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双面间谍”

    第二天，苏奕没有去找宛清，也没有联系她。他一早便到了警局，他答应了何宇跟他分享自己的一点发现。

    “这张图片我给她看过了，她觉得有几分像江思淼。”苏奕口中所指的“她”便是宛清。

    何宇有些意外，“什么？”

    “我给她看过了。”苏奕重复一遍。

    何宇微蹙着眉，“不是，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给她看的？你为什么给她看？你这不是泄露案情吗？”

    “反正你们也会给她看，找她确认，不是吗？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江思淼本人，只在监控视频里看过他，不是吗？所以最能分辩这里面的人是不是江思淼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她确认，不是吗？”

    一连三个反问句将何宇更多指责的话都堵在他嗓子口。

    “你们真应该去会会江思淼这个人了。我觉得画面里的这个人就是他。”苏奕又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其实何宇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既然苏奕先说出来，也就省得他再去请他了。“好，那明天早上出发。”

    他们走到外面的吸烟区抽烟。何宇看了苏奕一眼，吐了吐烟圈，然后还是开了口：“你最近跟宛清经常见面？”

    “你们还在跟踪她？”苏奕指尖弹了弹烟灰。

    何宇避而不答，又问：“你会不会跟她走得太近了？”

    “她没有动机。”苏奕又说。他们两个人好像没在一个频道上，各聊各的。

    “你知道那天晚上李森约了吴佳慧见面吗？他们两个人是在药房认识的，他是药剂师，她是顾客。”烟被风吹进何宇的眼睛里，他皱了皱眉，眯了眯眼。“他跟女朋友吵了架，然后就约了其他的女人，你觉得正常吗？”

    “你怎么知道？”

    “电话记录以及监控记录。”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他们见面是为了聊什么？也许只是她需要帮忙，她找了李森；李森善良，就答应去帮忙。”

    “的确是吴佳慧主动打的李森的电话。”何宇又点了一根烟。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奕一眼，“你很相信宛清的话？”

    “我相信我的判断。”

    “你会不会被某种特别的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苏奕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好，我相信你。”何宇说，他看苏奕手上的烟也抽到了头，便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根，苏奕摇了摇头。

    “少抽点。”

    何宇觉得好笑，“老苏，你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一个烟民劝另一个烟民少抽点烟……

    “对了，你有没有跟宛清提过，你打算去见江思淼？”何宇问。

    “没有。”他没打算告诉她。

    “能不能麻烦你，尽量别跟宛清说跟案子有关的事情？”

    “你们效率不高，她都想自己动手了。”

    “什么意思？”

    “她打算自己去查。”

    何宇：“……然后你就是她的情报库。”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责备，没想到三十多岁的心理学专家碰到喜欢的人也会没有理智。“不过，她有没有查到什么？”

    苏奕耸耸肩，“我只知道她去过李森的住处，不过那地方，你们都搜过了，该带回去的也都带回去了，她应该很难发现什么。”说完，有那么一瞬，苏奕觉得自己像个双面间谍。

    “也许你可以跟她透露一下，李森的电脑上其实留了遗言。”

    苏奕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写的是：对不起。”

    “就这三个字？没了？”

    “没了，连标点符号也没有了。”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

    “哎呀，”何宇伸手拍了拍苏奕的肩膀，“都是为了调查真相。”他又解释：“前一阵子手头上事多，人手也不够，所以的确有些耽误了进展。”

    “这话你应该去跟她说。”

    “你不是可以转告她？”

    苏奕：“……”他看着变暗的天色，“像是要下雨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行！”想一想，何宇还是补充一句，“我们要去岩城的事，别跟宛清说。”

    “我心里有数。”他也没跟宛清说过什么。

    “……”何宇目送着他开车离开，然后便回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