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走狗
见杨千点头，柳红又继续说道：“也正因如此，陈叔带回来的食物药物一次比一次少，聚集地之中渐渐有人心生不满，以为他是将那些东西自己藏了起来，好让他们饿死病死来减少负担。”
杨千皱起眉头。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看来无论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这一次也是一样，陈叔被那些白眼狼们逼着外出寻找食物，他们那些壮年男子却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柳红的声音冰寒刺骨：“临行前，陈叔命我留守此地照看那些没有太强战斗力的妇孺们，自己一个人带着灵儿出了门。”
她明白陈臣的想法。
苍灵儿身份特殊，若是留在聚集地内交由自己保护，那些白眼狼们保不齐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恶事来。
“我只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陈叔，让他不必再受劳累之苦。”
杨千心中触动，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母亲。
他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有罪之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杨千深知人心有时比邪魔更加恐怖。
等他和封恒调查完毕之后，若事实真像柳红所言那般，那心怀恶意者必将受到惩罚。
这也是嬴清河曾经所告诫他们的。
在破败世界之中，有些“人”已经不配再被称为人了。
他们中的一些甚至比嗜血的邪魔更加可恶。
留下他们，只会让天下百姓过得更苦，也让其他人对底线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而在破败世界中执行任务的苍生成员可以自行抉择他们的命运。
是关押，是教化，是打救，又或是取其性命。
只要证据确凿，苍生会为他们撑腰。
在昏暗的隧道中前行了一小会，穿过窄小的道路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里面就好像一个地下的小村庄一般，上百根燃烧着的高大火炬为村庄提供了光亮，道路四通八达，延伸进一个又一个的隧道之中。
“里面真是别有洞天。”杨千赞叹的看着面前的景色。
用茅草、木头和石头的建造而成的小屋坐落有秩，许多人在其中穿行。
更是有一块块小型田地，上面种着像是蘑菇一样的东西。
杨千还注意到了更细微的东西。
这些居民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走起路来也是显得有气无力，几乎是用脚拖着身子在走。
与看上去和难民没有什么区别的普通居民比起来，十数个身材高大，面色格外红润的壮年此时正聚集在一个像是广场一样的开阔地方。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背心的光头壮汉，此时正侧耳听着身旁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说话。
两人交谈之中时不时把目光放到隧道出口处，见到陈臣和柳红顿时眼睛一亮，领着十几个人就走了过来。
而柳红看到他们的时候则是面色一沉，皱着眉十分厌恶的样子。
连带着小灵儿都偷偷躲在了封恒的身后，不敢看向那些人。
“喂，陈叔，找到食物了吗？”那光头壮汉一过来就直接问道。
陈臣看着他，微微皱眉没有言语。
柳红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语气嫌弃道：“牛壮，你已经是个五品武者了，为何不自己外出寻找食物？”
那名为牛壮的光头壮汉嗤笑一声。
“这么快就维护起陈叔来了？”他脸色突然转冷，指着陈臣骂了一句脏话：“当初是你说的，加入了聚集地之后就不愁吃喝了，怎么，以前说的话全都是放屁吗？”
陈臣面色戚然，看着这个三年前被自己救回来的小伙子。
那时的牛壮重伤昏迷，陈臣把为自己准备的疗伤药物分给了他才救回他一条性命。
柳红几乎快要气疯了，破口大骂道：“牛壮你这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陈叔，你早就死了！”
“我求他救我了吗？”牛壮的情绪突然失控，脸色变得狰狞却又很快恢复：“况且我早就告诉过他，那些妇孺根本没有作用，她们只是消耗我们食物和药材的废人！”
“现在好了，食物没了，陈叔却还不肯放弃她们！”他的身影渐渐逼近，身后的其他人也压了上来，颇有一种逼迫的意味。
“陈叔，我尊称你一声叔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了！”牛壮运起内力，顿了顿又说道：“是放弃那些没用的妇孺，还是放弃我们这些年轻人？”
在面对这个为聚集地出生入死了十年的老人时，牛壮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而他说出这番话之后，紧紧跟在他旁边的长衫男人面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长衫男人紧跟着开口道：“牛哥，我们早知这老头冥顽不灵，都已经劝了这么多年了！”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欲要让牛壮先下手为强。
但牛壮就好像没看到一般，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陈臣。
柳红此时正想往陈臣前面一站说点什么，却被陈臣拦住了。
他摇摇头，一双不再浑浊的眼睛直视着牛壮的双眼，牛壮咄咄逼人的气势竟是被压灭了几分。
陈臣看着这个三年前淳朴的小伙子突然轻声问道：“牛壮，是你在地图上做了手脚吗？”
他指的是先前明明标记着安全的树林中竟有一个火魔巢穴。
“地图？”牛壮被这突然的询问搞得一愣，有些疑惑道：“什么地图？”
陈臣从怀中掏出一份保存得极好的地图，展开之后指向那处有安全标记的树林。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火魔巢穴。”
牛壮有些错愕：“怎么可能？！”
随后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身穿长衫的男人，脸色变换了几番。
那长衫男人勉强的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牛哥，地图上的地点都是我加入聚集地之前亲自探查过的地方，绝不会出错。”
他又瞥了一眼陈臣道：“况且，如果那个地方真的有火魔巢穴，这老头怎么可能能够活着出来。”
身后十几个汉子皆是点点头。
他们都明白以陈臣年老体衰的身体是断不可能在火魔王手中逃脱的。
甚至连巢穴之外的火魔都够陈臣喝一壶了。
牛壮皱起眉头，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脸色愤愤道：“事到如今，陈叔，你还在骗我。”
在长衫男人一脸得色之中，他一双大手宛如铁钳一般朝着陈臣钳来。
“那就别怪牛壮了！”
这时，一声悠悠的长叹从陈臣身后传来。
牛壮一时之间停下了手，望向陈臣身后的地方。
哪里原来有人吗？！
连长衫男人都脸色一变，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那里有人！
只见杨千身穿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书上只道供奉邪魔者，身有魔气，可使人智昏而转性。如今杨某倒是大开眼界，竟真见得一个邪魔信徒。”
封恒似笑非笑，眼瞳中有雷霆划过。
“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那邪魔的走狗帮凶，你已有取死之道！”
杨千皱起眉头。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看来无论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这一次也是一样，陈叔被那些白眼狼们逼着外出寻找食物，他们那些壮年男子却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柳红的声音冰寒刺骨：“临行前，陈叔命我留守此地照看那些没有太强战斗力的妇孺们，自己一个人带着灵儿出了门。”
她明白陈臣的想法。
苍灵儿身份特殊，若是留在聚集地内交由自己保护，那些白眼狼们保不齐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恶事来。
“我只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保护陈叔，让他不必再受劳累之苦。”
杨千心中触动，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母亲。
他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有罪之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杨千深知人心有时比邪魔更加恐怖。
等他和封恒调查完毕之后，若事实真像柳红所言那般，那心怀恶意者必将受到惩罚。
这也是嬴清河曾经所告诫他们的。
在破败世界之中，有些“人”已经不配再被称为人了。
他们中的一些甚至比嗜血的邪魔更加可恶。
留下他们，只会让天下百姓过得更苦，也让其他人对底线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而在破败世界中执行任务的苍生成员可以自行抉择他们的命运。
是关押，是教化，是打救，又或是取其性命。
只要证据确凿，苍生会为他们撑腰。
在昏暗的隧道中前行了一小会，穿过窄小的道路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里面就好像一个地下的小村庄一般，上百根燃烧着的高大火炬为村庄提供了光亮，道路四通八达，延伸进一个又一个的隧道之中。
“里面真是别有洞天。”杨千赞叹的看着面前的景色。
用茅草、木头和石头的建造而成的小屋坐落有秩，许多人在其中穿行。
更是有一块块小型田地，上面种着像是蘑菇一样的东西。
杨千还注意到了更细微的东西。
这些居民们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走起路来也是显得有气无力，几乎是用脚拖着身子在走。
与看上去和难民没有什么区别的普通居民比起来，十数个身材高大，面色格外红润的壮年此时正聚集在一个像是广场一样的开阔地方。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背心的光头壮汉，此时正侧耳听着身旁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说话。
两人交谈之中时不时把目光放到隧道出口处，见到陈臣和柳红顿时眼睛一亮，领着十几个人就走了过来。
而柳红看到他们的时候则是面色一沉，皱着眉十分厌恶的样子。
连带着小灵儿都偷偷躲在了封恒的身后，不敢看向那些人。
“喂，陈叔，找到食物了吗？”那光头壮汉一过来就直接问道。
陈臣看着他，微微皱眉没有言语。
柳红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语气嫌弃道：“牛壮，你已经是个五品武者了，为何不自己外出寻找食物？”
那名为牛壮的光头壮汉嗤笑一声。
“这么快就维护起陈叔来了？”他脸色突然转冷，指着陈臣骂了一句脏话：“当初是你说的，加入了聚集地之后就不愁吃喝了，怎么，以前说的话全都是放屁吗？”
陈臣面色戚然，看着这个三年前被自己救回来的小伙子。
那时的牛壮重伤昏迷，陈臣把为自己准备的疗伤药物分给了他才救回他一条性命。
柳红几乎快要气疯了，破口大骂道：“牛壮你这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陈叔，你早就死了！”
“我求他救我了吗？”牛壮的情绪突然失控，脸色变得狰狞却又很快恢复：“况且我早就告诉过他，那些妇孺根本没有作用，她们只是消耗我们食物和药材的废人！”
“现在好了，食物没了，陈叔却还不肯放弃她们！”他的身影渐渐逼近，身后的其他人也压了上来，颇有一种逼迫的意味。
“陈叔，我尊称你一声叔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了！”牛壮运起内力，顿了顿又说道：“是放弃那些没用的妇孺，还是放弃我们这些年轻人？”
在面对这个为聚集地出生入死了十年的老人时，牛壮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而他说出这番话之后，紧紧跟在他旁边的长衫男人面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长衫男人紧跟着开口道：“牛哥，我们早知这老头冥顽不灵，都已经劝了这么多年了！”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欲要让牛壮先下手为强。
但牛壮就好像没看到一般，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陈臣。
柳红此时正想往陈臣前面一站说点什么，却被陈臣拦住了。
他摇摇头，一双不再浑浊的眼睛直视着牛壮的双眼，牛壮咄咄逼人的气势竟是被压灭了几分。
陈臣看着这个三年前淳朴的小伙子突然轻声问道：“牛壮，是你在地图上做了手脚吗？”
他指的是先前明明标记着安全的树林中竟有一个火魔巢穴。
“地图？”牛壮被这突然的询问搞得一愣，有些疑惑道：“什么地图？”
陈臣从怀中掏出一份保存得极好的地图，展开之后指向那处有安全标记的树林。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火魔巢穴。”
牛壮有些错愕：“怎么可能？！”
随后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个身穿长衫的男人，脸色变换了几番。
那长衫男人勉强的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呢牛哥，地图上的地点都是我加入聚集地之前亲自探查过的地方，绝不会出错。”
他又瞥了一眼陈臣道：“况且，如果那个地方真的有火魔巢穴，这老头怎么可能能够活着出来。”
身后十几个汉子皆是点点头。
他们都明白以陈臣年老体衰的身体是断不可能在火魔王手中逃脱的。
甚至连巢穴之外的火魔都够陈臣喝一壶了。
牛壮皱起眉头，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脸色愤愤道：“事到如今，陈叔，你还在骗我。”
在长衫男人一脸得色之中，他一双大手宛如铁钳一般朝着陈臣钳来。
“那就别怪牛壮了！”
这时，一声悠悠的长叹从陈臣身后传来。
牛壮一时之间停下了手，望向陈臣身后的地方。
哪里原来有人吗？！
连长衫男人都脸色一变，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那里有人！
只见杨千身穿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书上只道供奉邪魔者，身有魔气，可使人智昏而转性。如今杨某倒是大开眼界，竟真见得一个邪魔信徒。”
封恒似笑非笑，眼瞳中有雷霆划过。
“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那邪魔的走狗帮凶，你已有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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