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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弃

    月璎心下了然,看来他口中所说的“别的玩伴”指的就是这些个皇子公主。

    她为了和他们玩而冷落了南宫?

    在心中为这样的事实微微摇头,月璎面色不变迎上两位:

    “这么热的天你们在这儿捉鱼?”

    这次仔细看了就想起来,这位皇子就是比她大不上两岁的四皇子月弃忧,母妃是位夫人,与婉贵妃交好,所以时常和月潇混在一起,不过不太机灵,玩心很重,并不受皇帝重视。

    “原本不打算来了,半途遇到潇妹妹,就又决定来了,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

    他裤腿手袖高卷,露出细皮嫩肉的胳膊和腿来,烈日下晒得脸蛋和皮肤都微微发红,受伤拿着一些捞鱼的工具,一旁一丛太监宫女更是零零碎碎抬着许多玩意儿,架势挺大,往桶里一看却不见两条鱼。

    月弃忧说到一半,看见她身后表情不大自然的南宫玉恒,顿时愣住。

    月潇尖声开口,漂亮的脸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怎么带他来了,不是已经不和他玩了吗?!”

    身侧的宫女替她打着漂亮的小花伞,她穿戴整齐,只是个观看的,并不下水捞鱼。

    月璎手疾眼快抓住恼羞成怒正欲离场的南宫玉恒,扬声道:

    “为什么不和他玩,南宫抓鱼很厉害的。”

    “不厉害。”他却完全不给面子,冷声冷气开口用力想要挣脱。

    四皇子梗着脖子高喊:

    “好大的架子,上次还没吃够教训吗?”

    一边说一边还装模作样又抻了抻袖子,捏着拳头做出威慑的模样,旁边的太监无奈地拦了拦他,却因为了解这位皇子的性格,并不真正当回事。

    月潇却实打实吓了一跳,连忙扯住他让他闭嘴:“你蠢吗,瞎说什么呢!”

    他疑惑地看了月潇一眼,好像不明白有什么不可说的。

    “我走就是了。”南宫玉恒捏了捏拳头,深深吸了口气,扭头就要走,力气大得和牛一样,月璎压根拉不住。

    她这时候哪里还会意识不到不对劲,震声喊住他:

    “不许走!”

    然后又立马扭头神色严肃地质问四皇子:

    “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四皇子呆呆张了张嘴巴,傻傻道:

    “不就是让人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以后别再缠着你吗……月潇说这是你让……啊!”

    “你别乱说!”月潇情急之下狠狠掐了他一把,神情慌乱,匆忙解释,“月潇你听我说,之前他天天缠着你,我看你太可怜了,又不好意思和他说狠话,我就和皇兄抱怨了一下,结果他平时蛮横惯了,直接让人去……我也不知情,怕你生气就没和你说。”

    月璎越听越头大,看见南宫玉恒也是一脸莫名和阴郁,看来这事情是误会大了。

    经过几位颠三倒四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她总算听明白了。

    三年前的生辰宴后,月潇和月璎彻底结下了渊源,平日里的娇公主,月潇第一次在皇帝面前感受到了忽视,于是不断地开始找月璎麻烦。

    手段大多粗糙直白,月璎全都简单化解了,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月潇越是接触她就越是喜欢,莫名其妙就和她熟络起来,还自作主张宣布月璎是她最好的姐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月璎自然是默认了和她的关系,偶尔也愿意陪她玩一玩,途中与四皇子等人也逐渐熟悉起来。

    更多时候却是嫌他们幼稚,就敷衍说要和南宫一起学课没空去玩。

    事情就坏在这里,月潇不知怎么就产生了错误的想法,觉得都是因为南宫缠着月璎,她才会没空和他们一起玩。

    从小她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变成她自己的,就连玩伴也不例外,相处这段时间,她早就把月璎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

    她不算笨,只明里暗里将这些观念灌输给了同样喜欢和月璎玩耍的四皇子,四皇子脑子直,哪里会多想什么,在月潇的刻意扭曲下,只当南宫玉恒臭不要脸,缠着月璎妹妹不愿放手,于是英雄救美挺身而出,带着人找南宫玉恒麻烦。

    他还自作主张将一些话传递给了南宫。

    大概意思就是,月璎非常讨厌你,你一个臭要饭的要不是国师施舍,根本不配进宫,更不配待在月璎身边,当月璎的徒弟是你高攀了!要不是月璎妹妹脾气好性格温柔,早就把你赶走了,你最好识相点自己滚蛋,别在这里碍事了!

    南宫玉恒挨了欺负,又听了这些话,犹如五雷轰顶,三观崩塌,就算再不相信也忍不住开始怀疑。

    恰巧那段日子月璎疲于应付一些人际关系,每天忙里忙外并不太关注他,于是他黯然神伤,借口要自食其力,搬出了袁妃的宫殿,重新回到荒园,又在嬷嬷的引荐下找到膳房的工位,渐渐疏离了月璎。

    月璎一开始还觉得奇怪,频频去找他询问原因,然而南宫却全把这当成了施舍,愈发刻意疏远,百般理由推辞不想和她见面,次数多了还觉得烦躁又委屈,明明是你先抛弃我的,怎么现在又来故作关心……

    就这样,月璎也没了办法,两人渐渐疏远了,几乎大半年不会在宫里见一次面。

    月潇达成了目的,暗中窃喜,平日也尽量避免提起南宫的话题,南宫仿佛落日的余晖,渐渐消逝在月璎的生活中。

    这在外人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明尘公主以前和南宫玩的好只是因为处境不好,现在重新受宠了,何必再和一个流民出身的小子裹在一起呢?

    月璎心中虽然难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淡忘了自己的徒弟。

    如果不是“月璎”进入记忆回溯,以南宫为着重点刻意寻找和探索原因,恐怕两人将会就此错过,不再产生交集。

    她心中暗惊,逐渐意识到记忆回溯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被冥冥中引导,必然会进入回溯挽回两人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在回溯中的选择,才会阴差阳错将南宫玉恒重新拉到了身边?

    空气沉闷,四个孩子各怀心思,表情各异。

    南宫玉恒冷清的声音优先打破了沉默: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殿下安排的?”

    “我怎么可能会安排这样离谱的事情,我要是讨厌你,还用别人说吗?你自己感受不出来?”月璎怒其不争,瞪着眼睛看他。

    虽是被骂,南宫玉恒却感觉心头有一个巨石瞬间落地,令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殿下也不讨厌我,不想赶我走?”

    月璎严肃地摇头:

    “不想,完全不想,我巴不得你天天跟在我后面喊我师傅。”

    她每说一句话,南宫玉恒的眼睛就亮一点,先前阴郁的情绪全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庆幸和后怕,还好……还好今天月璎又来找他,还好他没有将事情做绝,仍旧心存期望。

    天知道他今天看到月璎出现在荒园的时候到底多么激动,然而先前的经历像一盆冷水将他激动的心瞬间扑灭,只用冰冷僵硬的态度对待她。

    可她非但不介怀,还帮他出头,在膳房狠狠教训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误会解除后眼眶顿时因为委屈而变得通红,嗓子也因为情绪而变得哽咽。

    “师傅……”

    “你要记住,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月璎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他,颇为老成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看着眼前这幅师徒情深的画面,月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狠剜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四皇子,纤手紧捏得发白。

    “你不是说……”月弃忧还是一片混乱,满脸疑惑,“你不是说七妹讨厌南宫玉恒吗,这什么情况?你骗我?”

    “骗你?”月潇气得跳脚,“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皇兄,难怪父皇不喜欢你,榆木脑袋!只会坏人好事!”

    “抓你的臭鱼去吧,你连鱼都不如!”

    放了狠话,月潇揪着小裙蹬蹬跑开了,既是气的,又是不愿面对即将到来的月璎的质问。

    月璎冷眼看着她走远,目光投向一脸讪色的四皇子:

    “皇兄,你这是被当棋子了?”

    “这个月潇!”

    他也有些恼色,但比起被她当枪使,更多的不高兴其实是因为被她当着下人的面辱骂。

    他随即又神色变幻,一副心虚的模样:

    “七妹,你没有生我的气吧,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想着替你出气……”

    “皇兄,以后还是长点心吧。”月璎无言,憋了半天才无奈道,“就算是身边的亲人也不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确实,你说的对,七妹,你比我聪明,以后要多教教我。”他连连点头,满脸单纯,一副人人可欺的傻样。

    月璎对他生不起来气,但不代表南宫就可以既往不咎。

    “皇兄当初是怎么欺负南宫的?”

    “呃……就……”他挠了挠脑袋,“推了几下,踢了几脚,骂了几句……”

    他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南宫玉恒好像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眼神愈发阴沉,拳头也不自觉微微捏起,薄唇仅抿,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

    月璎知道,这推了几下踢了几脚,说起来轻巧,当时下手肯定不轻,也亏得南宫现在本事不大脾气不大,不然四皇子还能不能平安无事的在河边捞鱼就说不准了。

    “皇兄给他赔个礼道个歉,南宫要是原谅你了这事儿就算翻篇,月潇那边我还会再去说的,要是没有原谅,只能你再想办法,这可是我的亲徒弟,受委屈了我第一个不服!”

    她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失去遮挡直接对视。

    南宫冷冷看着他,四皇子憋着气,半晌没憋出话。

    “……我不能道歉,但是可以赔礼!”

    他终究还是拉不下脸,别扭道:

    “你想要什么你说,小爷赔你就是了。”

    半大孩子最要面子,他甚至语气更加傲气了些,用来给自己破碎的自尊最后撑一撑场子。

    在他眼里,南宫玉恒就算是月璎的徒弟,也只不过是个攀上高枝的野鸡,他就算做错了事,哪有皇子给贱民道歉的道理。

    “不用赔礼道歉,”南宫玉恒嗤笑一声,看到四皇子脸上展露出惊喜,下一秒立刻将他堵回去,“我也推你几下,踢你几脚,再骂你几句,就算扯平了。”

    “什么?!”四皇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大胆,我们殿下金枝玉叶,岂容你拳打脚踢,成何体统!”旁边的老太监也立马冲出来护住四皇子,生怕这野小子下一秒就给他家殿下来上几拳头,那怎么受得了。

    他们恐怕要被夫人杖打发配,后果不堪设想。

    月璎忍不住哈哈大笑,惊叹于南宫的大胆,这家伙在膳房怎么就闷声闷气任人欺负,现在却敢对着四皇子拳打脚踢了。

    南宫看向她,一本正色:

    “殿下不是给我撑腰吗?”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有她撑腰,也不怕把她玩翻船了。

    “七妹,你真看着他打我?”四皇子看她的眼神里掺杂着震惊、害怕、恼怒和求救等众多情绪,在老太监臂膀下就像可怜的落水狗。

    四皇子再傻也不可能任人欺负,她叹了口气出来调解。

    “不如这样,今天你们就‘武斗‘,放心不是真的打架,”月璎用眼神安抚四皇子,“不是在捞鱼吗,比比谁捞得多,要是皇兄输了,愿赌服输还是该道歉道歉,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是南宫输了,那皇兄就不必道歉了,赔礼即可。”

    四皇子谨慎地思考了片刻,微微点头,艰难地同意了:“好吧,就听你的。”

    “南宫,你觉得呢?”

    “听师傅的。”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打四皇子,毕竟要是真的惹上麻烦了也不好收场,现在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四皇子。

    他可是在河边长大的。

    于是烈日之下,两人放开手脚开始捞鱼。

    这边四皇子还在拿着捞网在岸边比比划划,那边南宫玉恒已经脱了上衣,露出精瘦的身体,扑通一声蹿入了水中,仿佛一条灵活的人鱼,在水中摇曳着畅游起来。

    不出一会儿,他就抱着一条肥鱼从水中探出头来。

    肥鱼扑腾着尾巴,甩出晶莹的水珠,他也甩甩脑袋,在阳光下盈盈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