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峙
他们走过了漫长的主城大街，穿过了热闹的中心广场，终于到了王宫。
王宫前是巨大的喷泉组群，水流在空中构造起不可思议的形状。喷泉旁是草地，草根是接近黑色的浓绿，草尖则在落日下闪着金属一样的色泽。草地中央盛放着白色蔷薇，王宫的立柱上也雕刻着蔷薇花的装饰。这些浮雕的形状与鲜花一般无二，就好像真正的蔷薇花缠绕在柱上。
王宫内更是极尽奢华，墙壁是镀金灰泥，门窗是桃花心木，精致的器皿被随手放置在同样做工精致的桌上。
肖恩没有心思欣赏，而是默默加快了脚步，他要找的人就在会客室等他。
“陛下。”肖恩不卑不亢的行礼。
“你来了。”王的声音沉稳，三十多岁的年纪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
“请问案件有新的进展了吗？”肖恩绕过了寒暄，直奔主题。
他注意到王似乎不愿意谈论纵火案，在他的穷追不舍之下，才终于看到了调查文件。
文件内容与他被捕之日所看到的如出一辙，半年的时间案件毫无进展！
“一群饭桶！”肖恩气急败坏。
“我深有同感。”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向肖恩控诉了继位之后的种种困难。尤利安帝国虽有王，但王位形同虚设，实权都掌握在贵族手中。
贵族家庭世世代代控制着上议院的席位，帝国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要经过他们。梅隆家族独揽帝国经济，作为代价其子孙不得进入议会。这是由王室默许，梅隆与其他家族达成的不成文协议。而纵火案的调查就受到了上议院的阻挠。
“就是说，上议院中有人在包庇凶手？”肖恩痛苦的闭上眼睛。
肖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当一切都被赤裸的摆在眼前时，他还是不愿直面。
“把你送进死寂谷，是我的无奈之举。死寂谷与外部隔绝，没有比那更合适保护你的地方。梅隆家族已经失势的现在，他们没有理由对你赶尽杀绝。”王稍作停顿，“权力是你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我很乐意帮你得到它。”
“承蒙厚爱，但在找到真凶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肖恩果断谢绝。
“梅隆家族一直支撑着帝国，我相信你也会成长为我的力量。”王态度恳切，“肖恩，我等待着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
肖恩反应平平，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礼便向门口走去。
一出王宫的他，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面色阴沉得能滴下水，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谋害梅隆的居然是帝国的贵族，还是连王都要礼让三分的旧贵族！王虽不是幕后黑手，却也默许了事情的发生。
在王的眼里，他们这些贵族恐怕只是用来互相制衡的棋子，一方强势便打压，一方弱势便扶持。过去的梅隆过于强大，于是他毫无顾忌的放任梅隆被其他棋子吃掉。而现在的梅隆人少式微，又成了他最好利用的那枚棋子。居然还妄图用梅隆对帝国的忠心来感化自己，别开玩笑了！
明白了一切的肖恩，站在殿外突兀的笑了起来。
等候在此的伊万看出这次会面并不顺利，杰拉却没有复杂心思，直直的迎上去，“王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呢，玩的开心么？”
“当然开心。”杰拉笑着回应。
“你这样无忧无虑的真好。”肖恩话中带刺。
杰拉听不出，伊万却听出了，“肖恩，不要把气撒到不相关的人身上。”
“你又懂什么？瓦西里大人。”肖恩阴阳怪气。纵火案的调查既然有贵族干预，瓦西里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别那样叫我。”伊万秀气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肖恩的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你对纵火案知道多少？假惺惺的招待我是为了什么！”
“够了！我不知道王对你说了什么，你又联想到了什么。再说一遍，瓦西里只忠于王室。赦免你是王的决定，你能活到现在全是仰仗王的怜悯。”伊万面色不虞，“收留你倒是我的自作主张。如果觉得我做错了，你大可自行离开！”
“……抱歉”肖恩发觉自己失态了，他要怀疑的人很多，要报的仇也很多，但瓦西里不会是其中之一，他也不会恩将仇报。
瓦西里是清白的。选择相信这点，不是因为伊万激动的情绪，而是因为伊万那句“瓦西里只忠于王室”，是无法反驳的逻辑。瓦西里不属于旧贵族，他们唯一的靠山就是王。既然王不是幕后黑手，瓦西里就更不是。
伊万叹了口气，“关于纵火案，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不知从何查起的话，城外的迷雾森林中住着位通晓过去与未来的女巫，她或许能为你指引方向。”
巫师大多行事乖张，肆意妄为。没到紧要关头，肖恩不想和这群喜怒无常的家伙打交道，但已别无选择。
“那明天就麻烦你带路了。”
“我的荣幸。”伊万恢复了笑意。
回时选了和来时不同的路，进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荒野上没有一个人影，满目可见的是半人高的杂草。
肖恩不会为绕点远路就和伊万撕破脸皮，却也没有观光的心思。
“这里是古战场——乌鸦埋骨地。杰拉，过来走走吧。”伊万招呼着。
“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月光下的荒野鬼影重重，不祥的名字更是让人战战兢兢。
“帝国建立之初，各个种族之间貌合神离。尤利安晚年虽有心平叛，但已无力去镇压。在他死后，整个帝国都被战火波及，战役不断，战场无数。帝国早期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的历史，而乌鸦埋骨地是其中尤为惨烈的一章。
兽人趁深秋大举侵犯，人类骑士不堪一击，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射本领被兽人凶悍的蛮力压制，掉下马的骑士沦为兽人的锤下亡魂。人类在精疲力竭中坚持数月，仍是在寒冬降临时弹尽粮绝。
就在兽人要突破王城这最后一道人类防线时，人类中诞生了第一个亡灵巫师。
没人看懂他做了什么，只见阴云凝结寒气凛冽，天地变色亡灵回归。死去的士兵化身亡灵，不顾一切的向兽人冲锋。倒下复又站起，这一次他们不用再畏惧死亡。亡灵巫师借助强大的亡灵之手，依仗寒冬肃杀之气，终于将兽人击退。
王城周围尸体堆积如山，铺天盖地的乌鸦不管腐烂的是人类还是兽人，只管享受盛宴。腐肉臭气熏天，乌鸦连月不散。亡灵巫师忍无可忍，一把火将乌鸦与死去的战士都烧得一干二净。这个人类与兽人浴血相搏的战场上，也埋葬了无辜的乌鸦。乌鸦埋骨地就由此而来。“
“亡灵巫师呢？他怎么样了？”杰拉好奇的问道。
“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去往何处。很多年后，一个巫师协会的成员酒醉后，大肆吹嘘亡灵巫师是他们的一员，人们这才对他有所了解，巫师协会也第一次被暴露在大众视野。”
“巫师协会？”
“这是大陆上最神秘的组织，它的成立比尤利安帝国还久。知道详情的人少之又少，只知道协会成员都佩戴着灰色五芒星。埋骨地中央就修建着灰色五芒星雕像，用来纪念那位为人类作出巨大贡献却不愿透露姓名的亡灵巫师。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正如伊万所说，一座灰色雕像就静静伫立在荒野中央。雕像不高，几乎与四周疯长的野草平齐。据说是遵从了巫师协会的不能过分显眼的要求。
“巫师吗……”肖恩默念着，希望迷雾森林中的女巫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王宫前是巨大的喷泉组群，水流在空中构造起不可思议的形状。喷泉旁是草地，草根是接近黑色的浓绿，草尖则在落日下闪着金属一样的色泽。草地中央盛放着白色蔷薇，王宫的立柱上也雕刻着蔷薇花的装饰。这些浮雕的形状与鲜花一般无二，就好像真正的蔷薇花缠绕在柱上。
王宫内更是极尽奢华，墙壁是镀金灰泥，门窗是桃花心木，精致的器皿被随手放置在同样做工精致的桌上。
肖恩没有心思欣赏，而是默默加快了脚步，他要找的人就在会客室等他。
“陛下。”肖恩不卑不亢的行礼。
“你来了。”王的声音沉稳，三十多岁的年纪透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成。
“请问案件有新的进展了吗？”肖恩绕过了寒暄，直奔主题。
他注意到王似乎不愿意谈论纵火案，在他的穷追不舍之下，才终于看到了调查文件。
文件内容与他被捕之日所看到的如出一辙，半年的时间案件毫无进展！
“一群饭桶！”肖恩气急败坏。
“我深有同感。”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向肖恩控诉了继位之后的种种困难。尤利安帝国虽有王，但王位形同虚设，实权都掌握在贵族手中。
贵族家庭世世代代控制着上议院的席位，帝国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要经过他们。梅隆家族独揽帝国经济，作为代价其子孙不得进入议会。这是由王室默许，梅隆与其他家族达成的不成文协议。而纵火案的调查就受到了上议院的阻挠。
“就是说，上议院中有人在包庇凶手？”肖恩痛苦的闭上眼睛。
肖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当一切都被赤裸的摆在眼前时，他还是不愿直面。
“把你送进死寂谷，是我的无奈之举。死寂谷与外部隔绝，没有比那更合适保护你的地方。梅隆家族已经失势的现在，他们没有理由对你赶尽杀绝。”王稍作停顿，“权力是你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我很乐意帮你得到它。”
“承蒙厚爱，但在找到真凶前，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肖恩果断谢绝。
“梅隆家族一直支撑着帝国，我相信你也会成长为我的力量。”王态度恳切，“肖恩，我等待着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
肖恩反应平平，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礼便向门口走去。
一出王宫的他，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面色阴沉得能滴下水，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谋害梅隆的居然是帝国的贵族，还是连王都要礼让三分的旧贵族！王虽不是幕后黑手，却也默许了事情的发生。
在王的眼里，他们这些贵族恐怕只是用来互相制衡的棋子，一方强势便打压，一方弱势便扶持。过去的梅隆过于强大，于是他毫无顾忌的放任梅隆被其他棋子吃掉。而现在的梅隆人少式微，又成了他最好利用的那枚棋子。居然还妄图用梅隆对帝国的忠心来感化自己，别开玩笑了！
明白了一切的肖恩，站在殿外突兀的笑了起来。
等候在此的伊万看出这次会面并不顺利，杰拉却没有复杂心思，直直的迎上去，“王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呢，玩的开心么？”
“当然开心。”杰拉笑着回应。
“你这样无忧无虑的真好。”肖恩话中带刺。
杰拉听不出，伊万却听出了，“肖恩，不要把气撒到不相关的人身上。”
“你又懂什么？瓦西里大人。”肖恩阴阳怪气。纵火案的调查既然有贵族干预，瓦西里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别那样叫我。”伊万秀气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
肖恩的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你对纵火案知道多少？假惺惺的招待我是为了什么！”
“够了！我不知道王对你说了什么，你又联想到了什么。再说一遍，瓦西里只忠于王室。赦免你是王的决定，你能活到现在全是仰仗王的怜悯。”伊万面色不虞，“收留你倒是我的自作主张。如果觉得我做错了，你大可自行离开！”
“……抱歉”肖恩发觉自己失态了，他要怀疑的人很多，要报的仇也很多，但瓦西里不会是其中之一，他也不会恩将仇报。
瓦西里是清白的。选择相信这点，不是因为伊万激动的情绪，而是因为伊万那句“瓦西里只忠于王室”，是无法反驳的逻辑。瓦西里不属于旧贵族，他们唯一的靠山就是王。既然王不是幕后黑手，瓦西里就更不是。
伊万叹了口气，“关于纵火案，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不知从何查起的话，城外的迷雾森林中住着位通晓过去与未来的女巫，她或许能为你指引方向。”
巫师大多行事乖张，肆意妄为。没到紧要关头，肖恩不想和这群喜怒无常的家伙打交道，但已别无选择。
“那明天就麻烦你带路了。”
“我的荣幸。”伊万恢复了笑意。
回时选了和来时不同的路，进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荒野。荒野上没有一个人影，满目可见的是半人高的杂草。
肖恩不会为绕点远路就和伊万撕破脸皮，却也没有观光的心思。
“这里是古战场——乌鸦埋骨地。杰拉，过来走走吧。”伊万招呼着。
“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月光下的荒野鬼影重重，不祥的名字更是让人战战兢兢。
“帝国建立之初，各个种族之间貌合神离。尤利安晚年虽有心平叛，但已无力去镇压。在他死后，整个帝国都被战火波及，战役不断，战场无数。帝国早期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的历史，而乌鸦埋骨地是其中尤为惨烈的一章。
兽人趁深秋大举侵犯，人类骑士不堪一击，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射本领被兽人凶悍的蛮力压制，掉下马的骑士沦为兽人的锤下亡魂。人类在精疲力竭中坚持数月，仍是在寒冬降临时弹尽粮绝。
就在兽人要突破王城这最后一道人类防线时，人类中诞生了第一个亡灵巫师。
没人看懂他做了什么，只见阴云凝结寒气凛冽，天地变色亡灵回归。死去的士兵化身亡灵，不顾一切的向兽人冲锋。倒下复又站起，这一次他们不用再畏惧死亡。亡灵巫师借助强大的亡灵之手，依仗寒冬肃杀之气，终于将兽人击退。
王城周围尸体堆积如山，铺天盖地的乌鸦不管腐烂的是人类还是兽人，只管享受盛宴。腐肉臭气熏天，乌鸦连月不散。亡灵巫师忍无可忍，一把火将乌鸦与死去的战士都烧得一干二净。这个人类与兽人浴血相搏的战场上，也埋葬了无辜的乌鸦。乌鸦埋骨地就由此而来。“
“亡灵巫师呢？他怎么样了？”杰拉好奇的问道。
“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去往何处。很多年后，一个巫师协会的成员酒醉后，大肆吹嘘亡灵巫师是他们的一员，人们这才对他有所了解，巫师协会也第一次被暴露在大众视野。”
“巫师协会？”
“这是大陆上最神秘的组织，它的成立比尤利安帝国还久。知道详情的人少之又少，只知道协会成员都佩戴着灰色五芒星。埋骨地中央就修建着灰色五芒星雕像，用来纪念那位为人类作出巨大贡献却不愿透露姓名的亡灵巫师。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正如伊万所说，一座灰色雕像就静静伫立在荒野中央。雕像不高，几乎与四周疯长的野草平齐。据说是遵从了巫师协会的不能过分显眼的要求。
“巫师吗……”肖恩默念着，希望迷雾森林中的女巫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