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孩子的存在

    霍彦其实在张影尊说出“夫人已经死了”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他不想相信，所以他逼着张影尊收回去，他想听另一种结果，哪怕是她现在的确是“失踪”而已。

    但再不想相信，也改变不了事实，他只能任由自己沉默下去，任由那种仿佛被凌迟一样的痛窜遍全身，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听张影尊说一次，但理智又催促着他不能就这样逃避下去。

    终于，在过了不知多久以后，霍彦转过了身，他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只是气质比以往更冷了一些，若非那双通红的眼睛出卖了他，张影尊几乎要认为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准遗漏分毫。”他听见霍彦沉声吩咐道。他说的极慢，仿佛这几个字有着千斤重一般，又仿佛承载着滔天的恨意，张影尊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如何接到上峰李煜祁的命令又如何亲手引爆了仓库的个中细节一一道来。

    “你是在仓库外围点的火，仓库里可有什么可疑之处。”霍彦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抱着某种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待问道。

    张影尊不是个蠢人，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霍彦这样一问的目的，他几乎有些不忍告诉他接下来的话，但想到那个在仓库内苦苦哀求自己的女子，到底是于心不忍。

    张影尊对墨婉是充满了同情的，当初他虽不忍见她无辜丧命，但为了哥哥的安危，自然不敢违抗上命，现下他知道自己许是被人利用，深知自己是没有了活命的可能，倒不如求个心理安稳，也算是对的起自己为人一场。

    于是，他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属下一向以做事谨慎小心而被上峰看中，在铺好火药之后，又曾重新返回仓库检查，当时确实只有夫人一人，而且，夫人手脚皆被绑缚在柱子上，捆绑手法特殊，即便是属下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挣脱，更何况是夫人。”

    他的这番话，其实也就是讲了一个意思，墨婉绝没有逃脱的可能，她的的确确葬身于那场爆炸。霍彦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他以手掩面，尖锐的头痛几乎让他站不稳身形。心脏里陌生的酸涩痛感让他不知所错，随着张影尊的话这种感觉慢慢变得强烈起来，但霍彦不想要停下来，痛楚开了头，他便自虐似的想要知道更多，更痛一些。

    “继续”他缓了缓尖锐的头疼，看着张影尊有些纠结的神情说道。

    “夫人，夫人曾在最后说过她还有孩子，求我，，求我放过她，属下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不敢违抗命令，不忍听她再说下去，便转身离开了，但，，但据我所知，您还未曾有过子嗣，所以一直不解其义。”张影尊犹豫了一会儿说到，他几乎不敢去看霍彦的表情。

    霍彦看着他愣了片刻，他想起了那天醉酒之后借着酒力的一夜放纵，想起了墨婉前些日子的反常，现如今又听着张影尊的交代，霍彦双腿一软，几乎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若不是旁边的副官眼疾手快，他几乎跌坐在地上。

    霍岑双也是在张影尊说完之后变了脸色，他自然是知道霍彦和墨婉那一晚，如果夫人真的怀孕，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是墨婉还活着，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现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这个时候让霍彦知晓，这于他而言，只会是又一个致命的打击。

    但霍岑双只是一个副官，他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去阻止霍彦知道真相，只能看着他慢慢挖掘出这血淋淋的真相，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