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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候考

    八月的天蓝得纯净而深远,阳光温暖得要将人融化。草坪上等候着不少考生,他们三五成群,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紧张的喝着冰水。肖恩躺在树荫下,两腿伸开,双手枕在脑后。他仰望着无边的晴空和不时掠过的飞鸟,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实力测试。

    “我看刚才那人就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安伶牙俐齿,“说什么会有意外,夸大其词!”

    “他不像是说谎,我们谨慎为好。”肖恩坐起身。

    “哼,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连我的火球都躲不开,你确定要参加入学考试么?不怕丢了性命?”安的话字字诛心。

    “我别无选择。”肖恩面色阴沉。

    “没事,有我在。”杰拉理所当然的说道。

    “肖恩,我也劝你放弃,”伊万压低声音,“你毫无保命能力,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杰拉考虑。我警告你,别妄图拿杰拉当你的挡箭牌。”

    “那是他的选择,”肖恩平静的说,“我阻止不了他,你也阻止不了。”

    “你怎么可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无论这些选择被认为是正确的或是错误的。我不会为别人做出选择,也不希望别人替我做出选择。”

    他的话让伊万更加生气了,伊万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领,“你真是个自私的人类。”

    “人类本就自私,是你不了解人类。”他打开伊万的手,理了理衣领。

    “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杰拉插到两人中间,“喝点果汁冷静一下。”

    甜腻的果汁平复了肖恩的情绪,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怎么还不开始,到底打算让我们等多久?”先前攀岩上山的壮汉凶相毕露。再让他等下去,他怕是要将身边的人全部撕碎。

    “这点时间都等不起,看来入学对你来说也并不重要,趁早下山吧。”红发男子出言讥讽。

    “你说什么?!”壮汉举起拳头,就要砸下。

    “学院内禁止暴力!”维持秩序的高年级生大声制止。

    “你给我等着。”壮汉松开拳头。

    “莽夫。”红发男子冷哼一声。

    考生间的冲突暂时解决,维持秩序的高年级生却转身和同伴争吵了起来。

    “你怎么也不来帮帮我。”短发女生质问道。

    “这么点考生都管不好。”茶色头发的女生撅着嘴,一脸不满。

    “我尽力了啊,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谁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

    “你还有理了?就不能早点预测到这种情况吗?”茶发女生的语气愈加激烈,“不要怪我不客气,再这么弄下去,我们在学生会那可都要完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啊。”短发女生抱怨道。

    看着争吵的众人,肖恩的头脑瞬间清醒,眼前的情况很不对。看着人们扭曲的表情,听着他们尖锐的声音,他意识到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蔓延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这种抽象的、无目的的愤怒蔓延在空气里,压抑的气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吗?”肖恩向同伴确认道。

    其他人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肖恩看到他们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表达清楚。于是他整理语序,再次问道,“我说的是,你们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很不对吗?不好形容,就是现在的气氛有点……过于紧张了。”

    “考前紧张不是正常的吗?”伊万问道。

    “不,我说的不是那种紧张。考前的紧张是正常的,现在的气氛却不同寻常,像是快要引爆了一样。所有人都在竭力争辩自己的观点,而没有人愿意倾听别人的声音。就像……”肖恩斟酌着用词,“就像被操控了。”

    “有吗?可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啊。”杰拉若无其事的说道。

    “果然是肖恩想多了吧。”安也不以为然。

    但先前的两个高年级生争吵的更激烈了,茶发女生逐渐失去耐心,“你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

    “要不去找考生说一下好了,总比让他们继续闹腾下去好吧。”短发女生建议道。

    “沟通有用的话,我就不用和你说这么多了。”

    短发女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茶发女生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以为沟通真的有用吗?有些人只会听从自己的意愿,他们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

    短发女生听完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样说不公平,我们至少应该尝试去理解他们的想法。”

    茶发女生耸了耸肩,“也许吧,但太浪费时间了。与其浪费时间去劝说他们,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你说怎么办啊!”短发女生也失去了耐心。

    “不知道我才问你的啊!”茶发女生将手中的本子重重砸出。

    “你敢砸我!”短发女生气急败坏的抓住对方的长发。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引来许多考生驻足观看。他们打得难分难解,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不敢直接上前干预,只能默默的观望。

    “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暴喝,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快速挤过周围的人群,大步走向正在扭打的两人。

    两个女生同时停止了动作,齐齐看向走来的人。

    “你们在干嘛?!”男生面带怒色,目光严厉。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不说话。男生见状,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是她的问题,是她没有管好考生——”茶发女生辩解道。

    “那也不能这样吧!”男生有些生气的说道,“在考生面前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

    “……对不起。”

    男生不依不饶,“你知道多少考生在等着考试吗?他们好多人可是从一大早就在这等了,要是因为你们的小打小闹推迟考试的开始时间怎么办?”

    听男生这么一说,茶发女生脸色更难看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短发女生见此赶紧上前劝道,“是我们错了,别再争论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