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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醉酒

    下一瞬,沈矜霜眉头一皱,旋即同老板笑着道:“老板,他脑子不好,钱是要找的。”

    时芥傻眼,然后才慢半拍地愤愤:怎么还骂人呢!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买完簪子,时芥问道:“我都给你买簪子了,你就请我吃个饭吧。”

    沈矜霜叹了口气:“好吧。”

    虽是得了想要的答案,但时芥还是不乐意,“你怎么好像很勉强的样子啊?”

    “走罢。别废话了。”

    “小爷说的怎么会是废话呢?”

    “那你说,你说的是什么?”

    “小爷说的那自然都是有用的话!”

    “多有用?”

    ……

    二人用了晚膳,最后依然是时芥付的钱。

    等时芥的空隙,沈矜霜打趣道:“小侯爷,你真是我在永宁见过的最善的大善人了。”

    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找零,时芥哼了声,冷面道:“沈小姐还真是一!毛!不!拔!”

    沈矜霜也不恼,只无所谓地笑笑。

    出了酒楼,二人沿着长街缓缓地往前走。

    来寻沈矜霜时,时芥觉得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无比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要花一辈子才能与她相遇。

    现下,与她比肩而行,他又觉得这里的街道太短,短得像是马上就会走完。

    夜幕将启,青色的天一点点没入。

    “你有没有闻到?”快至行宫门口时,沈矜霜突然抓住时芥的衣袖。

    时芥意外地僵住,他垂下视线,落在沈矜霜的手上。

    可那触碰转瞬即逝,沈矜霜原地转了个圈,闭着眼,用力地嗅着,“好像是酒的气味!好香啊!”

    “你想喝啊?”

    没先答话,沈矜霜却是满眼期待地问他:“你想吗?”

    鬼使神差地,时芥点头:“想啊!去吧!”

    二人循着香味找了过去,在一条小巷子里,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卖酒的是个小摊,老板热情道:“这是自家酿的桃酒,我家娘子给这酒起了个名字叫做春日醉,二位客官可要买点?”

    “来两壶!”时芥豪爽地手一挥。

    壶并非常见的瓷壶,而是竹筒。

    沈矜霜没见过这样的物什,握着竹筒上下左右地看,欣喜得像是个小朋友:“这酒啊,光是闻一闻就要叫人醉了。”

    老板接话:“自家酿的酒要比寻常的酒烈些,二位客官还是回去再喝罢,免得在外头醉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宵禁了。”

    告别了老板,二人心满意足地回了行宫。

    沈矜霜对这春日醉爱不释手,不时要闻一下,尔后露出如花绽放的笑容。

    见她这宛若酒鬼的行为,时芥颇感好笑,“原来沈小姐还好酒啊!”

    “那是自然!酒是我们的好朋友。”沈矜霜脱口而出。

    时芥一愣,继而笑了笑。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这个沈小姐果然不一般。

    “沈小姐是要回房间一人独饮吗?”

    入了千艺园,再往前走,二人就该分别了。

    沈矜霜听出了时芥的弦外之音,趁机发出邀请:“看在你今日又是请我吃饭,又是请我喝酒的份上,不知我可有机会陪小侯爷一醉方休呢?”

    得了这话,时芥内心喜滋滋,面上还有所保留:“那也并非不可。”

    二人没走远,就在园子里找了个池边。

    凉风习习,吹皱了水中的月,树影交叠,在夜色中起舞。

    时芥席地而坐,沈矜霜也不矫情,坐在了旁侧的石头上。

    她打开竹筒,向着时芥递来,时芥与其碰了一下。

    一口酒下肚,沈矜霜被辣得直咂舌。

    这酒的确是烈,一股热浪“嗡”地直冲颅顶。

    沈矜霜抱着胳膊抖了抖,随后道:“你们永宁的酒可真烈!”

    时芥困惑道:“沈小姐不是永宁人?”

    顿了顿,他再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母亲是汴梁人。”

    沈矜霜立刻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古怪地看了一眼她,时芥道:“沈小姐为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汴梁与我永宁早就共修于好!”

    “不说这个了,”沈矜霜换了个话茬,“其实啊,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小侯爷。”

    “哦?”

    佩服他?

    时芥登时来了兴致,昂首挺胸,“佩服我什么?详细说说。”

    “佩服你能同时与那么多小娘子交好!”沈矜霜直言不讳,“能在那么多小娘子之间游刃有余,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是相互逗趣罢了!”

    沈矜霜又灌了一口酒:“小侯爷你是个……是个……”

    记忆像是被人切断了,话到了嘴边却消失不见,沈矜霜想了好久,终于想到那个词:“是暖男!”

    “何谓暖男?”

    “就是……就是像太阳一样温暖。你对我也好,对白家姐妹也好,对谁都好,这就是暖男……”舌头要打结了,沈矜霜赶紧再闷了一口。

    “我与她们只是朋友……”

    “嗯!都是朋友……”

    半壶酒入喉,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在天旋地转里晃悠,面上拂着带点点寒意的春风,太舒适。

    “你们的那个故事我看了,很有趣,那个仁德公子……”

    “沈小姐你为何总是独来独往?”

    “仁德公子是不是有原型啊?”

    “下午其实我是特地去寻你的……”

    ……

    二人各聊各的,像是在对话,却是一句也对不上。

    “我觉得白小姐很有意思,她好像……好像……好像……”

    “你可相信还魂?以前,我也不信的,可是,我后来发现,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还魂啊……”

    ……

    “还魂?”

    树后,一道低语响起。

    林祁也不再躲藏,这俩人醉得雌雄难辨,只怕他现下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分不出他是谁。

    还魂?

    他陷入沉思。

    时芥所说的还魂是什么?

    湖面波光粼粼,如同一面悬镜,映照着人的心。

    是她!

    林祁突然睁大了眼。

    是她!

    他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是她回来了!

    ——

    “又又又麻烦你了。”

    晚上白棠睡不着,拉着奚音出来走走,没成想,竟然在池边捡到俩人。

    更没成想,那睡在草上的俩人竟然是时芥和沈矜霜!

    奚音从未设想过沈矜霜竟是这样的性格,还在觉着她怪有趣时,就听到了旁边白棠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