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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拔牙

    陈军营中,段思贤犒赏三军,庆贺初战告捷。

    被段思贤硬拉来的陆廉与钱不用,自是知道他真正的用意,两位大家之主喝着闷酒,看着好像已经攻下林州的段思贤,一言不发。

    任谁也想不到,付家深耕林州两百年,平湖城竟然连一天也未能抵挡便被谢至仁攻破,这深深的震动了两人,如果换了是自己家族,面对谢至仁这常胜将军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陪在段思贤身边的段栖梧应该是最苦恼的人了,他本与付家交好,借助付家的势力,又与各大家族保持着相对较好的关系,才使得自己坐稳了世子的位置,如今付家突然谋反,如同断掉了他的一条大腿,自己的好八弟,恐怕又看道一丝希望。

    他是明白段思贤为何怎么做,但此时这样做,对自己却没有丝毫好处。

    虽然心中苦闷,段栖梧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一丝异样,反而显得比段思贤更加高兴,频频举杯恭贺自己的父王,真真的一个孝子贤孙。

    钱不用低头对陆廉道:“付家如此不堪一击,我看结局凶险。”

    陆廉面无表情,哼了一声:“付英才要是把他钻营的心思用上三分在用人上,也不至于有此败。”

    “我们四家原本同气连枝,却没料到会是如此结局。”钱不用好似在感叹一般。

    陆廉眼角的余光看见段思贤注意到了自己,急忙举起酒杯,起身祝贺段思贤。

    段思贤一饮而尽后问道:“陆卿,接下来该如何?”

    陆廉拱手道:“微臣虽不通军事,但也知道付家覆灭指日可待,若王上不嫌弃,我陆家请为大军开路先锋,为王上尽绵薄之力。”

    段思贤闻言哈哈大笑。

    钱不用的脸上先是一惊,随即恍然。

    “世子,你觉得呢?”段思贤问道。

    段栖梧心中一跳,但面色如常,回道:“儿臣如今便是父王帐下一小兵,自然听父王之命行事。”

    “若以你为先锋,可能为寡人把付家叛逆尽数捉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段栖梧,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脸色:“我必献贼首于帐下。”

    “好好好!”段思贤站起来道:“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我等同心协力,付贼必克!”

    “大王必胜!”

    君臣满饮一杯之后,段思贤问谢至仁道:“谢都督,难得大家高兴,你来为我等解说,接下来该如何作战,让我等见识见识都督兵法之神妙。”

    谢至仁道:“林州有口百万,十四城,军士十五万,境内西南多山地,东面平缓,河网纵横,不利大军作战,若一城一城攻打,颇为费时,臣以为,当围付家根本所在横州,引各地援军而歼之,则横州破,其余城池不战可降。”

    段思贤抚掌叹道:“寡人本以为当有一番苦战,今日听大都督举重若轻之言,方知军事之玄妙。”

    宴会散去,段栖梧出来之后,碰巧遇见了解手回来的陆廉与钱不用。

    三人边走便说些闲话,分别之时,陆廉道:“付家反叛乃是逼不得已,如今大势已去,若能劝降,必是大功一件。”

    段栖梧抬头,借着月光直直的看着陆廉那张老脸,好似要看透一般。

    陆廉呵呵一笑,坦然相对。

    三日之后,陈军兵临横州城,旌旗蔽日,连营十里,气势如虹。

    探马来报,说付家征尽城中男丁,加之各路援军,现有军士二十万,于城外筑两处军寨,与横州成犄角之势力,其余援军还在不断赶来。

    段思贤痛惜道:“付家这是要拉着我陈国的子民陪葬啊!”

    “告诉付英才,若他认罪,寡人保其富贵。”

    谢至仁道:“大王不可,付家现在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阵式,决计不会投降,只有让他觉得败局已定,才有投降的可能。”

    “大都督之意……”

    “付家今日投降便能无损,明日便能因别事复叛。”谢至仁道。

    段思贤思虑良久,叹道:“便依大都督之意,只希望尽量保存我陈国百姓。”

    项秋冷与彭锦树得了谢志仁的将令,领兵一万进攻西北孙不害屯兵三万的军寨。

    彭锦树道:“前番让他们得了头功,今日你我兄弟好不容易抢到机会,绝不能落于人后,免得回去被人嘲笑。”

    项秋冷道:“孙不害这名字我听过,是付家有名的勇将,不可大意,免得阴沟**了船,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彭锦树不屑道:“孙不害再厉害能和顾知明比?”

    两人领兵来到孙不害的军寨外,只见孙不害把军寨立于山上,此山三面险峻,唯有东面可供数十人通行。

    “娘的,他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彭锦树骂道。

    项秋冷仔细观察:“这地方别说有三万人,便是只有一千人,你我这点人马恐怕也攻打不下来。”

    “早知道就让给卢四海那蛮子了。”彭锦树道:“你鬼主意多,你说该怎么办,哥哥都听你的。”

    项秋冷笑道:“大都督只让我等攻打孙不害,可没说什么时候攻下来,路就在这里,我们不好上去,他也不好下来啊。”

    “你的意思是?”彭锦树若有所悟。

    项秋冷点头道:“我觉得大都督的让我们来,便是要我们看住孙不害,不让他驰援横州便可以了,却不知道孙不害为何会觉得我等一定会攻打他,把营下在了这么一个险要的地方。”

    彭锦树哈哈大笑,猛的拍了拍项秋冷的肩膀:“老子就知道你鬼主意多,跟着你准不吃亏。”

    项秋冷揉着发麻的肩膀,苦笑不已,传令全军下马扎营。

    孙不害在山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陈军来攻,反而就地扎营了,这让孙不害心中疑窦丛生,不明白陈军打的什么主意。

    为了保险起见,派了几队探马出去查探敌情。

    不久之后便得到探马的回报,陈军确确实实的扎下营来,士兵都已解了甲胄,战马也卸了马鞍,不像有诈的样子。

    孙不害此时想道的便是趁机冲营,但想道付英才交待要坚守,只得作罢。

    既然陈军不攻,自己也能完成家主的命令,那便这样耗着呗,反正陈军远来,耗费是自己的数倍,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便宜。

    另一座军寨,可就没有孙不害这么幸运了,脾气火爆的陆四海和周宾领了两万军马,得了谢至仁严令,今日必须攻下。

    这个军寨是蒋立江统领位于横州东南,是横州连接长夜五城的咽喉要地,军寨依水而立,有军士四万,其中两万是新征来的壮丁,战力有限。

    卢四海隔着六丈宽的水面,看着戒备森严的敌寨,暗叫晦气,寒冬时节河水不深,刚好能没过人腰间,陈军多识水性,这点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对面的人岂会让你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这狗娘养的,来林州除了平湖城的人还算有点血性外,这付家的人怎么都成了龟孙子了?”卢四海骂骂咧咧道。

    “等一等吧,看看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过河。”周宾道。

    卢四海冷哼道:“人家可是生长在这里的人,能把军寨安在这里,岂会无的放矢?”

    “抓紧时间吧,大都督可是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攻不下,小心你我的脑袋。”

    周宾的探马会来报告,果然如卢四海所料的一般,上下十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大军从容渡河。

    卢四海喝道:“全军下马!砍竹造筏!”

    蒋立江在对面看着陈军的举动,心中冷笑,自己可是为招待陈军准备了许久。

    两侧三道拒马,又挖了两道深沟,营中更是有无数弓箭,等的便是陈军渡水。

    周宾在百无聊赖的看着军士们把河边竹子尽数砍倒,剃去枝叶,扎成竹排,心中思虑着怎么渡河。

    良久,一个军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气道:“这么多竹子,我老娘便是烧十年也烧不完啊。”

    “你家不是在江边嘛,等结束后,你放排回去,说不定就够了。”同伴打趣道。

    周宾突然抬起头。

    “你说着竹子可以烧?”

    那军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偷懒被发现了,回头却见周宾满脸笑容,不像是要惩罚自己的样子:“是。”

    “你且烧来试试。若是真的,大大有赏!”周宾急切道。

    军士见周宾说的认真,心下嘀咕,但任然照办了,寻来一把枯草,夹着竹叶,没几下便把火点着了。

    周宾见了哈哈大笑,卢四海寻声赶来,周宾把自己的办法说了,卢四海狠狠点头,瞧着票向敌营的烟雾道:“老天都要你我等立功!”

    等到了天色尽黑的时候,周宾命人点起竹伐,借着风势,浓烟夹着猛火,撞向蒋立江的水寨,一时之间火光大胜,寨中大乱。

    周宾见状,传令大军渡河。

    蒋立江虽然全力收拢军马,奈何那些没有尽力过战阵的壮丁惊慌不已,把阵型冲乱,虽然砍了无数人,依旧阻挡不了。

    卢四海一马当先杀进来,陈军群龙无首,纷纷败去,蒋立江见大势已去,只得领了败军回到横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