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杂
当第二套衣服得手的时候，太差城里，渐渐传出了有偷衣贼的消息。
我和素女听到这消息，吓得躲在破庙里，不敢出去。更不敢穿着这偷来的衣服，去那如意酒楼里做工。
只得每人每天换着出去打听消息，看风声是否淡了一些。
然而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过多久，便碰见了一件更糟心的事情，我们竟然被轰出破庙了，而我们辛苦偷来的衣服，也被几个年长的老乞丐，笑嘻嘻的穿到身上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大概便是这样的样子了。
老乞丐拿着黑黢黢的棍子，大半夜将我和素女强行从破庙里丢了出来，奈何，我俩虽然很生气，这小身板，跟那四五个老乞丐必定是打不过的，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一路上，素女都生气的一直在骂那老乞丐，不得好死。
我十分好笑的问道：“怎么个不得好死，难不成，还有比当乞丐更不得好死的办法？”素女烦的透顶，听闻我这话，狠狠的说道：“肯定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比如，被人活活打死！”
一瞬间，我的汗毛竖了起来，确实够狠！
素女见我被她的话惊到了，连忙附在了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她的办法。
听完后，不可否认，有些时候素女办法确实比较多。
我们两个连夜到了衣服被偷的那家院子外，屋内还亮着灯，素女捏着鼻子，朝着院子里就高声喊了一句：“城南破庙里的乞丐穿了你家衣服！城南破庙里乞丐穿了你家衣服！”连喊了两声，生怕主人家没听到，又大喊了一身：“快点去，迟了就没了！”说完，拉着我，撒腿就跑了起来。
待离的十分远的时候，我和素女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两人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旁边的住户，响起了咒骂声，这才止住了笑声。
“一家肯定不行，还得去找另一家，这年景，家家都没有几套衣服，我们得再帮那个乞丐，寻找几个亲人才行！”
说着，又跑到另一家，故技重施，这次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们才从夜色中，悄悄的溜走了。
一路上，我和素女开心的嘴巴都没有合拢过，这大概是我和素女当乞丐最开心的一天，也体会到做人的开心了。大概，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当乞丐这么长世间，终于也能报仇了。而不是受伤害了，每次都自己躲起来。这次，要看到别人是怎么躲起来的。
当然，好戏并不会到此为止，前边的事情做完了，当然也要看看结果是什么样的。于是我和素女，再次回到了破庙外面，并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此刻，庙里的几个乞丐还在与周公相会，而我和素女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当远处的火把，喧闹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那几个终于还是被吵醒了，一个个揉着睡眼蒙松的眼睛，站在庙外，静静看着人群越来越近。
当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却被几个壮汉，一把按在地上。可笑的是，有两个乞丐，还穿着那两套衣服。
结果，可想而知。
当人群渐渐消失，我和素女看着庙门口，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五个乞丐，手拉着手的去寻找我们的栖身之所了。
“虽然，我们是乞丐，可是乞丐也不是好惹的啊。你说，对不对，喜子？”
我点了点头。
可瞬间，竟然觉得可笑，当乞丐还要被乞丐欺负，然后乞丐再反过来欺负乞丐。
七月的天，竟让我觉得有些寒冷。
在找到一个避风的墙角后，我从身后抱住了素女，素女很瘦，但抱着素女的时候，心里瞬间平静了下来。
“喜子，接下来怎么办？我还有几天，应该月事又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先把你的月事，将就过去，我们再去想这个事情吧。”
“要不，就不去如意酒楼？”
“素女，我不想再这样的过了，我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太差城，竟容不下你和我两个人。”
没有等到素女的回复，或者我先睡着了，这一夜，躺在太差城的青砖上，第一次睡的这么好。
我也曾问过素女为何会在太差城，素女只说与父母走散了，更多的，素女也不肯多说，我也就不好多问。只是初见素女时，即使满脸污垢，也还依稀能辨别，素女定不是一个从小都是乞丐的乞丐。
当中究竟有什么隐情，素女不说，我也不便一直追问。
当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我和素女便相互搀扶着出了城，守城门的官兵，见到我俩人，打趣道：“又准备去山里打野食去？”我和素女只得讨好的说是。
当女乞丐唯一不方便的便是这月事，寻常人家有专门的破衣服垫着，我与素女两人，也就身上的衣服，再没多余的办法。也曾想过，去寻些旧衣服之类的，还没等到跟前，衣服早已被其他乞丐抢走，只得憋屈的每月躲那山洞里，自生自灭的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大概便是这般了。
城外除了官道，便是一望无际的山，自我记事般，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这太差城外的山里。因怕人瞧见我们，一直就各种抄小道，各种荆棘丛里穿梭，最终到达山洞的时候，天也蒙蒙的黑了下去。
还好，没有人发现这个宝地，上次离去的模样，这次便还是什么模样。干草铺就的床铺，以及我和素女遗留在这里的锅碗瓢盆，甚至我们吃剩过的肉骨头也还残存着。
仿佛是回到了家，我和素女直直的躺在了草床上。
我看着一边的骨头，懒懒的说道：“素女，要不我们就在这山里安顿下来算了，我发现在这山里，我们时不时还能打下牙祭，过的似乎也挺好的。”
“我可忍受不了，我还想要过上穿金戴银的奢靡生活，若在这山里，一直这般住着，倒真的比乞丐还不如了。”
“那我们在那太差城里，也不见得过的有多好。每次一回到这个小山洞里，我就不想出去了，偌大的太差城里，还没有一个山洞来的安心。”
“你就是没出息，待你我出落的如花似玉，还怕在那太差城里，寻觅不到良人？到那时，你我的好日子，才算出头？”
“怎么寻觅？就这身破烂衣衫？”
“不是要去那如意酒楼做工吗？等我们挣了银子，便好生的拾掇一番，不就好了？你我这豆蔻年华，就是做妾，也做的去的。”
“我不做妾，要做，你自己做去。若做妾，我宁愿在那如意酒楼里干一辈子。”
“好日子都不想过，活该做乞丐。”
“那样的好日子，我一点也不想过。”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我和素女两人竟然睡了过去。
又要开始城内城外的奔波，着实也让人累的不行。运气好的时候，能得些白面馒头，就着山泉水美美的饱餐一顿，运气不好也就只能在酒楼边拾掇些嗖饭剩菜，甚至免不了一身皮肉之痛，奈何，还是得活下去。
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这般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偶尔看着城里的家家户户那一盏盏，温暖的灯光，才觉得，我是喜欢那样一个安稳。内心对如意酒楼也就越发的向往，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上门去。
可低头看看这一身污秽不堪，还是悄悄的打消了这个年头。
远远的路过时，也会静静的看着如意酒楼的招牌，想象着以后若在酒楼做工，该是什么样子。酒楼老板娘那个胖胖的身影，慈眉善目的模样，定是一个好相与的。不求每月能发多少银钱，只求吃饱穿暖，便十分安好。
谁知，这日出城给喜子带吃的时候，好运便来的这般猝不及防。
我拿着破碗里剩菜剩饭出城的时候，照样惹得守城门的官兵一阵奚落，我也只当听不见。
沿着官道笔直的往前走，却不经意的撞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轱辘四散，再往那车里看，却是如意酒楼那胖胖的老板娘一脸狼狈相。
只听那老板娘一个劲的骂天骂地的说着：“这寻的是什么破马车，竟让老娘魂都快吓没了，这赶马车的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就站在车门那里看着老板娘问候了无数遍赶马车的祖宗后，胖胖老板娘这才看到我站在门口。
“你是那个经常在门口的小叫花子？”
“是的，老板娘。你这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
“我这出城寻个亲，回来时租了个马车，也不知怎的，我一觉睡醒，马没了，赶马车的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可怜我这一两百斤的身子，窝在这马车里，出不去也下不来。”
“我来扶你下来，想是那赶马车的遇着什么事了，要不也不会连马车都不要，人都没影了。”
我一边将胖胖老板娘扶下马车，一边听着胖胖老板娘的叨咕：“想不到有一天，还用得上你这小叫花子，也不枉我给你的肉了。”
胖胖老板娘这话一说，我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老板娘看我这样子，又继续说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去那边的山洞里，我还有一个一起的素女，在山洞里等着我送吃的。”
“为什么要去山洞里？”
“素女身上来月事了，不方便在城里待着。”同是女人的胖胖老板娘一听，当即来了一句：“你是女孩子？”
“是的。”
胖胖老板娘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丝的同情，继而来了一句：“扶我入城，明日，你带那素女来如意酒楼打杂？可愿意？”
我高兴的连忙说道：“愿意！”
我和素女听到这消息，吓得躲在破庙里，不敢出去。更不敢穿着这偷来的衣服，去那如意酒楼里做工。
只得每人每天换着出去打听消息，看风声是否淡了一些。
然而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过多久，便碰见了一件更糟心的事情，我们竟然被轰出破庙了，而我们辛苦偷来的衣服，也被几个年长的老乞丐，笑嘻嘻的穿到身上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大概便是这样的样子了。
老乞丐拿着黑黢黢的棍子，大半夜将我和素女强行从破庙里丢了出来，奈何，我俩虽然很生气，这小身板，跟那四五个老乞丐必定是打不过的，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一路上，素女都生气的一直在骂那老乞丐，不得好死。
我十分好笑的问道：“怎么个不得好死，难不成，还有比当乞丐更不得好死的办法？”素女烦的透顶，听闻我这话，狠狠的说道：“肯定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比如，被人活活打死！”
一瞬间，我的汗毛竖了起来，确实够狠！
素女见我被她的话惊到了，连忙附在了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她的办法。
听完后，不可否认，有些时候素女办法确实比较多。
我们两个连夜到了衣服被偷的那家院子外，屋内还亮着灯，素女捏着鼻子，朝着院子里就高声喊了一句：“城南破庙里的乞丐穿了你家衣服！城南破庙里乞丐穿了你家衣服！”连喊了两声，生怕主人家没听到，又大喊了一身：“快点去，迟了就没了！”说完，拉着我，撒腿就跑了起来。
待离的十分远的时候，我和素女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两人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旁边的住户，响起了咒骂声，这才止住了笑声。
“一家肯定不行，还得去找另一家，这年景，家家都没有几套衣服，我们得再帮那个乞丐，寻找几个亲人才行！”
说着，又跑到另一家，故技重施，这次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们才从夜色中，悄悄的溜走了。
一路上，我和素女开心的嘴巴都没有合拢过，这大概是我和素女当乞丐最开心的一天，也体会到做人的开心了。大概，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当乞丐这么长世间，终于也能报仇了。而不是受伤害了，每次都自己躲起来。这次，要看到别人是怎么躲起来的。
当然，好戏并不会到此为止，前边的事情做完了，当然也要看看结果是什么样的。于是我和素女，再次回到了破庙外面，并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此刻，庙里的几个乞丐还在与周公相会，而我和素女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当远处的火把，喧闹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那几个终于还是被吵醒了，一个个揉着睡眼蒙松的眼睛，站在庙外，静静看着人群越来越近。
当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却被几个壮汉，一把按在地上。可笑的是，有两个乞丐，还穿着那两套衣服。
结果，可想而知。
当人群渐渐消失，我和素女看着庙门口，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五个乞丐，手拉着手的去寻找我们的栖身之所了。
“虽然，我们是乞丐，可是乞丐也不是好惹的啊。你说，对不对，喜子？”
我点了点头。
可瞬间，竟然觉得可笑，当乞丐还要被乞丐欺负，然后乞丐再反过来欺负乞丐。
七月的天，竟让我觉得有些寒冷。
在找到一个避风的墙角后，我从身后抱住了素女，素女很瘦，但抱着素女的时候，心里瞬间平静了下来。
“喜子，接下来怎么办？我还有几天，应该月事又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先把你的月事，将就过去，我们再去想这个事情吧。”
“要不，就不去如意酒楼？”
“素女，我不想再这样的过了，我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太差城，竟容不下你和我两个人。”
没有等到素女的回复，或者我先睡着了，这一夜，躺在太差城的青砖上，第一次睡的这么好。
我也曾问过素女为何会在太差城，素女只说与父母走散了，更多的，素女也不肯多说，我也就不好多问。只是初见素女时，即使满脸污垢，也还依稀能辨别，素女定不是一个从小都是乞丐的乞丐。
当中究竟有什么隐情，素女不说，我也不便一直追问。
当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我和素女便相互搀扶着出了城，守城门的官兵，见到我俩人，打趣道：“又准备去山里打野食去？”我和素女只得讨好的说是。
当女乞丐唯一不方便的便是这月事，寻常人家有专门的破衣服垫着，我与素女两人，也就身上的衣服，再没多余的办法。也曾想过，去寻些旧衣服之类的，还没等到跟前，衣服早已被其他乞丐抢走，只得憋屈的每月躲那山洞里，自生自灭的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大概便是这般了。
城外除了官道，便是一望无际的山，自我记事般，去的最远的地方便是这太差城外的山里。因怕人瞧见我们，一直就各种抄小道，各种荆棘丛里穿梭，最终到达山洞的时候，天也蒙蒙的黑了下去。
还好，没有人发现这个宝地，上次离去的模样，这次便还是什么模样。干草铺就的床铺，以及我和素女遗留在这里的锅碗瓢盆，甚至我们吃剩过的肉骨头也还残存着。
仿佛是回到了家，我和素女直直的躺在了草床上。
我看着一边的骨头，懒懒的说道：“素女，要不我们就在这山里安顿下来算了，我发现在这山里，我们时不时还能打下牙祭，过的似乎也挺好的。”
“我可忍受不了，我还想要过上穿金戴银的奢靡生活，若在这山里，一直这般住着，倒真的比乞丐还不如了。”
“那我们在那太差城里，也不见得过的有多好。每次一回到这个小山洞里，我就不想出去了，偌大的太差城里，还没有一个山洞来的安心。”
“你就是没出息，待你我出落的如花似玉，还怕在那太差城里，寻觅不到良人？到那时，你我的好日子，才算出头？”
“怎么寻觅？就这身破烂衣衫？”
“不是要去那如意酒楼做工吗？等我们挣了银子，便好生的拾掇一番，不就好了？你我这豆蔻年华，就是做妾，也做的去的。”
“我不做妾，要做，你自己做去。若做妾，我宁愿在那如意酒楼里干一辈子。”
“好日子都不想过，活该做乞丐。”
“那样的好日子，我一点也不想过。”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我和素女两人竟然睡了过去。
又要开始城内城外的奔波，着实也让人累的不行。运气好的时候，能得些白面馒头，就着山泉水美美的饱餐一顿，运气不好也就只能在酒楼边拾掇些嗖饭剩菜，甚至免不了一身皮肉之痛，奈何，还是得活下去。
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这般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偶尔看着城里的家家户户那一盏盏，温暖的灯光，才觉得，我是喜欢那样一个安稳。内心对如意酒楼也就越发的向往，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上门去。
可低头看看这一身污秽不堪，还是悄悄的打消了这个年头。
远远的路过时，也会静静的看着如意酒楼的招牌，想象着以后若在酒楼做工，该是什么样子。酒楼老板娘那个胖胖的身影，慈眉善目的模样，定是一个好相与的。不求每月能发多少银钱，只求吃饱穿暖，便十分安好。
谁知，这日出城给喜子带吃的时候，好运便来的这般猝不及防。
我拿着破碗里剩菜剩饭出城的时候，照样惹得守城门的官兵一阵奚落，我也只当听不见。
沿着官道笔直的往前走，却不经意的撞上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轱辘四散，再往那车里看，却是如意酒楼那胖胖的老板娘一脸狼狈相。
只听那老板娘一个劲的骂天骂地的说着：“这寻的是什么破马车，竟让老娘魂都快吓没了，这赶马车的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就站在车门那里看着老板娘问候了无数遍赶马车的祖宗后，胖胖老板娘这才看到我站在门口。
“你是那个经常在门口的小叫花子？”
“是的，老板娘。你这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
“我这出城寻个亲，回来时租了个马车，也不知怎的，我一觉睡醒，马没了，赶马车的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可怜我这一两百斤的身子，窝在这马车里，出不去也下不来。”
“我来扶你下来，想是那赶马车的遇着什么事了，要不也不会连马车都不要，人都没影了。”
我一边将胖胖老板娘扶下马车，一边听着胖胖老板娘的叨咕：“想不到有一天，还用得上你这小叫花子，也不枉我给你的肉了。”
胖胖老板娘这话一说，我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老板娘看我这样子，又继续说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去那边的山洞里，我还有一个一起的素女，在山洞里等着我送吃的。”
“为什么要去山洞里？”
“素女身上来月事了，不方便在城里待着。”同是女人的胖胖老板娘一听，当即来了一句：“你是女孩子？”
“是的。”
胖胖老板娘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丝的同情，继而来了一句：“扶我入城，明日，你带那素女来如意酒楼打杂？可愿意？”
我高兴的连忙说道：“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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