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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陪你

    奚音白了他一眼。

    这世上最痛的领悟,大概就是有个饭桶朋友。

    奚音走出雅间,追着林梧出去。

    “等等!”入了长廊,奚音在后头冲那方背影喊了声。

    林梧止步,回身等她。

    他逆光立着,分明什么也没干,就端的成了一副画。

    没什么表情时,林梧的面上总挂着淡淡的懵懂感。

    光从面向上来看,他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奚音时常会想,若他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少爷,那大抵会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快步走上前,奚音未经停顿就直接拉起他的手,柔声问道:“你这么着急走去做什么?”

    林梧低垂着视线:“去书房。”

    “今日约了哪位大人?”

    林梧别过视线。“没有。”

    奚音走近了些,仍旧拉着林梧的手,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陪你。”

    片刻的沉默后,林梧应道:“好。”

    两个人沿着长廊比肩而行,静默不语。

    偷瞄了他两眼,奚音已然能够笃定,林梧绝对是不开心了。

    她极力在脑中思索,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是哪句话没有说对。

    很快就抵达书房,奚音跟在林梧后面进去,接着顺手关上了门。

    光陡然收起,林梧愣住,望着奚音,不明所以。

    奚音大大方方地走来,尔后牵着他到木椅前。

    “坐下。”她一声令下,林梧立即听话地入了座。

    待林梧坐好,她搂着他的脖子,径直横坐在他的腿上。

    未免她掉下去,林梧不由得紧紧搂住她。

    虽是不解,但依然配合。

    他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高兴。”奚音指出来,“我这是在哄你开心。”

    林梧眸光浮沉。

    她把他当成是什么人?周幽王?

    他哪是那种好色之徒?

    挂在林梧身上,奚音再道:“眼下你是跑不了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林梧的唇抿得直直的。

    奚音又问:“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不是。”林梧摇头。

    猝不及防的,奚音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问道:“现在可能说是为什么了?”

    心花倏地绽放开来,林梧默然叹息,好吧,他就是周幽王吧。

    他认命了,坦白道:“我只是突然记起一件事。”

    “什么事?”

    心中做了准备,林梧抬眼直面奚音,道:“从前你与四哥相爱不得相守,最大的阻碍是四哥他行为不端,做了错事。如今,他有所改进,你是否对他亦有改观?”

    林梧眸中有忧虑,面上更多的则是坚定。

    眼珠一转,奚音露出狡黠的笑容,问道:“难道我对他有改观,你就要把我打包了送给他?”

    “那自然不会!”林梧急切道。

    奚音笑笑,“那不就得了!”

    她继续道:“我与林祁早就结束了,也许最初的原因是他行为不端,可归根结底,还是因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是你的妻子,是他的弟媳,这一点以后都不会改变。我又不是因为不与他在一起,继而随便寻了个人嫁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同你在一起的。”

    奚音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胸口,故作心痛的模样,“我每天都同你说那么多遍我喜欢你,你为何还是不相信我呢?”

    “不是不信你。”顿了顿,林梧再道:“我是不信我自己。即使到了现在,每日一睁眼瞧见你,我都会觉得如梦一般。”

    奚音莞尔。

    她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他的唇,接着道:“你这样好,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说罢,她从林梧的身上翻下来,拍了拍手,“说清楚就好了,我可要去小睡一会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春困秋乏,真是厉害。”

    她刚迈出一步,突然手腕上多了一股力道。

    回眸,林梧小小声:“我陪你。”

    看林梧那害羞样,奚音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陪我什么?”

    林梧沉默了会,随即顶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艰难说道:“陪你睡觉。”

    温暖的午后,最适合小眠一会了。

    二人小憩了半个时辰。

    起来后,林梧读了会书,奚音看了会话本。

    等时芥过来,仨人要一起用晚膳,尔后一起去池府。

    见时辰差不多,喜玲去门口迎时芥。

    想到他中午来了晚上又来,喜玲打趣道:“小侯爷,您这么来回跑,实在是辛苦哈!”

    时芥未听出喜玲话中的调侃,反倒是认可地点头:“确实辛苦。”

    他又补充道:“我想着,待明年,我就在这附近寻间好宅子,之后就搬到这附近来住,也能离你们更近一些。”

    “你还要住过来啊?”

    话说得这么直白,时芥终于听明白喜玲话中的意思,随即皱眉道:“怎么?你家主子都没意见,难道你还有意见啦?”

    喜玲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哼!你以为是我在蹭吃蹭喝,其实我是来帮你家主子的!我日日过来,这样林梧才不敢欺负她!”

    喜玲呵呵一笑,嘟囔道:“您天天来,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少了,何谈欺负?”

    “你说什么?”

    喜玲提高了些音量:“我是说啊,姑爷殿下是不会欺负我家小姐的,姑爷殿下对我家小姐,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谈欺负呢?”

    “这倒也是!”时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改口道:“其实啊,我还有个私心,我也是怕你家小姐欺负我兄弟。”

    喜玲:……正话反话都被您一人说了。

    说不过他,喜玲不再理他,拖长音调喊道:“小——姐——小——侯——爷——又——来——了——”

    奚音走出来,瞧着满脸不情愿的喜玲,笑了笑,拍拍她的胳膊,道:“你这么说,小侯爷会难过的。”

    时芥拼命点头。

    虽然奚音偶尔也会嫌弃时芥麻烦,但能日日见到时芥,她总归还是欣喜。

    对奚音来说,他就如她的弟弟。

    经得顾旦一事后,奚音愈发觉得,每日能见到自己的朋友,这本就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

    即使这个朋友话多事多。

    “快用膳吧。用完膳,我们还要干大事呢。”奚音催促时芥。

    几人入了座,罕见的,时芥没如往常那般狼吞虎咽,并对菜式发表点评,而是认真地看向林梧和奚音。

    林梧和奚音相视一眼,均是困惑。

    奚音问:“你要整什么幺蛾子?”

    时芥清了清嗓,梗起脖子,道:“小爷是想同你们说,我之所以……偶尔……过来。是因为小爷在家里实在是与我那老爹待不下去,我爹他太烦了,整日逮着我就问我何时娶亲,还不知从哪找来的厚厚一沓小姐们的画像,要给我娶妻!”

    林梧诚恳道:“你想来便来,你是我们的挚友,这里就如你的家一般。”

    一听这,时芥咻地过来抱住林梧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没想到啊,林梧,真是没想到,最后我们能够成为挚友!”

    半天身子往下一沉,林梧动弹不得,他为难地望了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时芥,又为难地望向奚音。

    唉,果然还得她出马。

    奚音敲了敲碗,训道:“时芥,别闹了,别忘了,晚上还有大事!”

    时芥立即坐端正,拎起袖子蹭去眼泪鼻涕,用力点头:“是!”

    用过晚膳,仨人简装出发。

    天色微黑,街上暗青一片。

    池府距离林梧的宅邸不远,三人均是一袭黑衣,在荆南的护送下,小心翼翼地前往。

    门上贴了封条,之前的早就脱落了,如今是新换上的。

    只是,来换封条的小吏只管手头工作,连檐间的蜘蛛网都不清理一下,放眼是一派破败景象。

    正门不能走,他们只能翻墙。

    好在奚音不是什么弱女子,之前与时芥翻过的墙也不计其数,翻池家墙不在话下。

    他们仨与荆南共同进入院内,另有几名卫兵在外头守着。

    骑在墙头时,奚音放眼瞧了一眼。

    府院内杂草丛生,原本的池子都干涸了,了无人气。

    回忆袭入脑海,奚音迅速舒了口气,一跃而下。

    过去的都已过去。

    “这里面竟然成这副样子了。”时芥嚷道。

    奚音低落地应了声:“自然是如此,无人打理,还能成什么样呢?”

    见奚音似有些伤感,林梧便牵住了她,“石子多,要小心。”

    感知着对方掌心的温热,奚音的心情好了许多。

    “喂喂喂,你们不要当我们不存在啊?”时芥不满地说道。

    奚音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甘心,你可以牵着荆南。”

    林梧忍俊不禁。

    时芥与荆南四目相视,荆南急忙往旁边闪了几步,嘴里念道:“小侯爷饶命。”

    时芥不禁咆哮:“什么?与我牵手是要了你的命吗?”

    他撸起袖子,追着荆南跑去,“嗐,小爷还不信了!小爷就要牵着你!”

    荆南在前面跑,时芥在后头追,转眼间,俩人就没了影。

    剩下奚音与林梧在后头,慢吞吞地走。

    与林梧待在一块,奚音便可以卸下厚厚的壳,软声道:“这一块是前院,每天人来人往。那时候,若是我犯了错,池将军就会让我在这大声朗诵,是希望我能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再犯。他那都是训小孩子的招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我还是配合着他,因我想着,只要我做一天池青,那他就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