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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二日,桑殷成年礼到来,巫族圣女的成年礼同样设在灵枢台上,这是巫族最高的礼制,说是桑殷的成年礼,其实都是巫族王宫内的人在操办,远居圣女殿的桑殷对他们来说,只是走个过场。

    即便如此,桑殷这天还是穿上了由孔雀翎精心制成的裙装,踏上了灵枢台,只要过了成年礼,桑殷将取得灵枢树中巫族禁地的灵钥,成为巫族真正的圣女。

    巫族圣女分为两种,一种是每代巫族圣女亲自指定的传人,这种是授命于巫族王室,只负责守护禁地而不能取得禁地藏书阁的灵钥。一种则是桑殷这样,由灵枢树灵亲自授意的圣女,灵枢亲授的神女,掌握巫族最高的权利,巫族王室也需以她为尊,成年后能取得禁地灵钥,修炼上古秘术。

    此时桑殷已经捧着圣水,踏上九十一阶。就在桑殷快踏上灵枢祭祀台时,有一股灵力忽然缠住她的脚踝,在下一秒就准备将她绊倒,在场的人皆没看出,当召殷却观察到了,是她的大姐桑妩。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桑殷会摔倒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她带了起来。原本闭上眼睛准备摔出去的桑殷,没等到自己着地,自己已经在一男子的怀中。

    召殷仔细看了看还没转过身来的男子,待她看清来人,这不是绪央是谁。召殷狐疑地看了看身边的绪央“绪央君看来十分看中这未过门的君后,竟来参加她的成年礼。”

    绪央未马上回答,但召殷看着他的神情,有些许不对,召殷无奈道“绪央君,你自进来这幻境就没和我说我几句话,你性格一向如此吗?既如此,你同我进来有何用呢?”

    过了一会,绪央才道“我不记得。”

    召殷眉头微皱“这幻境中救了桑殷的不就是你吗?莫非你活了太长时间,连你未婚妻子的成年礼都忘了。”

    绪央低头看着召殷双眼,似乎想从中搜寻什么“在我的记忆中,当年我在巫族只见过桑殷两次,一次是她在巫族禁地,一次是她父亲桑祁的寿辰。”

    “那这幻境,莫非都是假的?”召殷发出这样的疑问,但目光没有从幻境中的桑殷和绪央二人身上移开,此时桑殷也正盯着的绪央,看她的神情,显然未认出眼前之人,但她很快离开了绪央的怀中。

    因祭典还未结束,为免错过时辰,桑殷微施了一礼道“多谢相救。”接着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继续走上灵枢台,仪式如期开始,刚刚在台阶上的绪央也被请到宾客席坐着。

    桑殷走上灵枢祭台的中央,灵枢台下数十名由巫族长老的女儿组成的队伍,开始在灵枢台的周围跳起祈灵舞。一舞毕,焰聆便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召殷身边,向她行了巫族最高的礼制,为她戴上巫族圣物,由上古灵兽指骨打磨而成的灵骨手链。

    此时灵枢树灵已在祭台上等待,身边两个神使一人捧着一盆圣水,一人捧着一株柳枝,灵枢拿起拿起手边的柳枝,扫过圣水,往眼前的裙摆处扫去,这个动作重复了三次才结束。

    接着,灵枢树灵将早已取出的神典,放在台前,只见灵枢树灵手袖拂过,神典的书页在空中开始翻动,直到翻到中间一页才停了下来,接着,灵枢树灵施法,一个锦盒从书页中缓缓出现,慢慢地停在桑殷的掌中,这便是巫族禁地的灵钥。

    到此,这俗礼便也完成了,可是只有靠近神典的灵枢树灵、桑殷和焰聆知道,由灵枢亲定的巫族圣女桑殷,她的名字原本应随着灵钥现世而刻在神典上,但却没有。即便取得灵钥已承认了她的身份,但桑殷和焰聆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异样。

    接着便是举族的狂欢,显然,这都不是桑殷关心的,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刚刚就一直眼神飘忽的桑妩,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宴席上,桑妩俨然代替桑殷成为了主角,一边替焰聆张罗事情,一边应酬来自各方的宾客,倒是不负巫族大公主的在外的美名。

    这时,主持完祭典的焰聆和灵枢树灵早认出了绪央,来到绪央身边,焰聆走上前,向彼时已是西境主神的绪央施了一礼“不知绪央神君今日要来,有失远迎。”

    没一会,桑殷也过来,显然是听到了焰聆在跟绪央说话,脸上有些许震惊,但也很快恢复平常,走上前道“多谢神君搭救,桑殷以茶代酒,谢过神君。”

    故事进行到这,召殷有些感叹道“看样子在这幻境中,这是巫族圣女第一次见到你。”

    召殷回头看一直在她身后无声的绪央,见他神色凝重,召殷道“这幻境怕是迷惑人心,造成了假象,你不必介怀。”

    “我同你说过,我第一次见桑殷,是在巫族禁地,但她那时并未见过我,所以她在这里第一次见我,没有错。”绪央道。

    召殷疑惑“你不是说你只记得见过她两次吗?”

    “我现在的记忆是只见过她两次,但是这幻境里的幻象若是真实发生的,那便是有人封印了我的记忆。”绪央看着召殷,似是一定要将她看出个什么,召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接着便听绪央又道“召殷神女,你是咒法主神,定能看出我身上有没有被什么法术禁锢。”

    召殷难得见绪央同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颇有些惊讶,见他不罢休。只能双指合并,施法探了探绪央的灵识。绪央没有反抗,任由她施法,没过一会儿,召殷便被一股灵力震开,原本她便因为迁移水脉而灵力涣散,这一下没稳住,更是直接伤到元神,接着召殷便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

    待召殷再睁开眼时,周围已不见绪央踪迹,她想着这厮不会将她一人丢在这迷境,自己去找记忆了吧。召殷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现在置身于一处清澈见不到底的湖面上,似在冰面上一般,四周依旧如刚入幻境时被薄雾笼罩,召殷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水中央出现了一个冰床,远远看去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是名女子。

    召殷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些,走近冰床,终于看到躺着人的面容,召殷心中不禁一颤,这是女子竟是巫族桑殷的模样。就在那一瞬,躺着的女子眼睛骤然睁开,准确地说,是召殷以桑殷的视觉睁开了眼,而身边的环境,一下变成宴席上的桑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