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箭双雕
项前进面有难色：“吉工，你是知道的，这台机器才用了几年，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几百万，那时候我也有钱，买的都是最好的货色，哪知现在代工生意越来越难做，所以这些设备我都是贱卖，给你可差不多是十分之一的价格，真的不贵了。”
他说这话我赞同，这台机器确实很划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旧的劳斯莱斯也是劳斯莱斯，给我的价格确实是友情价，可是我囊中羞涩，只有开普桑的实力偏要开宝马，那可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难啊。
一通询价后，要在项前进这里配齐一条生产线，最少也得150万，划算倒是划算，只是离我的预期还有些差距，我原先是打算百万左右能够配一条暂时不落伍的产线，这也超出太多了。我得回去和股东们商量商量，项前进很客气，留我在厂里喝茶。
广东人爱喝茶，来深圳做生意的很多外地人也有了这个习惯，每个公司几乎都有一个茶台，配上各式各样的茶叶，招待客户，边聊天边谈生意。项前进给我沏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我尝了一口，很香，我赞扬道：“这红茶不错嘛。”
项前进嘿嘿一笑：“吉工，你这就外行了，大红袍不是红茶。”
我惊讶道：“大红袍不是红茶？那为什么叫大红袍呢？”
项前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泯一口道：“它叫大红袍是因为一个典故，但是它是岩茶。”
传说古时，有一穷秀才上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病倒在路上，幸被天心庙老方丈看见，泡了一碗茶给他喝，病就好了，后来秀才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被招为东床驸马。一个春日，状元来到武夷山谢恩，在老方丈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到了九龙窠，但见峭壁上长着三株高大的茶树，枝叶繁茂，吐着一簇簇嫩芽，在阳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光泽，煞是可爱。老方丈说，每逢春日茶树发芽时，僧人们就鸣鼓召集群猴，穿上红衣裤，爬上绝壁采下茶叶，炒制后收藏，可以治百病。去年你犯鼓胀病，就是用这种茶叶泡茶治好的。状元听了要求采制一盒进贡皇上。第二天，庙内烧香点烛、击鼓鸣钟，召来大小和尚，向九龙窠进发。众人来到茶树下焚香礼拜，然后采下芽叶，精工制作，装入锡盒。
状元带了茶进京后，正遇皇后肚疼鼓胀，卧床不起。状元立即献茶让皇后服下，果然茶到病除。皇上大喜，将一件大红袍交给状元，让他代表自己去武夷山封赏。一路上礼炮轰响，火烛通明，到了九龙窠，状元命一樵夫爬上半山腰，将皇上赐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以示皇恩。说也奇怪，等掀开大红袍时，三株茶树的芽叶在阳光下闪出红光，众人说这是大红袍染红的。后来，人们就把这三株茶树叫做“大红袍”了。有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大红袍”三个大字。从此大红袍就成了年年岁岁的贡茶。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做老板的果然博古通今，还有闲情逸致了解茶叶故事，真是有境界。既然是贡茶，我得多喝几口。但是项前进说了句让我失望的话：“真正的大红袍市面上是没有的，只有那三株树，产量有限，都得进贡中南海，我们喝的大红袍，基本都是嫁接的。”
搞了半天，是山寨大红袍。不过，至少是大红袍的血脉。就像我做山寨机的，但我也是大公司出来的不是。项前进留我共进晚餐，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联系人，是方平。
方平在电话那头很是慵懒：“仁哥，你别忘了今晚的饭局啊，我们黄总可是很有诚意的哦……”
靠，我把这茬给忘了，他们约我今晚在湘约请吃饭，我还在关外这么鸟远，得赶快赶回去了，不然等到下班时间大塞车，只能赶回去吃宵夜了。
我婉拒了项前进的好意：“项总啊，饭我就不吃了，晚上还约了人，设备的事我回去跟伙计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谢谢你的好茶，告辞。”
湘约请大酒店是个高档的湘菜馆，融合了粤菜的精致，在深圳开的风生水起，定位都要提前，请我在这里吃饭，看得出来，黄海昌很看得起我。
一进包间，熟悉的气氛，还是一样的人马，黄海昌、方平、王小姐、我。
我特别注意了王小姐，跟第一次见我不一样，这次她的打扮庄重了一些，但是更有韵味，我不自觉的夸上了：“王小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你又长漂亮了。”
王小姐被我一夸，脸上隐现朵朵桃花：“吉工，你别取笑我了，我还是我，只是你，已经做大老板了，还有，能不能别叫我小姐，叫我静仪好了。”
上次也没问她的名字，原来这么文雅，我伸出手：“好的，静仪，幸会幸会。”
黄海昌哈哈一笑：“吉工啊，上次一别有几个月了，没想到你已经出来发展，而且做的是风生水起，恭喜恭喜。而且看你的状态，比在以前的公司要春风得意多了，你看看我们王经理，都被你逗得乐得合不拢嘴了。”
我谦虚的回应：“哪里哪里，论水平，跟你黄总比，我那是包公面前晒太阳，差了火候啊。”
寒暄客套一番，大家落座开餐，黄海昌举起杯：“来，吉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卓异厂的不离不弃……哦不，吉总，你看我这记性，老是以为你还在以前的公司。”
我一摆手：“没关系的黄总，就叫我吉工吧，听着亲切。不就是个称呼吗？”
我一瞅桌上的酒，是茅台，想起大红袍的典故，心想这酒不会也是山寨的吧？茅台产量想来也是有限，市面上有真的吗？不过人家一番盛情，假的也得当真的喝。
方平也懂味，在一旁说我的好话：“这些天要感谢吉工对我们业务的支持，真是把我们当朋友了，来，我来做个陪，干了！”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没忘方平的嘱托，在他老板面前要美言几句：“是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大力帮忙，我的货也不会出的那么顺畅。”
我转头对黄海昌说：“有其老板必有其属下，黄总，你这个部下真不错，你们公司在你的领导下，人才济济，海纳百川，生意昌隆，前途无量啊。”
气氛一派祥和，转眼间，几杯酒下肚，大家更加的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黄海昌的讲话非一般的水平：“吉工，上次跟你喝酒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人，不会老是给人打工，果然，才短短几个月，就自己开了公司，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听方平说，你的订单是越来越多，我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愉快，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我摇了摇头：“黄总啊，我这点虾米订单在你眼里，也只是聊胜于无，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们能及时的给我出货，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来，我敬你们一杯，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黄海昌一本正经道：“诶，吉工这话就不对了，不管订单大小，就冲着你一直关照我们的生意，那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合作伙伴，再说了，生意都是由小做大的，我看好你！”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也就把我的苦恼跟他们倾诉了一番，把我想自己组建产线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他们给我支支招，我也不怕他们担心我这个客户的流失，反正我这点订单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应该不会太伤害大家之间的感情吧。
方平果然有些不悦：“吉工，虽说有时我们安排不开产能，但是只要你提前通知，我每次还是没掉你的链子吧，你自己买产线有必要吗，花钱费米的，还不如给我们赚……”
黄海昌打断了他：“诶，方平！吉工说的有道理，自己配一条产线确实对发展是有好处的，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想一个双赢的办法，既替吉工省钱，又保证我们和吉工的合作更加紧密呢？”
黄海昌纵横商海多年，无商不奸，我相信他这个老狐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想听听他的高见：“黄总，看样子你有妙计？愿闻其详！”
姜还是老的辣，黄海昌的办法可谓天衣无缝：“你看啊，吉工，现在的代工生意越来越差，做代工厂的运营成本越来越高，你也知道，我们卓异厂几乎是保本经营，而且淡旺季的生意差之千里，忙的时候忙的要死，闲的时候黑灯瞎火，这部分闲置的产能完全可以给你啊。
我点点头，整合资源是大势所趋，消耗过剩产能是最实惠的办法。”
黄海昌继续阐述他的意见：“办法很简单，我给一条产线给你，你只要付很少的租金，生产由你自行调配，我们要是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你还可以再租还给我。这样，你既拥有了一条产线的自主权，又降低了风险，有剩余产能还有现成的客户，对我们来说，富余的产能也有了去向，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双赢局面吗？”
我猛的一拍大腿，酒醒了不少，真是好办法！
他说这话我赞同，这台机器确实很划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旧的劳斯莱斯也是劳斯莱斯，给我的价格确实是友情价，可是我囊中羞涩，只有开普桑的实力偏要开宝马，那可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难啊。
一通询价后，要在项前进这里配齐一条生产线，最少也得150万，划算倒是划算，只是离我的预期还有些差距，我原先是打算百万左右能够配一条暂时不落伍的产线，这也超出太多了。我得回去和股东们商量商量，项前进很客气，留我在厂里喝茶。
广东人爱喝茶，来深圳做生意的很多外地人也有了这个习惯，每个公司几乎都有一个茶台，配上各式各样的茶叶，招待客户，边聊天边谈生意。项前进给我沏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我尝了一口，很香，我赞扬道：“这红茶不错嘛。”
项前进嘿嘿一笑：“吉工，你这就外行了，大红袍不是红茶。”
我惊讶道：“大红袍不是红茶？那为什么叫大红袍呢？”
项前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泯一口道：“它叫大红袍是因为一个典故，但是它是岩茶。”
传说古时，有一穷秀才上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病倒在路上，幸被天心庙老方丈看见，泡了一碗茶给他喝，病就好了，后来秀才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被招为东床驸马。一个春日，状元来到武夷山谢恩，在老方丈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到了九龙窠，但见峭壁上长着三株高大的茶树，枝叶繁茂，吐着一簇簇嫩芽，在阳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光泽，煞是可爱。老方丈说，每逢春日茶树发芽时，僧人们就鸣鼓召集群猴，穿上红衣裤，爬上绝壁采下茶叶，炒制后收藏，可以治百病。去年你犯鼓胀病，就是用这种茶叶泡茶治好的。状元听了要求采制一盒进贡皇上。第二天，庙内烧香点烛、击鼓鸣钟，召来大小和尚，向九龙窠进发。众人来到茶树下焚香礼拜，然后采下芽叶，精工制作，装入锡盒。
状元带了茶进京后，正遇皇后肚疼鼓胀，卧床不起。状元立即献茶让皇后服下，果然茶到病除。皇上大喜，将一件大红袍交给状元，让他代表自己去武夷山封赏。一路上礼炮轰响，火烛通明，到了九龙窠，状元命一樵夫爬上半山腰，将皇上赐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以示皇恩。说也奇怪，等掀开大红袍时，三株茶树的芽叶在阳光下闪出红光，众人说这是大红袍染红的。后来，人们就把这三株茶树叫做“大红袍”了。有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大红袍”三个大字。从此大红袍就成了年年岁岁的贡茶。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做老板的果然博古通今，还有闲情逸致了解茶叶故事，真是有境界。既然是贡茶，我得多喝几口。但是项前进说了句让我失望的话：“真正的大红袍市面上是没有的，只有那三株树，产量有限，都得进贡中南海，我们喝的大红袍，基本都是嫁接的。”
搞了半天，是山寨大红袍。不过，至少是大红袍的血脉。就像我做山寨机的，但我也是大公司出来的不是。项前进留我共进晚餐，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联系人，是方平。
方平在电话那头很是慵懒：“仁哥，你别忘了今晚的饭局啊，我们黄总可是很有诚意的哦……”
靠，我把这茬给忘了，他们约我今晚在湘约请吃饭，我还在关外这么鸟远，得赶快赶回去了，不然等到下班时间大塞车，只能赶回去吃宵夜了。
我婉拒了项前进的好意：“项总啊，饭我就不吃了，晚上还约了人，设备的事我回去跟伙计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谢谢你的好茶，告辞。”
湘约请大酒店是个高档的湘菜馆，融合了粤菜的精致，在深圳开的风生水起，定位都要提前，请我在这里吃饭，看得出来，黄海昌很看得起我。
一进包间，熟悉的气氛，还是一样的人马，黄海昌、方平、王小姐、我。
我特别注意了王小姐，跟第一次见我不一样，这次她的打扮庄重了一些，但是更有韵味，我不自觉的夸上了：“王小姐，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你又长漂亮了。”
王小姐被我一夸，脸上隐现朵朵桃花：“吉工，你别取笑我了，我还是我，只是你，已经做大老板了，还有，能不能别叫我小姐，叫我静仪好了。”
上次也没问她的名字，原来这么文雅，我伸出手：“好的，静仪，幸会幸会。”
黄海昌哈哈一笑：“吉工啊，上次一别有几个月了，没想到你已经出来发展，而且做的是风生水起，恭喜恭喜。而且看你的状态，比在以前的公司要春风得意多了，你看看我们王经理，都被你逗得乐得合不拢嘴了。”
我谦虚的回应：“哪里哪里，论水平，跟你黄总比，我那是包公面前晒太阳，差了火候啊。”
寒暄客套一番，大家落座开餐，黄海昌举起杯：“来，吉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卓异厂的不离不弃……哦不，吉总，你看我这记性，老是以为你还在以前的公司。”
我一摆手：“没关系的黄总，就叫我吉工吧，听着亲切。不就是个称呼吗？”
我一瞅桌上的酒，是茅台，想起大红袍的典故，心想这酒不会也是山寨的吧？茅台产量想来也是有限，市面上有真的吗？不过人家一番盛情，假的也得当真的喝。
方平也懂味，在一旁说我的好话：“这些天要感谢吉工对我们业务的支持，真是把我们当朋友了，来，我来做个陪，干了！”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没忘方平的嘱托，在他老板面前要美言几句：“是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大力帮忙，我的货也不会出的那么顺畅。”
我转头对黄海昌说：“有其老板必有其属下，黄总，你这个部下真不错，你们公司在你的领导下，人才济济，海纳百川，生意昌隆，前途无量啊。”
气氛一派祥和，转眼间，几杯酒下肚，大家更加的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黄海昌的讲话非一般的水平：“吉工，上次跟你喝酒就知道你绝非一般人，不会老是给人打工，果然，才短短几个月，就自己开了公司，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听方平说，你的订单是越来越多，我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希望我们以后继续合作愉快，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我摇了摇头：“黄总啊，我这点虾米订单在你眼里，也只是聊胜于无，你就别笑话我了。你们能及时的给我出货，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来，我敬你们一杯，还望以后多多关照。”
黄海昌一本正经道：“诶，吉工这话就不对了，不管订单大小，就冲着你一直关照我们的生意，那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合作伙伴，再说了，生意都是由小做大的，我看好你！”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也就把我的苦恼跟他们倾诉了一番，把我想自己组建产线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他们给我支支招，我也不怕他们担心我这个客户的流失，反正我这点订单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应该不会太伤害大家之间的感情吧。
方平果然有些不悦：“吉工，虽说有时我们安排不开产能，但是只要你提前通知，我每次还是没掉你的链子吧，你自己买产线有必要吗，花钱费米的，还不如给我们赚……”
黄海昌打断了他：“诶，方平！吉工说的有道理，自己配一条产线确实对发展是有好处的，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想一个双赢的办法，既替吉工省钱，又保证我们和吉工的合作更加紧密呢？”
黄海昌纵横商海多年，无商不奸，我相信他这个老狐狸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想听听他的高见：“黄总，看样子你有妙计？愿闻其详！”
姜还是老的辣，黄海昌的办法可谓天衣无缝：“你看啊，吉工，现在的代工生意越来越差，做代工厂的运营成本越来越高，你也知道，我们卓异厂几乎是保本经营，而且淡旺季的生意差之千里，忙的时候忙的要死，闲的时候黑灯瞎火，这部分闲置的产能完全可以给你啊。
我点点头，整合资源是大势所趋，消耗过剩产能是最实惠的办法。”
黄海昌继续阐述他的意见：“办法很简单，我给一条产线给你，你只要付很少的租金，生产由你自行调配，我们要是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你还可以再租还给我。这样，你既拥有了一条产线的自主权，又降低了风险，有剩余产能还有现成的客户，对我们来说，富余的产能也有了去向，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双赢局面吗？”
我猛的一拍大腿，酒醒了不少，真是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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