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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药人心(二)

    土狗子不会说人话,三年前我就教它不要乱叫,三年来一直都是如此,除了受伤才会呜嗷上两声。

    到最后,黑暗中我望着它,它蹲下亦是看着我,不叫也不闹,我体会不到土狗子那时的心境,亦如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会走向何方,同时也不知道它会作何打算。

    我在暗处凝视着三叔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抚摸着土狗子光滑的毛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一个手势,也只需要一个手势,土狗子便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一往无前。

    土狗子什么都不懂,只是潜意识里知道这是我的需求,它便没有丝毫的犹豫,咬住前面那人,便是它最终的目标。

    “土狗子冲了出去...它冲了出去...头也没回的冲了出去,这一去便是覆水难收了,我知道我必须要做出决定了,于是颤颤巍巍的放好了弩箭,第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叔的实力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是在白天,他可以一个人活活的撕了土狗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三叔就算再勇猛,也没有土狗子不管不顾的凶狠,那速度就更不用谈了。

    三叔在山头很快便被土狗子追上了,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长辈,他随手就抄起了地上的一截木棍,便与土狗子纠缠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一向胆小如鼠的土狗子为什么在那时会这么凶狠,它越挫越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三叔竟然败逃。

    土狗子虽然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但是三叔有棍棒在手,它也无法近身,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三叔要逃回村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射出了第一根弩箭,正中了三叔的腹部。

    三叔受了伤,挥动棍棒的力气越来越小,第一次被土狗子逮了个正着,接着便是第二次、第三次,一不做二不休,我射出的第二根弩箭直接命中了三叔的左眼,他便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踉踉跄跄的一头撞在了树干上,土狗子便迅速的扑了上去,结局已定。

    三叔已经血肉模糊了,另一只眼睛也被土狗子给抓伤了,他还剩下一口气,闭着眼睛无力的喘息着,血液在狂涌,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到了恐惧,却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涌上心头,我似乎看见了血祭,十八年前的那场血祭盛宴。

    “是...是...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吗...是...是你吗...你...你...你...你长...大...长大...长......”

    盘子的脸庞在逐渐扭曲,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来,浑身颤栗不安,顺势从背后掏出了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凄惨月光下,染上了一层鲜血,死亡在逐渐延伸。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三叔的腹部捅了多少下,完全没有了意识,一下、两下、三下......双手被恐惧支配着,直到鲜血溅入了的眼中,刺痛着我麻木的内心,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结束了,抑或是完全开始了。

    三叔的性命被结束了,不过整个复仇即将开始,正如时间的年轮缓慢的转动,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跪伏在三叔的尸体旁,两手沾满了鲜血,平常连野兽都不敢动的我结束了一个人鲜活的生命,盘子先是在嘲笑自己,然后是哭,越哭越大声,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反倒是土狗子,没心没肺的凑了上来,吞咬着三叔的内脏,我反应过来,伸手就给它一巴掌,它似乎也好像知道了什么,悻悻的退到了一旁,略显呆滞的望着我和一具即将冰冷的尸体。

    待我冷静下来以后,三叔的尸体也愈渐冰冷,三叔腹部所中弩箭已经自行脱落了,但是左眼所中的弩箭却是个麻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狠下心来的挖去了三叔的双眼,仓皇的逃回了禁地中;安置好土狗子以后,我便从小道中来到了南潭,洗净全身的血迹之后,就回去睡觉了。

    我睡不着,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惊心动魄的场景,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盘子哥,你好狠啊你,我的心好痛。”

    白云捂住胸口,流着眼泪,神情恍惚仿佛受到了重创。

    “我对不起三叔,但是父亲养了我十七年,这是他最后的遗愿,我只能拼命的去完成,不回头的继续往下走去。”

    “李大哥心思缜密,分析的头头是道,我有点后悔了,但是我又不能后悔,父亲告诉我,害死我母亲的有四个人,分别是六爷、村长、二叔与三叔,三叔是直接动的手,所以必须得死,但是其他几人我却不禁犹豫了。”

    “三叔的尸体被发现的这天,下午村民们在六爷和村长的带领下大释搜山,势必要铲除野兽,正如李大哥所言,我必须要求证一番;果不其然,六爷带着村长与二叔偷偷摸摸的去了一次禁地,不过我没有亲眼所见,根本脱不开身,事后微微打听一番就知道了。”

    “于是在第三晚,你大费周章的将村长与二叔诱骗至后山,用意想必也是在这里了。”

    李苪闻言,释然的舒了口气。

    “我在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我也不希望滥杀无辜,所以我必须得再次求证。”

    “不过在此之前,李大哥的分析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但是我却犹豫了,土狗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为了撇清楚关系,土狗也必须要死!

    “殊不知,当你决定借我们之手杀掉土狼之时,已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也正是这个破绽,危险已经慢慢的向你逼近了。”

    李苪仰着头,面对着黑暗,蓦然的说道。

    盘子惆怅的闭上了眼睛,微微一笑,仿佛释然了不少,这才缓缓的开口:“我只是害怕,所以觉得土狗子必须也得死。”

    土狗子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我从村子外劳作一天回来之后,已是日落之时,我都会去找土狗子,而它也会在同一个地点等候我,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第二天我们去村子外替二叔母采药,在回来的路上恰好正是日落之时,时机已到,土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