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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剿匪(上)

    化生这才知道,原来酒葫芦是杜宝的堂哥。

    而且整个哨总大部分的兵都是从各个卫所里重新招募的,什么是募兵什么是卫所军化生不懂,在他看来反正都是当兵罢了。

    化生在老兵的交谈中得知,自己这部营兵只有一个总三百多人,最大的官就是那个骑花斑大马的军官把总,叫李英逸,年纪轻轻就接了家里传下来的官位当上了把总,不过别看他是个世袭的军官,可兄弟们都挺服他。

    剩下的就是三个哨长甲哨哨长李宝柱,也就是那个砍了李龙的柱子,第二个就是乙哨哨长林楼,就是那个嘲笑李宝柱的,最后一个就是咱们丙哨哨长宋风清。

    而且别看他只是个把总,可听人说把总大人好像和哪个大官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宝悄悄告诉化生,他堂哥酒葫芦是最早跟着把总的,他让堂哥招过来的时候,整总才四十多个人,把总不知怎么的还不招守备大人待见,那是要人不给人,要钱不给钱,现在三百多号人都是把总自己想辙弄钱募的兵。

    化生问既然酒葫芦是最早跟着把总大人的,为啥没捞着个哨长当?

    “不识字呗!”杜宝不以为然“当不当官都一样。”

    乔木也过来凑热闹“也是,这营兵编制哪和哪都不一样,主将说怎么划分就怎么划分,要不咱们这三百多人也不能只有三个哨长啊。”

    化生听得来了兴趣还想问点什么,可火兵端着一大盆白米干饭把所有人的魂都勾走了,化生也忘了自己的问题,兴高采烈的跟着杜宝过去挖米饭去了。

    吃完饭化生刚有些犯困,队长酒葫芦传来了上面的指示,队伍要开拔顺便剿灭盘踞在嘉善县的几伙山贼,给他们的命令是让他们乙哨和丙哨两哨人马攻打盘踞在胥山的一股两百多人的山贼土匪。

    消息传来,除了化生心中惴惴,其他老兵倒是各个过节似的兴高采烈。

    “我就知道哨长不会做亏本买卖,这新兵分给了别的哨,发财的好事倒是找补给咱们了。”杜宝‘锵’的一声抽出腰刀狠狠朝着空处劈砍了两下,却看到酒葫芦在瞪他不由尴尬的收了刀不在说话。

    “别怕,等打起来,你就跟着我。”酒葫芦走过来拍了拍化生的肩膀。

    命令迅速的下达到各个小队,队伍马上动了起来,化生也赶紧跟着本队的老兵前去集合,化生站在方阵的角落里远远的看见李把总上了马只是挥了挥手,下面的三百多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声嘶力竭的高喊“威武!威武!威武!”

    高喊三声过后,甲哨的人跟着把总向东开拔,剩下的人则是以宋风清和林楼两位哨长主导接着向南挺进。

    化生掉在最后面大步的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队伍前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匹马。

    “宋哨长命令,所有人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赶到,戊乙两哨向西包抄,堵住山脚。”马上的传令兵从腰里抽出黄色的令旗挥了挥,磕了一下马肚子回去复命去了。

    “是,一定赶到。”酒葫芦喊了一嗓子,看了大家一眼,什么也没说率先跑了起来。

    随后队伍中就响起了急促激昂的鼓声,化生不明所以,杜宝踢了化生一脚告诉他这是行军鼓,敲得越快队伍就要跑的越快。

    化生觉得自己的小队瞬间从拉磨的驴变成了狂奔的马,化生记得酒葫芦的话,咬着牙发着狠超过几个老兵跑到他后面去。

    酒葫芦就当没看见,接着玩命向前跑,几个老兵嘻哈的笑着跑得轻松。

    玩命的跑了一刻钟,酒葫芦和身旁的老兵们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化生心里直奇怪,这群老兵胖的胖瘦的瘦,怎么就这么能跑,又跑了一会,开始上了山路,上坡路愈发费劲。

    化生开始剧烈的喘粗气,嗓子眼泛起一股铁锈味,小腿也越来越沉,慢慢拉到了小队的最后面,可旁边的老兵依旧笑嘻嘻的丝毫看不出吃力来,化生觉着有些丢脸,心里和身上都发了狠,又跑到了队伍的中间去。

    可慢慢的那口气就又泄了,腿变得更疼,眼睛也开始发黑,连带着两边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直跳。

    杜宝看出了他的窘态,从他手里抢过了长枪,和乔木一左一右把他挤住,半架着他向前坚持着跑下去。

    有的小队新兵多,老兵顾不过来只能任其掉队等缓过劲来自己再跟上了。

    跑着跑着,山路上开始出现深深浅浅的车辙印,有新有旧,看来这山里确实有人。化生明显感觉到队伍骚动了一下。

    这时前面哒哒的马蹄声又响了起来,来的却不是传令兵,化生只是看到马上骑士的红色腰牌就知道来的是哨长宋风清,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林楼并没有跟他在一起。

    “加快速度,别磨蹭了,再晚连个屁都捞不着了。”宋风清说完,就踢着马肚子去了右后方乙哨的队伍,化生跟着他的背影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总感觉乙哨少了不少人似的。

    哨长下了命令,沉寂的鼓手再一次敲响了行进鼓,急促的鼓声响起队伍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去,化生两边架着他的人也换了一茬,队伍沿着山路越跑离山脚越近,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又上上下下了多少个坡以后,天色一暗,队伍进入到一道窄窄的峡谷内。

    虽然已经入秋,可这峡谷内的野草灌木依旧绿的油亮,温度明显比外面高得多,空气也黏糊糊的,猛然扎进来像是钻进了驴肠子。

    化生跑到更加辛苦,他真希望酒葫芦能停下,这样他也能喘口气歇会,可酒葫芦一直向前跑着,化生甚至听不着他喘一口粗气,他怎么这么能跑?这群老兵又怎么会这么有力气?

    跑着跑着,路上开始出现东西,最开始是一些铜钱,然后是一些小件的首饰和小块的丝绸,又往里跑了一阵,地上甚至出现成捆的生丝和成匹的丝绸。

    队伍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惊叹,化生也不住打量,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扔在地上,可周围的老兵却仿佛视而不见只管往前跑。

    化生看到眼花,他看中了一个被埋了一半的细细的掐丝金镯子,想去捡,可没等他行动,却被临队的一个新兵抢了先。

    那个新兵穿着和他差不多的脏战袄,露着老兵绝不会有的傻笑,笑呵呵的就要离开了本队的队伍,却被眼疾手快的队长狠狠甩了一巴掌“没有命令别他娘出队!”

    新兵奔跑着被抽了一个趔趄,等他哭着擦鼻涕的功夫整个队伍已经跑了过去,那个金手镯也被远远甩倒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