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球赛
周日，在安哥拉的某国企集团约着李言们的公司打球。
据说在这边还有篮球联赛，在安的国企和叫得上名的大公司都会派适龄男青年参加，一是为了增进在安的中国同胞友谊，另一个也是企业与企业之间另一种方式的交流和链接。
李言来安哥拉后，还是第一次去除了店面以外的地方，心情十分激动，在衣柜中翻找半天，勉强找出一套没那么像上班时候穿的工作服。
因为来之前听了太多关于治安的传言，吓得李言选购非洲穿的衣服时更偏保守和中性。
周日鲁大姐也休息，她平日里也难得出门一趟。
两位女性在屋里好一个收拾打扮，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打扮的，大姐还能抹抹口红，李言防护意识太到位了，来这边连化妆品都没有带，
只好熨熨衣服，理理发型，好在还年轻，稍微收拾也干净靓丽。也不知道今天会遇到多少中国女同胞，咱们公司的女性可不能输阵。
正在打扮中，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是何加帆催两人上车的声音。今天去的人多车多，所以何加帆也得当司机。
待坐上车，李言不无遗憾地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在这边还有这些活动，要是早知道的话，就可以多带一些漂亮衣服了。”
何加帆边开边说：“市场里多得是，越南人们都在卖化妆品和女人的衣服，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带你去买点就行了。”
鲁大姐捣捣李言：“看人家小何多靠谱，你需要什么找他就行了。”
然后又手拉着驾驶坐的座位，往前探着身子热心地告诉何加帆：“咱们部门就这么个宝贝女同事，你平时可得多照顾。”
何加帆“嘿嘿”地傻笑两声，李言看着戴着墨镜、正在熟练换挡地何加帆，愈发感觉这个男生值得信赖。
章家腾理理头发：”我也要买漂亮衣服。“
鲁大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先把这头鸡窝理清楚再说。“然后痛心疾首地继续：”你看你，白瞎了长得像刘德华，头发乱得鸟都可以在里面孵蛋了，等哪天我非得找个剪子帮你把这些乱毛全部剪掉不可，看得我心里乱七八糟地难受。“
章家腾憨憨地笑着说：”这是我的烦恼三千丝，有象征意义的，你不懂。“
鲁大姐说：”还烦恼什么丝，我看像萝卜丝。“
一车的人都被两人的斗嘴逗得乐不可支。
第一次坐不是当地黑人司机开的车，李言还是有点担心，怕路上又会有警察或者其他人找麻烦，不过何加帆一副气定神闲的老司机样子，让她也稍稍安心下来。
大部分国企都在郊外，因为他们承运的一般都是市政基础建设或者通讯设备。
在出城的方向，公路两盘都竖立着中文与葡萄牙文相存的大大的国企招牌，到处都可以看到拨地而起的建筑上立着**建筑、**通讯的中文标示。
要不是周围七零八落地立着歪扭的板房屋，以及路边行走的黑人，李言觉得好像进入中国的某个乡村。
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李言们终于抵达了该集团驻地。
李言原本还觉得自己公司的驻地待遇在安哥拉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来到这里才发现，简直小巫见大巫。比起私人公司，国企可气派太多了。
他们的驻地几乎就是一个新建小区，入门是一扇专业级别，一看安全性就颇为可靠的铁门，门口也不是吊儿郎当的黑人保安，而是先进的自动化设备。
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型生活社区，有公园绿化、篮球场、食堂、超市甚至还有医院。
楼虽然不高，也就四五层，看样子应该是员工宿舍和办公区域，但是都很新，透着一副国企的派头。
这里能见到的都是中国人，走在里面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中国，和铁门外的那个世界完全没有一点关联性。
仿佛在安哥拉郊外硬生生地搭建出了一个中国空间，这里隔离了外面的危机，像个小小的家乡。
相比之下，李言们的驻地实在是简陋得没法住！
李言羡慕地看着这一切，要是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感觉安全又可靠，最好工作是不出门的，就一直呆在这个小区里。
同车来的章家腾和王东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几个人像土狗一样，瞪大眼睛东张西望，惊羡向往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王东说：“看看人家，我要是住在这里，工作效率肯定杠杠的。”
何加帆平静地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更精致的牢笼而已。”
苏运乘、周中平、谷星乘着另外一辆车同时抵达。
几个人戴着墨镜，颇有派头地走在一起，愣是走出了乡村T台男模的感觉，鲁大姐嘴里鄙夷地“啧”了一声，然后招呼李言赶紧找个好位置看球赛。
双方人员都抵达球场，稍微寒暄后，就准备热身开赛了。
这一次虽然公司还来了其他部门的同事，但是鞋部但凡是个男的都上场了，连病病殃殃的章家腾也被抓壮丁抓上了场。
大家或首发或替补，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人海战术都能把他们拖垮。
尽管李言觉得换了球衣的何加帆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帅气，但是无奈他们的球技实在太过拉垮。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对方人高马大不说，打球技术一看就是专业来的，几个回合下来，比分差距大得翻牌子的小伙都不好意思继续翻了。
虽然何加帆他们在球场上打得呼哧卖力，也无力挽回这惨败的局势。
打到最后，还听到对方队长边跑边告诉队员们，不要拦了，大家克制一点，让他们几个球算了。
尽管这里都是中国人，但是女性并不多，包括李言和鲁大姐也就不到10名女性。
虽然大家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在这里，只要是女性，都会得到一众关注目光。
鲁大姐毫不在意，戴着帽子和墨镜，半斜靠着球场边座位，雍容华贵地看着球场。
李言则被同胞们直白的眼光盯得非常不自在，再加上虽然这里到处像中国，但是阳光还是安哥拉原装的，很快就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烦躁不安，先前兴奋的感觉一扫而空，只想赶快结束回到车上去。
比赛很快结束，大家握手下场。球员们也来到场边休息喝水。
周中平喝罢水，呲牙咧嘴地喘着粗气说：“这也太猛了，对方全是训练有素的小伙子，这谁能抗得住。”
苏运乘水还在嘴边，也赶快附和道：“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这联赛还有几场呢，说不定后面就好打了。”
何加帆虽然平时也在健身，但是这次也累得够呛。
李言看他全身是汗，赶紧拿了点纸给他擦，还递上了水。
苏运乘看到李言光关心何加帆，酸溜溜地说：“这平时经常在一起的就是不一样啊，打完都有独一份的关心。”
李言对苏运乘的调侃略觉不适，当众又不好说什么，懒得回复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虽然对比赛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是惨败毕竟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回去这一路上，几个人都默不作声，怏怏不乐。
回到驻地，今天是周日，所以餐食都自己解决。
大部分人会选择泡包泡面了事，方便快捷。
也有几个关系好的，一起搭伙各自做一个拿手好菜，配点小酒饮料，乐滋滋地来个周末小聚会。
李言不会做饭，也懒得做饭。
所以周末一般就蹭同屋鲁大姐的，她要是泡面李言也跟着泡，她要是泡面吃腻了想自己做点什么，李言就帮着打下手，跟着吃顿像样的。
反正她对于吃的也没什么讲究，这一点深得鲁大姐的心。
鲁大姐时不时地在餐厅指桑骂槐：“驻地有些人，嘴巴刁得很，平时吃菜这样咸了那样淡了，人家李言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吃什么，对饭菜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看看人家！”
打篮球回来大家都累得不想动，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没人愿意下来动锅起灶。
鲁大姐回屋收拾了一下，叫上李言：”你要吃什么，我做两个菜，叫上小何，咱们一起吃晚餐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小菜很快做好，鸡蛋西红柿、青椒炒肉，再煮了点面条佐以大姐自己泡的小咸菜搭配，清淡而家常的菜肴扫去了外面的燥热和尘土。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何加帆已换回他的大t恤和短裤，刚洗完澡的清新让三人的小空间里显得温馨可爱。
鲁大姐边吃边疑惑地问：“小李，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想到要来这边工作呢？”
这是李言来到这边不止一次被问到的问题，她的标准答案都是：想出来见见世面，再说这边工资也比国内的高。
不过更深层的目的她一直深埋心底，连宿舍最好的姐妹也没有透露过。
何加帆看见李言欲言又止的样子，转了个话题：“听说这次周中平在国内休假还挺忙，各个采购办都去转了一圈。”
鲁大姐放低声音，连头都跟着低下去，悄悄地说：“我听总部驻地来这边办事的人说，周中平可能要升职了，从现在的经理升到总监，去采购办就是去熟悉熟悉那边部门的情况。
估计也就这几天，公司就发布通告了，要不你们看他一天总部跑得那么勤，休假回来了都还没去鞋部店面上转过。”
鲁大姐嘴朝二楼努了努：“鞋部就两主管，一个是你，一个是小苏，他一升职，空出来的经理位置就你们俩可以晋升，位置就一个。
你没看小苏就跟个苍蝇似的天天跟在老周屁股后面转，领导讲话人家拍掌，领导咳嗽人家端水。
不像你，看见老周跟个冰山似的，好脸都没一个。”
何加帆冷笑一声：“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我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的事情我也做不来。”
鲁大姐叹口气：“各人自有天命，在这里的中国人都是不容易的，外面里面都得操心。”
话题有点沉重，三人也差不多吃完，聊天也没了兴致。
李言和何加帆让鲁大姐回去休息，他们俩负责收拾善后。
在厨房收拾一堆餐具时，盆碗叮咚中，何加帆想了想，谨慎地问李言：“刚才大姐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吗？”
李言停下手里正在清洗的碗筷，看着何加帆如第一天所见的那种清澈而坦荡的眼神。
在这里，她能信任他吗？
“我家里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他现在在英国读研，从小到大，他比我优秀太多太多了，从学业、运动、人际交往、口才，哪一项拿出来都能碾压我。
家里人从小也对我说，女孩嘛，乖乖的健康平安就行了，以后毕业了回老家，托人让你当个老师或者公务员，稳稳定定的过着小日子也很幸福。“李言艰难地开了口。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毕业了就回老家，过那种被安排明明白白的生活。我也想像哥哥那样去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把人生放在自己的手上，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即使我没有他那么优秀，我也靠自己走了很远，也在努力地经营自己的生活。
所以虽然家人反对，我还是要来，哪怕在这里一事无成，只要来到了这里就是我的胜利。“
何加帆看着眼前这个眼眶红红，女孩子，心里一阵心疼。
他轻轻地握住她微微发颤的双手：”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是人生的一个胜利了，未来一起加油。“
据说在这边还有篮球联赛，在安的国企和叫得上名的大公司都会派适龄男青年参加，一是为了增进在安的中国同胞友谊，另一个也是企业与企业之间另一种方式的交流和链接。
李言来安哥拉后，还是第一次去除了店面以外的地方，心情十分激动，在衣柜中翻找半天，勉强找出一套没那么像上班时候穿的工作服。
因为来之前听了太多关于治安的传言，吓得李言选购非洲穿的衣服时更偏保守和中性。
周日鲁大姐也休息，她平日里也难得出门一趟。
两位女性在屋里好一个收拾打扮，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打扮的，大姐还能抹抹口红，李言防护意识太到位了，来这边连化妆品都没有带，
只好熨熨衣服，理理发型，好在还年轻，稍微收拾也干净靓丽。也不知道今天会遇到多少中国女同胞，咱们公司的女性可不能输阵。
正在打扮中，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是何加帆催两人上车的声音。今天去的人多车多，所以何加帆也得当司机。
待坐上车，李言不无遗憾地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在这边还有这些活动，要是早知道的话，就可以多带一些漂亮衣服了。”
何加帆边开边说：“市场里多得是，越南人们都在卖化妆品和女人的衣服，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带你去买点就行了。”
鲁大姐捣捣李言：“看人家小何多靠谱，你需要什么找他就行了。”
然后又手拉着驾驶坐的座位，往前探着身子热心地告诉何加帆：“咱们部门就这么个宝贝女同事，你平时可得多照顾。”
何加帆“嘿嘿”地傻笑两声，李言看着戴着墨镜、正在熟练换挡地何加帆，愈发感觉这个男生值得信赖。
章家腾理理头发：”我也要买漂亮衣服。“
鲁大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先把这头鸡窝理清楚再说。“然后痛心疾首地继续：”你看你，白瞎了长得像刘德华，头发乱得鸟都可以在里面孵蛋了，等哪天我非得找个剪子帮你把这些乱毛全部剪掉不可，看得我心里乱七八糟地难受。“
章家腾憨憨地笑着说：”这是我的烦恼三千丝，有象征意义的，你不懂。“
鲁大姐说：”还烦恼什么丝，我看像萝卜丝。“
一车的人都被两人的斗嘴逗得乐不可支。
第一次坐不是当地黑人司机开的车，李言还是有点担心，怕路上又会有警察或者其他人找麻烦，不过何加帆一副气定神闲的老司机样子，让她也稍稍安心下来。
大部分国企都在郊外，因为他们承运的一般都是市政基础建设或者通讯设备。
在出城的方向，公路两盘都竖立着中文与葡萄牙文相存的大大的国企招牌，到处都可以看到拨地而起的建筑上立着**建筑、**通讯的中文标示。
要不是周围七零八落地立着歪扭的板房屋，以及路边行走的黑人，李言觉得好像进入中国的某个乡村。
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李言们终于抵达了该集团驻地。
李言原本还觉得自己公司的驻地待遇在安哥拉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来到这里才发现，简直小巫见大巫。比起私人公司，国企可气派太多了。
他们的驻地几乎就是一个新建小区，入门是一扇专业级别，一看安全性就颇为可靠的铁门，门口也不是吊儿郎当的黑人保安，而是先进的自动化设备。
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小型生活社区，有公园绿化、篮球场、食堂、超市甚至还有医院。
楼虽然不高，也就四五层，看样子应该是员工宿舍和办公区域，但是都很新，透着一副国企的派头。
这里能见到的都是中国人，走在里面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中国，和铁门外的那个世界完全没有一点关联性。
仿佛在安哥拉郊外硬生生地搭建出了一个中国空间，这里隔离了外面的危机，像个小小的家乡。
相比之下，李言们的驻地实在是简陋得没法住！
李言羡慕地看着这一切，要是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感觉安全又可靠，最好工作是不出门的，就一直呆在这个小区里。
同车来的章家腾和王东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几个人像土狗一样，瞪大眼睛东张西望，惊羡向往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王东说：“看看人家，我要是住在这里，工作效率肯定杠杠的。”
何加帆平静地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更精致的牢笼而已。”
苏运乘、周中平、谷星乘着另外一辆车同时抵达。
几个人戴着墨镜，颇有派头地走在一起，愣是走出了乡村T台男模的感觉，鲁大姐嘴里鄙夷地“啧”了一声，然后招呼李言赶紧找个好位置看球赛。
双方人员都抵达球场，稍微寒暄后，就准备热身开赛了。
这一次虽然公司还来了其他部门的同事，但是鞋部但凡是个男的都上场了，连病病殃殃的章家腾也被抓壮丁抓上了场。
大家或首发或替补，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人海战术都能把他们拖垮。
尽管李言觉得换了球衣的何加帆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帅气，但是无奈他们的球技实在太过拉垮。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对方人高马大不说，打球技术一看就是专业来的，几个回合下来，比分差距大得翻牌子的小伙都不好意思继续翻了。
虽然何加帆他们在球场上打得呼哧卖力，也无力挽回这惨败的局势。
打到最后，还听到对方队长边跑边告诉队员们，不要拦了，大家克制一点，让他们几个球算了。
尽管这里都是中国人，但是女性并不多，包括李言和鲁大姐也就不到10名女性。
虽然大家都称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在这里，只要是女性，都会得到一众关注目光。
鲁大姐毫不在意，戴着帽子和墨镜，半斜靠着球场边座位，雍容华贵地看着球场。
李言则被同胞们直白的眼光盯得非常不自在，再加上虽然这里到处像中国，但是阳光还是安哥拉原装的，很快就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烦躁不安，先前兴奋的感觉一扫而空，只想赶快结束回到车上去。
比赛很快结束，大家握手下场。球员们也来到场边休息喝水。
周中平喝罢水，呲牙咧嘴地喘着粗气说：“这也太猛了，对方全是训练有素的小伙子，这谁能抗得住。”
苏运乘水还在嘴边，也赶快附和道：“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这联赛还有几场呢，说不定后面就好打了。”
何加帆虽然平时也在健身，但是这次也累得够呛。
李言看他全身是汗，赶紧拿了点纸给他擦，还递上了水。
苏运乘看到李言光关心何加帆，酸溜溜地说：“这平时经常在一起的就是不一样啊，打完都有独一份的关心。”
李言对苏运乘的调侃略觉不适，当众又不好说什么，懒得回复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虽然对比赛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是惨败毕竟不是一个让人高兴的事，回去这一路上，几个人都默不作声，怏怏不乐。
回到驻地，今天是周日，所以餐食都自己解决。
大部分人会选择泡包泡面了事，方便快捷。
也有几个关系好的，一起搭伙各自做一个拿手好菜，配点小酒饮料，乐滋滋地来个周末小聚会。
李言不会做饭，也懒得做饭。
所以周末一般就蹭同屋鲁大姐的，她要是泡面李言也跟着泡，她要是泡面吃腻了想自己做点什么，李言就帮着打下手，跟着吃顿像样的。
反正她对于吃的也没什么讲究，这一点深得鲁大姐的心。
鲁大姐时不时地在餐厅指桑骂槐：“驻地有些人，嘴巴刁得很，平时吃菜这样咸了那样淡了，人家李言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吃什么，对饭菜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看看人家！”
打篮球回来大家都累得不想动，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没人愿意下来动锅起灶。
鲁大姐回屋收拾了一下，叫上李言：”你要吃什么，我做两个菜，叫上小何，咱们一起吃晚餐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小菜很快做好，鸡蛋西红柿、青椒炒肉，再煮了点面条佐以大姐自己泡的小咸菜搭配，清淡而家常的菜肴扫去了外面的燥热和尘土。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何加帆已换回他的大t恤和短裤，刚洗完澡的清新让三人的小空间里显得温馨可爱。
鲁大姐边吃边疑惑地问：“小李，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想到要来这边工作呢？”
这是李言来到这边不止一次被问到的问题，她的标准答案都是：想出来见见世面，再说这边工资也比国内的高。
不过更深层的目的她一直深埋心底，连宿舍最好的姐妹也没有透露过。
何加帆看见李言欲言又止的样子，转了个话题：“听说这次周中平在国内休假还挺忙，各个采购办都去转了一圈。”
鲁大姐放低声音，连头都跟着低下去，悄悄地说：“我听总部驻地来这边办事的人说，周中平可能要升职了，从现在的经理升到总监，去采购办就是去熟悉熟悉那边部门的情况。
估计也就这几天，公司就发布通告了，要不你们看他一天总部跑得那么勤，休假回来了都还没去鞋部店面上转过。”
鲁大姐嘴朝二楼努了努：“鞋部就两主管，一个是你，一个是小苏，他一升职，空出来的经理位置就你们俩可以晋升，位置就一个。
你没看小苏就跟个苍蝇似的天天跟在老周屁股后面转，领导讲话人家拍掌，领导咳嗽人家端水。
不像你，看见老周跟个冰山似的，好脸都没一个。”
何加帆冷笑一声：“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我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别的事情我也做不来。”
鲁大姐叹口气：“各人自有天命，在这里的中国人都是不容易的，外面里面都得操心。”
话题有点沉重，三人也差不多吃完，聊天也没了兴致。
李言和何加帆让鲁大姐回去休息，他们俩负责收拾善后。
在厨房收拾一堆餐具时，盆碗叮咚中，何加帆想了想，谨慎地问李言：“刚才大姐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可以告诉我吗？”
李言停下手里正在清洗的碗筷，看着何加帆如第一天所见的那种清澈而坦荡的眼神。
在这里，她能信任他吗？
“我家里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他现在在英国读研，从小到大，他比我优秀太多太多了，从学业、运动、人际交往、口才，哪一项拿出来都能碾压我。
家里人从小也对我说，女孩嘛，乖乖的健康平安就行了，以后毕业了回老家，托人让你当个老师或者公务员，稳稳定定的过着小日子也很幸福。“李言艰难地开了口。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毕业了就回老家，过那种被安排明明白白的生活。我也想像哥哥那样去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把人生放在自己的手上，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即使我没有他那么优秀，我也靠自己走了很远，也在努力地经营自己的生活。
所以虽然家人反对，我还是要来，哪怕在这里一事无成，只要来到了这里就是我的胜利。“
何加帆看着眼前这个眼眶红红，女孩子，心里一阵心疼。
他轻轻地握住她微微发颤的双手：”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是人生的一个胜利了，未来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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