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灵警出动
午夜，电影院。
当尹臻出现在手扶电梯口时，等着下班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都向他看了一眼。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出现，确实也不能责怪他们这样没礼貌地行“注目礼”，毕竟最后一场电影都已经快要散场了。虽然有点提不起劲，但他们还是在各自的岗位前站好了身姿。
检票员拉了拉衣摆，理出职业的笑脸。等到来人走近，她原本都准备妥当了的亲切的声调，让忽然奔涌起来的女性荷尔蒙搅得颤不成调，职业的笑脸也全垮成了本性的花痴。
“您……您好，有什么、什么……可、可以，为您服、服务的？”说过成千上万遍的普通“服务”，这次竟突兀出别有深意，让她把脸羞得通红了。
尹臻没理会她，径直走了过去。
意乱神迷的她全然忘了检票的事宜，但却鬼使神差地揪住了3D眼镜这个细节：
“眼镜！你的3D眼镜……”她喊道，然而声音却逐渐细若蚊蚁。
“什么？哦。”尹臻回身挠挠头，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递上来的3D眼镜。
影厅通道里幽蓝昏黄。地板铺的是浓黑色的吸音毯，两侧墙上玻璃框装裱的大幅电影海报、间隔十来步的距离往里幽深排列而去。几个低头忙碌的清洁阿姨让尹臻脚上的人字拖发出的“啪，啪”声吸引了注意。她们向他看了一眼，虽然有点诧异，但也没太过在意，低头又继续忙活起了手头的工作。
“前面左转，9号厅。”尹臻左耳里的微型耳机上传来车少臣的声音。“血族三名：11排15座、18座、21座。没有幸存者。”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复继续深沉地说道，“血兽，十五头。”
尹臻左转。影厅里透出的低沉、厚重的音效，轰击得四周清冷的空气微微震颤。
“通知胡谓没有？”尹臻问。生冷的语气让四周震颤的空气更像是在打冷颤。
“十分钟后到。”
尹臻没再多说其他，他推开9号影厅的门，走了进去。
通道在观众席的左侧，四人并肩宽，脚下与左右两侧都是浓黑的吸音毯，通道上不封顶，抬头就可以看到八九米高的黑魆魆的影厅屋顶。音效更震颤了许多，脚下明显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通道尽头剧烈闪动着光影，一名保洁阿姨背对着倚身靠在入口拐角处的墙上。在她的身旁立着扫把和簸箕。
尹臻朝里走去。走到保洁阿姨身侧时，他停了下来。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狂轰的声效和飞闪的光影中，两人就那样静止了大概三呼吸时间——
突然！那名保洁阿姨猝然发难，回身就向尹臻扑咬了过去。其动作之迅猛，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做得出来的，更别说是一个保洁阿姨了。不过就算如此，这一切在尹臻的视界里仍旧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滞缓，待到毫厘之间时，他方才从容不迫地轻飘避开——丝毫没见他双脚有所动作，身形却倏然后撤了一个身位。
当保洁阿姨的那张脸在尹臻的眼前慢镜头一般错过时，他原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没想到心下还是不禁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张狰狞可怖得完全脱了人形的人脸：双眼淹没在浓血中，眼角挂下四条血线；两侧眼角往太阳穴方向辐射状鼓起一条条卧蚕似的暗红色血管——不仅是形态上相似，蠕动的动作上更是神似；嘴角扩开，血淋淋的，几乎扩及两侧耳根，牙床尽露，极致张开的上下牙之间挂满血红色的涎水，两对指节长的尖獠牙在闪亮的光影中，寒芒森厉！
在她脖颈的右侧，有一道紫黑的咬痕，四个骇人的孔洞还在咕咕地冒着黑血！
她的浑身上下，只剩扎成马尾的淳朴发式还留有一点女人柔弱的人味。
她已经不再是“她”了，而是“它”——血兽！
一击扑空，它向墙面撞去。就电光火石之间，“嘭”的一声响，墙面被撞陷了进去。因为铺了吸音毯，倒看不出里面的墙壁的损毁状况，只是像泄气的篮球一样凹陷了一大块进去。然而如此一撞之势，却丝毫没让它迟缓片刻。一击不中，它立马借势回身就要再扑上来。它的双手和双脚匍匐在墙面上，像一只借墙跳跃的猫，蓄极了力的四肢像压到了极限的弹簧。它回头对着尹臻呲牙发狂，浓血涎水从它的口中泼溅出来，喉咙深处翻滚着粗厉的嘶吼声。
它一跃而起——其势之猛，远胜第一扑之势。双手和手脚的发力处，厚实的吸音毯如棉絮般翻飞爆开。而就在这瞬息之间，尹臻终于出手了。他抬动左手，一把抓在它的脖颈上，将它结结实实地按在墙面上。整面墙猛然一震。影厅顶上的铁架屋顶也随之“吱呀”摇晃了好一阵。
血兽瞬间颓然。但它狰狞的狂态却丝毫未见势弱。虽然泄尽了气力，但它仍旧对着尹臻“嘶嘶”地喷溅着浓血涎水，它的双手、手脚也极尽所能地想要攻击尹臻。
“辛苦了。”尹臻低声说道。他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通道前方。接着，他抓在血兽脖颈上的左手——手上已是沃满了鲜血——的五指指斗处，绿芒忽然乍现一闪。跟着，血兽便整个儿软瘫了下来。它脸上的狰狞狂怒舒缓了下来，露出了安详的神态。扩裂的上下唇落合到了一起。那一抹渗着血水的弧形，露出了些许微笑的样子。两侧太阳穴上暴起的血管平复了下去。双眼的浓血也跟着潮退了下去。她眼中最后一线释然的神采，随着慢慢合下的眼皮渐渐消逝熄灭了。
尹臻戴上3D眼镜，向着光影飞闪的通道里走了进去。
……
影厅外，那些等下班的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这会儿已全都不见人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群地痞流氓似的警察：一个在购票柜台里正埋头研究制作爆米花的机器；两个在一旁的精品店里正争抢着一尊变形金刚的模型；检票口前的休息区里，小咖啡桌俨然成了大排档桌，酒菜堆得满满当当的，两个警察隔桌相对、摊坐在沙发座里，一人呷着一瓶啤酒——桌上的酒菜尚未动筷。
坐在沙发里喝啤酒的两个警察，一个满脸胡渣、肥壮邋遢，短袖警服领口往下直开四扣，袒露出肥胸与啤酒肚挤压堆砌出的、覆满卷曲黑毛的性感三角区。另一个警察则秀气得像个美发店里的学徒小弟。他警服的领口也往下直开了四扣，然而袒露出的却是搓衣板似的一排骨感胸骨。前者是灵警部特别行动组的老大，胡谓；后者是特别行动组的……“王者30星”，吴竟。
“还是出斗爷辖区的警爽啊——呃——”说着，吴竟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放在桌子边缘的对讲机忽然窜出一阵“沙沙”声响。紧接着，说悄悄话似的传出很轻、很小心的说话声。一开始大家伙听不清那说话声，都以为是进去观影厅里查漏清场的伍锋遭遇了什么危险，全部人当时就都正襟危坐了起来。
胡谓一把抄过对讲机。“怎么回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表情严肃非常。
对讲机又“沙沙”地窜了一阵电流声，跟着才传出稍微加大了点力度的说话声。但声音还是太小不够听，因此大家伙的脑袋全挤在了对讲机的四周。这回总算能听清了：
“老大，厕所有人在打炮——你听……”
说话声中断了片刻，接着先是较明显的“啪啪”声，再是“啪啪”声下咬着嘴唇憋出的粗重喘息声：
“嗯……嗯……嗯……”
聚拢着脑袋的众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对讲机里就又传来了声音：
“要不要清场？请指示！over。”
一伙人全笑疯了。
胡谓强忍住笑，先笑骂了一句，紧接着板起脸，有模有样地指示道：
“老五，你听好了：老子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这一炮。明白了没？”一群人更笑得东倒西歪了。
就在众人笑岔气时，对讲机里又传出来伍锋的说话声。这次他没有再嘘着声小心说话了：
“还守护个屁，已经完事了——警察办案……”对讲机掐断了通话。
一伙人更是笑得停不下来。正笑着，胡谓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笑得泪眼模糊的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简禅。一瞬间，胡谓双眼猛地一挺。紧接着，他赶紧擦了一把泛出的泪花，又踹了几脚还在笑得乱颤的那些手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斗爷，酒菜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忙完出来了。你上次惦记的那个蒋记牛筋，这次有——”
“赶快收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急切地咆哮道。
“为什么呀？”
“哎呀，别废话，快照我说的做！”
“可是，好多好菜呢……”
“还菜你娘个腿啊！这次的活儿不是老子接的！老子这会儿正在海边钓鱼呢！”
“啊？”
“别‘啊’了，快把东西收起来！——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最好都精神点，不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斗爷，别闹。你的地盘，这种活儿除了你，那别人也接不了啊。”
“少臣刚刚打电话来，说尹部长他——”
“谁？！”胡谓的眼珠子都瞪暴凸了出来。
“尹部长。”
“不能吧……”
“说是出来散散心。总之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做好准备就是了。”电话到这就挂断了。
胡谓手握着电话，一脸茫然，久久回不来神。
吴竟怯生生地凑上来，问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胡谓整个人猛地一晃，浑身只觉一阵脱力。“啊……那个……”他边慌乱地扣上警服敞开的纽扣，边六神不是处地左顾右盼着兜转起脚步，嘴里还呓语似地不断支吾着，“那个……什么……那个……”
吴竟适时地递上酒瓶，说：“老大，喝两口压一压。”
“还喝你个大锤子！”胡谓反手就是一记大脑瓜子过去。“出大事了！快收拾一下。快快快。”
“出什么大事了？”
“尹部长亲自出动了。”
“不能吧……真的假的？”
“别废话了。快把东西收拾一下。”
当尹臻出现在手扶电梯口时，等着下班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都向他看了一眼。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出现，确实也不能责怪他们这样没礼貌地行“注目礼”，毕竟最后一场电影都已经快要散场了。虽然有点提不起劲，但他们还是在各自的岗位前站好了身姿。
检票员拉了拉衣摆，理出职业的笑脸。等到来人走近，她原本都准备妥当了的亲切的声调，让忽然奔涌起来的女性荷尔蒙搅得颤不成调，职业的笑脸也全垮成了本性的花痴。
“您……您好，有什么、什么……可、可以，为您服、服务的？”说过成千上万遍的普通“服务”，这次竟突兀出别有深意，让她把脸羞得通红了。
尹臻没理会她，径直走了过去。
意乱神迷的她全然忘了检票的事宜，但却鬼使神差地揪住了3D眼镜这个细节：
“眼镜！你的3D眼镜……”她喊道，然而声音却逐渐细若蚊蚁。
“什么？哦。”尹臻回身挠挠头，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递上来的3D眼镜。
影厅通道里幽蓝昏黄。地板铺的是浓黑色的吸音毯，两侧墙上玻璃框装裱的大幅电影海报、间隔十来步的距离往里幽深排列而去。几个低头忙碌的清洁阿姨让尹臻脚上的人字拖发出的“啪，啪”声吸引了注意。她们向他看了一眼，虽然有点诧异，但也没太过在意，低头又继续忙活起了手头的工作。
“前面左转，9号厅。”尹臻左耳里的微型耳机上传来车少臣的声音。“血族三名：11排15座、18座、21座。没有幸存者。”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复继续深沉地说道，“血兽，十五头。”
尹臻左转。影厅里透出的低沉、厚重的音效，轰击得四周清冷的空气微微震颤。
“通知胡谓没有？”尹臻问。生冷的语气让四周震颤的空气更像是在打冷颤。
“十分钟后到。”
尹臻没再多说其他，他推开9号影厅的门，走了进去。
通道在观众席的左侧，四人并肩宽，脚下与左右两侧都是浓黑的吸音毯，通道上不封顶，抬头就可以看到八九米高的黑魆魆的影厅屋顶。音效更震颤了许多，脚下明显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通道尽头剧烈闪动着光影，一名保洁阿姨背对着倚身靠在入口拐角处的墙上。在她的身旁立着扫把和簸箕。
尹臻朝里走去。走到保洁阿姨身侧时，他停了下来。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狂轰的声效和飞闪的光影中，两人就那样静止了大概三呼吸时间——
突然！那名保洁阿姨猝然发难，回身就向尹臻扑咬了过去。其动作之迅猛，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做得出来的，更别说是一个保洁阿姨了。不过就算如此，这一切在尹臻的视界里仍旧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滞缓，待到毫厘之间时，他方才从容不迫地轻飘避开——丝毫没见他双脚有所动作，身形却倏然后撤了一个身位。
当保洁阿姨的那张脸在尹臻的眼前慢镜头一般错过时，他原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没想到心下还是不禁抽动了一下：
那是一张狰狞可怖得完全脱了人形的人脸：双眼淹没在浓血中，眼角挂下四条血线；两侧眼角往太阳穴方向辐射状鼓起一条条卧蚕似的暗红色血管——不仅是形态上相似，蠕动的动作上更是神似；嘴角扩开，血淋淋的，几乎扩及两侧耳根，牙床尽露，极致张开的上下牙之间挂满血红色的涎水，两对指节长的尖獠牙在闪亮的光影中，寒芒森厉！
在她脖颈的右侧，有一道紫黑的咬痕，四个骇人的孔洞还在咕咕地冒着黑血！
她的浑身上下，只剩扎成马尾的淳朴发式还留有一点女人柔弱的人味。
她已经不再是“她”了，而是“它”——血兽！
一击扑空，它向墙面撞去。就电光火石之间，“嘭”的一声响，墙面被撞陷了进去。因为铺了吸音毯，倒看不出里面的墙壁的损毁状况，只是像泄气的篮球一样凹陷了一大块进去。然而如此一撞之势，却丝毫没让它迟缓片刻。一击不中，它立马借势回身就要再扑上来。它的双手和双脚匍匐在墙面上，像一只借墙跳跃的猫，蓄极了力的四肢像压到了极限的弹簧。它回头对着尹臻呲牙发狂，浓血涎水从它的口中泼溅出来，喉咙深处翻滚着粗厉的嘶吼声。
它一跃而起——其势之猛，远胜第一扑之势。双手和手脚的发力处，厚实的吸音毯如棉絮般翻飞爆开。而就在这瞬息之间，尹臻终于出手了。他抬动左手，一把抓在它的脖颈上，将它结结实实地按在墙面上。整面墙猛然一震。影厅顶上的铁架屋顶也随之“吱呀”摇晃了好一阵。
血兽瞬间颓然。但它狰狞的狂态却丝毫未见势弱。虽然泄尽了气力，但它仍旧对着尹臻“嘶嘶”地喷溅着浓血涎水，它的双手、手脚也极尽所能地想要攻击尹臻。
“辛苦了。”尹臻低声说道。他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通道前方。接着，他抓在血兽脖颈上的左手——手上已是沃满了鲜血——的五指指斗处，绿芒忽然乍现一闪。跟着，血兽便整个儿软瘫了下来。它脸上的狰狞狂怒舒缓了下来，露出了安详的神态。扩裂的上下唇落合到了一起。那一抹渗着血水的弧形，露出了些许微笑的样子。两侧太阳穴上暴起的血管平复了下去。双眼的浓血也跟着潮退了下去。她眼中最后一线释然的神采，随着慢慢合下的眼皮渐渐消逝熄灭了。
尹臻戴上3D眼镜，向着光影飞闪的通道里走了进去。
……
影厅外，那些等下班的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这会儿已全都不见人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群地痞流氓似的警察：一个在购票柜台里正埋头研究制作爆米花的机器；两个在一旁的精品店里正争抢着一尊变形金刚的模型；检票口前的休息区里，小咖啡桌俨然成了大排档桌，酒菜堆得满满当当的，两个警察隔桌相对、摊坐在沙发座里，一人呷着一瓶啤酒——桌上的酒菜尚未动筷。
坐在沙发里喝啤酒的两个警察，一个满脸胡渣、肥壮邋遢，短袖警服领口往下直开四扣，袒露出肥胸与啤酒肚挤压堆砌出的、覆满卷曲黑毛的性感三角区。另一个警察则秀气得像个美发店里的学徒小弟。他警服的领口也往下直开了四扣，然而袒露出的却是搓衣板似的一排骨感胸骨。前者是灵警部特别行动组的老大，胡谓；后者是特别行动组的……“王者30星”，吴竟。
“还是出斗爷辖区的警爽啊——呃——”说着，吴竟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放在桌子边缘的对讲机忽然窜出一阵“沙沙”声响。紧接着，说悄悄话似的传出很轻、很小心的说话声。一开始大家伙听不清那说话声，都以为是进去观影厅里查漏清场的伍锋遭遇了什么危险，全部人当时就都正襟危坐了起来。
胡谓一把抄过对讲机。“怎么回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表情严肃非常。
对讲机又“沙沙”地窜了一阵电流声，跟着才传出稍微加大了点力度的说话声。但声音还是太小不够听，因此大家伙的脑袋全挤在了对讲机的四周。这回总算能听清了：
“老大，厕所有人在打炮——你听……”
说话声中断了片刻，接着先是较明显的“啪啪”声，再是“啪啪”声下咬着嘴唇憋出的粗重喘息声：
“嗯……嗯……嗯……”
聚拢着脑袋的众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对讲机里就又传来了声音：
“要不要清场？请指示！over。”
一伙人全笑疯了。
胡谓强忍住笑，先笑骂了一句，紧接着板起脸，有模有样地指示道：
“老五，你听好了：老子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这一炮。明白了没？”一群人更笑得东倒西歪了。
就在众人笑岔气时，对讲机里又传出来伍锋的说话声。这次他没有再嘘着声小心说话了：
“还守护个屁，已经完事了——警察办案……”对讲机掐断了通话。
一伙人更是笑得停不下来。正笑着，胡谓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笑得泪眼模糊的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简禅。一瞬间，胡谓双眼猛地一挺。紧接着，他赶紧擦了一把泛出的泪花，又踹了几脚还在笑得乱颤的那些手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斗爷，酒菜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忙完出来了。你上次惦记的那个蒋记牛筋，这次有——”
“赶快收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急切地咆哮道。
“为什么呀？”
“哎呀，别废话，快照我说的做！”
“可是，好多好菜呢……”
“还菜你娘个腿啊！这次的活儿不是老子接的！老子这会儿正在海边钓鱼呢！”
“啊？”
“别‘啊’了，快把东西收起来！——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最好都精神点，不然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斗爷，别闹。你的地盘，这种活儿除了你，那别人也接不了啊。”
“少臣刚刚打电话来，说尹部长他——”
“谁？！”胡谓的眼珠子都瞪暴凸了出来。
“尹部长。”
“不能吧……”
“说是出来散散心。总之呢，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自己做好准备就是了。”电话到这就挂断了。
胡谓手握着电话，一脸茫然，久久回不来神。
吴竟怯生生地凑上来，问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胡谓整个人猛地一晃，浑身只觉一阵脱力。“啊……那个……”他边慌乱地扣上警服敞开的纽扣，边六神不是处地左顾右盼着兜转起脚步，嘴里还呓语似地不断支吾着，“那个……什么……那个……”
吴竟适时地递上酒瓶，说：“老大，喝两口压一压。”
“还喝你个大锤子！”胡谓反手就是一记大脑瓜子过去。“出大事了！快收拾一下。快快快。”
“出什么大事了？”
“尹部长亲自出动了。”
“不能吧……真的假的？”
“别废话了。快把东西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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