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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绅士

    凌晨,0点15分,那位姓乔恩的同事没有再下来过,即便是科塞科特已有些焦燥。

    吧台后的调酒师小姐向一个手提箱中放置着文件,看样子这个据点似乎要被舍弃了。

    说话声突然响在侧方,惊出海螺一身冷汗,“去帮忙收拾东西,去一趟你的住所,我们准备撤离这个国家。”新上司小姐单手插于小风衣的左侧口袋,她行走间似乎没有脚步声,以至于在场三人都未能察觉。

    科塞科特向楼梯口瞧了眼,没见到乔恩,气愤的言语颤抖道:“所以他是叛徒对吧。”

    “已经死了,没必要为具尸体扰乱了自己的情绪。”新上司小姐回应着向外走,推开了活板门,靠于墙面,清幽不算明净的月光洒在她淡漠的脸上,那抺沉冷感与寒光完美融合,这使海螺感到自己似乎前往了至冬,站在北海领的冰天雪地中。

    “处理起来的动静可真小,尸体有收拾吗?”科塞科特还想再问,被那名小姐漂来的眸光噎回,“她没沾到血,估计是用勒毙的手段。”海螺与同事低声交流着,一边估测这位长官的身手,总之在乔恩之上且高出至少一个层次,那名叛徒是个老练的家伙,能在办公室那样狭小地空间完成对乔恩的勒毙,类推而言自己在她手下估计也过不了几招。

    一些有价值的资料留存于情报人员的个人居所中,目前新上司小姐的首要目标是尽力挽回本次清剿带来的损失,将一些可回收的,有能力回收的,尽量带回祖国去,带回波多维亚。

    由于乔恩的背叛圣玛丽诺区的大部分同事家已然被清算,回到亚伯拉罕家是个颇具勇气的决定,原因也很充分,那里有大量未进行交接的重要文件。

    “整理带走的话少说需要半小时,我的建议是留一名同事在外警戒,剩下三个人去里边装收。”海螺掏出钥匙,侧头以眼神询问新上司小姐。

    “你们尽快,我一个人守在这。”那位小姐走进邻屋的暗巷隐入黑暗,另一条街传来治安官们发出的枪响,那声音在安静地夜里像钟鸣般回响,响在三人心口,这使他们快步小跑进屋内开始忙碌,新上司小姐从风衣内侧口袋中掏出翻盖打火机,以两指夹住根香烟后点燃,她低垂着眉眼,蓝眼中暗潮翻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那沉浸的神色随烟气的飘起晕染至模糊。

    街口三名着黑白制服的治安官缓步走来,他们手持长步枪并不是传统的单发火铳,相比于皇家侍卫队的观赏性,他们显然侧重于实用性。

    “23号,是这了。”领头年纪稍大些的显然是前辈,他带着两名下属走过来,可能是看房门掩着,认为主人还在被窝中休眠露出了从容轻松地神色。

    暗巷中,新上司小姐微低着头为手中的左轮安上了消声器,那把枪械有些特别,转盘处仅有三个可放置弹药的凹槽,她倾听着皮靴踏地的声响,进入射程后探出半边身子。

    噗噗。

    这是两声枪响,火花短暂绽放。

    “该死的!”前辈治安官左肩中弹,相比他,他的一位后辈被命中心脏瞬间倒地、血泊在身下形成,新上司小姐抽回身子避开报复性的扫射,她为手枪上弹,取出翻盖打火机,指节流转间闪过红芒附着其上,她将打火机掷出暗巷外,大火无预兆的腾起无引燃的依凭便爆燃开来,向四周扩散,而不幸的,它的落点在三位治安官中央。

    炽烈的光芒彻底照亮街道,新上司小姐没管炎流中传出的哀嚎,无表情的开枪收割了三条性命,她侧过头见下属们匆忙跑出房门便调转步伐带领着行上暗巷,将未抽完的香烟丢入大火中。

    “我们该怎么回国?我想港口目前还未开放吧。”科塞科特问着,不时回头观察,“现在是2点19分,我们有11分钟赶到站台,搭上芙乐尔佳号。”新上司小姐并未看表,但准确说出了时间。

    “我们似乎没有车票,另外您是怎么弄出那么大一团火的?”调酒师小姐提出问题。

    “车票那无用的纸张可以不买,至于那团火仅是些小把戏。”这位小姐奔跑起来至使一众同事们效仿,北区的列车站离这儿挺近,没几分钟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站台上,新上司小姐眉头微皱,她取出枚指环带上,沉声道:“敌人来了,找掩体。”这无异于噩耗,这种开阔的地方发生枪战吃亏的无疑是他们,而且对方人多火力充足,拖得起时间。

    “6分钟结束战斗。”新上司小姐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即便是在这样危难的场面下。

    “您是怎么知道他们过来的?”海螺开口问着,听到候车厅方向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这位上司有些不寻常乔恩无声死亡可以理解,那团大火在汽油与火柴的配合下也不是不能理解,至于不看表说出准确时间,这完全可以在先前看过后进行推算,而现在海螺也能找到借口,但诸多特异下他也萌生了某种想法。

    脚步声在逼进了,新上司小姐抬起枪口,随第一名治安官映入眼帘后叩下扳机。

    砰!砰!砰!砰!

    凌晨的静谧随这儿爆发的枪战坠落虚无,暴徒们堵在入站口凭借着地形守了一段时间。

    科塞科特藏于方柱后,他抓准时机冲出,拾起几把掉落的步枪冲回柱后,“亚伯拉罕!接着!”枪响中男人丢过去枪支,这样的行为无疑暴露了他的位置致使他不敢露头。

    “长官,烦请告诉我敌人的数量。”海螺接过那把被丢来的枪支,只是攻击空档出现的原因那群治安官们已冲入站台,“共计20人,刚才死了七个。”新上司小姐替自己的左轮填满子弹,从风衣口袋中取出一个电筒大小的折叠物,她按开其中一个开关,那东西随咔啦咔啦的机械运转声中舒展开来形成一把长刀。

    “您不会是想用这把冷兵器战斗吧?”海螺解决一名进身的敌人有些,惊诧道。

    那位小姐没回应他,指了下放在地上的手提箱道:“看好它。”她如离弦的箭矢般射出,带起的劲风吹拂起海螺的金发有一瞬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

    “见鬼!”

    弹幕交织的火力网中,新上司小姐的速度已快到人眼无法捕捉,她于其中畅游,可怖杀伤力的枪械对她形同虚设,海螺仅能见的,那抹白芒高速掠动,或使治安官们咽喉飞溅出鲜血、或干脆将整个头颅削下、让那一具具尸体断颈处向外喷着腥红倒下、更甚者直接腰斩,断口处可见白骨。

    海螺不认为那是常人所能达到的高度,那是超脱凡人的力量。

    最后一名制服治安官躺倒,新上司小姐拍了下小风衣所沾染的灰尘,蹲下用那位治安官的制服擦拭刀刃染上的血液,这一幕足够震撼,总之两名男下属已经不知说些什么。

    “我还在想为什么他们能找过来,原来尼古拉斯乌鸦家的异类在这。”新上司小姐站起,侧头瞧了眼那名调酒师小姐,“的确,你们乌鸦家传承下来的职业有这方面的能力,杀死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替代一个人。”

    “我也想不到执行这项任务的竟然是你。”调酒师小姐的声音转换成一个温润,内敛的男声,面容与语音的割裂感使一旁的科塞科特远离她几步,或者应该说他。

    以调酒师小姐为中心散出白雾,黑羽自那白雾中突起,随夜风飘飞向四周。

    这是名戴半高丝稠礼帽,右眼配金黑单片眼镜,瞳眸全黑身着浅黑燕尾服,持反射金属光泽的墨黑文人杖,看样子是位波多维亚的绅士相当标准的黑色三件套。

    “挑明了说我要的是城防图,而且已经到手,如果说目的不妨碍的话,就各自行个方便。”新上司小姐冷着脸,蓝瞳注视着他,周身温度骤降。

    “行方便可以,但前提是让我们谈谈。”他按下右眼的单片眼镜,镜面随之反射白光,这位绅士听闻了汽笛声,列车正朝这边驶来,他字正腔圆以公式化的语气说道:“接下来,这片区域将暂时停止时间的转动,另外,让除我以外的所有男性失去意识,在这片区域内,直至言灵结束。”

    言落成真,四下的风吹草动被定格,那抹蒸汽也无法飘上天顶。

    新上司小姐眯了眯眼,无起伏的发问:“你晋升了吗?”

    “是的,离我的目标不算远了,”他顿了顿,轻笑续道:“向治安官们传递你们所在的,是我的兄弟,讲回正题我的问题是,你的母亲,姐姐在极星议会中有着怎样的位置。”

    “呵呵,这显然超出了等价交换的原则。”新上司小姐单手抬起,指环闪动光芒,下一秒几人转移至被暂停的列车中。

    绅士找了个位置坐下,语气温和着继续话题,“我来这是寻找一名叫做斯图亚特·帕尔的王子,这个名字经我察证竟然是个物理量,抛开细枝末结不谈,这是来自始原隐士会的委托。”

    新上司小姐的动作一顿,说话竟带上音调,“你们疯了吗?那是兰尔蒂斯的末代皇裔。”

    “俾斯曼家的人我都敢杀,又何况一个失落的文明。”绅士不知从哪弄出了咖啡,轻泯着。

    “我的母亲我并不清楚,至于我的姐姐,她是二执事,你这疯狂的禽类最好不要对她们有什么想法。”新上司小姐说的很认真,像是在宣读宪章。

    “你可以说我是禽类,但我从来不是乌鸦。”他的声音远去,身躯化作一根黑羽坠地。

    海螺醒来时就坐在列车硬座上,身旁是同事科塞科特,至于他们的长官,她正喝着茶,周身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