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流氓

    醒来的时候是正午。

    是敲门声叫醒她的。

    这样下去，她的邻居大概要投诉她了。

    这敲门声也是很扰民的，因为声音很大。敲了很久了，应该。

    宛清索性假装自己不在家，也不去理。她用被子蒙住头。

    “哎，敲什么，敲什么！吵死了！敲这么久没开，说明里面没人。还一直敲做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隔壁501阿姨的声音。

    “我知道她在里面，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我怕她在屋里自杀。”

    又是他，苏奕，他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阿姨像是被唬住了，半天没出声。“要不去找物业看看有没有钥匙？”阿姨又说话。

    后面还有说话声，但是宛清听不清了。她一拳头砸在床垫上，然后撑起自己，下了床。

    她光着脚，连拖鞋也不穿，走到门口，打开门。

    苏奕看着她，然后对旁边的阿姨笑笑，“阿姨，您看，我说她在家的吧。”

    屋门是朝外开的，她站在门后面，看不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她。苏奕走进来，帮她关了门。

    “你——”她头发有点像鸡窝，总之乱的很，身上套着睡裙，露出纤细的腿，脚光着踩在地板上。她没穿内衣，他移开目光。

    “应该我问你，你又来做什么？”她问。

    “我是学心理学的，你看起来很不好。”他说。

    “跟你有关系吗？”她突然有点想学抽烟，一定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勾起她这种冲动，她略皱皱眉。“你很烦，真的！”

    “你应该照照镜子。”

    “反正我也看不见。”有句话不是说，眼不见为净？“今天又来给我送饭？饭呢？”她上下打量了他。

    “今天带你出去吃饭。”他说。

    她笑，“你真的很好笑。”说完，她往房间走，又添一句：“慢走不送”，然后关上房门。

    “宛清。”他轻敲房门。

    她不理会。

    他转了把手，门便开了。她倒在床上，被子盖住她整个身体，只露出她赤裸的双脚，因为踩在地面上，她的脚底沾了灰。

    “宛小姐，你还真是——”他没说下去，在她旁边躺下，他们中间隔着被子。

    “我真要报警了。”她伸手拉开抽屉，想摸出手机。

    “你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我此刻对你做了什么，你根本也不会在乎。”他说。

    “要不你试试？”她把手机攥在手里，在键盘上按下110，拇指停在拨出键上方。

    他翻个身，手撑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

    他看着她的脸，观察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要继续吗？”他问。

    她按下了拨出键。

    他拿了她的手机，挂了电话。然后自己便下了床。

    他轻轻一笑，“你打电话，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只是你想证明我错了。但是，我没有说错，不是吗？”

    她不想听，不想看他，仍旧拿被子蒙住头。

    他二话不说，掀开了被子，横抱起她。她的睡裙很短，抱起来的时候，滑落到大腿根，露出她的底裤。

    她伸手捋平她的裙子，“流氓！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立刻挪开了眼睛。

    “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吃饭。”他笑着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帮她拉上了衣帽间的帘子。他走到客厅等她。

    这个男人，多少有点病！

    她对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镜子里的这个人是她吗？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肿着，面色蜡黄，脸上还有泪痕。之前磕到额头的疤痕还没有褪去。她好像瘦了点，她下巴的线条看起来尖锐了点。现在她这个样子，真难看！

    她进浴室刷了牙洗了脸，梳理了头发，然后随便找了件吊带裙换上。总归，比刚才好很多了。

    李奕说的没错，即使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她根本也不在乎。但是她不想承认，也不会承认。

    她从房间出去，他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低着头看手机。

    “好了？走吧。”他扭过头看她。

    她没有说什么，在门口穿了双鞋子，便开了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