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多疑多思
天空无云无雨，一片纯净幽深的黑。
主力部队中，蛰伏的战舰在其余人的目送下驶离。
宁亚新道：“如果那个破研究院没有重兵把守就好了。远距离的共振炮一开，行星核都能成浆糊。”
并不会成浆糊，谁会把星体炸成凝胶状。林天巡默不作声，在心里无情地批判道。
方诀道：“CX又做错了什么呢，它只是个小小的直径5388千米的类地行星。”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有人在盯他，不自在地回头，果然看到林天巡直勾勾看着他。
方诀疑惑回看：“我说错话了……？”
林天巡直言道：“你为什么把星体直径记得这么清楚？”
方诀受到成吨的残酷打击，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欲哭无泪地看向宁亚新，后者回以“哎呀你习惯他就好”。林天巡意识到这话伤人，改口安慰道：“往好处想，你起码不是一无所知。”
“你不要长嘴了，你没有心。”宁亚新痛心疾首地说完，又对方诀道，“你别往心里去，他说话不过脑子。”
浮夸，做作，林天巡没眼看，不管他了。
被他这演技一打岔，林天巡也没再问下去，只是直觉告诉他，方诀并不是单纯地偶然涉猎了冷知识。
也许她曾与CX小行星有过什么瓜葛。
林天巡道：“你去过？”
“何止去过。”方诀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医药学出身，毕业时被官派去实习，一个月后，被他们用‘专业素养不合格’为理由，稀里糊涂拒遣送回来了。”
“……现在一想，幸亏没有留下，不然早就被干掉了。”方诀有点后怕。
宁亚新道：“说明你运气还是很好嘛。”
“是啊。”方诀苦笑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后福在哪里。”
林天巡则开始找研究院的一系列资料。
研究院被弗莱德占领后，政府监视到的内容都被掉包了，成了虚拟影像。
有人扫描了原有成员的脸和身体，以此做出以假乱真的影像。看上去还是那些人在正常地行走，正常地研究，所以这么多年，主星都未曾起疑心。
要保证战斗的成功，必须知己知彼。但他们目前完全看不到研究院里的内容，处在信息上的劣势。
林天巡闭了一下眼，回忆起了读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讲的正是有人篡改监控，把一栋大楼里各层楼的影像都切换了，星际警察愣是找不到第一现场。突然，看监控的人激动地一拍桌子，喊道：“隐秘监控没被换，这段绝对是真的！”
原来那一小块监控区同时包含了一片天空和半个房间。正好在犯罪时间里，有百年一遇的彗星划过，光亮的坠落的图像都能与实测完全吻合。
于是就能确定那段监控是真的。后来他们才从监控里一步步确定凶手。
故事至少说明一点，主星设置的一些隐秘监控是很难被发现的。
“会不会，研究院里也有隐秘监控。”林天巡心道。
那样就可以窥探敌方军情了。
可是主星已毁，又能去哪里找人问呢。他又不是神，要什么可以来什么。
行不通，行不通。
“你在想什么？”宁亚新道，“说出来让大家给你排忧解难。”
林天巡这才想到身边还坐了俩“可供参考”的大活人，抬头问方诀：“你实习资料还在吗？”
“你说研究院的实习资料么。”方诀道，“应该还在，等我找找。”
“把所有的影像都传给我。”林天巡道，“快。”
他这一催，让方诀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差点连同自己平时的自拍系列也发过去。
隐秘监控会藏在哪里……
林天巡沉思。
不会在醒目的位置，也不会刻意卡在最最偏僻的角落。他将视频扫描了个透，也没发现近乎透明又细小难察的隐秘监控。
突然，有个闯入视频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着白色长衣，匆匆忙忙地与方诀擦肩而过。
“这人是谁？”林天巡道。
方诀充分发挥了脸盲的技艺：“好眼熟啊，忘了名字了。”
林天巡暂停了视频，将这人单独拎出来不断放大。看清五官后，他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银猫。”林天巡默念道，“银猫去过CX。”
他忽然有个可怕的念头。
已知，银猫出售精神类药物，弗莱德只厌恶情感障碍者，弗莱德在CX研发了一种毒药。
连起来，有一种很容易想到的可能。
——CX的毒药，由弗莱德研制，银猫将其伪装成正常治疗药物，给众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服用。
如果是慢性药，一开始察觉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会危害多少人。
等等。如果这么说，那CX的毒药就是实现终极目标的秘密武器，其重要性不可忽视。
这不对劲。林天巡想。
从星体的宇宙坐标和研究所的性质来看，那里并不适合做重要武器的储存地。第一，离政府军和星安会太近；第二，这是红塔政府投资修建的，需要定期给出实验成果，如果全部改装，做毒药的研制，瞒天过海是很困难的。
“那里真的存有毒药吗？”林天巡想。
弗莱德为什么选中了CX——他真的选中了CX吗？
既然这条信息是楚焰提供的，那不如问问当事人。
“楚焰。”林天巡发送消息，“别跟踪林察了，帮我忙。”
另一边，楚焰不加遮掩地走在红塔13的荒山上，野风吹得衣袍翻飞。她在后，林察在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看见楚焰那双仿佛蓄了一池桃花的含情眼。
他没认出变装后的楚焰。
楚焰没有避让，很自然地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回复林天巡：“小朋友，求我呗。”
林天巡冷冷道：“求你。”
“好没诚意。”楚焰惋惜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说吧，有什么事难倒你了？”
林察从她身边走过。
他的安全设备很全，连有人在附近收发消息，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手环以轻微的震动来提示他。
他用脑波控制微型的人工智能，命令它侵入楚焰的信息栏，却发现被拦住了。
人工智能直接在他的意识里与他对话：“抱歉，主人，对方的防御程序等级很高，我无法破解。”
若是旁人，兴许就起了兴趣，非知道这女孩是谁不可，林察则兴致缺缺，既然无法破解，那就走吧。只要不构成威胁就任她去了。
“主人，最新消息，您让我监测的人有了新动向。”
林察走入一处被炸毁的房屋废墟中，停在横陈的柱子旁：“说。”
“他在与一位匿名人联系，内容被完全加密。”
林察以激光炮击碎了破楼的大门，踏着碎片上楼，对人工智能说一句听一下的行为表达不满和极度不耐烦：“说完。”
“加密方式与刚才路过的女孩的通话加密方式非常相似。”
林察回头，看向身后丘陵与荒原。那女孩已经不见了。
林天巡联系的恰好是刚才路过的人，有这么荒诞巧合的事？
人工智能道：“主人，我有疑惑，按照您的行为模式和理念，您对亲人一向不加关注，您为什么监测他？”
林察选择了关机。
少问，吵死了。
他是来找地下航道的线索的，不是在人工智障面前演家庭伦理剧的。
而且他也没认下林天巡这个亲生兄弟。
但斟酌了少顷，他还是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发送给林天巡，就像前日他犹豫许久，还是把继承权算在了林天巡头上。
主力部队中，蛰伏的战舰在其余人的目送下驶离。
宁亚新道：“如果那个破研究院没有重兵把守就好了。远距离的共振炮一开，行星核都能成浆糊。”
并不会成浆糊，谁会把星体炸成凝胶状。林天巡默不作声，在心里无情地批判道。
方诀道：“CX又做错了什么呢，它只是个小小的直径5388千米的类地行星。”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有人在盯他，不自在地回头，果然看到林天巡直勾勾看着他。
方诀疑惑回看：“我说错话了……？”
林天巡直言道：“你为什么把星体直径记得这么清楚？”
方诀受到成吨的残酷打击，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欲哭无泪地看向宁亚新，后者回以“哎呀你习惯他就好”。林天巡意识到这话伤人，改口安慰道：“往好处想，你起码不是一无所知。”
“你不要长嘴了，你没有心。”宁亚新痛心疾首地说完，又对方诀道，“你别往心里去，他说话不过脑子。”
浮夸，做作，林天巡没眼看，不管他了。
被他这演技一打岔，林天巡也没再问下去，只是直觉告诉他，方诀并不是单纯地偶然涉猎了冷知识。
也许她曾与CX小行星有过什么瓜葛。
林天巡道：“你去过？”
“何止去过。”方诀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医药学出身，毕业时被官派去实习，一个月后，被他们用‘专业素养不合格’为理由，稀里糊涂拒遣送回来了。”
“……现在一想，幸亏没有留下，不然早就被干掉了。”方诀有点后怕。
宁亚新道：“说明你运气还是很好嘛。”
“是啊。”方诀苦笑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后福在哪里。”
林天巡则开始找研究院的一系列资料。
研究院被弗莱德占领后，政府监视到的内容都被掉包了，成了虚拟影像。
有人扫描了原有成员的脸和身体，以此做出以假乱真的影像。看上去还是那些人在正常地行走，正常地研究，所以这么多年，主星都未曾起疑心。
要保证战斗的成功，必须知己知彼。但他们目前完全看不到研究院里的内容，处在信息上的劣势。
林天巡闭了一下眼，回忆起了读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讲的正是有人篡改监控，把一栋大楼里各层楼的影像都切换了，星际警察愣是找不到第一现场。突然，看监控的人激动地一拍桌子，喊道：“隐秘监控没被换，这段绝对是真的！”
原来那一小块监控区同时包含了一片天空和半个房间。正好在犯罪时间里，有百年一遇的彗星划过，光亮的坠落的图像都能与实测完全吻合。
于是就能确定那段监控是真的。后来他们才从监控里一步步确定凶手。
故事至少说明一点，主星设置的一些隐秘监控是很难被发现的。
“会不会，研究院里也有隐秘监控。”林天巡心道。
那样就可以窥探敌方军情了。
可是主星已毁，又能去哪里找人问呢。他又不是神，要什么可以来什么。
行不通，行不通。
“你在想什么？”宁亚新道，“说出来让大家给你排忧解难。”
林天巡这才想到身边还坐了俩“可供参考”的大活人，抬头问方诀：“你实习资料还在吗？”
“你说研究院的实习资料么。”方诀道，“应该还在，等我找找。”
“把所有的影像都传给我。”林天巡道，“快。”
他这一催，让方诀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差点连同自己平时的自拍系列也发过去。
隐秘监控会藏在哪里……
林天巡沉思。
不会在醒目的位置，也不会刻意卡在最最偏僻的角落。他将视频扫描了个透，也没发现近乎透明又细小难察的隐秘监控。
突然，有个闯入视频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着白色长衣，匆匆忙忙地与方诀擦肩而过。
“这人是谁？”林天巡道。
方诀充分发挥了脸盲的技艺：“好眼熟啊，忘了名字了。”
林天巡暂停了视频，将这人单独拎出来不断放大。看清五官后，他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银猫。”林天巡默念道，“银猫去过CX。”
他忽然有个可怕的念头。
已知，银猫出售精神类药物，弗莱德只厌恶情感障碍者，弗莱德在CX研发了一种毒药。
连起来，有一种很容易想到的可能。
——CX的毒药，由弗莱德研制，银猫将其伪装成正常治疗药物，给众多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服用。
如果是慢性药，一开始察觉不出来，完全不知道会危害多少人。
等等。如果这么说，那CX的毒药就是实现终极目标的秘密武器，其重要性不可忽视。
这不对劲。林天巡想。
从星体的宇宙坐标和研究所的性质来看，那里并不适合做重要武器的储存地。第一，离政府军和星安会太近；第二，这是红塔政府投资修建的，需要定期给出实验成果，如果全部改装，做毒药的研制，瞒天过海是很困难的。
“那里真的存有毒药吗？”林天巡想。
弗莱德为什么选中了CX——他真的选中了CX吗？
既然这条信息是楚焰提供的，那不如问问当事人。
“楚焰。”林天巡发送消息，“别跟踪林察了，帮我忙。”
另一边，楚焰不加遮掩地走在红塔13的荒山上，野风吹得衣袍翻飞。她在后，林察在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看见楚焰那双仿佛蓄了一池桃花的含情眼。
他没认出变装后的楚焰。
楚焰没有避让，很自然地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回复林天巡：“小朋友，求我呗。”
林天巡冷冷道：“求你。”
“好没诚意。”楚焰惋惜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说吧，有什么事难倒你了？”
林察从她身边走过。
他的安全设备很全，连有人在附近收发消息，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手环以轻微的震动来提示他。
他用脑波控制微型的人工智能，命令它侵入楚焰的信息栏，却发现被拦住了。
人工智能直接在他的意识里与他对话：“抱歉，主人，对方的防御程序等级很高，我无法破解。”
若是旁人，兴许就起了兴趣，非知道这女孩是谁不可，林察则兴致缺缺，既然无法破解，那就走吧。只要不构成威胁就任她去了。
“主人，最新消息，您让我监测的人有了新动向。”
林察走入一处被炸毁的房屋废墟中，停在横陈的柱子旁：“说。”
“他在与一位匿名人联系，内容被完全加密。”
林察以激光炮击碎了破楼的大门，踏着碎片上楼，对人工智能说一句听一下的行为表达不满和极度不耐烦：“说完。”
“加密方式与刚才路过的女孩的通话加密方式非常相似。”
林察回头，看向身后丘陵与荒原。那女孩已经不见了。
林天巡联系的恰好是刚才路过的人，有这么荒诞巧合的事？
人工智能道：“主人，我有疑惑，按照您的行为模式和理念，您对亲人一向不加关注，您为什么监测他？”
林察选择了关机。
少问，吵死了。
他是来找地下航道的线索的，不是在人工智障面前演家庭伦理剧的。
而且他也没认下林天巡这个亲生兄弟。
但斟酌了少顷，他还是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发送给林天巡，就像前日他犹豫许久，还是把继承权算在了林天巡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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