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里的丑陋天使
牧尘心确信自己在做梦，现实哪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啊！
又不是在拍电影。
“你，犯了越境之罪。”
浑身白羽覆盖的天使，那唯一的巨大瞳孔注视着他。
他想逃离，可他动不了，只能忍受着煎熬。
山岳般的天使面前，他如遭万蚁啃食。
牧尘心惊坐起，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所幸，只是一场梦。
不幸，每晚都能梦见。
兰洛斯走后，牧尘心每晚都在做噩梦，在梦里，他如同罪孽一般，即将面临天使的审判。
他不知道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可偏偏就是那样。
父母在海外工作，大生意，很忙，所以请了手下兰洛斯来照料他。
不久前因工作需要，父母召走兰洛斯后，牧尘心就开始了那样的恶梦。
凌晨五点准时醒来，每天都一样。
冬天的临仙市，五点还不见光亮。
窗外一片漆黑，万物未醒。
牧尘心却再也睡不着，贴着墙，抱着枕头，双眼迷离。
六点的临仙市依旧夜幕笼罩。
可有的人该起来了。
远处一个个窗户亮起灯光，那肯定是中学生们忙碌一天的开始。
牧尘心也一样。
身为一名山海国的高中生，他有义务用自己的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好。
洗好脸，刷好牙，翻出衣服裤子套上，穿好袜子系紧鞋带。
背起足以压秤的书包，里面是早读要交的作业，牧尘心出发了。
大街上人影稀疏，偶有闪过的车辆，空旷的马路给了他们踩足油门的勇气。
牧尘心抬了抬围巾，让鼻子隔绝于刺骨寒风。
他小心翼翼走在大街上，越走越快。
前方有个路人，牧尘心放缓脚步，希望路人离他远点，然后在某个岔路分道扬镳，这样他就能赶快去学校了。
他害怕路人。
自从做了那样的梦，牧尘心的世界充满了怪物，特别是那些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们的衣物下长满眼睛，隔着布料注视着牧尘心，似乎在找一个机会，让他堕入万丈深渊。
怕什么来什么，路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在牧尘心前方不远处。
这让赶着上学的孩子很着急，又无可奈何。
看了一眼时间，牧尘心咬紧牙，决定超过路人。
他开始加速，离路人越来越近，十米，九米，八米。。。
快靠近时，那人扭过头，头上密密麻麻的眼珠看着牧尘心，要将他吞噬。
“啊！”牧尘心怪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只是个普通的路人，普通的双眼看着他，询问道。
“没事，”牧尘心蚊子大的声音。
他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快步离开。
到教室时还没七点，里面零星坐着几个人。
牧尘心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好书包，取出早读要用的书，脸往围巾里缩了缩，默读起来。
二十分钟内，人差不多到齐。
同桌肖凡也到了。
“你还好吗？”肖凡看了他一眼。
“嗯？”牧尘心轻轻点头。
“又做那种梦了？”
“嗯。”
肖凡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牧尘心只跟他说过。
那个梦让他彻夜难眠。
“你之前休学也是因为这个吗？”肖凡问。
“休学？”牧尘心扭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同桌，算了，还是不看了吧，有点吓人。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看过医生了吗？”肖凡望着他，眼神里齐刷刷的怜悯。
牧尘心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休学，是怎么回事？”
“天啊，你失忆的太严重了，”肖凡轻声感叹道：“一个天才少年，文武双全，家庭优渥，怎么得了这种病。”
听完肖凡一通讲解，牧尘心并不觉得对方在说自己。
他记得自己考过不错的成绩，参加了一些比赛，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泯然众人矣。
可记忆中自己确实没休过学。
牧尘心努力回想前两年的回忆，自己生过一段时间病，兰洛斯照顾自己。
接下来，头痛欲裂，脑海中像是被上了封条，不允许他再回想一些往事。
趴在桌子上，牧尘心大口喘息用来缓解头痛。
穿着正装的怪物走教室，同学们开始早读，它们露出服装外的皮肤上布满眼球，没有嘴的头部发出朗朗阅读声，气氛怪诞又诡异。
课代表注意到了趴在桌上的牧尘心，走过来提醒他别发呆，开口读。
牧尘心拿起书，恍恍惚惚地跟着周围的声音，开口闭口。
脑袋一片昏沉，一上午晃过。
中午，他趴在桌子上，头晕乎乎的，有些困，可他不敢睡过去。
天知道会不会再梦见那个天使，如同肉瘤一般的怪异，外面又覆盖以代表纯洁的白羽，一颗巨大瞳孔镶嵌其中，根本不用审判恶魔，恶魔看见它就会被吓跑。
震惊的是，牧尘心查阅资料后发现，一些宗教典籍里记载的天使，确实是这种诡异形象。
这让他的世界观受到撼动，一直以来，他认为的天使都是人形长发，外表完美无暇，展开翅膀笼罩在光辉之中，手持审判之剑。
是他才疏学浅了。
难道是在哪里无意识地看到这种形象，给了自己心理暗示，才产生了噩梦？
牧尘心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今晚再梦见这种东西的话。
如果让临江市一中的学生投票，选出一种大家认为庆幸就读于此的事，不用上晚自习一定占有一席之地。
众多打工人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牧尘心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往，有的如同腐肉，有的形状怪异，他们都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球，齐刷刷注视着牧尘心。
都是假的！
牧尘心戴上连衣帽，埋头快步，穿行于怪物之间。
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在打鼓，越来越快。
“对不起！”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皮鞋，牧尘心知道自己撞人了。
“没关系，我就是在这等你的。”略有磁性的年轻男声响起。
牧尘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撞到的人。
眼前的男人和他一般身高，三十不到，戴着银框眼镜，冲他微笑。
居然，是个正常人。
不，应该说身边的人都变得正常了。
一个个衣装各异的行人来往，都是人类模样，人类地不能再人类。
“你是谁？”牧尘心问。
“我叫唐安，一名心理医生，这是我的名片，”叫唐安的男人不知何时手里捏着一张小卡片，递给牧尘心。
不管男人目的为何，就凭他能让自己的世界恢复正常，就证明他并不简单
“你是否每晚梦到奇怪的事情，这些事具有连贯性，想逃离却毫无办法，这种事已经影响到你的生活了呢？”
男人开门见山地问。
他怎么知道！
犹豫了几秒，他接过男人名片，金属质感，刻有不明花纹，正处有“唐安，梦境研究所”字样。
恐惧，蔓延全身。
名片上，梦境二字格外刺眼。
纵使心理医生再高明，也需要通过一些询问或观察来了解患者的状况，眼下此人一见面就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除非。。。
牧尘心喜欢看小说，克系诡异，玄幻修真，他都看，也不是不能接受神魔鬼怪。
但凡是，他更愿意先往现实方向去想。
比如这个男人知道他爸妈有钱，不知不觉给他下了药，从而造成幻觉。。。
“不要紧张，我的方法你可以试一试，总比没有强，你觉得呢？”
这个叫唐安的人已经默认自己说对了，那他肯定不是猜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牧尘心没有回答，默默将名片塞进兜里。
“如果需要，请联系我。”
唐安绅士般行过礼，转身离去。
牧尘心看着对方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人海中。
正常的人海。
凌晨五点，牧尘心很没出息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您果然来了。”唐安那带有一点磁性的声音平和宁静，不像是被吵醒的人该有的状态。
“我知道这个点打电话很没礼貌，可是，您今天有空么？”牧尘心乞求道。
他快崩溃了。
又不是在拍电影。
“你，犯了越境之罪。”
浑身白羽覆盖的天使，那唯一的巨大瞳孔注视着他。
他想逃离，可他动不了，只能忍受着煎熬。
山岳般的天使面前，他如遭万蚁啃食。
牧尘心惊坐起，背后已被汗水浸湿。
所幸，只是一场梦。
不幸，每晚都能梦见。
兰洛斯走后，牧尘心每晚都在做噩梦，在梦里，他如同罪孽一般，即将面临天使的审判。
他不知道两件事是否有关联，可偏偏就是那样。
父母在海外工作，大生意，很忙，所以请了手下兰洛斯来照料他。
不久前因工作需要，父母召走兰洛斯后，牧尘心就开始了那样的恶梦。
凌晨五点准时醒来，每天都一样。
冬天的临仙市，五点还不见光亮。
窗外一片漆黑，万物未醒。
牧尘心却再也睡不着，贴着墙，抱着枕头，双眼迷离。
六点的临仙市依旧夜幕笼罩。
可有的人该起来了。
远处一个个窗户亮起灯光，那肯定是中学生们忙碌一天的开始。
牧尘心也一样。
身为一名山海国的高中生，他有义务用自己的努力让国家变得更好。
洗好脸，刷好牙，翻出衣服裤子套上，穿好袜子系紧鞋带。
背起足以压秤的书包，里面是早读要交的作业，牧尘心出发了。
大街上人影稀疏，偶有闪过的车辆，空旷的马路给了他们踩足油门的勇气。
牧尘心抬了抬围巾，让鼻子隔绝于刺骨寒风。
他小心翼翼走在大街上，越走越快。
前方有个路人，牧尘心放缓脚步，希望路人离他远点，然后在某个岔路分道扬镳，这样他就能赶快去学校了。
他害怕路人。
自从做了那样的梦，牧尘心的世界充满了怪物，特别是那些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们的衣物下长满眼睛，隔着布料注视着牧尘心，似乎在找一个机会，让他堕入万丈深渊。
怕什么来什么，路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在牧尘心前方不远处。
这让赶着上学的孩子很着急，又无可奈何。
看了一眼时间，牧尘心咬紧牙，决定超过路人。
他开始加速，离路人越来越近，十米，九米，八米。。。
快靠近时，那人扭过头，头上密密麻麻的眼珠看着牧尘心，要将他吞噬。
“啊！”牧尘心怪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只是个普通的路人，普通的双眼看着他，询问道。
“没事，”牧尘心蚊子大的声音。
他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快步离开。
到教室时还没七点，里面零星坐着几个人。
牧尘心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好书包，取出早读要用的书，脸往围巾里缩了缩，默读起来。
二十分钟内，人差不多到齐。
同桌肖凡也到了。
“你还好吗？”肖凡看了他一眼。
“嗯？”牧尘心轻轻点头。
“又做那种梦了？”
“嗯。”
肖凡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牧尘心只跟他说过。
那个梦让他彻夜难眠。
“你之前休学也是因为这个吗？”肖凡问。
“休学？”牧尘心扭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同桌，算了，还是不看了吧，有点吓人。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看过医生了吗？”肖凡望着他，眼神里齐刷刷的怜悯。
牧尘心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休学，是怎么回事？”
“天啊，你失忆的太严重了，”肖凡轻声感叹道：“一个天才少年，文武双全，家庭优渥，怎么得了这种病。”
听完肖凡一通讲解，牧尘心并不觉得对方在说自己。
他记得自己考过不错的成绩，参加了一些比赛，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泯然众人矣。
可记忆中自己确实没休过学。
牧尘心努力回想前两年的回忆，自己生过一段时间病，兰洛斯照顾自己。
接下来，头痛欲裂，脑海中像是被上了封条，不允许他再回想一些往事。
趴在桌子上，牧尘心大口喘息用来缓解头痛。
穿着正装的怪物走教室，同学们开始早读，它们露出服装外的皮肤上布满眼球，没有嘴的头部发出朗朗阅读声，气氛怪诞又诡异。
课代表注意到了趴在桌上的牧尘心，走过来提醒他别发呆，开口读。
牧尘心拿起书，恍恍惚惚地跟着周围的声音，开口闭口。
脑袋一片昏沉，一上午晃过。
中午，他趴在桌子上，头晕乎乎的，有些困，可他不敢睡过去。
天知道会不会再梦见那个天使，如同肉瘤一般的怪异，外面又覆盖以代表纯洁的白羽，一颗巨大瞳孔镶嵌其中，根本不用审判恶魔，恶魔看见它就会被吓跑。
震惊的是，牧尘心查阅资料后发现，一些宗教典籍里记载的天使，确实是这种诡异形象。
这让他的世界观受到撼动，一直以来，他认为的天使都是人形长发，外表完美无暇，展开翅膀笼罩在光辉之中，手持审判之剑。
是他才疏学浅了。
难道是在哪里无意识地看到这种形象，给了自己心理暗示，才产生了噩梦？
牧尘心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今晚再梦见这种东西的话。
如果让临江市一中的学生投票，选出一种大家认为庆幸就读于此的事，不用上晚自习一定占有一席之地。
众多打工人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牧尘心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往，有的如同腐肉，有的形状怪异，他们都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球，齐刷刷注视着牧尘心。
都是假的！
牧尘心戴上连衣帽，埋头快步，穿行于怪物之间。
实际上，他的心已经在打鼓，越来越快。
“对不起！”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皮鞋，牧尘心知道自己撞人了。
“没关系，我就是在这等你的。”略有磁性的年轻男声响起。
牧尘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撞到的人。
眼前的男人和他一般身高，三十不到，戴着银框眼镜，冲他微笑。
居然，是个正常人。
不，应该说身边的人都变得正常了。
一个个衣装各异的行人来往，都是人类模样，人类地不能再人类。
“你是谁？”牧尘心问。
“我叫唐安，一名心理医生，这是我的名片，”叫唐安的男人不知何时手里捏着一张小卡片，递给牧尘心。
不管男人目的为何，就凭他能让自己的世界恢复正常，就证明他并不简单
“你是否每晚梦到奇怪的事情，这些事具有连贯性，想逃离却毫无办法，这种事已经影响到你的生活了呢？”
男人开门见山地问。
他怎么知道！
犹豫了几秒，他接过男人名片，金属质感，刻有不明花纹，正处有“唐安，梦境研究所”字样。
恐惧，蔓延全身。
名片上，梦境二字格外刺眼。
纵使心理医生再高明，也需要通过一些询问或观察来了解患者的状况，眼下此人一见面就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这点!
除非。。。
牧尘心喜欢看小说，克系诡异，玄幻修真，他都看，也不是不能接受神魔鬼怪。
但凡是，他更愿意先往现实方向去想。
比如这个男人知道他爸妈有钱，不知不觉给他下了药，从而造成幻觉。。。
“不要紧张，我的方法你可以试一试，总比没有强，你觉得呢？”
这个叫唐安的人已经默认自己说对了，那他肯定不是猜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牧尘心没有回答，默默将名片塞进兜里。
“如果需要，请联系我。”
唐安绅士般行过礼，转身离去。
牧尘心看着对方的身影越走越远，消失在人海中。
正常的人海。
凌晨五点，牧尘心很没出息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您果然来了。”唐安那带有一点磁性的声音平和宁静，不像是被吵醒的人该有的状态。
“我知道这个点打电话很没礼貌，可是，您今天有空么？”牧尘心乞求道。
他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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