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卖了个寂寞
这天的天气很好。
虽然是零下的温度，也下着雪，但太阳出来了。余冰明显听到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变多了。好像天一晴，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他虽不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但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今天也特别多睡了一个小时。那在温暖被子里的一个小时时光，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温暖臂湾一样，甚是愉快。
起床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小时候的可以无忧无虑的小屁孩了。他是一个自食其力，每天要面对很多麻烦，明明很头疼却仍只有自己解决的大人。
大人，是有能力的代名词。
也是不愉快的代名词。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长久地留在小时候？
那时世界仍大，父母仍小，自己什么也不用考虑。
谁希望看到父母一天天变老，看到小孩一天天变大，自己一天比一天发愁？
在吃早餐的时候，慕容水宣传了一个大消息。
早餐是在一楼吃的。
这楼中楼虽然很大，但挺好的一点是，每天会有固定的人员进来送一日三餐，并且负责打扫卫生。
而且为了保证口感，这些负责饮食的工作人员是有专线的。哪天你在哪套楼中楼里起床了，提前10分钟打电话，一份精致的套餐就会有餐车送到你门前。
今天的早餐是慕容水点的，但余冰决定以后要自己拿到那号码，以后还是自己点餐为好。
因为慕容水穿着相当精致的衣服，甚至她的妆都是完整的。
这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女人，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么完美的一面？
跟这样的女生吃饭，余冰如果说没有压力的话，那是假的。
余冰并没有什么话题好聊。所以，整个早餐的时间，都是慕容水在聊，他有一腔没一腔地搭理着。
“今天这种天气，室外会有很多人的。”慕容水热情地说道，“你听说过异能者集市吗？今天就是集市开启的日子哟。”
在聊了好一些过于私人的话题之后，慕容水忽然这样说。
余冰是听过异能者集市的。好像这种集市只有比较小的地方才有。因为只有偏近农村、城镇之类的地方，人们才有赶集的说法。再者，在发达的城市里，同样的功能一般在异能者酒吧组织的定期主题活动里，已经得以完成。
这个城镇就有异能者集市。
所谓集市，就是大家协商好的一个固定的时间，在大约固定的地点，异能者们会把一些自己过于丰盛，或者已经用不到的物品，拿出来卖掉。
价钱也很好说，买方愿意买，卖方愿意卖，就可以成交。
所以明明是同一个物品，成色也是一样的，可能你在这边会碰到一个天价的卖家，而到了另一边，则会碰见一个打折销售的卖家。这种闲逛乱撞的乐趣，也是淘二手商品的小乐趣吧。
“我们今天要去集市吗？”余冰把那白米粥的最后一口喝到了嘴里，这样问道。他很喜欢喝粥，今天他其实也就吃了一点青菜，然后喝了白米粥，再吃了一个鸡蛋，仅此而已。
那些包子、馒头、牛奶、面包等乱七八糟的，余冰也没啥兴趣。，
他一直觉得，吃饭就简简单单吃饱就行。搞得花里胡哨的，到关键时刻要向身体要能量时，身体可会罢工拒绝的。
你平时不好好保养它，只注意自己的口舌之福，关键时刻又想它给你卖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对。我们收到情报，一个曾违背我们组织的前成员，今天可能会在集市出现。所以我们去看看，这就是我们这周的任务。”慕容水介绍着说道，“这位成员有点老了，确切地说，今年他已经60岁了。”
余冰不禁想道，那是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年纪了呢。
“这么老了，还做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退休了，自己找个地方，每天锻炼锻炼身体，养养福，多好。”
慕容水也不跟他争辩太多，反倒是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享福的条件吗？这位老伯明明一辈子都还过得可以，谁知道他儿子染上了赌博，最后还借起了高利贷。这不，把所有房子车子卖了还不说，还得赚钱慢慢帮他儿子还债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余冰的确有点无话可说。
两人在十点左右下了楼，一辆向组织里预约好的车辆，早已有人停在楼下。慕容水熟练地进了驾驶室，从置物箱里拿出钥匙，打着了车。
“你开还是我开？”
她礼貌性地征求意见时，余冰摆了摆手。他早就坐在副驾驶室了。“我不喜钱开车，我觉得躺着就挺好。”
开车要浪费精神，余冰宁可留着这些时间去想其它更为重要的事情。
不得不说，余冰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无趣。
车子驶出大院的时候，余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外面这平平凡凡的样子，没想到竟是个异能者的基地呢。看着门前那块“内部区域，不得录像”的牌子，他有点恍惚的感觉。
车子行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有四十多分钟是高速路。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个城镇的街道上了。
慕容水说道：“今天在我们那个镇子，还有这边这个镇子，都是赶集日。我们的线报显示，目标将在这个集市出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子停好以后，慕容水进行了简单的易容。
她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戴了一个颜色鲜艳的草帽。并拿了一个透明的小阳伞。
仅此而已，甚是简单。
这也算伪装吗？
余冰都忍不住想吐槽了。
但余冰没要到的是，慕容水之所以这么轻视这伪装战术，是因为她从组织上收到的任务，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这次要追击的那个60岁的老头子，名叫黄大胜，其实他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他从不贩卖组织的情报，也从不出卖组织里的其它同志。他用以赚取外快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经手的一些用品，多少克扣一些值钱点的东西出来，然后转手卖出去，仅此而已。
对于这个问题的定性，其实组织上面的高层已私下议论过了。
就当他是多拿了一点工资吧，高层们是这样看的。
因为他做得并不过份，同时也没有其它越轨的行为。现在这个年头，要找到一个完全不贪钱的财务，那简直是太难了。
既然财务等部门的人都这样，那做业务的为何不能经手的时候，自己留点油水呢？
高层们的想法简直是太“体贴”了。
但是呀，破组织可不是公家机关，贪点这种小便宜，要往大里说会很严重，但往小里说，却也是挺小的事情。
所以这次上面交给慕容水的任务，其实只是以黄大胜这老头子为诱饵，要从任务里观察余冰这家伙的状况。如果能挖出他的什么秘密，那就最好了。
慕容水所唯一不知道的是，组织在把这计中计交给她的同时，还把她的男朋友沙鹰也拉了进来，作为计中计中计，仅此而已。
这才刚刚关了空调，车外的冷空气就开始冒进来。两人好在穿着厚实，但纵使如此，也已能感受到冬天的冰雪威力。
这个集市是在一个湖面上进行的。对于余冰这样的南方人来说，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幸事一件。
好多人在这湖面上走来走去。
余冰跟慕容水停车的地方，还要步行十来分钟，才能走到这个大湖这里。
正是因为这地方隐秘，所以才没什么人管，也没什么人愿意来管。
而走到这大湖以后，余冰发现，冰面非常的厚，根本不用担心会掉到水里。而湖面上，各式各样的异能者还大显神通，在玩着溜冰、堆雪人等事情。看来，异能者也是人，大家也都要娱乐的嘛。
集市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开始了。
这集市的方式也很简单，随便你找个位置，往地上把东西一摆，这摊位便成了。
这里也没什么人来管理，大家各自一摆，搞得像个马蜂窝一样也行。
只要你摆得出来，就会有人来逛。
但是呢，长久以来，大家都养成了一定的惯性。一般都以一条街的方式进行摆摊，而那最热闹的地方，肯定就是湖中心同时也是街中心的位置了。
余冰跟着慕容水一起，像俩夫妻一样地闲逛着。
余冰仍是觉得很不适应。如果这样的场面被菊看到，自己会不会被罚跪方便面，而且是不能碎的那种？
他一想到菊，就觉得耳朵一痛，就好像有谁在纠着自己的耳朵一样。
“那个……我们能不能换搭档呀？我可以换个男生来搭档吗？我想那样会好一些。”逛了一会儿以后，余冰这样子说道。
而慕容水却有些不爽快地说道：“换搭档？你为什么要换搭档。我跟你搭不挺好的吗？”
慕容水心里还真是不愉快。要知道，有多少男生要求着自己一起行动，别说组织不肯，自己都还不肯呢。一想到那些男生色眯眯、油腻腻的样子，她就觉得厌烦。可没想到，这男生得以亲近自己后，竟主动提出了拒绝的请求？
真是过份。
余冰也不懂该如何解释这状况。
想了一下，便又说道：“昨天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可能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慕容水一下子怼了回来，道：“我也有男朋友啊。”
“但是……我的女朋友挺厉害的，她是个S级的异能者。”
“我男朋友也挺厉害的，他也是S级。”
……
两人这对话，好像互相吹牛的样子。但彼此都有些无语，心想：你吹牛我就让你吹，到时你碰到我家那醋劲十足的家伙时，你就知道厉害了？
殊不知，两人都没有撒谎。
这才是最尴尬的地方。
这集市上卖的东西，还真的多呀。而且，不符合法律规定的物品尤其多。
那些难得的少见的武器和防具就不说了，迷药、催眠药、特级金创药等药品也有，还有一些外出执行任务最好用的鞋子、衣服等，也有在出售的行列。
余冰也参加过一些其它异能者酒吧组织的类似活动，那边卖的东西会高阶很多。
这里毕竟只是个小镇子，所以卖的东西也比较有限吧。他这样子想着。
“诶，你看，那边。”
这个时候，慕容水忽然拉了拉余冰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只见前面不远处，在慕容水手指方向那里，一个头发已半秃的老先生坐在那里。在他面前，是一块摊开的蛇皮袋子。袋子平铺在上面，摆着一些物品，因为有些远，也看不清是在卖些什么。
“那家伙就是黄大胜。”
因为不想旁边的人听到，慕容水以悄悄话的方式跟余冰通知这一点。但，这却也以几乎咬着耳朵的方式沟通，因为太过于亲密，就像是在对着余冰的耳膜说话一样。余冰都可以感受到她嘴里所喷出来的气息，这让他有点为难。
“岂有此理！”
这个集市的另一处暗处，沙鹰跟着人流，一边走着，一边远远地观察着两人的动作。
“还真的当我是空气吗！”他恶狠狠地低声骂着，右手紧紧地捏了起来，发现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沙鹰当然是听由组织所给到的消息而来的。此时他却刚好看到了这咬耳朵的一幕，让他气愤不已。
这家伙，还要什么定罪，这就是罪证！
已经直接可以杀掉他了。
沙鹰的心中升起了对余冰无限的愤怒来。
那一边，余冰跟慕容水一阵商议之后，决定先走近去看一看。
“一会儿，你来跟他聊。我一说话的话，他会先认出我的。”慕容水这样说道。
余冰只有照办。
余冰像个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一样，带着慕容水这个大美女，顺着人潮，慢慢地向前行进着。不一会儿，他来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面前。
慕容水紧紧地捏紧了余冰的衣服。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暗号，如果走近确人这人就是黄大胜，那慕容水就会这样提醒他。
但她的这个小动作，却完全落入到了她那吃醋的男朋友眼里。
沙鹰看到这状况，气得人都要发晕。
“好你个臭男人，敢抢我女人，看我不把你JJ给割掉，让你以后辟邪剑法得了。”
前面，余冰完全感受不到后面那恶意十足的眼神。他只是跟慕容水，慢慢地走到了黄大胜的摊位面前。
余冰想先看看这摊位上卖的是什么。
只见，这小小的摊位上，摆着几件军工大衣，几双鞋子。嗯，这些都是可以预期的东西，据说以前组织就发现过，黄大胜这家伙会想办法把每批组织里新到的一些衣服，偷偷地从市场卖出去。
这些东西赚的钱不多也不少，最多每个月能多拿50%左右的工资吧。如果换算成价钱来计算的话，是大概这样的感觉。
但，这些衣服鞋子所围成的一小摊地方中间，竟留出了一片空白，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寂！寞！
余冰一下子就要被逗乐了。他忍住了自己想笑的神情，说道：“那个……大哥，你是要卖寂寞吗？”
黄大胜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询问者，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错。今天衣服鞋子都不卖了，只卖一样商品，寂寞！”他好像一个落寞的诗人一样，忽然感叹地说道：“活在人世，那是多么的寂寞。一生劳苦，最后又剩下了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落寞。
余冰察觉出了他这情绪里的不对劲来。先看了慕容水一眼，原本打算与她交换一下眼神，互相商量一下对策。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副冰冷的墨镜。
他完全看不到女生那美丽的眼神。
这该死的墨镜。
看来，一切只有自己见机行事了。
余冰仍是使出了那祖传的大法，“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他问道：“您这寂寞，怎么卖呀？”
慕容水在旁边，简直觉得要尴尬死了。
这男生，你的商量是没收税的吧？那为什么还要拿出来秀？
寂寞真能卖的话，那全世界就不会存在穷人了。
谁人不寂寞。
谁知，这黄大胜说道：“要怎么卖都行。反正……唉，反正我已不在乎了。”他像一个落寞的老人一样……喔，不，他就是一个落寞的老人。
他轻轻地站了起来，那摆在摊位面前的东西却也没拿，径直说道：“小兄弟，如果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的话，我就把这一摊子的东西，都打包送你好了。”
也许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便又轻声问道：“你看，可好？”
这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其实并不少。但异能者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修行，忙着去买自己的物品，忙着变强，纵使有人经过，也不去看黄大胜那家伙。
要知道，像余冰这样好事的人，还是挺少的。
原本说，黄大胜本就是从破组织里偷东西出来卖的内贼，这事情查到这地步，便也算完事了。但余冰心中仍有好奇之心，便答应他说道：“好的。那我们去旁边找个茶馆？”
慕容水心想，茶馆个屁，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茶馆。
不过她也准备任由这两个男人来折腾吧。毕竟组织里交给她的任务，是探听余冰的秘密，仅此而已。
至于黄大胜要不要抓，那么小的事儿，组织里才不在乎呢。
虽然是零下的温度，也下着雪，但太阳出来了。余冰明显听到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人变多了。好像天一晴，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他虽不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但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今天也特别多睡了一个小时。那在温暖被子里的一个小时时光，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温暖臂湾一样，甚是愉快。
起床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小时候的可以无忧无虑的小屁孩了。他是一个自食其力，每天要面对很多麻烦，明明很头疼却仍只有自己解决的大人。
大人，是有能力的代名词。
也是不愉快的代名词。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长久地留在小时候？
那时世界仍大，父母仍小，自己什么也不用考虑。
谁希望看到父母一天天变老，看到小孩一天天变大，自己一天比一天发愁？
在吃早餐的时候，慕容水宣传了一个大消息。
早餐是在一楼吃的。
这楼中楼虽然很大，但挺好的一点是，每天会有固定的人员进来送一日三餐，并且负责打扫卫生。
而且为了保证口感，这些负责饮食的工作人员是有专线的。哪天你在哪套楼中楼里起床了，提前10分钟打电话，一份精致的套餐就会有餐车送到你门前。
今天的早餐是慕容水点的，但余冰决定以后要自己拿到那号码，以后还是自己点餐为好。
因为慕容水穿着相当精致的衣服，甚至她的妆都是完整的。
这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女人，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么完美的一面？
跟这样的女生吃饭，余冰如果说没有压力的话，那是假的。
余冰并没有什么话题好聊。所以，整个早餐的时间，都是慕容水在聊，他有一腔没一腔地搭理着。
“今天这种天气，室外会有很多人的。”慕容水热情地说道，“你听说过异能者集市吗？今天就是集市开启的日子哟。”
在聊了好一些过于私人的话题之后，慕容水忽然这样说。
余冰是听过异能者集市的。好像这种集市只有比较小的地方才有。因为只有偏近农村、城镇之类的地方，人们才有赶集的说法。再者，在发达的城市里，同样的功能一般在异能者酒吧组织的定期主题活动里，已经得以完成。
这个城镇就有异能者集市。
所谓集市，就是大家协商好的一个固定的时间，在大约固定的地点，异能者们会把一些自己过于丰盛，或者已经用不到的物品，拿出来卖掉。
价钱也很好说，买方愿意买，卖方愿意卖，就可以成交。
所以明明是同一个物品，成色也是一样的，可能你在这边会碰到一个天价的卖家，而到了另一边，则会碰见一个打折销售的卖家。这种闲逛乱撞的乐趣，也是淘二手商品的小乐趣吧。
“我们今天要去集市吗？”余冰把那白米粥的最后一口喝到了嘴里，这样问道。他很喜欢喝粥，今天他其实也就吃了一点青菜，然后喝了白米粥，再吃了一个鸡蛋，仅此而已。
那些包子、馒头、牛奶、面包等乱七八糟的，余冰也没啥兴趣。，
他一直觉得，吃饭就简简单单吃饱就行。搞得花里胡哨的，到关键时刻要向身体要能量时，身体可会罢工拒绝的。
你平时不好好保养它，只注意自己的口舌之福，关键时刻又想它给你卖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对。我们收到情报，一个曾违背我们组织的前成员，今天可能会在集市出现。所以我们去看看，这就是我们这周的任务。”慕容水介绍着说道，“这位成员有点老了，确切地说，今年他已经60岁了。”
余冰不禁想道，那是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年纪了呢。
“这么老了，还做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退休了，自己找个地方，每天锻炼锻炼身体，养养福，多好。”
慕容水也不跟他争辩太多，反倒是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有享福的条件吗？这位老伯明明一辈子都还过得可以，谁知道他儿子染上了赌博，最后还借起了高利贷。这不，把所有房子车子卖了还不说，还得赚钱慢慢帮他儿子还债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余冰的确有点无话可说。
两人在十点左右下了楼，一辆向组织里预约好的车辆，早已有人停在楼下。慕容水熟练地进了驾驶室，从置物箱里拿出钥匙，打着了车。
“你开还是我开？”
她礼貌性地征求意见时，余冰摆了摆手。他早就坐在副驾驶室了。“我不喜钱开车，我觉得躺着就挺好。”
开车要浪费精神，余冰宁可留着这些时间去想其它更为重要的事情。
不得不说，余冰的人生，还真是有些无趣。
车子驶出大院的时候，余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外面这平平凡凡的样子，没想到竟是个异能者的基地呢。看着门前那块“内部区域，不得录像”的牌子，他有点恍惚的感觉。
车子行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有四十多分钟是高速路。
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个城镇的街道上了。
慕容水说道：“今天在我们那个镇子，还有这边这个镇子，都是赶集日。我们的线报显示，目标将在这个集市出现。”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子停好以后，慕容水进行了简单的易容。
她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戴了一个颜色鲜艳的草帽。并拿了一个透明的小阳伞。
仅此而已，甚是简单。
这也算伪装吗？
余冰都忍不住想吐槽了。
但余冰没要到的是，慕容水之所以这么轻视这伪装战术，是因为她从组织上收到的任务，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这次要追击的那个60岁的老头子，名叫黄大胜，其实他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他从不贩卖组织的情报，也从不出卖组织里的其它同志。他用以赚取外快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经手的一些用品，多少克扣一些值钱点的东西出来，然后转手卖出去，仅此而已。
对于这个问题的定性，其实组织上面的高层已私下议论过了。
就当他是多拿了一点工资吧，高层们是这样看的。
因为他做得并不过份，同时也没有其它越轨的行为。现在这个年头，要找到一个完全不贪钱的财务，那简直是太难了。
既然财务等部门的人都这样，那做业务的为何不能经手的时候，自己留点油水呢？
高层们的想法简直是太“体贴”了。
但是呀，破组织可不是公家机关，贪点这种小便宜，要往大里说会很严重，但往小里说，却也是挺小的事情。
所以这次上面交给慕容水的任务，其实只是以黄大胜这老头子为诱饵，要从任务里观察余冰这家伙的状况。如果能挖出他的什么秘密，那就最好了。
慕容水所唯一不知道的是，组织在把这计中计交给她的同时，还把她的男朋友沙鹰也拉了进来，作为计中计中计，仅此而已。
这才刚刚关了空调，车外的冷空气就开始冒进来。两人好在穿着厚实，但纵使如此，也已能感受到冬天的冰雪威力。
这个集市是在一个湖面上进行的。对于余冰这样的南方人来说，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幸事一件。
好多人在这湖面上走来走去。
余冰跟慕容水停车的地方，还要步行十来分钟，才能走到这个大湖这里。
正是因为这地方隐秘，所以才没什么人管，也没什么人愿意来管。
而走到这大湖以后，余冰发现，冰面非常的厚，根本不用担心会掉到水里。而湖面上，各式各样的异能者还大显神通，在玩着溜冰、堆雪人等事情。看来，异能者也是人，大家也都要娱乐的嘛。
集市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开始了。
这集市的方式也很简单，随便你找个位置，往地上把东西一摆，这摊位便成了。
这里也没什么人来管理，大家各自一摆，搞得像个马蜂窝一样也行。
只要你摆得出来，就会有人来逛。
但是呢，长久以来，大家都养成了一定的惯性。一般都以一条街的方式进行摆摊，而那最热闹的地方，肯定就是湖中心同时也是街中心的位置了。
余冰跟着慕容水一起，像俩夫妻一样地闲逛着。
余冰仍是觉得很不适应。如果这样的场面被菊看到，自己会不会被罚跪方便面，而且是不能碎的那种？
他一想到菊，就觉得耳朵一痛，就好像有谁在纠着自己的耳朵一样。
“那个……我们能不能换搭档呀？我可以换个男生来搭档吗？我想那样会好一些。”逛了一会儿以后，余冰这样子说道。
而慕容水却有些不爽快地说道：“换搭档？你为什么要换搭档。我跟你搭不挺好的吗？”
慕容水心里还真是不愉快。要知道，有多少男生要求着自己一起行动，别说组织不肯，自己都还不肯呢。一想到那些男生色眯眯、油腻腻的样子，她就觉得厌烦。可没想到，这男生得以亲近自己后，竟主动提出了拒绝的请求？
真是过份。
余冰也不懂该如何解释这状况。
想了一下，便又说道：“昨天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我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可能不太方便吧。”
“这有什么。”慕容水一下子怼了回来，道：“我也有男朋友啊。”
“但是……我的女朋友挺厉害的，她是个S级的异能者。”
“我男朋友也挺厉害的，他也是S级。”
……
两人这对话，好像互相吹牛的样子。但彼此都有些无语，心想：你吹牛我就让你吹，到时你碰到我家那醋劲十足的家伙时，你就知道厉害了？
殊不知，两人都没有撒谎。
这才是最尴尬的地方。
这集市上卖的东西，还真的多呀。而且，不符合法律规定的物品尤其多。
那些难得的少见的武器和防具就不说了，迷药、催眠药、特级金创药等药品也有，还有一些外出执行任务最好用的鞋子、衣服等，也有在出售的行列。
余冰也参加过一些其它异能者酒吧组织的类似活动，那边卖的东西会高阶很多。
这里毕竟只是个小镇子，所以卖的东西也比较有限吧。他这样子想着。
“诶，你看，那边。”
这个时候，慕容水忽然拉了拉余冰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只见前面不远处，在慕容水手指方向那里，一个头发已半秃的老先生坐在那里。在他面前，是一块摊开的蛇皮袋子。袋子平铺在上面，摆着一些物品，因为有些远，也看不清是在卖些什么。
“那家伙就是黄大胜。”
因为不想旁边的人听到，慕容水以悄悄话的方式跟余冰通知这一点。但，这却也以几乎咬着耳朵的方式沟通，因为太过于亲密，就像是在对着余冰的耳膜说话一样。余冰都可以感受到她嘴里所喷出来的气息，这让他有点为难。
“岂有此理！”
这个集市的另一处暗处，沙鹰跟着人流，一边走着，一边远远地观察着两人的动作。
“还真的当我是空气吗！”他恶狠狠地低声骂着，右手紧紧地捏了起来，发现了啪嗒啪嗒的声响。
沙鹰当然是听由组织所给到的消息而来的。此时他却刚好看到了这咬耳朵的一幕，让他气愤不已。
这家伙，还要什么定罪，这就是罪证！
已经直接可以杀掉他了。
沙鹰的心中升起了对余冰无限的愤怒来。
那一边，余冰跟慕容水一阵商议之后，决定先走近去看一看。
“一会儿，你来跟他聊。我一说话的话，他会先认出我的。”慕容水这样说道。
余冰只有照办。
余冰像个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一样，带着慕容水这个大美女，顺着人潮，慢慢地向前行进着。不一会儿，他来到了这个老头子的面前。
慕容水紧紧地捏紧了余冰的衣服。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暗号，如果走近确人这人就是黄大胜，那慕容水就会这样提醒他。
但她的这个小动作，却完全落入到了她那吃醋的男朋友眼里。
沙鹰看到这状况，气得人都要发晕。
“好你个臭男人，敢抢我女人，看我不把你JJ给割掉，让你以后辟邪剑法得了。”
前面，余冰完全感受不到后面那恶意十足的眼神。他只是跟慕容水，慢慢地走到了黄大胜的摊位面前。
余冰想先看看这摊位上卖的是什么。
只见，这小小的摊位上，摆着几件军工大衣，几双鞋子。嗯，这些都是可以预期的东西，据说以前组织就发现过，黄大胜这家伙会想办法把每批组织里新到的一些衣服，偷偷地从市场卖出去。
这些东西赚的钱不多也不少，最多每个月能多拿50%左右的工资吧。如果换算成价钱来计算的话，是大概这样的感觉。
但，这些衣服鞋子所围成的一小摊地方中间，竟留出了一片空白，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寂！寞！
余冰一下子就要被逗乐了。他忍住了自己想笑的神情，说道：“那个……大哥，你是要卖寂寞吗？”
黄大胜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询问者，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错。今天衣服鞋子都不卖了，只卖一样商品，寂寞！”他好像一个落寞的诗人一样，忽然感叹地说道：“活在人世，那是多么的寂寞。一生劳苦，最后又剩下了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落寞。
余冰察觉出了他这情绪里的不对劲来。先看了慕容水一眼，原本打算与她交换一下眼神，互相商量一下对策。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副冰冷的墨镜。
他完全看不到女生那美丽的眼神。
这该死的墨镜。
看来，一切只有自己见机行事了。
余冰仍是使出了那祖传的大法，“没有计划就是最好的计划。”
他问道：“您这寂寞，怎么卖呀？”
慕容水在旁边，简直觉得要尴尬死了。
这男生，你的商量是没收税的吧？那为什么还要拿出来秀？
寂寞真能卖的话，那全世界就不会存在穷人了。
谁人不寂寞。
谁知，这黄大胜说道：“要怎么卖都行。反正……唉，反正我已不在乎了。”他像一个落寞的老人一样……喔，不，他就是一个落寞的老人。
他轻轻地站了起来，那摆在摊位面前的东西却也没拿，径直说道：“小兄弟，如果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的话，我就把这一摊子的东西，都打包送你好了。”
也许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便又轻声问道：“你看，可好？”
这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其实并不少。但异能者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修行，忙着去买自己的物品，忙着变强，纵使有人经过，也不去看黄大胜那家伙。
要知道，像余冰这样好事的人，还是挺少的。
原本说，黄大胜本就是从破组织里偷东西出来卖的内贼，这事情查到这地步，便也算完事了。但余冰心中仍有好奇之心，便答应他说道：“好的。那我们去旁边找个茶馆？”
慕容水心想，茶馆个屁，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茶馆。
不过她也准备任由这两个男人来折腾吧。毕竟组织里交给她的任务，是探听余冰的秘密，仅此而已。
至于黄大胜要不要抓，那么小的事儿，组织里才不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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