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調酒師】

    津澤正式開始博士生涯一個月，組裡恰好有一名博士生畢業。

    因為博士生答辯多少可以作為學習參考，組內包括津澤和Guillaume在內的所有博士生都一半被逼迫著去旁聽這場考試。

    在那之後有一場飯局——雖然因為那時和組員都不熟的關係津澤很想逃開，但奈何整個下午大家都在一起行動，忽然離去又顯得太過突兀，他只得跟著去了。

    飯局這樣不尷不尬地結束後，幾個平時相交甚密的博士生又在商量著找地方喝酒。

    津澤正要開溜，卻被Guillaume叫住了，“哎，Zinsser，你不是說過和你合租的室友在做調酒師的工作？不如我們去他那裡喝一杯？”

    “我⋯⋯呃⋯⋯”他拼命思索著想找個藉口離開，有人已經走過來搭上了他的肩。

    “哦？既然這樣我們當然要去Zinsser的熟人那裡啦～”

    ——啊，說是“熟人”⋯⋯

    津澤嘆了口氣。

    ****

    在N市，酒吧這種商行往往都地處紅燈區——並不是刻意如此安排，而是——鬧市區，遍地都是紅燈區。

    Vincent所在的酒吧，亦是如此。

    擠過夜半23點還擁擠不堪的街道，一行五人來到了Vincent工作的酒吧——“Vagabond”。

    店裡倒不是很擁擠，只是重金屬音樂非常吵鬧。

    幾個人在一張矮桌邊圍坐在一起。

    有人去前台叫了些啤酒。津澤瞥見了吧台上的Vincent，只是沖他揮了揮手。

    Vincent看清了津澤是跟著同事一起來的，於是本著第十六人類的禮貌湊近幾人的桌子。

    “看來幾位就是我室友的同事吧，要不要點些什麼雞尾酒呢？本店的『落日』可是很有特色哦～幾位的點單我今天請客～”

    津澤皺眉有些好笑地望向Vincent，似乎在詢問他什麼時候這麼大方。

    一同來的幾人中有兩人於是大笑著點了雞尾酒。

    津澤還從沒到這家店正經地消費過——每次他來都只是要找Vincent而已。他於是也點了杯邁泰。

    一行幾人就這樣開始攀談。

    津澤在這對話中頗有些被孤立感：一來店裡的音樂實在吵鬧，他很難聽清幾人的對話；二來他和這些人交往不深，又並不清楚每個人的研究內容，對於他們所說的事他只好一頭霧水地聽著。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津澤終於決定離開這幫人去透透氣，於是走到了吧台邊一個人坐了下來。

    Vincent湊了過來，“哎，我還以為你會比較討厭這種場合。”他朝那幫人努了努嘴。

    “我是討厭⋯⋯可是一直沒找到藉口溜開啊。”津澤把雙臂放在吧台上，垂下了頭。

    “你演人類也真是用心啊，哪用得著什麼藉口⋯⋯”Vincent漫不經心地擺弄著一隻杯子。“要知道可能很快你也就要到第十七去，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這些人⋯⋯你知道的。”

    “⋯⋯”津澤回了回頭，那一桌人有一個正在誇張地大笑出聲，“不是『演』，我本來就是第十六的人類，Vince。”

    轉過身，津澤直直地盯進Vincent的紅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只要我還活著，就仍然屬於『那一邊』。”

    Vincent一愣，隨即無奈地稍稍半閉了雙眼，丟出一句“嘁”。

    “倒是你，為什麼非要在這找個工作？”右手輕輕提起杯口，津澤發問道。

    “啊？只為了好玩吧。”說著，他從身後的貨櫃上取出一瓶白蘭地，似乎又要開始調酒。“要知道上古神紀後，神職者就不再被允許隨意穿界了。”

    “⋯⋯說到這個，你是為什麼會找上調酒師的職業的？”津澤發問完，已將杯口放在唇邊。

    “唔⋯⋯對我來說做這個比較簡單吧。咒毒的調製方法也很相似⋯⋯”

    津澤忽然瞪大了眼睛。剛剛飲進口中的酒，他還沒咽下去。

    就在這時，Guillaume走來，拍了拍津澤的肩膀，“Vincent，再來四杯啤酒。”

    津澤慌忙找到一張紙巾把嘴裡的雞尾酒吐了出來。

    “麻⋯⋯麻煩給我一杯金酒純飲，謝謝。”

    Vincent一愣，大笑出聲。

    Guillaume看著兩人，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