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遇事随心亦为难
老者此时无悲无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低头捡棋子的阿择。
待阿择将散落的棋子全部捡起，谷主缓缓坐在了石凳上。
山海则立马起身躬身道：
“谷主好，小子山海，特来拜见谷主。”
谷主摆摆手，然后示意山海坐下，之后便对着站在那里，目视地面的阿择道：
“把头抬起来吧。”
接着手指敲击了几下石桌，沉声道：
“此事你自己思量思量，待会再说。”
之后便不再理会站在那的阿择，把目光转向了山海，还是那副模样，脸上倒是多了道疤痕。
服饰也很显年轻人的朝气，总得来说精神了不少，不像自己的弟子，一副少年老成的外相，实则内在不稳。
细细观摩之下，谷主发现山海似有变化，便开口道：
“有进步？”
山海听到谷主的询问，脑海中瞬间闪出一词，“姜还是老的辣”，他昨日才于梦中显现变化，入没入定，进没进步他自己都不清楚，谷主却一眼看了出来，随即便如实回道：
“确有进步，但还未掌握。”
谷主闻言，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
“有进步便好，急于求成不是明智之举，稳重前行方为正道。”
山海则有些拘束道：
“是，谷主。”
谷主见山海有些拘束，也没有另说什么。
只见谷主右手在石桌上方轻轻一抹，一套茶具便出现在了石桌上。
山海见此情景，瞳孔缩小，嘴巴微张，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莫不是杂纪中所记录的袖中乾坤。
真是开了眼界啊。
茶壶中的茶水尚温，谷主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山海。
见谷主端起茶杯小口品了起来，丝毫没有提及方才对弈的事。
山海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顺势端起茶杯，顿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山海好似置身于农村的良田之中，还是那种粮花正盛之时。
轻轻抿了一口，味很淡，有些失望，便一口干了。
谷主见山海从闭目享受到大口喝完，没有点评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回忆道：
“以前我的老师曾问过我们师兄弟三人一个问题。”
谷主话刚说出口，山海便好奇地认真听了起来。
故事啊，山海最爱听了，何况这还是谷主在讲自己的故事，他就更爱听了。
阿择闻言也看向师父，认真地听着，他也很好奇，因为他从未听闻过师父讲述自己师门的事。
谷主继续道：
“陨石天降，落点可能是城外亦或是城内，城外一人，城内无数人。”
“老师问：是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一城人的命重要。”
“当时啊，我和师弟思索良久后给出了回答，而师兄则闭口不谈。”
说完便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山海和阿择心中的好奇被勾了起来，阿择不敢问，山海则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谷主，您和您师弟是如何回答的。”
一人独述，甚是乏味，当山海问了之后，谷主便顺着回道：
“我的回答是一城人。”
“师弟的回答是都不重要。”
说完没有解释为何，而是对着两人提问道：
“你们的回答呢？”
山海这才反应过来，谷主这是在考较他俩。
阿择闻言，思索一番后道：
“一城中有无数个“一个人”。
他的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显然他是认同谷主的话。
谷主闻言则眼中赞许。
山海迟疑片刻，无法给出答案，其实他也不知道，但如果非要他选择，且在都不相识的基础上，他也会选择城中之人。
人的下意识选择往往都是城中之人，但考虑到谷主师弟的话，山海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在不考虑人类传承的情况下，仅仅是一城之人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生命如果可以用数量来决定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用年龄、身体健康程度、权、富、来衡量决定呢。
那么生命就会以价值来决定？
心中确定了想法，山海的眼光明亮了不少：
“谷主，我想知道您师兄和师弟之后的解释。”
谷主暗道，真是个小滑头，看来这小子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着总归是要说的，既然山海问了，那便索性说上一说。
“老师后来也道出了其中的关键：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态度。”
“就是这种明知道，但却又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决定了我们师兄弟三人之后的道路。”
谷主面露追忆之色：
“师兄当时被再次被提问时，师兄坚定道：都重要。至于怎么救，他没说。”
“而师弟的解释是：命自持，还说一切皆有定数，只可稍加提醒，是福是祸，必独自承受。”
“接着他还强调他：如果都是平庸之人则没必要救，若那一人是绝世人物，则其可自救。城中有无绝世人物皆不能救，去了很大概率也是死。”
回忆之际，谷主面色不变，就连语气都未曾变化，好似只是在说个故事而已。
故事也是点到为止，未曾延展。
见山海和阿择都在思考，谷主也没有过多打扰。
片刻后便开始对阿择的回答予以点评：
“阿择的选择和当初的我相同，都局限于默认规则之内。”
“想当然地认为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其实这种想法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适用的，但前提是都得遵循。”
说着便看向山海：
“就像之前的对弈，你玩心大，没有顾及礼仪，加之我行我素的照搬战术，那么继续遵守规则的阿择就吃了大亏。”
“他的亏吃在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原本不存在的困扰。”
“以至于后来的暴怒而起，问题也都出在他自己身上。”
见谷主没有责怪自己，还把一切都揽到阿择的身上，山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毕竟他是真的不会围棋。
谷主没有理会阿择此时的感受，而是对着山海问道：
“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
山海把脑中思绪良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会视情况而定。”
“哦，如何个视情况而定。”
“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救则救，救谁都无所谓。”
“在危险的情况下，能跑则跑，无处可逃则迎向陨石，奋死一博。”
山海虽未言明哪一方重要，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谷主看着山海，轻声道：
“你爷爷若是在那城中呢。”
接着便感觉这句话有些偏颇，又道：
“这个你便不必回答了。”
山海似是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愣住了，是啊，如果他的至亲处在危险之中，他会怎么做？
看着山海有些恍惚，谷主不禁感慨，这孩子确实有了成熟的思维，小厉的办法或许是对的。
去掉山海癔症的那五年多，这孩子的思维模式应该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但他是知道，山海清醒之后就恶补知识，也从中学到了知识，选择性的吸收了对自己有益的，并树立了自身的性格。
此时山海的思维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成熟，至于偶尔的孩子气，属实是每个人都有，不能以偏概全。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啊～”
然后拍了拍手，把深陷思绪的山海唤醒：
“想再多也没用，索性就别想了。”
待阿择将散落的棋子全部捡起，谷主缓缓坐在了石凳上。
山海则立马起身躬身道：
“谷主好，小子山海，特来拜见谷主。”
谷主摆摆手，然后示意山海坐下，之后便对着站在那里，目视地面的阿择道：
“把头抬起来吧。”
接着手指敲击了几下石桌，沉声道：
“此事你自己思量思量，待会再说。”
之后便不再理会站在那的阿择，把目光转向了山海，还是那副模样，脸上倒是多了道疤痕。
服饰也很显年轻人的朝气，总得来说精神了不少，不像自己的弟子，一副少年老成的外相，实则内在不稳。
细细观摩之下，谷主发现山海似有变化，便开口道：
“有进步？”
山海听到谷主的询问，脑海中瞬间闪出一词，“姜还是老的辣”，他昨日才于梦中显现变化，入没入定，进没进步他自己都不清楚，谷主却一眼看了出来，随即便如实回道：
“确有进步，但还未掌握。”
谷主闻言，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
“有进步便好，急于求成不是明智之举，稳重前行方为正道。”
山海则有些拘束道：
“是，谷主。”
谷主见山海有些拘束，也没有另说什么。
只见谷主右手在石桌上方轻轻一抹，一套茶具便出现在了石桌上。
山海见此情景，瞳孔缩小，嘴巴微张，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莫不是杂纪中所记录的袖中乾坤。
真是开了眼界啊。
茶壶中的茶水尚温，谷主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山海。
见谷主端起茶杯小口品了起来，丝毫没有提及方才对弈的事。
山海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顺势端起茶杯，顿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山海好似置身于农村的良田之中，还是那种粮花正盛之时。
轻轻抿了一口，味很淡，有些失望，便一口干了。
谷主见山海从闭目享受到大口喝完，没有点评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回忆道：
“以前我的老师曾问过我们师兄弟三人一个问题。”
谷主话刚说出口，山海便好奇地认真听了起来。
故事啊，山海最爱听了，何况这还是谷主在讲自己的故事，他就更爱听了。
阿择闻言也看向师父，认真地听着，他也很好奇，因为他从未听闻过师父讲述自己师门的事。
谷主继续道：
“陨石天降，落点可能是城外亦或是城内，城外一人，城内无数人。”
“老师问：是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一城人的命重要。”
“当时啊，我和师弟思索良久后给出了回答，而师兄则闭口不谈。”
说完便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山海和阿择心中的好奇被勾了起来，阿择不敢问，山海则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谷主，您和您师弟是如何回答的。”
一人独述，甚是乏味，当山海问了之后，谷主便顺着回道：
“我的回答是一城人。”
“师弟的回答是都不重要。”
说完没有解释为何，而是对着两人提问道：
“你们的回答呢？”
山海这才反应过来，谷主这是在考较他俩。
阿择闻言，思索一番后道：
“一城中有无数个“一个人”。
他的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显然他是认同谷主的话。
谷主闻言则眼中赞许。
山海迟疑片刻，无法给出答案，其实他也不知道，但如果非要他选择，且在都不相识的基础上，他也会选择城中之人。
人的下意识选择往往都是城中之人，但考虑到谷主师弟的话，山海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在不考虑人类传承的情况下，仅仅是一城之人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生命如果可以用数量来决定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用年龄、身体健康程度、权、富、来衡量决定呢。
那么生命就会以价值来决定？
心中确定了想法，山海的眼光明亮了不少：
“谷主，我想知道您师兄和师弟之后的解释。”
谷主暗道，真是个小滑头，看来这小子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想着总归是要说的，既然山海问了，那便索性说上一说。
“老师后来也道出了其中的关键：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态度。”
“就是这种明知道，但却又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决定了我们师兄弟三人之后的道路。”
谷主面露追忆之色：
“师兄当时被再次被提问时，师兄坚定道：都重要。至于怎么救，他没说。”
“而师弟的解释是：命自持，还说一切皆有定数，只可稍加提醒，是福是祸，必独自承受。”
“接着他还强调他：如果都是平庸之人则没必要救，若那一人是绝世人物，则其可自救。城中有无绝世人物皆不能救，去了很大概率也是死。”
回忆之际，谷主面色不变，就连语气都未曾变化，好似只是在说个故事而已。
故事也是点到为止，未曾延展。
见山海和阿择都在思考，谷主也没有过多打扰。
片刻后便开始对阿择的回答予以点评：
“阿择的选择和当初的我相同，都局限于默认规则之内。”
“想当然地认为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其实这种想法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适用的，但前提是都得遵循。”
说着便看向山海：
“就像之前的对弈，你玩心大，没有顾及礼仪，加之我行我素的照搬战术，那么继续遵守规则的阿择就吃了大亏。”
“他的亏吃在自己给自己制造出了原本不存在的困扰。”
“以至于后来的暴怒而起，问题也都出在他自己身上。”
见谷主没有责怪自己，还把一切都揽到阿择的身上，山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毕竟他是真的不会围棋。
谷主没有理会阿择此时的感受，而是对着山海问道：
“现在说说你的看法吧。”
山海把脑中思绪良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会视情况而定。”
“哦，如何个视情况而定。”
“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救则救，救谁都无所谓。”
“在危险的情况下，能跑则跑，无处可逃则迎向陨石，奋死一博。”
山海虽未言明哪一方重要，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谷主看着山海，轻声道：
“你爷爷若是在那城中呢。”
接着便感觉这句话有些偏颇，又道：
“这个你便不必回答了。”
山海似是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愣住了，是啊，如果他的至亲处在危险之中，他会怎么做？
看着山海有些恍惚，谷主不禁感慨，这孩子确实有了成熟的思维，小厉的办法或许是对的。
去掉山海癔症的那五年多，这孩子的思维模式应该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但他是知道，山海清醒之后就恶补知识，也从中学到了知识，选择性的吸收了对自己有益的，并树立了自身的性格。
此时山海的思维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成熟，至于偶尔的孩子气，属实是每个人都有，不能以偏概全。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啊～”
然后拍了拍手，把深陷思绪的山海唤醒：
“想再多也没用，索性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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