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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着调的师徒

    某知名大学文史学院的李教授,今天早上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是院办秘书打来的。

    院办秘书给他说,他今天上午给大二年级学生上的《明史》课,让他的研究生张玉帮他代课,让他到院办来开会。

    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代课是约定俗成、拿不上台面的,偏偏被院办秘书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不止是李教授学校,几乎全国所有高校都是这样,每位教授有科研任务,也有给本科生上课的教学任务,知名教授还经常勉为其难地接受各地政府、企业、中介等天南海北的机构邀请去讲课,天南海北地胡吹一通,给孩子赚点奶粉钱。

    这样一来,时间上难免有撞车的时候,明明有课却要出差讲课,这个时候怎么办?按规定来说,如果非常珍惜这个赚外快的机会,有两个办法,一是找个老师互相对调上课时间,这个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别的老师也很忙,二是另行调课,调到这个班级空闲时间或者直接找个周末,把落下的课给补上。

    可是现在的大学生不是以前的大学生,以前的学生讲纪律,现在的学生不但讲纪律,更讲道理,你可以调课,周一到周五的时间你随便用、随便调,和哪个老师调剂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能占用我周末的宝贵休息时间。00后整顿职场从整顿校园开始。

    教授们不约而同地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带的研究生去上课,只要学生不吵不闹,学院那边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

    李教授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日了狗了?

    你明知道今天我有课,那就不应该安排我来开会,反正百分之八十的会都是浪费时间,那既然你安排了我开会,那么你作为院办,就应该主动帮我调课,这恰好是院办秘书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

    你不帮我调课,还让我叫研究生去代课,这么说研究生代课你们允许了?那好,我以后全让研究生代课,反正我快退休了,无所谓。

    李教授还有一个纳闷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他带了那么多研究生,院办秘书偏偏指名道姓让张玉去代课?张玉怎么了,这小子又惹什么祸了?

    虽然有一肚子的疑惑,学通古今的老江湖李教授非常沉得住气,电话里没有问。

    他笃悠悠走进院办的小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坐着院长和两三位不认识的人,前方的投影上赫然是他今天要上课的班级的监控画面,视频里张玉带着他招牌式的贱笑,站在讲台上,马上就要上课了。

    别说李教授纳闷,张玉也莫名其妙啊,就算是让学生代课,你好歹也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备课,虽然即使你提前说,我也不备课,都是胡编乱造应付过去。

    但这是心知肚明上不得台面的好不好,你这样一弄,不是把我不备课的事情给做实了吗。以后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张玉不知道他错怪李教授了,是别人不按套路出牌,李教授也是被逼的。

    不过张玉无所谓,你敢让我上,我还不敢上吗?你只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张玉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教师那样,在讲课前环视了一下教室,当然,主要是看班花朱文静来了没有。

    朱文静是文史学院朱院长的宝贝女儿,受到家庭的影响,从小对历史感兴趣,长大了报了历史专业。最近文静刚被张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给骗到手,两个人正是恋奸情热的时期。

    张玉带着一脸贱笑扫朱文静一眼,朱文静貌似若无其事隐蔽地翻个白眼,两个人完成了一次心灵上的沟通,内容大概率是对昨晚肉体上的深度交流做了一次回味。

    班级里其他男生心里跑过一堆草泥马,尼玛,以为谁看不懂似的,狗男女。自从班花瞎了眼跟了张玉,在全班男生心目中的称呼就从“女神、小仙女、小姐姐”和千防万防没防住的师兄张玉一道变成了“狗男女”。

    上课时间到了,学生也差不多到齐了,张玉也不点名,直接开始上课,说道:“好了,现在开始上课,我是你们的师兄张玉,李教授今天有点事。

    上次帮李教授代过一次课,有同学管我叫老师,我可不敢当,怕误人子弟,但是呢,教大学生历史,我不怕。原因你们都知道,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看的史料,全是考据过来的,谁知道真假。

    所以呢,即使我说的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也不能说我错,只要我能自圆其说就行。对不对?”

    张玉代李教授仅上过一次课,也是胡诌八扯乱吹一通,没想到正对这帮学生的胃口,他们还就不喜欢听老师讲那些书上都有的,再说了,现在资料获取渠道那么多,听你复述一遍,有意思吗。

    同学们对张玉不走寻常路的一番话颇感兴趣,手里的手机略微放一放,低头一族难得地抬起头来,有些玩味且略带期待地看着张玉。

    张玉心里感慨,这年头,当个老师不容易啊。百度上什么都有,你在上面讲,学生在下面查,你讲得对就放你一马,讲错了一世英名就毁了。

    张玉知道自己代课的机会并不多,就有心想震一震这帮骄傲的学生,杀一杀他们的傲气。

    他调整一个站姿,挺拔地站在讲台上,对着众人侃侃而谈,说道:“今天讲点书上没有的,学校不让讲的,哎,你们几个别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咱们今天以明朝社会阶层为例,用电子能级跃迁理论来分析一下社会变革。你们都这么年轻,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命运,当然了,我说的命运和封建迷信的命运是不一样的。相反,我认为相信命运才是唯物主义的。

    比如说,你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可是王校长出生在首富的家庭,从一出生他的起点就比咱们这些普通人高了十万八千里,你们说这不是区别吗,这难道不是客观事实吗,这就是命。

    根据我的分析,从古至今,社会中都存在各个阶层,就像是中学物理中提到的氢电子能量带,有的人处于最低的一个能量带,有的人处于高的能量带,这就是命。当然命和运要分开来看。

    和能量跃迁理论一样,从不同能量带之间可以变化的,可以从低到高,也可以从高到低,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有能量的变化。

    比如一个普通的山区孩子,他的能量带几乎是最低层的,如果他遇到了一个张桂梅校长那样的老师,拼命地保护学生,让学生获得上学的机会,如果他正好赶上了,这是他的运。所以说,命和运要分开来看。

    如果他正好又十分努力,学习成绩不错,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那么就可以说他吸收了能量,实现了一次能级的跃迁。

    可是即使这样,他比有些一出生就处于高能级的人能量还是低,但是已经不错了。有句话说的好,我奋斗了十八年,才可以和你一起喝咖啡……”

    张玉还在胡诌八扯的时候,院办小会议室里,参会的其余几个人都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向李教授,李教授说道:“这个家伙,今天他的发言仅代表他的个人观点,不代表我以及我们学院的看法,当然了,从学术探讨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从学术的角度还可以拓展一下……”

    说到这里,李教授像是猛然醒悟一样,烫嘴似的说:“哦哦,当然了,他对封建迷信的看法还是要批判的。”

    院长和李教授是你争我斗的老朋友了,互怼了几句。他们把注意力转到视频中去的时候,张玉和同学们已经在互动,探讨明朝为什么会灭亡的原因。

    张玉又故意显摆地说道:“同学们,你们要向我学习,要有独立的思想,不要人云亦云。

    包括我的导师李教授,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外乎那几个原因,什么第一土地兼并、藩王割据,第二财政危机,第三外族入侵。

    当然了,很多人还提到了天灾人祸,特别考证出明朝的最后几十年是小冰河时期,天气极度寒冷,又连年干旱,民不聊生。

    有人说,到了清朝,小冰河时期就过去了,所以康乾盛世和康熙、乾隆并没有多大关系,主要是老天帮忙。

    我和你们逐项分析啊,咱们先看土地兼并,这是王朝灭亡的原因吗?英国工业革命的时候,就通过大规模的圈地运动,实现的工业化。你们想一下,同样是圈地,英国工业化了,明朝灭亡了……所以说,土地兼并既不是一个王朝灭亡的充分条件,也不是必要条件。”

    靠,学生炮轰老师,这是电视剧中才有的情节啊,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就在下面搭话:“师兄,你牛,不扶墙,就服你。李教授让你顺利毕业算我输。”

    引来其他同学的一阵哄笑。

    张玉对同学们善意的玩笑,报之一笑,继续讲下去:“还有财政危机,很多学者,注意啊,是很多学者,这次我可没有提导师,你们别给我挖坑了。很多学者归咎于海禁,说什么明朝片板不下海,没有大规模进行海外贸易,导致朝廷没有钱,没钱就没有办法打仗,最终导致亡国。

    这个观点在我看来,也是扯淡。这不就是明朝版本的出口贸易顺差么。

    明朝的时候,国力在全球可是第一啊,我们落后的时候,无奈之下要给别的国家当成生产基地,我们领先的时候,为什么也要这么做呢?所以说啊,有些学者,脑壳就像是饮水机。”

    有些学生不知道饮水机是什么梗,经过别人提醒才明白过来,低头吃吃地笑。这骂人可有点狠啊。

    同学们用手机在百度上搜索,果然如张玉所说,说起明朝灭亡,都是在说那几个老生常谈的原因。

    张玉的辩驳,令人耳目一新,让他们大开眼界,同时对这个师兄有了钦佩之情,难怪朱文静防火防盗没有防住师兄。

    有同学在想,如果李教授多出去讲几次课或者多生几次病就好了,让张玉多代几次课,他讲的有意思,和同学们沟通起来也接地气。

    有位同学问:“大师兄,如果让你回去,你能救明朝吗?”

    张玉往后扬起头,脸上浮现招牌式贱兮兮的笑容,开始臭屁地说道:“二师弟,你问的好。那当然能,我是谁啊?可是我不会去救,为什么要救?”

    嘴上吃亏的那位二师弟,对着张玉比了一个中指,张玉毫不客气的还了一个,引来一阵哄笑。

    大师兄和师弟师妹们并不知道,院办小会议室里,一帮人通过监控在看直播。李教授不认识的那几个人低声交流了一下,领头的人对李教授说:“李教授,非常感谢您今天能过来开会,现在麻烦您把张玉叫到这里来吧。”

    这还上着课呢,怎么叫过来?李教授看了一眼院长,院长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