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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阻且长

    苏安脑子一懵,差点以为他在骂她了。

    马车夫不知道对着谁一串怒喝:“你他娘的突然跑路中间来做什么?老子要是停得不及时,把你轧死了还得吃牢饭!”

    苏安拨开帘子看向外面,只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破瓷碗低着头,像是个受数落的小孩。她头发干硬,打结成一缕一缕,满身尘垢油污。

    原来是个乞丐。

    苏安对马车夫轻声道:“别说了,走吧。”

    车夫回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姑娘,马刚才受惊了,您没有伤到吧?”

    苏安刚一说:“我没——”

    “事”还没说出,就卡到喉咙了。

    只见,那个拿着破碗的乞丐妇人一把扯住了苏安的衣袖。

    妇人一看到苏安,就凑到了她跟前,一手扯着她的袖子,一手将破碗举起,乞求道:“给点吧,姑娘。”

    苏安正想给点银子赶快将人打发走,车夫抢在她前面说道:“姑娘你别理她,城里的这群乞丐我见多了。不管胳膊腿残缺还是健全,只要往那地上一趟,一天得的钱比我老娘成天早出晚归卖菜赚的辛苦钱还多!”

    妇人听他这么一说,拉苏安的手松了,然而,在苏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躬身一把抱住了苏安的腿。

    “姑娘你别听他说,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您行行好,给点吧。您生得这么好看,一定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哎我说你是不是欠抽?!”车夫怒道。

    苏安哭笑不得,握住了车夫将要抽下去的马鞭,对妇人说道:“大娘,咱们好好说话行不?你先把手松开。”

    “大、娘?”那妇人将苏安的称呼重复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了出来。然后话锋一转,“我不松,我不松!姑娘您发发善心吧,我今天再不吃东西就得饿死啦!那个谁,呃,玉皇大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今天怎么着都不能见死不救!”

    抱住苏安腿的胳膊箍得越发紧了,说着说着,还将她满脸脏污的脸往苏安身上蹭了蹭。

    “哎,你这……”苏安没想到她竟这样耍起赖来,有点无话可说了,拿出钱袋来,往她碗里丢了几块碎银。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大善人,以后生活一定顺利,嫁个如意郎君,生个大胖小子……祝姑娘越活越年轻,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祝姑娘永远不死……”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苏安前面表情还是淡定的,后面越听,嘴角抽搐得越厉害。

    正在那个妇人要退到路边时,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连忙将装着银子的碗揣到了怀里。

    在马车将要驾离时,苏安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到了妇人跟前,责备道:“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这样了吗?我前两天给你们的银子已经用完了?”

    那妇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头摇得像拨浪鼓,手紧紧捂着怀里的破碗。

    一阵风刮过,地上的枯叶滚了几圈,在地上发出刮擦的声响,那个男人的头发被吹动,露出来一只瞎了的左眼。

    出了城后,马车越来越颠簸了,苏安拨开侧面的帘子,探出头一阵干呕。又过了会,车在一条泥泞不堪的小道前停了下来。

    “姑娘,已经到了,这里走下去就是西林村。”车夫道。

    苏安应声跳下马车,付过钱后,沿着土路走了下去。

    “汪汪汪汪——”老远就传来一阵气势逼人的狗吠。

    刚走进村,就有几条狗冲了上来。苏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期待它们下一步的行动。

    只见,那只体型壮硕的带头黄狗一跑过来,就立马刹住了脚,还没开始狂吠,就转身飞快溜走了。那几只跟随的狗看到“狗老大”都撤了,见状也往回逃走。有只瘸了条腿的狗跟不上它们,跑起来一弹一弹的,远远落在了“大部队”后面。

    看着那一群狗慌忙逃窜的模样,苏安“噗嗤”一声笑了。

    她这种百兽不亲的体质,有的时候用来逗一些普通家畜和小灵兽还是蛮好玩的。但对她而言更多的,确是无奈了。

    虽然身在以驯兽驭灵为主的驭灵宗,但自己在驯兽一事上却一直停滞不前,更确切地说,是从无进展。

    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后,苏安看了看这个村子。一眼望去,错落建了好多排房子。要是这样一家家找的话,找到晚上都未必能确定那个画师的住处。

    路上的行人不多,她看到一个背着锄头的中年男人,小步跑到他身后,问道:“这位大叔,有个画师住在你们村,您知道他具体住哪里吗?”

    中年男人自顾自抓起肩膀上的布,擦了擦汗,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喂喂,大叔你理理我呀!”苏安跑到他身前,这时,他才停下脚步。

    “你在说啥?俺耳朵不好,听不见!”男人侧过头来,身体前倾,一只耳朵凑向苏安。

    “我说,”苏安双手张开成喇叭,笼在嘴上,“您知道村子里一个画师的住处吗?!”

    “小丫头你大点声,到底在念叨啥呀?”中年男人扯着响亮的嗓门,高声问。

    苏安无奈:“算了算了,您慢走吧。”

    在路上又走了一会儿后,苏安看到一个老人,上前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花屎?啥是花屎?”老人用掉了一半牙齿、漏着风的嘴回道。

    苏安焦急解释:“就是给人画画的。”

    “花花?花花草草的‘花花’?”

    罢了罢了,苏安决定再问问别人。

    又一番波折,问了几个年轻人后,竟无一人知晓村里住有一位画师。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画师是不久前搬来的?或者说是一个阴沉到从来不跟村里人打交道的家伙?

    她走在阡陌小道上,现在阳光分外耀目,背上出了一层薄汗,浸湿了里衣。

    又是一阵风呼呼而过,风过处,老树的叶子成堆的落下,那是去年苟延残喘咬住树枝,坚持了整个秋冬的枯叶,现在却经不起早春已收敛寒意的风了。

    苏安一手捂着额头,颓相毕露:“什么呀?那老板指不定是骗我的,这西林村哪住着什么画师啊!”

    脚下一块石头被她踢远,她又走上前去,正欲再来上一脚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很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他住在哪里,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