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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人谷

    几个人都坐下来之后,余冰先是把自己佣兵任务的调整决定,跟方成、林巧如、小虎这几个人都说了。

    “所以,现在我的女朋友已经回去了。接下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由我来帮助你们。”余冰说道,“在我的角度,我也想你们快点推进‘反向穿越’这件事情。这样我也可以快点回去我的城市,不在这里费那么多时间。”

    余冰本就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清楚,所以这个陈述倒也挺简单。

    林巧如、小虎还有方成,几个人肯定愿意了。除了方成之外,他们本就缺乏高级别的异能者,现下得到外人的帮助,自然求之不得。

    方成还说道:“余兄愿意来帮我们,那自然是我们的福气。不过,我方某人做事也讲究公平,这次你帮我们,我也不应该占你便宜。我会按市场上S级佣兵的行情,给你支付报酬的。”

    他说了一个价格。余冰有些意外,按照这个数字,这已经是挺有经验的S级佣兵的行情了。现下余冰接任务,大概就是这样的行情。

    这样一算下来,加上张阿姨那边给的佣金,这次的任务又是两头赚。余冰在心中苦笑着,暗道:“看来跟菊在一起以后,她还真的有旺夫运呢。若不然,怎么这连续一连串的任务,赚的钱都比以前要多得多哩?”

    今天几个人碰面,一是正式达成联盟,另一个方面,就是要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了。

    方成、林巧如、小虎里,属方成异能最强。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就成了这个小组的领导人物。方成介绍着说道:“其实我们之前研究着怎么样逆向使用‘穿越’这个异能,它最主要存在的问题想必你也知道了,‘穿越’异能太难以控制。目前还没有见有记载,存在哪位很有名的能自如地使用‘穿越’异能的人士。所以,这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是呢,难并不代表不可能。我们通过了解,也找到了一些对这方面有所研究的高人。经过精挑细选,我们准备去拜访其中一位。”方成又说道,“而且,之前我已经去拜访过两次,都失败而归了。”

    “你们想要去拜访谁?”

    “有一个姓松下的医师,你听说过吗?”方成问道。

    余冰道:“就是那个号称‘不闻天下事,只管安心钻研医术’的松下医师吗?”

    据传,在很北方的地方,有一位松下前辈。松下前辈自然是个厉害的异能者。关于他到底有多厉害的传说有很多,有些人说,把一兀马给杀死,分成几块,只要5分钟之内让松下医师把它鏠合,它仍可以活下去。又有些人说,松下前辈可以让不孕的女人怀孕,让枯木生芽,让大地回春,显然就是过份神话了的后果。

    但松下医师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他虽然学医,虽然医术很精通,可是他不愿意为人治病。

    早期的时候,松下还医过一些人。因为他自己说,那时自己没什么钱,总要找点活干。人嘛,还是要恰饭的嘛。

    而后面他的收入达到财务自由之后,便任性了起来。任由别人怎么求他,他也不闻不问。据说他甚至看到很多人死在他家门前,也同样见死不救。

    理由很简单:他认为自己的医术全都是自己看书学来的,本也不欠这社会什么。以前为了钱,自己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现在难得有钱了,希望能掌控自己的时间。

    “人一天除掉睡觉,只有可怜的十来个小时。我已经够老了,如果还不能自由地掌握这十来个小时,那我的人生岂不是太可悲了?”据说,这是松下医师对自己心境所作出的独白。

    而那松下医师所居住的地方,据说是茫茫的一整片白雪之中的存在。很多人甚至不能见到松下,就已经在雪地里被冻死了。

    而那些得了重病的人呀,哪里经得起那么冷的环境受冻之苦。所以呀,很多人知道了松下的态度以及他所居住的环境之后,便这样作罢了。

    方成谈起了自己之前两次失败的经历。“我想说,跟一般的病人不一样,巧如可是有手有脚,能走能跳的。只要松下同意的,我再回来带巧如他们去找他,就算那里再冷,只要反向穿越能成功,这些苦我们也是愿意受的。”

    “那他怎么说?他是不是也认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也是一种病,也有救治的方法?”余冰觉得这事还真有点靠谱了。像这种疑难杂症呀,如果松下那种喜欢钻研医学、又乐于真正钻研的人来对付,说不定还真的有办法呢。

    既然是病,那就应该有医冶的方法呀。

    没想到方成苦笑了一声,道:“唉,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他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一般,又说道:“这一次,等你跟我们一起去了,你现场去看吧。”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要见到这松下医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小虎、林巧如也跟着追问,但方成坚持保持着神秘的感觉。余冰倒有些感觉到,他这样做,说不定是怕提前知道的困难和恐怖,会让众人形成定性思维,甚至会产生退怯的情绪呢。

    一行人定了机票。既然时间紧,那也不能在意什么机票价格之类的东西了,当天晚上,四人就搭上了夜间的飞机,当他们落地时,第一时间就是去厕所把羽绒服给换上。山城仍是夏天,最多早上的时候穿上长袖上衣就行了,但这边可不一样。这里如果不穿外套的话,出个门肯定就会感冒。

    室内,都是有空调的。但出了机场大厅,到了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呼呼的寒风就吹得人直犯傻。在这夜色中,林巧如看着那黑黑的天,心中一凉,暗想道:“也不知这一程,到底会不会有好结果呢。”

    这一次要做的事情,也许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最难的事了。

    几人入住的酒店倒很简单。因为根本没时间选酒店的关系,方成只是在旅行APP上选择了要住的商圈,然后在热闹酒店里随便选择了一家。他实在没什么心思去管住宿的问题。这次入住的酒店倒是中规中矩。

    虽然不是很新的酒店,但这连锁酒店营业四五年的时间,房间也还算整洁干净。几个人到了以后,各自开了一间房便休息了。林巧如的房间被三个男生给包围着,很显然,是想给她更充足的保护。

    一夜无话。余冰唯一的问题是,搭飞机打乱了他平时睡觉的生物钟,所以到了酒店之后也挺久才睡着。所以第二日起床之后,竟多少有些疲惫的感觉。

    但这些也是长途旅行的并发症了,搭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人也多少应该有些疲劳的感觉,这是人体的正常反应。

    可第二天他仍坚持早早起床,在房间里完成了俯卧撑等日常训练之后,他来到了三楼的自助餐餐厅。只见到了方成一个人。这家伙刚好夹完了菜,坐在一个靠窗的二人桌的位置上。

    余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拿了碗筷后,夹了一些自己觉得比较健康的菜。

    他看对方吃的东西,再对比自己盘里的东西,简直要笑出来了。

    余冰吃的,是一块玉米,一条红薯,一杯牛奶,一块面包,一些不加沙拉酱的沙拉,还有一碗小米粥。总之,就是怎么养生怎么来。而方成这家伙呢,早上就吃起了炸署条、炸油条等等油炸食品,他甚至不懂通过什么方式,还端到了一杯红酒在桌前。

    “酒店的自助餐也有酒卖吗?”

    余冰如此问着的时候,方成笑着说道:“只要你足够想喝,你就会有办法拿得到。你不觉得早上喝一杯红葡萄酒,在这时间的酝酿之味中,让自己在早晨间醒过来,是开启美好一天的很好方式吗?”

    余冰摇了摇头。他看到窗外下面,街道上已经下起了雪来。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人们打着伞在下面走来走去,行色匆匆的样子。应该,都是些辛苦疲于奔命的上班族吧。余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跟方成不同,余冰觉得只要自己喝了酒,脑子就会迟顿,就连身体那种敏锐的感觉也全然消失。这是他所不愿也不想承担的风险。据说酒喝多以后,人的脑子和身体就会变差。他是靠脑子和身体吃饭的佣兵,他可不想作为一个弱弱的佣兵而像很多普通异能者一样地混日子。

    也许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过于严格,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精神洁癖。总之,他不太乐意过那样的不自律的日子。

    其实在余冰看来,这种自律的时光,只要能习惯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痛苦的日子。

    天天看电视的人,一天晚上不看电视都会觉得很难受。

    但如果是基本不看电视的人,晚上不看电视,也便跟平常的晚上一样,其实是没什么特别的。当你习惯了清淡的饮食以后,吃一根不加任何调味而水煮出来的玉米,也是可以尝出玉米原本的清甜或糥软之味的。至于早睡早起,少玩手机,多看书,多运动,等等,大致也是这样的意思。

    正在余冰一边思索着,一边吃着自己那“索然无味”的健康食物的时候,方成忽然发话了。他说道:“喂,如果是去找松下的话,你觉得我们成功的机率,有几成?”

    余冰转头看着方成,有些意外对方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机率很低。对吧?”方成似乎是要征得对方的肯定。他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有更好的办法,那肯定是绕过这条路比较实在。但是,其它一些好找到的人、好尝试的办法我们也试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失败了很多次。现在,在我的已知的可能里,找到松下前辈,请他帮出手,虽然机率很低,但也已是成功可能性最大的办法了。”

    “可是,松下前辈已经有十来年没给人出过手了,对吧?”余冰这样说着。

    要不是十年前,他为一个救过他一只宠物狗的年轻人治了一场大病,那他应该是二十多年没出过手了。

    方成叹了一口气,道:“一般来说,人都会有家人,就算自己无欲无求,家人总也要过日子的吧。有时人为了家人,总也要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但这松下前辈却独身一人一辈子,还真的做到了无欲无求呢。”

    余冰笑道:“他自己本就是学医的。一般人要求别人嘛,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为了权力、为了治病,或者为了孩子的上学之类的。他这几样都不占,一则自己无求于人,二则有钱得要命,三则又没有亲人,那可真是难搞了吧。哈哈哈。”

    余冰越笑出声,方成的脸色就越难看。

    方成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不说自己失败的经过吗?因为我压根连他的脸都见不着。唉,我……我太难了。”

    余冰安慰着他说:“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我们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几人吃过早餐,便这么出发了。方成把酒店订在这个地方,是有他的道理的。这里已经是离松下前辈所住的地方最近的一个街区。

    几个人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出租车在一个山顶的位置停了下来。

    余冰、方成、小虎、林巧如四人下了车,那出租车司机收到钱款后,转了车头,一下子就消失在雪白的世界里。也许他觉得这三四个家伙有些奇怪吧,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是准备要干什么?

    方成把三人带到山顶一角,指着远处的方向,道:“看到了吗?据说松下先生就住在下面那个山谷里。”

    余冰是听说过这个山谷的。据说名字叫做“死人谷”。那松下明明是个学医的人,却起了这么个晦气的名字,倒也让人甚是傻眼。

    远远看去,要不是今天是大太阳的天气,天气好,还真看不到那个山谷的所在。

    但就算今天视线很好,也只是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个山谷而已。因为离得太远的关系,连看那山谷里有没有住房,都没办法确定。余冰忽然想起了以前碰过的那个有千里眼异能的朋友。如果此时这样的人在的话,那应该会很方便吧。

    怪不得大型的异能佣兵团,都是各种异能的人形成一个合理的搭配。现代社会,人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如果合理的搭配,形成一个具有战斗力的整体,倒也的确是一门学问。

    但余冰是个不喜欢团体作战的人。他觉得,人只要多起来,就会有人开始混日子。那些有能力的人无论怎么努力做事,都会被那些不想做事的人所拖累。

    他不喜欢被人拖累的感觉。所以这么些年以来,他大多都仍是自己单独行动。

    管理自己是最好管理的,也省心省事,无非是要让自己控制一下欲望罢了。而控制别人,那就难得太多。对于这些事情,余冰深有感触。

    这一天,其实余冰四人都已穿上了自己能找到的最厚的衣服。但在这雪地里一行走,却越觉感觉到寒冷。

    因为提前知道这边的状况,方成虽然在酒店那边付了房费,让众人把大件行李都放在酒店那边,但也告诉大家带上些必需的物品。甚至如果一天到不了的话,晚上要露宿野外什么的,都是极有可能的。

    慢慢走,路早就没有人。几人慢慢地踩着雪,慢慢地前行。鞋子很快便湿了,估计再走一段路。连袜子什么的也会湿。到时候,寒冷就成了难以忍受的第一个难题。

    除此之外,据余冰所知,这山谷里的危险还远不止于此。

    不知那松下医师是为了方便研究还是怎么着,他选择长期居住的这个山谷,里面生活了很多的毒物。别说蘑菇有毒,野外可供采食的食物有毒,就连野狼、野猪、野蛇,也全是有毒的。余冰觉得,这山谷与其叫死人谷,不如叫“毒谷”更为贴切。

    至于这山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毒物,而锗、狼这些本没有毒性的物种,怎么到这里就全变了样?这问题外人也都不知道答案。

    难以突破的第二点,是在这山谷之外,有很多人巡逻。这些人自然不是官府所请的人,他们都是自愿地守护着松下先辈不被外人干扰的狠人。

    这些人有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很厉害,而且他们都求过松下。松下当年救下他们或他们的先辈,要求只有一点。从此之后,他们要世世代代守护松下先生,直到松下先生死亡为止。

    感恩于松下先生的恩情,这些有情有义的人也都严格尊守了自己的誓约。他们有些在山谷里生了儿女,也让儿女参与到了守护山谷的行列里。

    更让人觉得奇异的是,据说有些原本异能实力不算太强的人,在山谷里长期生活后,也再次得到了实力上的突破。

    难不成,这“死人谷”里也有同样藏着让人增强异能的方法?

    对此,他们对前面路程上的事情全然不知,只有借着余冰所说的话,“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