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易宝
侍卫们带领张玉去承运殿，鲁王方才在承运殿处理公务，会在那里接见张玉。
皇帝的圣旨第一句话就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在皇宫里有奉天殿，亲王府里按规制建承运殿，是接待官员的地方，这是太祖朱元璋定下来的。他希望他的子孙们都能遵从天意，奉天指皇帝受命于天；承运是继承新生的气运。
鲁王四十多岁，面容消瘦，面色和善，颌下有飘逸的胡须。张玉拜见鲁王，说道：“张玉拜见王爷。”
鲁王仔细看了他一会，说道：“你就是张玉啊，最近听闻一些你的故事，绘画上自立门派，生意上异军突起，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后生可畏啊。”
张玉吃不准王爷的意思，只能当成是夸奖，说道：“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愧不敢当。”
王爷说道：“你也不必谦虚，我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儿，一向是不服气别人的，对你倒是赞不绝口，可劲儿地夸你，她为了帮你，甚至不惜冒着让我们王府和孔府滋生嫌隙的代价，你可知道，我们王府和孔家一直世代友好。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鲁王传到这一代，稍微有点悲惨。第八代鲁恭王朱颐坦膝下子嗣众多，有十几个儿子，鲁恭王去世之后，鲁敬王朱寿鏳承袭了王位，坐了四年鲁王就去世了，朱寿鏳没有儿子，朱颐坦的第四个儿子朱寿鋐继承王位，就是现任的鲁王，他是第九代第十任鲁王。
朱寿鋐的儿子早年都夭折了，到现在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朱文静。
张玉说道：“感谢王爷和郡主的垂爱，小人感激不尽。”
鲁王说道：“张玉，你也不必拘谨，熟悉我的人也都知道，虽是身份不同，孤也是平等待人的。”
张玉说道：“小人知道，王爷捐资20万两银子，修了泗水桥，造福一方百姓，王爷善举功在当今，利在后世，兖州百姓无不称颂。”
鲁王说道：“好，既然你提到此事，那咱就说道说道。郡主推荐你做我王府的总经济师，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有此能耐。王府总不可能如此轻信于人，万一有些差错，那不是令人耻笑。所以，我这里有两个选项，你做好其中一件事情，我就可以聘你为总经济师。”
张玉说道：“不知道是哪两件事？”
鲁王说道：“第一件倒是难一些，如果太容易了，也显不出你的本事，就是你要给兖州府做善事，让老百姓富起来，有些老百姓实在是太苦了。纵然王府赈灾，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张玉大吃一惊，说道：“启禀王爷，让兖州府的老百姓全都富起来，这让天王老子来了也做不到啊。”
鲁王说道：“呵呵，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可以先挑选几个庄子，让他们先富起来。”
张玉说道：“哦，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鲁王双目发出精光，惊喜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想好好久，你是一语中的，文静果然没有看错人。”
张玉说道：“就算是一部分人，那也很难。敢问王爷，第二个选项是什么呢？”
鲁王说道：“第二个就简单多了，你跑一趟北京城，找宗人府，和宗正大人献上郡主的庚帖，请求皇上为郡主赐婚。这个就是跑跑腿的事情。”
张玉立马决定，斩钉截铁地说道：“王爷，我想好了，让万民过上好日子，是我辈读书人的理想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选第一个。”
鲁王说道：“好，果然是青年才俊。那去北京的事情就是府内长史去吧。”
嗯？你玩我。
张玉说道：“王爷？”
鲁王说道：“哦，长史最近我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他做，过一段时间再去也不迟，不过也不能耽搁太久，毕竟郡主已经十六了，已经到了出府的年纪。”
张玉实实在在感受到，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渣渣。
鲁王貌似对张玉没有信心，问道：“小伙子，你行不行？”
张玉说道：“虽不敢说手到擒来，但也是十拿九稳。在下有几个方案，互相配合应该让王爷满意，不过需要王爷的帮助。”
王爷奇道：“这么快，你就想到了办法？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张玉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华厦供销总社和鲁王府联名推出交易宝。在我们兖州府尤其是济宁州，运河要道，商贾云集，每日要交易的货物不计其数，但是有个障碍制约着商业的发展，商业不能发展，物品卖不出去，老百姓就富不起来。”
王爷说道：“什么障碍？”
张玉说道：“信任问题。尤其是第一次做大宗生意的买卖双方，咱们兖州这里棉花、生丝、纱线产量大，一个采购商采购几万两银子的货物，只敢采购熟悉的货商，因为他怕付了钱，供货商不发货，不及时发货，发以次充好的货。
反过来，对供货商呢，他需要采购商先付钱才发货，他怕采购商不付钱，晚付钱，赖账。有很多生意就是因为供需双方的不信任，没有做成生意。
那么我们交易宝是做什么呢，比方说一个三万两银子的订单，买方先将三万两银子交给我们华厦供销总社，我们来出具一个叫商票的东西交给卖方，卖方发货之后，买房验货完毕通知我们可以付款，卖方凭商票到总社的任一家分社，见票即可兑现。
我也实话实说，鲁王府长期以来，善待百姓，义薄云天，在兖州府威信极高，这是用王府的信用做担保，解决了买卖双方的信用问题。我们供销社从中抽千一的提成，上家下家各提千一。”
这就是明代的支付宝。
鲁王思索了一阵，摇头苦笑道：“我还想给你这个叫驴上个套，让你跑快点。你是一点亏都不吃，把我算计进去了，这个事情凭你们的信用是做不成的，凭我王府的信用才可以，可是在以后生意之中，受益的全是你华厦供销总社，我王府又分不到分毫的好处，那点提成对王府来说算不上什么。”
张玉说道：“王爷明见，其实良好的信用也是资源，资源就有其价值。小人斗胆说一句，有些王府，有些大臣，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名誉信用，互相勾结，鱼肉百姓去变现。王爷您不一样，您用信用做担保，促进商业的发展，虽然说士农工商，商道是末流，但是只要商道发展起来，老百姓的货物能卖出去，能过上好日子，这是多赢的局面，又有何不可呢？我未敢隐瞒，其中利弊全都托盘而出，一切息听王爷定夺。”
鲁王说道：“我给你出的题，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的选吗。我鲁王府做了这个事情，肯定会引起非议，我估计最后是个毁誉参半的下场。”
张玉为了促使鲁王下决心，又补了一句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鲁王听到他如此说，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精光如有实质，稍许之后，说道：“难为你有如此古道热肠。”
鲁王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你想怎么做呢？”
张玉回答道：“王爷不需要操心此事，只要您同意在华厦供销社的牌子上写上鲁王府战略合作伙伴就可以了。”
王爷说道：“你如果借我王府名义，为非作歹，本王绝对饶不了你。好了，此事就这样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玉微笑说道：“小人还有一事，听说当年建造鲁王府的时候，为了取土用水方便，沿城东泗河西岸绵延十几里，建起了烧制琉璃砖瓦的琉璃厂、烧造明城墙砖的大型砖窑场，以及存放皇家建筑专用珍贵木料如金丝楠木等木料的大型木料场和与其配套的木工作坊。
这么多参与鲁王府、兖州城建设的工匠们，完成工程建设之后，有的返回原籍，有的留在各个窑场附近定居。今兖州城东南的三个村庄前窑、中窑、后窑，即是建鲁王府、府城墙等建筑烧制砖瓦的窑场，后来烧窑的工人们在此定居，逐渐繁衍成村庄。
城东北的琉璃厂曾有七十二窑之称，除烧制鲁王府、官署、庙宇用的琉璃砖瓦之外，还担负起烧制曲阜孔庙、孔府、孔林专用的琉璃瓦，以至于除了兖州、曲阜工程的续建、维修工程之外，还曾为泰山上的庙宇烧制琉璃砖瓦。只不过当下随着工程量减少，这些工匠也慢慢从事农业，生活上更加拮据。”
王爷问道：“你所说都是实情，那又如何？”
张玉说道：“我是送温暖来的。小人名字是玉，温暖如玉。和生产琉璃的配方不一样，我有一个制造玻璃的配方，主要原理就是以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等加热到钢水融化的温度，制成玻璃。
我只知道原理，没有实际操作的技术，真正生产还得靠老师傅，我愿意提供给前窑、中窑、后窑几个村子1000两银子，供他们购买原料，并做试验，哪个村子能率先做出来我要的大幅的、透明的、平整的平板玻璃，我再奖励1000两银子，然后他们能生产多少玻璃，我以后就买多少玻璃，只怕他们的产能上不去。”
多亏了八音盒的销售情况良好，黄牛把价格炒到了120两一个，就这样还买不到，富家子弟都以先买到为荣。张玉让铁二哥带人已经在开发模具，准备再上一个音乐时间更长的黄金版和时间稍微短一些的普通款，以后还可以变不同的乐曲，陆续推出白金版、钻石版、旗舰版。总之，各种套路轮番上阵，保管你目不暇接。钱壮怂人胆，张玉有了大把撒钱当散财童子的底气。
“哈哈哈，”王爷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这几个庄子我知道，就是像你所说，因为他们是给王府烧制砖瓦琉璃的，和王府里面的人都相熟，活计少了之后，有不少子弟在府里面做下人，前几年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也到王府里面来借钱，后来我承袭了王位，看到他们还不起，连他们带别人，把借条都给烧了。如果他们能有如此机会，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这个法子才是长久之计。”
张玉说道：“王爷慈悲为怀，以后定福泽绵长。”
计议已定，王爷自不会亲自处理细节问题，他命府中的长史、管家带张玉去和前窑几个村子去对接。正如鲁王所说，原来烧制砖瓦琉璃的村子，如今过的都非常艰难，好在他们在各工种上都还有能传承技艺的老师傅。
张玉的法子是揭榜挂帅，是打擂台，几个村子即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先期给每个村子100两银子作为购买原料的启动资金，后面根据情况，让他们去许家村找许柔报账。最主要的是，哪个村子先按照配方生产出来，哪个村子就能拿到1000两银子的奖励，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中国的“铅钡玻璃”与西方的“钠钙玻璃”属于两个不同的玻璃系统，中国古代的玻璃是利用一种特有的原料独立制造出来的，它的主要成分是铅钡，烧成温度较低，虽具有绚丽多彩、晶莹璀璨的优点，但易碎、不耐高温、透明度差，不适应骤冷骤热，只适合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礼品和随葬品等，比起陶瓷、青铜、玉石器来，玻璃器具用途狭小、发展不充分。
现代普通玻璃是以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等为主要原料，经1550~1600℃高温熔融、成型、并经快速冷却而制得的无定形非结晶固体材料。这种玻璃也称为钠玻璃或钠钙玻璃。可以耐高温，不易碎，还可以加工成各种形状。制作镜子就是要用这种玻璃。
让张玉苦恼的是，没有办法给工匠们讲温度，这个年代连温度计都没有，只能给他们说要达到钢水熔炼的温度。
对这几个村子来说，既给配方，又给材料，还有奖金、订单，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这样稳赚不赔的好事哪里有，整个村子在族长的带领下，不论男女老幼全都被动员起来，都生怕被别的村子抢了先，立马夜以继日，热火朝天地进入了研发阶段。
皇帝的圣旨第一句话就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在皇宫里有奉天殿，亲王府里按规制建承运殿，是接待官员的地方，这是太祖朱元璋定下来的。他希望他的子孙们都能遵从天意，奉天指皇帝受命于天；承运是继承新生的气运。
鲁王四十多岁，面容消瘦，面色和善，颌下有飘逸的胡须。张玉拜见鲁王，说道：“张玉拜见王爷。”
鲁王仔细看了他一会，说道：“你就是张玉啊，最近听闻一些你的故事，绘画上自立门派，生意上异军突起，就像是横空出世一般，后生可畏啊。”
张玉吃不准王爷的意思，只能当成是夸奖，说道：“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愧不敢当。”
王爷说道：“你也不必谦虚，我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儿，一向是不服气别人的，对你倒是赞不绝口，可劲儿地夸你，她为了帮你，甚至不惜冒着让我们王府和孔府滋生嫌隙的代价，你可知道，我们王府和孔家一直世代友好。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鲁王传到这一代，稍微有点悲惨。第八代鲁恭王朱颐坦膝下子嗣众多，有十几个儿子，鲁恭王去世之后，鲁敬王朱寿鏳承袭了王位，坐了四年鲁王就去世了，朱寿鏳没有儿子，朱颐坦的第四个儿子朱寿鋐继承王位，就是现任的鲁王，他是第九代第十任鲁王。
朱寿鋐的儿子早年都夭折了，到现在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朱文静。
张玉说道：“感谢王爷和郡主的垂爱，小人感激不尽。”
鲁王说道：“张玉，你也不必拘谨，熟悉我的人也都知道，虽是身份不同，孤也是平等待人的。”
张玉说道：“小人知道，王爷捐资20万两银子，修了泗水桥，造福一方百姓，王爷善举功在当今，利在后世，兖州百姓无不称颂。”
鲁王说道：“好，既然你提到此事，那咱就说道说道。郡主推荐你做我王府的总经济师，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有此能耐。王府总不可能如此轻信于人，万一有些差错，那不是令人耻笑。所以，我这里有两个选项，你做好其中一件事情，我就可以聘你为总经济师。”
张玉说道：“不知道是哪两件事？”
鲁王说道：“第一件倒是难一些，如果太容易了，也显不出你的本事，就是你要给兖州府做善事，让老百姓富起来，有些老百姓实在是太苦了。纵然王府赈灾，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张玉大吃一惊，说道：“启禀王爷，让兖州府的老百姓全都富起来，这让天王老子来了也做不到啊。”
鲁王说道：“呵呵，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可以先挑选几个庄子，让他们先富起来。”
张玉说道：“哦，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鲁王双目发出精光，惊喜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想好好久，你是一语中的，文静果然没有看错人。”
张玉说道：“就算是一部分人，那也很难。敢问王爷，第二个选项是什么呢？”
鲁王说道：“第二个就简单多了，你跑一趟北京城，找宗人府，和宗正大人献上郡主的庚帖，请求皇上为郡主赐婚。这个就是跑跑腿的事情。”
张玉立马决定，斩钉截铁地说道：“王爷，我想好了，让万民过上好日子，是我辈读书人的理想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选第一个。”
鲁王说道：“好，果然是青年才俊。那去北京的事情就是府内长史去吧。”
嗯？你玩我。
张玉说道：“王爷？”
鲁王说道：“哦，长史最近我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他做，过一段时间再去也不迟，不过也不能耽搁太久，毕竟郡主已经十六了，已经到了出府的年纪。”
张玉实实在在感受到，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渣渣。
鲁王貌似对张玉没有信心，问道：“小伙子，你行不行？”
张玉说道：“虽不敢说手到擒来，但也是十拿九稳。在下有几个方案，互相配合应该让王爷满意，不过需要王爷的帮助。”
王爷奇道：“这么快，你就想到了办法？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张玉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华厦供销总社和鲁王府联名推出交易宝。在我们兖州府尤其是济宁州，运河要道，商贾云集，每日要交易的货物不计其数，但是有个障碍制约着商业的发展，商业不能发展，物品卖不出去，老百姓就富不起来。”
王爷说道：“什么障碍？”
张玉说道：“信任问题。尤其是第一次做大宗生意的买卖双方，咱们兖州这里棉花、生丝、纱线产量大，一个采购商采购几万两银子的货物，只敢采购熟悉的货商，因为他怕付了钱，供货商不发货，不及时发货，发以次充好的货。
反过来，对供货商呢，他需要采购商先付钱才发货，他怕采购商不付钱，晚付钱，赖账。有很多生意就是因为供需双方的不信任，没有做成生意。
那么我们交易宝是做什么呢，比方说一个三万两银子的订单，买方先将三万两银子交给我们华厦供销总社，我们来出具一个叫商票的东西交给卖方，卖方发货之后，买房验货完毕通知我们可以付款，卖方凭商票到总社的任一家分社，见票即可兑现。
我也实话实说，鲁王府长期以来，善待百姓，义薄云天，在兖州府威信极高，这是用王府的信用做担保，解决了买卖双方的信用问题。我们供销社从中抽千一的提成，上家下家各提千一。”
这就是明代的支付宝。
鲁王思索了一阵，摇头苦笑道：“我还想给你这个叫驴上个套，让你跑快点。你是一点亏都不吃，把我算计进去了，这个事情凭你们的信用是做不成的，凭我王府的信用才可以，可是在以后生意之中，受益的全是你华厦供销总社，我王府又分不到分毫的好处，那点提成对王府来说算不上什么。”
张玉说道：“王爷明见，其实良好的信用也是资源，资源就有其价值。小人斗胆说一句，有些王府，有些大臣，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名誉信用，互相勾结，鱼肉百姓去变现。王爷您不一样，您用信用做担保，促进商业的发展，虽然说士农工商，商道是末流，但是只要商道发展起来，老百姓的货物能卖出去，能过上好日子，这是多赢的局面，又有何不可呢？我未敢隐瞒，其中利弊全都托盘而出，一切息听王爷定夺。”
鲁王说道：“我给你出的题，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的选吗。我鲁王府做了这个事情，肯定会引起非议，我估计最后是个毁誉参半的下场。”
张玉为了促使鲁王下决心，又补了一句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鲁王听到他如此说，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精光如有实质，稍许之后，说道：“难为你有如此古道热肠。”
鲁王接着说道：“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吧，你想怎么做呢？”
张玉回答道：“王爷不需要操心此事，只要您同意在华厦供销社的牌子上写上鲁王府战略合作伙伴就可以了。”
王爷说道：“你如果借我王府名义，为非作歹，本王绝对饶不了你。好了，此事就这样了，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张玉微笑说道：“小人还有一事，听说当年建造鲁王府的时候，为了取土用水方便，沿城东泗河西岸绵延十几里，建起了烧制琉璃砖瓦的琉璃厂、烧造明城墙砖的大型砖窑场，以及存放皇家建筑专用珍贵木料如金丝楠木等木料的大型木料场和与其配套的木工作坊。
这么多参与鲁王府、兖州城建设的工匠们，完成工程建设之后，有的返回原籍，有的留在各个窑场附近定居。今兖州城东南的三个村庄前窑、中窑、后窑，即是建鲁王府、府城墙等建筑烧制砖瓦的窑场，后来烧窑的工人们在此定居，逐渐繁衍成村庄。
城东北的琉璃厂曾有七十二窑之称，除烧制鲁王府、官署、庙宇用的琉璃砖瓦之外，还担负起烧制曲阜孔庙、孔府、孔林专用的琉璃瓦，以至于除了兖州、曲阜工程的续建、维修工程之外，还曾为泰山上的庙宇烧制琉璃砖瓦。只不过当下随着工程量减少，这些工匠也慢慢从事农业，生活上更加拮据。”
王爷问道：“你所说都是实情，那又如何？”
张玉说道：“我是送温暖来的。小人名字是玉，温暖如玉。和生产琉璃的配方不一样，我有一个制造玻璃的配方，主要原理就是以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等加热到钢水融化的温度，制成玻璃。
我只知道原理，没有实际操作的技术，真正生产还得靠老师傅，我愿意提供给前窑、中窑、后窑几个村子1000两银子，供他们购买原料，并做试验，哪个村子能率先做出来我要的大幅的、透明的、平整的平板玻璃，我再奖励1000两银子，然后他们能生产多少玻璃，我以后就买多少玻璃，只怕他们的产能上不去。”
多亏了八音盒的销售情况良好，黄牛把价格炒到了120两一个，就这样还买不到，富家子弟都以先买到为荣。张玉让铁二哥带人已经在开发模具，准备再上一个音乐时间更长的黄金版和时间稍微短一些的普通款，以后还可以变不同的乐曲，陆续推出白金版、钻石版、旗舰版。总之，各种套路轮番上阵，保管你目不暇接。钱壮怂人胆，张玉有了大把撒钱当散财童子的底气。
“哈哈哈，”王爷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这几个庄子我知道，就是像你所说，因为他们是给王府烧制砖瓦琉璃的，和王府里面的人都相熟，活计少了之后，有不少子弟在府里面做下人，前几年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也到王府里面来借钱，后来我承袭了王位，看到他们还不起，连他们带别人，把借条都给烧了。如果他们能有如此机会，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你这个法子才是长久之计。”
张玉说道：“王爷慈悲为怀，以后定福泽绵长。”
计议已定，王爷自不会亲自处理细节问题，他命府中的长史、管家带张玉去和前窑几个村子去对接。正如鲁王所说，原来烧制砖瓦琉璃的村子，如今过的都非常艰难，好在他们在各工种上都还有能传承技艺的老师傅。
张玉的法子是揭榜挂帅，是打擂台，几个村子即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先期给每个村子100两银子作为购买原料的启动资金，后面根据情况，让他们去许家村找许柔报账。最主要的是，哪个村子先按照配方生产出来，哪个村子就能拿到1000两银子的奖励，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订单。
中国的“铅钡玻璃”与西方的“钠钙玻璃”属于两个不同的玻璃系统，中国古代的玻璃是利用一种特有的原料独立制造出来的，它的主要成分是铅钡，烧成温度较低，虽具有绚丽多彩、晶莹璀璨的优点，但易碎、不耐高温、透明度差，不适应骤冷骤热，只适合加工成各种装饰品、礼品和随葬品等，比起陶瓷、青铜、玉石器来，玻璃器具用途狭小、发展不充分。
现代普通玻璃是以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等为主要原料，经1550~1600℃高温熔融、成型、并经快速冷却而制得的无定形非结晶固体材料。这种玻璃也称为钠玻璃或钠钙玻璃。可以耐高温，不易碎，还可以加工成各种形状。制作镜子就是要用这种玻璃。
让张玉苦恼的是，没有办法给工匠们讲温度，这个年代连温度计都没有，只能给他们说要达到钢水熔炼的温度。
对这几个村子来说，既给配方，又给材料，还有奖金、订单，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这样稳赚不赔的好事哪里有，整个村子在族长的带领下，不论男女老幼全都被动员起来，都生怕被别的村子抢了先，立马夜以继日，热火朝天地进入了研发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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