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飘渺楼
上虞刚想挣扎下身子，试着看能不能动，听见远处传来了声音，慌忙将眼睛闭上了。毕竟她这被该死去的人，再被人发现活着，那肯定难逃一死。
“夫人的双亲真可怜。”上虞从依稀的声音中分辨出了这是邬府中的家丁大虎和小虎，上虞却越听越不对劲。
“夫人走了，他们也被邬桑杀了。”
“小虎，我们看着夫人在这邬府中的一言一行，根本做不出毒害老妇人的手段。倒是那旦夕极有可能。那日我眼看着旦夕窜到老夫人的房里，又悄悄出来了。然后夫人再去的时候，便传来老妇人毒害身亡的消息。”
紧接着，又传来小虎的声音：“哥，你别说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那旦夕跟邬桑勾结许久了。到底是粗人，家底不够厚，才做出这般恶心人的勾当。那老贼婆死了也好，我们倒是解脱了，只是苦了夫人，那般好的人，竟落到这般下场。”
接着，又听见细细碎碎的刨地的声音。
“夫人的双亲，你们安心去吧，你们是好人，夫人也是好人，我们都知道。邬桑会不得好死，我和小虎会帮你们看着他的。”
听到这里，上虞已经明白了发什么，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上虞这一哭，把小虎和大虎吓得不轻。随后有听到声音，越听越熟悉，胆大的大虎问道：“是夫人吗？”
上虞哽咽着说道：“是我，大虎。”
大虎和小虎闻言，随即欣喜道：“真的是夫人。”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来。
灯笼的灯光，落在上虞的身上的时候，只见一个血人，衣衫褴褛，若不是声音还未变，绝对认不出这是曾经好看的上虞。看到上虞这番模样，大虎和小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夫人，你受苦了。”
“没事，至少我还活着。”
一旁的大虎，小虎赶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上虞扶起来包裹在身上。
“夫人。”
“别叫我夫人，以后叫我上虞就行了。”听到小虎这声夫人，上虞却觉得格外刺耳。有什么比一夕之间，双亲故去，心上人也要置自己于死地，更让人难过的？
“好的，夫人，不，上虞。”眼见着小虎说了，又连忙改口。“看你这副模样，真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至少我还活着。我活着，就不能让他们好过。”听到上虞这般说，一瞬间，连一旁的大虎和小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若有熟悉的亲人之类的，我和大虎可以趁黑将你送过去。若无处可去，可到我和大虎府外的房子里，虽然条件不好，至少偏僻。你也能好好养伤。”
“好。”此时的上虞，已经顾不得难过了，虽然身体和内心已经碎成渣了，但老天爷饶她这一命，她必须要好好活着，才不辜负。
路过新添的两个土堆的时候，上虞问道：“这就是我父母的坟？”
摸不清上虞平淡的话语后，有什么风波，大虎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的。”
突然的大雪，为这乱葬岗平添了几分森寒，呜咽的风，平地四起。上虞却一点都不害怕，看着那两个土堆说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孩儿会好好的活着。”
几年的情意，在这一刻都化为满满的仇恨。
什么负心人，什么狠心，在这一刻，都让上虞无比的清醒。
那个心上人，对她可曾有过一丝连锡。这几年的苦难，哪一丝不是他邬桑赋予的，如今就连自己的双亲，他也能狠下杀手。
此仇，不共戴天。
一路上，避开灯火，穿过大街小巷，穿过田埂树丛，在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前挺了下来。
当烛光照亮这个破败的小屋子时，上虞的心再一次沉到底。当外人都能给予你温暖的时候，而自己心上人却能狠狠伤害你的时候，有什么比这个还不讽刺的？
“上虞姐，你在这里安心待着，我和小虎明天去街上寻些草药。本想给你寻个医生，奈何请医生的银钱不够，只能委屈你了。以后我和小虎每天都会轮流给你送些吃的。”
“好。”再也忍不住，上虞终究还是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这死里逃生的滋味，这哀莫大于心死的感受，又遇外人的帮助，奈何，心底再怎么硬挺，还是忍不住。
“上虞姐，比别哭，我和大虎虽没有什么打的出息，但还是管的起上虞姐的三餐。你安心待着。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先养好身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上虞看着大虎和小虎那质朴的脸，思索着以后该好好报答他们，却不知这将又是一个深坑。
此后的日子里，大虎和小虎依着话，将药买回，一日三餐也准备妥当。在大虎和小虎的照顾下，上虞已渐渐能拖着还是比较虚弱的身子，到屋外看看。
这的确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周围十分荒凉，也无半分人烟。随着上虞的身子愈发好转起来，大虎和小虎来的次数也渐渐少了起来。只准备些新鲜的果蔬和粮食，够她吃上几天，便又会再次送来。
上虞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又再次随之上升，似乎都视他们如再生父母一般，当然，他们这番对待也的确对的上再生父母这个词。
偶尔上虞做些小点心之类，好吃的饭菜时，也会让他们留下一起吃顿饭。对于邬府的事情，大虎和小虎只字不提，上虞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日子就这般一日日的过了下去。
上虞原以为日子就会这般的过去，却不料，一日还未起身，便听闻大虎和小虎在窗外低语着。
“哥，不能这样做。”
“小虎，听我的。”
上虞虽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们这般避人，想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再说经过这一番世事，上虞又怎会不知道人心凉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这些不好的心思，落到大虎和小虎的身上。
当大虎和小虎推门而进时，也只当自己多想了。
“上虞姐，经过这几个月，你这身子也好利索了。”
“是的，我还要谢谢你和小虎的照顾。”
“上虞姐，没事，还是你命好，不像我们，如今为了照顾你，连娶媳妇的钱也没有了。”听到这话，上虞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让你们为难了，待我这几日好好思索后，就寻些事情做，一点点的还你。”听到这话，小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大虎伸手拉到了身后。
“没事，上虞姐。只是我们等不到以后，我弟弟小虎最近跟一个姑娘定亲以后，她家父母说必须要十两银子才愿意嫁。要不然，那家姑娘就要许给旁人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弟弟凑一点。”
上虞听到大虎这话，也明白了几分，这是要问自己要钱。可是自己哪里的钱，若有，不用他们说，也会给他们。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更何况这够平常人家生活一年的十两银子。上虞刚想说自己没有的时候，就见大虎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上虞姐也是寻常人家，定然是拿不出这十两银子。我帮上虞姐想好了一个去处，只要上虞姐去了，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银子都绰绰有余。”
“哪里？”
“飘渺楼。”大虎波澜不惊的说道，上虞却惊出了一身汗。那里哪是什么好地方，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姑娘的年华葬送在那青楼里，更何况，邬桑与他那一帮弟兄，闲暇之余最喜欢去的便是那种地方。
“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绑着你去。上虞姐，你行行好，我和我弟弟这么长时间，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你，也到了你回报我们的时候。只消你去了，我弟弟便能娶上媳妇儿，而我也可能娶上媳妇。”
装了这么久，终究是露出了嘴脸，上虞冷笑道：“我有不去的余地吗？”大虎却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确实没有。”
“如此这般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上虞姐，你说。”
“去我家，替我取一个包裹，我不能以这副面孔去，毕竟这副面孔不值一百两。”
“好，我这就去，早闻你家有秘术，没想到是真的。”
大虎走后，上虞不禁有些羡慕小虎，自己孑然一身，好歹小虎还有哥哥还可以依靠。抛开他们要将自己卖入青楼的事情，若不是小虎急着娶媳妇，大抵，这样的日子还能再持续一段日子。或许，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上虞也能像当初扶持邬桑那样，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们等不及。
真可怜，他们也只配过这样的日子。
真正的秘术不是换脸，而是他们家的纵横术。
只是，如今这荒无人烟，纵横术也无计可施，只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再想接下来的对策。
“小虎，若不是娶妻，你们兄弟会不会也做这一番打算？”
小虎嗫嚅着，却不吭声。
看着小虎那般样子，上虞也知晓了答案，到底是乱了心智，被眼前的安稳迷了眼睛。只是，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思索到此，上虞也就安心的等着大虎。
“夫人的双亲真可怜。”上虞从依稀的声音中分辨出了这是邬府中的家丁大虎和小虎，上虞却越听越不对劲。
“夫人走了，他们也被邬桑杀了。”
“小虎，我们看着夫人在这邬府中的一言一行，根本做不出毒害老妇人的手段。倒是那旦夕极有可能。那日我眼看着旦夕窜到老夫人的房里，又悄悄出来了。然后夫人再去的时候，便传来老妇人毒害身亡的消息。”
紧接着，又传来小虎的声音：“哥，你别说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那旦夕跟邬桑勾结许久了。到底是粗人，家底不够厚，才做出这般恶心人的勾当。那老贼婆死了也好，我们倒是解脱了，只是苦了夫人，那般好的人，竟落到这般下场。”
接着，又听见细细碎碎的刨地的声音。
“夫人的双亲，你们安心去吧，你们是好人，夫人也是好人，我们都知道。邬桑会不得好死，我和小虎会帮你们看着他的。”
听到这里，上虞已经明白了发什么，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上虞这一哭，把小虎和大虎吓得不轻。随后有听到声音，越听越熟悉，胆大的大虎问道：“是夫人吗？”
上虞哽咽着说道：“是我，大虎。”
大虎和小虎闻言，随即欣喜道：“真的是夫人。”赶紧循着声音跑了过来。
灯笼的灯光，落在上虞的身上的时候，只见一个血人，衣衫褴褛，若不是声音还未变，绝对认不出这是曾经好看的上虞。看到上虞这番模样，大虎和小虎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夫人，你受苦了。”
“没事，至少我还活着。”
一旁的大虎，小虎赶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将上虞扶起来包裹在身上。
“夫人。”
“别叫我夫人，以后叫我上虞就行了。”听到小虎这声夫人，上虞却觉得格外刺耳。有什么比一夕之间，双亲故去，心上人也要置自己于死地，更让人难过的？
“好的，夫人，不，上虞。”眼见着小虎说了，又连忙改口。“看你这副模样，真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至少我还活着。我活着，就不能让他们好过。”听到上虞这般说，一瞬间，连一旁的大虎和小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若有熟悉的亲人之类的，我和大虎可以趁黑将你送过去。若无处可去，可到我和大虎府外的房子里，虽然条件不好，至少偏僻。你也能好好养伤。”
“好。”此时的上虞，已经顾不得难过了，虽然身体和内心已经碎成渣了，但老天爷饶她这一命，她必须要好好活着，才不辜负。
路过新添的两个土堆的时候，上虞问道：“这就是我父母的坟？”
摸不清上虞平淡的话语后，有什么风波，大虎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的。”
突然的大雪，为这乱葬岗平添了几分森寒，呜咽的风，平地四起。上虞却一点都不害怕，看着那两个土堆说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孩儿会好好的活着。”
几年的情意，在这一刻都化为满满的仇恨。
什么负心人，什么狠心，在这一刻，都让上虞无比的清醒。
那个心上人，对她可曾有过一丝连锡。这几年的苦难，哪一丝不是他邬桑赋予的，如今就连自己的双亲，他也能狠下杀手。
此仇，不共戴天。
一路上，避开灯火，穿过大街小巷，穿过田埂树丛，在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前挺了下来。
当烛光照亮这个破败的小屋子时，上虞的心再一次沉到底。当外人都能给予你温暖的时候，而自己心上人却能狠狠伤害你的时候，有什么比这个还不讽刺的？
“上虞姐，你在这里安心待着，我和小虎明天去街上寻些草药。本想给你寻个医生，奈何请医生的银钱不够，只能委屈你了。以后我和小虎每天都会轮流给你送些吃的。”
“好。”再也忍不住，上虞终究还是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这死里逃生的滋味，这哀莫大于心死的感受，又遇外人的帮助，奈何，心底再怎么硬挺，还是忍不住。
“上虞姐，比别哭，我和大虎虽没有什么打的出息，但还是管的起上虞姐的三餐。你安心待着。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先养好身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上虞看着大虎和小虎那质朴的脸，思索着以后该好好报答他们，却不知这将又是一个深坑。
此后的日子里，大虎和小虎依着话，将药买回，一日三餐也准备妥当。在大虎和小虎的照顾下，上虞已渐渐能拖着还是比较虚弱的身子，到屋外看看。
这的确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周围十分荒凉，也无半分人烟。随着上虞的身子愈发好转起来，大虎和小虎来的次数也渐渐少了起来。只准备些新鲜的果蔬和粮食，够她吃上几天，便又会再次送来。
上虞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又再次随之上升，似乎都视他们如再生父母一般，当然，他们这番对待也的确对的上再生父母这个词。
偶尔上虞做些小点心之类，好吃的饭菜时，也会让他们留下一起吃顿饭。对于邬府的事情，大虎和小虎只字不提，上虞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日子就这般一日日的过了下去。
上虞原以为日子就会这般的过去，却不料，一日还未起身，便听闻大虎和小虎在窗外低语着。
“哥，不能这样做。”
“小虎，听我的。”
上虞虽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们这般避人，想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再说经过这一番世事，上虞又怎会不知道人心凉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这些不好的心思，落到大虎和小虎的身上。
当大虎和小虎推门而进时，也只当自己多想了。
“上虞姐，经过这几个月，你这身子也好利索了。”
“是的，我还要谢谢你和小虎的照顾。”
“上虞姐，没事，还是你命好，不像我们，如今为了照顾你，连娶媳妇的钱也没有了。”听到这话，上虞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让你们为难了，待我这几日好好思索后，就寻些事情做，一点点的还你。”听到这话，小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大虎伸手拉到了身后。
“没事，上虞姐。只是我们等不到以后，我弟弟小虎最近跟一个姑娘定亲以后，她家父母说必须要十两银子才愿意嫁。要不然，那家姑娘就要许给旁人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弟弟凑一点。”
上虞听到大虎这话，也明白了几分，这是要问自己要钱。可是自己哪里的钱，若有，不用他们说，也会给他们。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更何况这够平常人家生活一年的十两银子。上虞刚想说自己没有的时候，就见大虎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上虞姐也是寻常人家，定然是拿不出这十两银子。我帮上虞姐想好了一个去处，只要上虞姐去了，别说十两银子，就是百两银子都绰绰有余。”
“哪里？”
“飘渺楼。”大虎波澜不惊的说道，上虞却惊出了一身汗。那里哪是什么好地方，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姑娘的年华葬送在那青楼里，更何况，邬桑与他那一帮弟兄，闲暇之余最喜欢去的便是那种地方。
“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绑着你去。上虞姐，你行行好，我和我弟弟这么长时间，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你，也到了你回报我们的时候。只消你去了，我弟弟便能娶上媳妇儿，而我也可能娶上媳妇。”
装了这么久，终究是露出了嘴脸，上虞冷笑道：“我有不去的余地吗？”大虎却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确实没有。”
“如此这般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上虞姐，你说。”
“去我家，替我取一个包裹，我不能以这副面孔去，毕竟这副面孔不值一百两。”
“好，我这就去，早闻你家有秘术，没想到是真的。”
大虎走后，上虞不禁有些羡慕小虎，自己孑然一身，好歹小虎还有哥哥还可以依靠。抛开他们要将自己卖入青楼的事情，若不是小虎急着娶媳妇，大抵，这样的日子还能再持续一段日子。或许，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上虞也能像当初扶持邬桑那样，让他们也过上好日子。只是，他们等不及。
真可怜，他们也只配过这样的日子。
真正的秘术不是换脸，而是他们家的纵横术。
只是，如今这荒无人烟，纵横术也无计可施，只能先离开这个地方，再想接下来的对策。
“小虎，若不是娶妻，你们兄弟会不会也做这一番打算？”
小虎嗫嚅着，却不吭声。
看着小虎那般样子，上虞也知晓了答案，到底是乱了心智，被眼前的安稳迷了眼睛。只是，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思索到此，上虞也就安心的等着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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