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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 酒馆谈话

    圣历1134年,时间的车轮依然在滚滚前行,汉德拉大陆上的时节,已进入了清凉的初秋。

    自由城邦联盟东部·弗罗达洛城邦,城内最大的一座酒馆内,几个佣兵出完任务回来,习惯性地到酒馆里喝些小酒、吃些小菜,这算是他们这种每天出生入死的底层佣兵难得的享受。

    “呼哈……”佣兵A重重地放下酒杯,在木制的桌面上砸出响声,“去年和今年年初,真是有够糟糕的啊!但愿今年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就像最近这几个月的和平日子一样……”

    与他同座的其他佣兵都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由衷地赞同。而且确实如他所说,去年至今年年初,发生了太多太多的糟心事了。

    先是一连串的神火消失事件、死了好几个足以令自由城邦联盟动荡的大人物、再到魔怪摧毁佣兵公会总部大楼、怪物军团南下致使联盟西境全面沦陷……

    更令人心惊的是,有传言说黑血裔再度复活,很多人都目击到了精灵族外貌的黑血裔存在。在他们想来应该也跟几百年前猖獗一时的黑潮大军中的矮人族和兽人族等异种族一样、都是被黑血“污染”的黑血裔奴仆。

    虽然城邦联盟高层为了不在民间引起大范围恐慌,而有意压制情报与舆论的样子,但是奈何目击的人实在太多,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特别是注重情报收集和管理的佣兵,几乎都知道那时候的“真相”。

    说没有引起混乱与恐慌,是不可能的。

    “要我说啊,我们就不应该在这里喝酒,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啊……”佣兵B有些醉了,开始说着带消极情绪的胡话,“比如去抱个女人、生个孩子、为自己花光积蓄……不然以后可是会留下遗憾的啊……”

    旁边的佣兵C狠狠地拍了佣兵B的后背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酒量好、还保持着理智与清醒,大声喝斥道:“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们能打退黑潮一次,就能再打退他们第二次!”

    其他人听着暗自点头,可随即又有些怀疑与担忧: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佣兵A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话说新上任的那位城主,是个相当有才能的家伙啊,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与建设,我们这个不起眼的边境小城,大有赶超其他城邦的架势,特别是超越南边的安可塔……”

    佣兵D接过话茬:“那可不是!为了防止以前的那些乱事再次发生,城邦联盟的高层都开始重视起边境的建设了。虽说以现在我们弗罗达洛的城墙,真要再来一次怪物军团南下也挡不住就是了,哈哈!”

    佣兵B则悄悄地放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城主虽然没有透露出姓氏,但我听说他是默罗泰尔的旁支出身,不用说也是支持‘传统主义’的……”

    一说起新城主,醉酒的佣兵B又来劲了:“那个城主!我不喜欢他!他发布的政令,居然在帮奥凡人……”

    “嘘!你想死吗?现在谁不知道,前任城主包括桑福德主教和拉鲁姆大人的死,都是因为惹怒了奥凡人!”佣兵C有些唏嘘,“没想到啊……奥凡人里也出现强者了。”

    佣兵D又将话头扳回正题,问道:“话说北边……已经安分好久了吧?那些疑似黑血裔的精灵族,也不见踪影了……你们有收到什么风声吗?”

    佣兵A摇摇头,回答说:“自从攻下旺克卢斯后,敌人就快速撤退了,虽然听说利尔冈家的强者们有尝试追击,但听说除了杀死十几头没什么脑子的怪物之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佣兵B反驳道:“我倒是听说,成功俘获到了一个黑血裔(他这里指的是暗精灵),不过对方似乎会某些邪恶的秘法,竟然能沸腾体内的黑血进行自爆!”

    “嘶……真是可怕!那、那些黑血……”

    “当然是全都飞溅出来了,在场离得近的好几个人都被污染了,为了不让感染扩散,那些人随即全被杀死了……黑血可是很可怕的瘟毒!”

    “那之后那些黑血裔去哪了?”

    “自从在西部大闹一番、连攻数城后,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自那次之后,怪物就像是快要灭绝了似的,整个迷雾森林都变得干干净净的,因为缺乏原料、搞得最近铠甲武器都涨价了。”

    “就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的日子过得越是悠闲,我就越是心里不安。”

    “去圣教会的教堂祈祷一下怎么样?”一脸斜眼笑表情的佣兵D忽然打趣道。

    “得了吧!连起源女神的‘圣火’都没有了,难道去祈求那些吃回扣的大祭司的怜悯吗?”佣兵A说完,肆无忌惮地开始哈哈大笑。

    其他佣兵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由城邦联盟本就是涅罗圣教信仰最薄弱之地、也是信徒分布最少的地方,很多人对进入教会祈祷就像是一种习俗习惯,毕竟涅罗圣教是泛大陆信仰嘛。

    然而自从“圣火”消失,使得涅罗圣教会的信仰面临了深刻的质疑与极大的挑战。至少在自由城邦联盟,估计已经没多少人当它是一回事了。

    至于消失了的所谓“圣火”?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它没它好像生活也没什么不同,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这四个佣兵虽然又是大叫又是嬉笑的,但与这个人多的大酒馆里的嘈杂声想必,真的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坐在佣兵们附近位置上的一个将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站了起来,在桌面上随意放好了酒钱,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就离开了酒馆。

    出到室外后,他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趁着夜晚宵禁前就离开了弗罗达洛,然后往东南的方向继续前进。一路上,他有些不舒服地抓了抓厚实衣物下的皮肤,嘀咕道:“这衣服穿得真难受,感觉都要闹皮肤病了……”

    就在这时,从道路两侧出现了一伙人,他们手持武器、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身上还带着匪气,显然是这附近干无本买卖的“生意人”。

    那个男人憨憨一笑,在强盗们惊诧的目光中硬生生地撕碎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原始的装扮和显眼的纹身——他是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