从他房间里抢走,是因为我以为他害死了你娘,我又打不过他,无法为你娘报仇,所以就想将你抚养大,让你学到武功,再把他杀了!可是你长大后,根本不喜欢习武。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在六年之前诈死,以此激发你的斗志,让你去少林寺学武,等学成之后,再来杀这个陈三旺!”

    原来,郭怀安与舒婧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他们可以结婚的年纪,郭家人请了几个媒婆上舒家提亲,可舒婧父母,嫌弃郭家太穷,都没有答应。后来,陈三旺得知了舒婧的美貌,便带了六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去舒家提亲。舒婧父母,看重了陈三旺的富有,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后来,舒婧顺理成章地嫁给了陈三旺,又怀了他的孩子。可就在陈文,也就是郭厢出生那天,舒婧却因失血过多死去了。郭怀安是在一个月后才得知舒婧去世的消息,当时他以为陈三旺虐待舒婧,将她害死,于是就提了刀上门去找陈三旺报仇。哪知他武功太弱,连打了三次,都没有打过陈三旺。万般无奈之下,郭怀安才在一天夜里,抢走了陈文,然后开始了他借刀杀人的计划。

    还好这小子最终得知了真相,也从心中感到了愧疚,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最终,郭厢改名为陈文,与陈三旺相认。郭怀安为了赎罪,去少林寺出家当了个和尚。陈文在陈三旺的帮助下,后来在县城里开了个武馆,一边教人习武,一边教人为人处世的道理。法能大师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十分欣慰,而陈文也将他的武学发扬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