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宫阙烟 » 24烟起

24烟起

    “什么?”待我回过来,笑着,“不是噢,只有我一人这么香罢了,可懂?”

    本是说着玩,不想他竟愣愣的回了句:“噢。”

    “噗嗤,你怎么有些傻傻的。”我笑意不减,又怕外头的听到,只好压下来。

    又是一阵无言的,我故意打了个哈欠闭眼,半晌他也没了声音,我盯着床尾那把剑,要说萧逸云有什么让我一眼认出的东西,定是那剑上的青龙图腾。

    …

    梦里我总是惊醒,瞅向身旁的家伙,他立马睁开眼问我“怎么了?”

    说罢看向窗外,晃过的原来是猫。

    我迷糊的摇摇脑袋继续睡去,感到萧逸云这回是在我床上,安静的不敢扑腾。

    说来长这么大,除了皇兄我还没有和别的男儿同睡过一张床,以往吉那归也算躺过我身侧,只待我睡了便去大营里了。

    我梦见了北境的一些日子,那些马还有天上飞的大鸟,竟还从未身旁掠过。

    咚咚—

    “殿下,起了吗?”阿娜达在轻轻敲窗,将我猛然唤醒。

    我坐起身,看向身侧空了的床,还有几滴干了的血渍,床尾的衣物和剑也没了,一切空荡荡的好像从未来过。

    “进来吧。”我唤着。

    想来那家伙是天不亮就溜走了。

    “那些侍卫都走了吗?”我站在殿院里。

    “什么侍卫呀?”阿婴过来给我给我套了件外衫。

    “没什么。”

    …

    我一整日无心思的靠在琴板上,也想不到要做什么,只到了午后听得殊哥哥已到了宫里头,我正想去见过。

    “到了夜宴上再见吧,这会三皇子忙着一堆事呢,还要见陛下。”

    时辰一到,她们就开始给我梳妆打扮起来,又是流潋紫霞玉环着耳,又是我最喜的烟色霓裳,额前点了个蝶映妆,红唇一抿。

    “公主真是好看极了。”阿娜达今儿也换上了宫里头的衣服。

    “走吧。”

    我摸着时辰走到宴华殿外,早早的就有太尉太傅二臣到了,立在外头同几位叔伯说话。太傅从前是缜哥哥的老师,太尉的门徒马思源昨个升了官,也来了。

    我瞧着一背手的蓝白色素炮,身形熟悉。

    “誉哥哥?”

    他一怔,转过身见我,笑的宽和含蓄。

    “烟儿来了,真是好久未见到你,又如花貌美了些。”

    “誉哥哥可是皇兄的得力帮手,哪能容易碰的着,听说这回缜哥哥生辰,亦是你操手的?”

    他撇开平日的政事,还有闲工夫做这些,也是有心了。

    “如何?”他挥挥手,我看向殿门口飘动的红帘,里头望过去一副气派喜庆之象。

    “你给你缜哥哥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我勾勾手,身后的小仆就抱着玉琴上来。

    “看来是份厚礼。”他点头

    “誉哥哥送什么呢?”

    “和你桦哥哥送的一样。”

    “和我皇兄送的一样…那是什么呢。”

    “快进去吧。”他同我一道入殿,陆续的宫女进来摆盘。

    生辰宴请在南华台,霞彩披着光映在那柱子上,众人皆道这是祥瑞之兆,缜哥哥一听这话忙推辞,“我哪有什么祥瑞不祥瑞,大桾朝祥瑞才好。”

    他过来同我打趣,“你今个穿这么好看,是想抢我风头啊。”

    “小烟儿先祝你一声康健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紫灰直裰长袍,绣着白祥云纹,摘了那别着翡翠岛纱帽坐下,与身旁的太傅欢畅,似是很开怀,说着竟俯身跪了三拜。

    “殿下!不可!”太傅年迈的跪着扶起他。

    “老师还没过上生辰,我就要过这碌碌无为的日子了。”

    “老臣乃须臾之人,殿下还有大好风华啊。”

    …

    我把弄着桌上的葡萄,看着那青皮脱落的好模样,想着皇兄今日穿什么来呢。

    “陛下到!”

    在一众内官宫女跟随下,一片墨色绒袍晃过我眼前。

    “皇上万安。”

    我跪着,看他慢慢走向席间,似是那双黑裘镶玉短靴在我跟前停留一刻。

    我抬头时他们方停下。

    “坐吧。”皇兄刚处理了政务来,同中丞一起进场。

    他看向我,上下眼色温柔的打量我,亮起了最好看的笑颜。

    “今日二弟寿宴,三弟回宫,举国洪旱灾已消,值得欢饮一杯。”

    他说罢甩开手,席间的宫人们都斟上了香酒。我正琢磨着幼音姐姐怎么还没来,就听得内侍一声“三皇子到。”

    从外头传来脚步,皇兄眯着眼看过去,只见从柱子边拐进一对,那穿着大金黄丝莽龙纹炮的八尺男儿在几个近仆身间走来。

    “殊哥哥。”我喊着

    “皇上万安。”他跪下,身旁一同进来的,不正是幼音姐姐吗。

    “起来罢。”

    “谢皇上。”殊哥哥定神往席间瞥来,“小烟儿…去了趟北境倒是长了些肉。”

    我捧上脸蛋,“殊哥哥一回来就嫌我胖。”

    “哈哈哈。”他爽朗的笑起来,又对着缜哥哥。

    “二哥生辰,三弟来的匆忙没带好东西,就祝你一声福寿延绵吧。”

    缜哥哥笑笑,“无妨,下次补上,待会多赔我几杯酒。”

    “好!”他抱拳。

    “快坐吧。”皇兄唤其二人入座,席间方安静下来。

    “三弟赶路辛苦,这次回宫多待些时日,郦太妃甚是想念你,想来是个大忙人,在封地也没闲着,一回来就和几位随官聚了好些时辰才见我。”皇兄举起酒杯。

    众人抬起,一饮而尽。

    “哈哈哈,我也挂念皇兄才连日赶回来,一刻也没歇息想吃上二哥是生辰酒,桾殊不孝,父皇奄息头三日也没回来,真是每回都赶不上时辰。”

    他虽是笑说此话,但不知是暗指我和亲那日他因犯错了事被父皇思过禁于宫中,皇兄顺利夺得父皇信赖。

    “我这个人呐,没什么功头还白喝宫里的酒,就是桾烟出嫁也没拦着父皇。”

    言下之意我的亲皇兄却让我去了,当下众人不语,皆在心中细品这番话,难道皇兄就是个靠谏我和亲来上位的太子吗。

    我看向皇兄,他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手里的杯子却握重了几分,今日皇兄都穿的素锦软绣,殊哥哥怎就莽袍在身,可想他在封地也是个霸主。

    缜哥哥屏息端起酒杯,“这还未吃上呢三弟又说糊里糊涂的话了,快,二哥敬你一杯。”

    “是,二哥!”

    …

    “幼音姐姐。”我转向她。

    “恩?什么。”她转着杯沿似是想心事。

    “你想什么呢,我且问你,方才看你同殊哥哥一起进来的,可是叙过旧了?殊哥哥有说什么?”

    她将手上的葡萄塞进我嘴里。

    “什么说什么,你又起兴了。”

    “当然是他在外的日子啊,这看男人潇不潇洒,就得打听他有没有小侍妾或红颜。”

    她甩了甩帕子,点上我的鼻尖,“你真是个机灵的,怎得如此老成,我不过就是奉皇上的召去的承恩殿会见他,随后同他一起回来了。”

    我撇嘴,“你就遮掩吧,瞧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今个又一身艳抹粉嫩的,可不是见到我殊哥哥欢快了。”

    仔细瞧着,她今儿的妆也重了几分,紧贴那白皙的肌肤,鹅脸黛眉勾了个长鱼尾,比起平日的淡妆,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衣服也是深红的艳彩,着的一身华服好比那些娘娘们,我一眼看出是宫里的绣师做的,又不失了她的俏丽,定然是皇兄送去的。

    “来,我们一同祝阿缜年年有福。”他举起酒杯,众人皆道着生辰之语。

    缜哥哥的脸上熏了酒意,他晃晃酒杯,“皇兄!二弟敬你一杯。”

    说罢起身在众人掌声中一口饮完,“皇兄仁厚,是天下百姓的服气。”

    “好!”

    “阿缜向来是最会说话的,父皇在时便什么都先给你,也是最宠你。”

    …

    酒席上欢声笑语,外头的天色也开始入暗,南华台的风吹的不冷不热,粉红帘帐飘动着,空中高挂着月亮。

    宫人们端上一喋喋大菜。

    “马爱卿迎渠王回宫辛苦,可多饮两杯,平日素闻你是最清风节俭的,府上的那位夫人还不许你纳妾。”

    皇兄为着寿辰今夜说了许多话,众人皆笑起来。

    “拙荆旱妒,臣又一心为陛下做好本分之事,老师参教导臣,入宫做官要有官的气派,不可失了品德。”

    “恩,太尉的门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也是太尉有门风。”他连带着夸了太尉,太尉当下谦客着。

    我瞧着一众臣官的脸,真是好生有趣,阿娜达问我笑什么,我只是摇摇头不语,皇兄御臣有道,太尉中丞乃朝廷的两条伴兽,即是中丞如何是红人,也多不了几分优待,太尉又是将门重臣,即是之前的几桩事,也免不了对其厚待。

    “这月亮的谜语好猜!作诗可就难了!”缜哥哥笑着,指向了誉哥哥。

    “五弟最是博学,来开个彩头吧。”

    …

    寿宴过半,我也上了些闷热的酒意,半晌才听到他们说生辰礼。

    “皇兄,五弟的礼已送到二哥府上了,你且少喝几杯,夜里回去还得拆开来看看呢。”

    说罢看向皇兄,两人似意味深长的交汇一番。

    “哎你放心!我喝不醉!”

    “臣也有礼要给礼王殿下,乃臣派人搜寻三日得来的一副江青宝林图。”

    那些箱子被抬上大殿,放眼望去有数不清的玉石和珍宝,缜哥哥摇摇晃晃的走到中间,举起酒杯。

    “我一个无为之人,还得皇兄和众弟弟们,上官如此厚待,也是无所求了。”

    “你瞧瞧他,是醉上了。”

    “可惜今日四弟没有回来啊。”殊哥哥也红了脸,闷声着。

    他二人当然不可都回来,皇兄怎么会放着两个一起回来,届时封地无人,他二人也不肯。

    “幼音姐姐,你怎么了,怎的不说话也不吃酒?这鸡汁糖饺可好吃了你尝尝。”

    她回过神,“噢噢。”

    似是从誉哥哥说送礼开始,就漫不经心的,我还看见她掉了双筷子,身后的婢女上前更换。

    “桾烟不是也准备礼物给你缜哥哥了吗?”誉哥哥突如其来的点到我。

    众人皆朝我看来,似是自吉那归死后我替其服丧第一回在大宴上看见。

    “快拿出来吧。”

    皇兄也看向我,他笑着挑眉。

    “小烟儿还准备东西了?”

    “是吗?”缜哥哥兴奋的走上前。

    “当然了!”我挥挥手,阿娜达便抱着那东西上去,解开外罩,是一把稀罕的玉骨折琴。

    他们都望过去,在亮光下散着琉璃般的光泽纹路,缜哥哥瞪大了眼睛,欣喜的抚上去。

    “这…可真是宝物!小烟儿从何得来?”

    “小事,只要二哥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